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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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氏这般说着,顿时心生一计,顿时挑眉看着秦老爷道:“老爷须得立个字句作为凭证,若不然,这一胎我可生得不情愿——” 秦老爷诧异:“现在?” 袁氏:“现在!” 一刻钟,二人总算是消停了,终于熄灯歇下。 只许是二人这日议了这么多事儿,心里竟久久无法平静,又许是弄到这般晚,越晚,袁氏脑子反倒是越发清醒,竟翻来覆去,一直无法入睡。 秦老爷不由捏着袁氏的手,闭着眼含含糊糊的问着:“怎么了,是不是要起夜?” 袁氏叹了一口气,幽幽道着:“也不知那戚修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的,老爷,你说他堂堂侯府世子,竟被耽误都已经这个岁数才说亲,可是···可是有什么隐疾不成?” 秦老爷只迷迷糊糊道:“怎么还在琢磨着这事儿,不是说替老侯爷守了三年的孝么?” 袁氏却始终睡不着,心里终究还是有些不踏实,见秦老爷如此说着,不由反驳着:“戚修此人今年已满了二十三,便是三年前,也已二十了,寻常男子十五六岁成亲生子的大有人在,他可是戚家长子长孙,便是侯府现如今落寞些了,也段没有拖到二十还未曾说亲的啊?” 袁氏越想越忧心。 秦老爷这会儿总算是清醒些了,见袁氏竟担忧得睡不着觉,不由叹了口气道着:“甭多想,横竖下月便可瞧见了,放心,咱们楼儿定是个有福的,还记得楼儿刚出生时,陵隐寺的大师说过的么,他说咱们楼儿命中带福带贵,将来不但旺夫,还幸及子孙后代,乃是福慧双修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些虽并不是主线,不过都是要为后文铺垫的。 男主大概明后天可登场。 戚修:为何取这个名字? 作者:戚姓不好取,当时满脑子只有一个名字--戚继光! 第32章 三十二章 袁氏虽同意料理秦玉卿的亲事, 但绝非现在。 在秦玉楼的终身大事未能令人十足安下心来之前, 或者说···在十月二十八日那日尚且未能到来之前,她没有任何心思顾及其它。 一个多月, 说长不长, 说短不短。 对心怀异事之人来说, 十分难熬, 但对整日忙得两脚不沾地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的人来说, 却是转眼便已到达。 话说秦玉楼为着给自个办置嫁妆, 已不眠不休的忙活了一两个月,直到前几日天气变得渐冷萧条,她才自觉放慢了手中的进度,提前进入了冬季冬眠状态。 元陵的天气好像缺了秋天似的, 只觉得夏天一过,转眼便已步入了初冬。 冬天,是秦玉楼最喜欢的季节,屋子里关得严严实实的, 烧着热乎乎的地龙, 躺在暖烘烘的被子里, 她每每只觉得舒服的眯起了眼, 无论是谁也休想将她从被子里给挖出来。 袁氏试图将她改造成鸡鸣而起、朝耕暮耘,勤奋贤惠的好闺女好媳妇的模范,被生生打破。 便是袁氏自个亲自来招呼,只见自个女儿抱着被子哼哼两声一把滚到了床榻的最里头,竟连整个身子脑袋全都埋了进去, 下一刻便又呼呼睡得无比香甜。 她唯有坐在床边干瞪眼。 好不容易人悠悠的醒了,只见那张红扑扑的脸蛋缓缓的从被子里冒了出来,竟又无比惬意的闭着眼,一连着在床榻上赖了小半个时辰,这才慢悠悠的无比满足的伸出那截碧藕似的手腕,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只见睡饱的女孩儿,面色红润,媚眼如丝、慵懒多情,娇媚的令人无法直视。 袁氏顿时眉心一跳,只不由抚着眉头直摇头,不免又为秦玉楼未来婚后媳妇生活无比担忧了起来。 而此刻,时间已临近中午。 ······ 十月二十八日,宜采纳、定盟、嫁娶、祈福,乃是上好的吉日。 这一日天气大好,尽管早上还伴着些许寒气,但东边朝阳已冉冉升起,一副生机勃勃、熠熠生辉景象。 却说这日一大早,只见在秦家的府邸前,数十个穿戴青衫的小厮长随,排着长长的一条队伍,堵在秦家门口,只差点没将整条街道都给堵住了。 只见每人肩上抬着一担重重的红实木箱子,每个箱子上头都系着红色的绸缎,瞧着十分喜庆讲究,瞧着这行情,明眼人一瞧,定知,这十成是下放的彩礼。 只是放眼整个元陵,哪里又瞧见过这般空前盛大的下聘情景啊? 寻常人家下聘,不过是备了一对大雁,备了些金器首饰,布匹绸缎,在备礼烛、礼香,及 些酒水、团圆果子,吉祥饼、喜糖之类便足以。 而寻常大户人家讲究些的也不过是再多添些聘金,添些精致的摆件,将金器首饰的礼在加重些呢。 便是当初孟家来颜家下聘,也不过是抬了十六担礼过来,但在元陵这地界,已算是顶了天的。 可是此番—— 从街口,一路礼炮鸣过来,未见歇过,只见秦家的大院内送进去的彩礼已经满满当当的堆满了整个院子,后头小厮们还在源源不断的往里抬着。 那一箱箱虽已封了口,但见两个孔武有力的大汉抬着,在这大冬日里都直淌汗水,这···这礼该是有多厚啊? 这动静早就引得周遭的邻居纷纷前来瞧热闹。 奈何打头的主子早已被秦家的下人们恭恭敬敬的迎进府去了。 不过留下来的这一阵仗,也足矣令人瞠目结舌了。 只见两排着统一服饰的士兵正守在秦府府外,每个人腰间配着大刀,个个是气势威严、威风凛凛,打头的一带头的侍卫模样的男子,正指挥着一众随从抬着那沉甸甸的一箱箱继续往里抬着。 邻居们瞧着指着纷纷议论着,“我的个青天大老爷,竟这么大排场,近年来,这在咱们这元陵城中怕还是头一份罢?便是当初知州颜家办宴嫁女儿,也不及这一场放定隆重啊!哎!我说,也没听说他们秦家哪个女儿说亲了啊?啧啧,也不知这说的是哪一家,竟这么大的排场,这秦家···看来是时运到咯?” “可不就是?前儿个才听说这大太太老蚌生珠,这秦家怕可会老来得后,看看,现如今这又···哎,对了,他们秦家的大小姐不是名声不好么?据说都已十七了,还未说到婆家,这冷不丁便有寻上门来下聘,该不会说的是那位庶出的大小姐罢···” “浑说,你瞧见哪个府上说亲meimei赶在jiejie头上的?这不是乱了套了么?依我说,定当是人家秦家的大小姐,这大小姐怎么说也是长房嫡女,虽说这名声···但架不住人生得那叫一个俊啊,啧啧啧,你是没瞧见过,那可真真是天仙般的尤物,凭着这般相貌,便是当真说了一家绝佳亲事倒也不足为奇··· 却说这日乃是京城建国侯府戚家前来元陵知州通判秦家放聘的日子。 外头人被这一阵仗给惊的张目结舌,纷纷纳罕的指着议论纷纷。 而里头秦家一家人亦是被这戚家这一做派给惊得目瞪口呆。 旁的且不说,只被打头的那一箱箱闪的人眼晕的金灿灿的聘金,那一对对赤金的金器首饰,那八式八箱的珍贵海味,及那些些绫罗绸缎给晃晕了眼呢。 其实,戚家不过是按着侯府世袭礼数下礼。 当初京城孟家给颜家下礼,孟家虽是三品侍郎,但礼数却不好逾越,如何能够与世袭爵位在身的一品侯府相提并论? 纵使戚家现如今已大不如前,但戚家礼教严苛,该呈的礼绝不会含糊! 这一次乃是由戚家三房老爷特前来下聘,及商议明年三月婚礼事宜。 譬如婚礼定在了明年三月初八,得何时派人过来迎亲,女方该由何人前去送亲,此番一去共有几人,走陆运水运还是哪条道,路途须得行几日,事事皆得事无巨细,确保万无一失,片刻不得有误。 前头老夫人在茗安院亲自招待,秦老爷、秦二老爷,袁氏、姚氏作陪。 对方三老爷携妻同来。 戚修随同。 却说前头长辈们在招待客人。 后院则早早便闹开锅了。 却说老夫人院子里的秦玉莲、秦玉瑶此刻被拘在了院子里,不让轻易出门,二人听着外头礼炮、鞭炮不断,又见下人们个个连走带跑,行色匆匆,瞧了心中痒痒的,只想溜出去探个究竟才好。 倒是二小姐的褚玉筑要清净许多,纵使外头鞭炮轰鸣,热热闹闹,褚玉筑的院门依旧紧闭,下人们也是个个噤声闭目,不敢声张。 便是有些心思活络或爱凑热闹的,也只敢偷偷地立在院子下踮起脚尖偷偷的张望着。 对面玉楼东热热闹闹的,前来通报的丫鬟一刻钟便已回了三趟,只见一个比一个激动,脸上只乐开了花儿似的。 此刻,秦玉楼歪在软榻上,手中拿着一本话本子,故作镇定的瞧着,好罢,尽管一个字也瞧不进去。 外头礼炮、鞭炮声一阵接着一阵,压根就没停过,那阵仗,比起过年守岁,怕也丝毫不遑多让呢! 这还仅仅是个下聘,若等到成亲,该是何等的···吵闹啊! 而一大早上,院子里的丫鬟们已经来来回回禀告了不下十来趟呢,一个比一个震撼,一个比一个激动。 秦玉楼诧异过后,现如今已经有些麻木呢。 嗯,她已经知道了,戚家竟抬了满满当当的三十六箱子聘礼过来。 其中大雁、三牲、鱼、酒、四京果、四色糖、茶叶等便不多作形容,要紧的是那一箱箱聘金多少多少两,赤金的龙凤镯多少多少对,赤金的金凤展翅六面镶玉钗、富贵双喜簪等首饰又 有多少多少支。 尤其是那八式八箱的海味,鲍、参,翅,鱿等八味海味,每一式皆是满满当当的一大箱子,那分量绝不含糊,更别提那些个锦缎细绸呢? 不是说那戚家败落了么? 怎么整得跟个暴发户似的。 好吧,远在元陵的秦玉楼这个时候并不知道原来是自个没见过世面,在京城,那些个有权有势、或者世代功勋的权贵之家,大抵也皆是按着这个礼数在cao办的! 正当秦玉楼在暗中揶揄之际,只见袁氏跟前的知湫匆匆忙忙的赶来了,动作虽有些赶,面上却是言笑晏晏的道着:“姑娘,太太让您过去呢?今儿个来的是三房的叔叔婶婶,还有未来的姑爷也一道来了···” 说着,似乎打趣的看着秦玉楼,笑着:“姑爷···可俊了,那通身的气度奴婢瞧着便是放眼整个元陵城的才俊怕也皆无人能及···” 秦玉楼听了便有些窘了。 这会儿是不是该害羞一下下。 第33章 三十三章 话说秦玉楼这日早早的便换好了一身端庄秀丽的衣裳。 天还未亮便被迷迷糊糊的唤醒了, 被逮住坐在梳妆台前梳洗打扮。 这会儿只见秦玉楼穿着一身锦缎的海棠色的窄袄裙, 上头明线暗线交错绣着精致的海棠式样花样子,下身是同色的褶裙, 底下秀气的丁香绣鞋微微探出了头, 身姿妖娆娉婷。 而脖上套着一个璎珞圈, 头上绾了个简简单单却端庄大方的凌云鬓, 鬓上配着海棠花式的赤金首饰, 仪表得体大方, 颜色明艳绚丽。 妆容不敢上的过于浓艳,然而,尽管如此,只见那饱满的唇瓣不点而赤, 细长的黛眉不描而翠,两腮肌肤晶莹若腻,吹弹可破,便是不施粉黛, 依然满面娇容, 只见那淡扫峨眉间□□尽显, 低眉赦目浅笑间风华尽露。 美人在骨不在皮rou, 秦玉楼之美,是打骨子里带来的,不仅仅在于一张皮rou,更在那一肌一容、一颦一笑芳华微露间。 归昕又特意替她理了理衣裳,待复又整理了一番仪容, 秦玉楼一行人这才往茗安院去了。 此刻的茗安院却静得连根针掉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好似可以听得着似的,外头的丫鬟们走起路来,都是轻手轻脚的,丝毫不敢大声喧哗。 知湫进去通报。 秦玉楼候在屋子外,忽而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便又立即收腹挺胸,只觉得挺胸力度过重了些了,又微微收回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