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修真小说 - 猫爷驾到束手就寝在线阅读 - 第7节

第7节

    倒是一旁的柳月洳嗔怒了一句:“景姒,你怎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她意味深长般语气,“一荣俱荣,你终归姓萧。”

    终归姓萧……

    上一世,她封后之日便被打入冷宫,这文国公府可曾记得她也姓萧?而是把同样姓萧的扶辰送进了后宫,自此,她为弃子,生死无干。

    萧景姒冷冷轻笑,不再多言,转身便走。

    “萧景姒!”

    喊住她的是柳氏房中的长子,明硕,方从外间进来,冷冷暼了萧景姒一眼,言辞带了几分毫不掩饰的讥讽:“你现在没了卫平侯府的倚仗,竟还敢如此不识好歹,若没有国公府护着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这便是柳氏的教养,小门小户的庶女,终归沉不住气,教养出来的儿女,哪有半点高门子弟该有的气度。

    萧景姒回首,不曾看萧明硕一眼:“柳姨娘,”语气泠然,不怒而威,“你虽忙于管理庶务,也莫要忘了教导你房里的人尊卑有别。”

    这一声柳姨娘,一句尊卑有别,狠狠打了柳月洳一巴掌。她掌文国公府后院之事已有多年,大凉都城里,谁见了她不恭恭敬敬尊一声国公夫人,唯有萧景姒,一遍遍提醒她,即便卫红菱已死,文国公唯一的诰命夫人,还是那个死人,卫平侯一天不倒,戎平军一天不收,她终归还是萧奉尧的妾。

    柳月洳咬牙,指尖攥紧,忍住一腔愤恨,却是萧宁玉沉不住气,气得拍案而起:“萧景姒!”

    萧景姒置若罔闻。

    “国公爷,”柳月洳顿了好一会儿,抬眼红了眸,“你这嫡女,妾身可管教不得,怕是以后她的事,我房里的人都说不得一句。”语气,委屈又求全,是她一贯的作态。

    萧景姒直接走人,懒得听一出无聊的戏码,走至门口,正逢萧扶辰与生母周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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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武将遇上文臣

    萧景姒直接走人,懒得听一出无聊的戏码,走至门口,正逢萧扶辰与生母周姨娘。

    周姨娘是坊间女子出身,相貌极美,她膝下的扶辰,自小便有美名,又聪慧大方,一干庶女当中最得文国公偏爱。

    四目相对,萧景姒只停留了一眼,匆匆冷眸,却让萧扶辰身子一颤,白了脸色。

    周姨娘察觉:“扶辰,你怎么了?”

    萧扶辰摇头,看了一眼已走远的女子,神色郑重:“姨娘,你以后避着七meimei些,莫要与她起了冲突。”

    周氏与萧景姒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我作何要避着她?”周姨娘理所当然,“卫平侯老爷去了,以后还有谁庇护她。”

    萧扶辰凝眸,似看去远处:“卫平侯没落了又如何,她倚仗的素来便不是卫平侯府。”眸中,一抹深意,久久不散。

    周姨娘惊:“扶辰,你可是看到什么了?”

    她淡淡轻喃,凝重了眸色:“帝王燕临,华荣献敏。”

    帝王燕临,华荣献敏……

    上一世,萧家七女景姒,入主东宫,封后献敏。

    萧家五女扶辰,可预未时,可知后事,继献敏皇后之后,为文国公府第二位权倾大凉的宫妃。

    夏日刚下了一场大雨,小荷才露尖尖角,恰是泛舟游湖的好时节,傍晚时分,城西河畔边,世族官家的船只,便泊了两岸,随处可见的灯火繁华。

    萧景姒走至桥头,便有人来迎。

    “将军让我来给七小姐引路。”

    打灯走来的男子着了一身灰白的长衫,浓眉方脸,却生得十分和善。

    这便是安远将军府的大管事,章周。

    萧景姒笑着回礼:“有劳。”

    紫湘跟在身后,随同上了一艘漆红的船只,不像周边游湖的船只那般金碧辉煌,只是寻常。

    萧景姒刚掀开帘子,便听得女子戏谑的笑声,调侃玩笑着:“你可算来了,秦臻这小子可是让我饿着肚子在等。”

    这大凉,对安远将军秦臻直呼其名的人少之又少,这开口的女子算一个,这女子,便是当朝左相,洪宝德,大凉几百年来仅有的一位女相。

    左相大人正柔若无骨地趴在软榻上,翘着二郎腿,磕着瓜子。

    萧景姒径直走进去,坐在洪宝德身边,一杯花茶便递到了她面前:“瘦了些,回头我让人送些补药去国公府。”秦臻问道,“用过膳了?”

    语气,轻柔,丝毫没有半分身为武将的凌厉。

    萧景姒转头看他,一眼,恍如隔世,她总梦见那一幕,秦臻随着她跳下百米城门,在她坠地前,用身体托住了她,那么高的城墙,他摔得粉身碎骨,她却性命无虞。

    眼眶微微发热,萧景姒敛下眸子,若无其事般:“没有。”

    他执起酒盏,沏了一小杯:“我给你温了清酒,你先尝尝。”转身又吩咐了章周去传膳。

    花酒还有三分热气,入口温润清甜,萧景姒赞道:“味道很好。”秦臻的手艺素来好,便是宫里酿御酒的师傅也比不上他。

    秦臻心情很好:“是你喜欢的杏花酿。”

    秦臻自六岁被卫平侯认作义子,那时,萧景姒不满周岁,卫红菱早逝,卫平侯常年驻守边关,教她牙牙学语,教她走路骑射的人,都是秦臻。倒是萧景姒,极少喊他舅舅。

    即便后来,秦臻受封大将军,也多是他照看她的日常,对她的喜好,自然十分了解,这杏花酿,便是专门为她制的。

    洪宝德听了,佯装气恼:“还是景姒你颜面大,我可向秦臻讨了好几回酒,他也没赏我一口。”

    洪宝德是将门之后,她的的母亲与卫红菱是手帕之交,两个同龄的姑娘,便自小亲厚,是以,这文官之首与武官之首,在朝中的交情,那也是叫人眼红的。

    秦臻就着洪宝德的话:“你这般牛饮,作践了我的酒。”

    洪宝德十分不予苟同:“枉你一介武夫,竟比不得我这文臣爽快。”武夫不予理会,文臣悻悻,说正事,“景姒,今日酉时,皇帝召见了我,为的是仕女甄选之事。”

    章周传来晚膳,萧景姒慢慢布菜,不经意般问了一句:“我的名帖送去了哪位府上?”

    “周王,凤殷荀。”

    萧景姒笑而不语,凤家的人,还是不肯放过已编入忠平伯麾下的二十万戎平军。

    洪宝德嗤笑:“东宫刚纳了大司马府的嫡长女为良娣,皇上转身便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皇帝老儿不服老呢,还盼着几个儿子狗咬狗,硬是将那张宝座守得严严实实的。”

    为君者,位高权重惯了,那唯吾独尊万人之上的权利,自然舍不得也容不得他人觊觎。

    萧景姒不言,慢条斯理地用膳,秦臻将她爱吃的菜,一碟一碟挪到她面前,丝毫不理会某位相爷的白眼,他道:“名帖的事,你若不便出手,我替你也无妨。”

    洪宝德笑着睨去:“你打算如何出手?”

    秦臻素来不爱权谋,当然,若是事关萧景姒,便要另当别论了,他对这从小拉扯大的‘外甥女’可是护得不得了的,前些日里萧景姒病重,文国公府那群混人不管不顾,还不是秦臻直接带着刀和兵过去,亲力亲为地熬药和照看。

    秦臻只道:“自有适合一介武夫的法子。”

    洪宝德眨巴眼,很好奇。

    萧景姒摇头:“我岂是那般好拿捏的。”

    自然是,若论心机,便是周旋官场几年的洪宝德也不及她一二,再说功夫,那也是秦大将军手把手教出来的。

    洪宝德咋舌:“啧啧啧。”卫平侯府的人,可都不是软柿子。

    “靖西的忠平伯,可与你深交?”秦臻又问道。

    萧景姒回:“不曾。”

    他给她夹了块鱼,放下筷子:“那便怪了,他传书与我,只道了六个字,”沉吟片刻,“他日完璧归赵。”

    这归的,自然是二十万戎平军。

    卫平侯府的兵马,各个以一敌十,意岭关一战之后,这二十万人马,何人不想收入囊中。

    忠平伯倒是舍得吐出来。

    萧景姒若有所思。

    她依稀记得,上一世楚彧挥兵大凉时,忠平伯便拱手让道,只怕……

    她笑:“无事,忠平伯许是不会与我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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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臻,念zhen,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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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突遇刺客

    她笑:“无事,忠平伯许是不会与我为敌。”

    秦臻颔首:“我已经向顺帝递了折子,越岭边关暂无异动,我会留于帝都,意岭关与卫平侯府的事,让我出面,你终归是闺中女子,莫要再冒险。”意岭关之战,牵扯甚广,他不愿她犯险。

    萧景姒笑着摇头:“秦臻,我可不仅是闺中女子。”

    秦臻失笑,竟找不到话驳她,确实,她不过跟着他习了几载剑术,便少有敌手,那日城门大乱,晋王太子之争,只怕是假手于她,自然不是一般闺中女子能比的。

    方用完膳,船外吵吵嚷嚷不停。

    秦臻询问:“外面怎生如此喧哗?”

    章周守在船头的帘子外:“将军,是贤阳安阳两位郡主,突逢阴雨,两位郡主前来避雨。”

    贤阳安阳两位郡主是顺帝胞妹明惠长公主的一双双生女儿,因为皇家少有双生,便甚得皇帝喜爱,在这大凉都城,长公主府盛宠不衰,公主府里的这对姐妹花,模样姣好,求娶之人那是踏破了公主府的门槛。

    偏生,贤阳公主十三岁那年,便声称,她要嫁的人,定是大凉一等一的战将。

    秦臻面无表情:“恕不接待。”

    显然,这大凉一等一的战将,对那贤阳公主没兴趣。

    洪宝德端着酒杯,一派风流之相,取笑道:“秦臻,你可好生不懂怜香惜玉,今日泛舟游湖的公子佳人可不在少数,两位美人偏生要来将军府的船上避雨,这醉翁之意可是路人皆知,你倒好,这般不识好歹。”

    话刚说完,笑还挂在嘴边,外头相府的侍从跟着道:“相爷,平广王府的世子爷差人来请您过去同游,说是备了您最爱的离人醉。”

    平广王世子是何人,大凉榜上有名的花花公子,这花花公子阅尽凉都各大坊间,看腻了矫揉造作的娇美人,前阵子,瞧上了巾帼不让须眉的女相大人,那死缠烂打的攻势,差点没让洪宝德遁地逃窜了。

    洪相大人脸上的笑瞬间假了,揉揉眉头,醉眼一眯:“就说本相酌了两杯,醉了。”方才还说秦臻不识好歹呢,这厢打脸啊,她一本正经地看秦臻,“嗯,不是我们不识好歹,是有人自讨没趣。”

    秦臻懒得与她这张三寸莲舌辩驳,神情专注地给萧景姒沏饭后茶,洪宝德讪讪。

    这雨不过下了片刻便停了,茶凉,夜方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