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麦克的工作算不上麻烦但也不能叫做轻松，全美利坚有将近一千个巫师活跃在麻瓜中间，每一个巫师在使用咒语时，他面前的电脑都会有提示。提示总共分为四个等级，每个等级的颜色各不相同，麦克要做的，就是第一时间将违规等级上报以及配合调查。 白色是初级，基本上它已经被麦克过滤掉了，通常这个等级表示巫师是待在自己家中使用魔法的，比如一些不足轻重的清洁咒语，或是让家居焕然一新什么的。 第二个等级属于室外，不用魔杖的咒语或是一些思想念头造成的轻微魔法，一般这个等级的提示为绿色，绝大多数的麻瓜都不会对此产生怀疑。 第三个等级是蓝色，这是麦克关注最多的信号提示，它表示巫师在户外更有可能是公共场合使用到了魔杖。这种时候，那名巫师的信息会直接弹到桌面上来，如果同一时间有多个巫师发生相同情况，电脑能将最严重的筛选出来。麦克得根据当事人所在的区域进行后果评估，情节严重者（例如被麻瓜发现，或是被监控拍到而不做善后处理），他会以国会名义发去警告信，半年内累积三次者，对方就会收到一张价格不菲的罚款单。 最高等级是红色的，意味着有巫师触犯了刑责上的法律，也就是对麻瓜进行人身攻击或者在使用魔法时被超过十个以上的麻瓜撞见。电脑会立刻将事故坐标发送至傲罗办公室，当然，巫师用的接收设备跟电子产品无关，从麻瓜世界转到巫师世界的信息会自动变成符合巫师形象的物件，比如一封加急信件，它只需要几秒钟就能弹进傲罗办公室，直达领头的手里。 傲罗们接到指令后，穿上隐形兽毛皮做成的制服，避开麻瓜聚集的广场，将违反规定的巫师当成捕获。他们的行动迅速果断，不给犯人逃脱的机会，而且一定准确无误。 如果不是当时有麦克刻意屏蔽掉马灵珑的信息，又将她带离现场，马灵珑不可能逃得过傲罗的缉捕。 除此之外，麦克也研究现代咒语，他在这方面的贡献十分突出。 “第一件事。”马灵珑道。 “嘿，我还没答应下来呢。”麦克叫着。 “关于布鲁斯.韦恩，也就是蝙蝠侠的。”马灵珑说道，她顿了一下，“你应该很了解他吧，毕竟你们在一起共事过。” “他告诉你了，关于我们的事？”麦克停下往嘴里塞入奶油的动作，“好吧，我很抱歉，我不告诉你这件事，是因为魔法国会是知道的，他们不希望被其他巫师知道国会曾经也和蝙蝠侠有过合作。” “我现在只想知道布鲁斯.韦恩究竟是个怎样的人。”马灵珑说，不过，对于魔法国会与蝙蝠侠也有牵扯这件事她确实略微震惊了一下，但她没表现出来。 麦克笑了笑说：“怎么，纽约的亿万富豪终于无法满足你了？是你玩腻了他，还是他对你失去了新鲜感。” “或许会有那么一天，但不是现在。”马灵珑冷着声道。 麦克讨了个没趣，于是耸耸肩说：“布鲁斯是一个悲哀的人。” “然后呢，我见过比他更悲哀的。”马灵珑道，他能叫出好几个朋友的名字，每一个都有着令人伤感的身世，至少布鲁斯有身份地位以及金钱，她不认为这样的人跟悲哀可以划上等号。 “你不能这么说，灵珑，你不能拿本来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可怜人跟他比较。”麦克极力为好友辩护，“试想一下，如果你从小衣食无忧家财万贯，有疼爱你的父母，有幸福美满的家庭，前程似锦。”他停了下来，“等等，你好像就是这样的，那么我想你应该能够体会。前一刻你还天真无邪的孩子，想着明天能不能跟爸爸mama去游乐场，下一秒，他们便倒在了血泊中，而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却无能为力。” 命运以残酷的方式顷刻间夺走了布鲁斯拥有的一切，年幼的孩子提前见识到了世界的真面目，而他在那之前一直以为这种事只该发生在电影里。 “后来找到凶手了吗。”马灵珑知道布鲁斯的身世，作为一届名流，他的不辛遭遇可是上过好几个权威杂志的报纸头条的，但媒体却没有爆料布鲁斯最后究竟有没有将凶手绳之于法，或许，他已经将对方处以私刑。 “找到了。”麦克说，他给了马灵珑一个毫不意外的回答，“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布鲁斯.韦恩没有杀掉凶手，你是想表达这个对吧。”马灵珑道，“他的不杀人原则有时候看来很累赘。” “是的，他本该这么做的。”麦克说，“但他不是没有想过，蝙蝠侠不杀人不是因为他害怕或是觉得这么做有损超级英雄形象。” 布鲁斯游历世界，拜访名师，学习格斗与拳术，这之中也包括射击，但却拒绝使用枪械。其实布鲁斯也杀过人，尽管不是直接下的手。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所有在他身边围绕的，那些可以称之为伙伴的人（除了阿尔弗雷德）。 布鲁斯内心深处最脆弱的地方就是他的父母，他永远无法从自己没能保护他们的自责与愧疚中摆脱出来，布鲁斯选择了和超人截然不同的方式伸张正义。恐吓罪犯，让罪犯们害怕“蝙蝠”。 他做到了，而且威名远扬。 这一切都源自于童年的阴影，那个黑暗的犯罪小巷，抹不掉的恐怖记忆。 “你好像对布鲁斯.韦恩很肯定。”马灵珑说，事实上，她已经陷入了思考之中，这让她不得不联想到斯塔克，他们显然是一类人，就连双亲的去世也有相似的地方，虽然斯塔克夫妇死于车祸，但很多人都猜测那不是出于意外。 不论他们伸张正义的动机是什么，亲人去世，道德责任要求；亦或者行为方式，拿钱砸，制造机关遁甲，隐姓埋名，还是曝光在聚光灯下。至少他们的目标一致，为了正义，为了保护那些与他们毫不相干的人，没人逼他们非做不可。 这真是疯狂的想法，马灵珑心说，她永远不会后悔对斯塔克使用“换魂咒”，哪怕未来某天他不再爱她，甚至当着她的面左拥右抱。 “是的。”麦克说，态度坚决，“是蝙蝠侠改变了我对麻瓜的认识，他不杀人是因为他不想变得跟罪犯一样无法回头。” 马灵珑沉默地同时，麦克又道：“不管你认不认同蝙蝠侠，但至少，他让我觉得值得尊敬。” 马灵珑想要了解布鲁斯.韦恩不是想要满足好奇心，她没什么好奇的，只想确定布鲁斯是否值得她的帮助：“我知道了。”马灵珑生硬的终止了有关“蝙蝠”的话题，“第二件事，我要拜托你找一个人。”她没有给出令麦克满意的答复，这让青年感到十分沮丧。 然而马灵珑已经在考虑如何将布鲁斯失去的五年寿命拿回来了。 “好吧，那么，是哪个不走运的倒霉鬼惹到你了？”麦克深表同情地发出啧啧声。 “代号‘冬兵’，杀手，麻瓜，有人雇佣他暗杀斯塔克。”马灵珑对他道，“麻瓜的网络无法查到这个人到底是谁，所以我来找你。” “暗杀斯塔克？” “我要他所有的资料，包括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你知道，我用这台电脑查麻瓜是违规cao作。”麦克这么说的时候已经将冬兵的信息输入进了电脑词条里，不同于麻瓜的电子产品，麦克的电脑其实是一台有着强大搜索功能的寻人法器，只需要属于一两个关键字，它会比麻瓜的智能管家还要神通广大。 马灵珑道：“开个价吧。” “我有更好的建议。”麦克从抽屉里拿出一张信封，而那个抽屉里塞满了一模一样的信封，马灵珑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有拿对，“我需要你把它亲手送往上面的地址，除此之外，我不收取额外费用。” “华盛顿特区？”马灵珑狐疑地看着他，“你搞什么鬼？”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就应该明白我不搞鬼，我为政府做事，不走偏门。”麦克用魔杖点了点屏幕里的搜索引擎，“真奇怪。”他突然道，“电脑只能查到‘冬兵’时常出没的地方是俄罗斯，其他什么信息也没有。” “这不正常吧。”马灵珑道，“你应该，没有骗我，是吗？” “你自己看。”麦克将电脑屏幕转向她，“是的，这不正常，这意味着他是个没有注册过的巫师。” “你见过巫师用狙击qiang的吗。”马灵珑带着讽刺的口吻说，“跟你屁股后面那个枪形魔杖射出来的可不是一回事，那就是一颗子弹，没有魔法加持。” “也许他是哑炮呢，你自己看到了，我的电脑可以查出世界上每一个麻瓜的资料。即使他通过非法手段修改过自己的档案，我也能挖掘出最真实的内容。希望你没有真的把它视为一般的电脑，实际上，它依靠魔法运行。”麦克面对马灵珑的怀疑眼神，有种被侮辱了的愤慨，“你以为我为什么能当精英特工，这部电脑就是我发明的，只要把名字或是跟那个人有关的代号录入进系统，该死，不是系统，是限制咒语里。我觉得我现在越来越像麻瓜了，它能把他做过的所有老底给翻出来。” “魔法不是万能的。”马灵珑说，“所有咒语都有漏洞。” “我就是修复漏洞的高手。”麦克不服气地说，但他突然怔了一怔，“还有一种可能。” “说。” “变种人，或者，超能力者。”麦克解释说，“我们，我是指美国的巫师，我们不跟这两种人打交道，甚至远离他们。” “为什么？” “他们很可怕，我想你还没有遇到过，特别是前者。”麦克说，他压低声音，“曾经有一名蓝皮肤的女人变成了国会议员杀死了另一名参议员。”显然这是最高机密，而麦克将马灵珑当成了自己人，所以才敢当面讲出来，“这件事发生在十多年前，那个蓝皮肤女人不是依靠复方汤剂变形的，她能够变成任何她想变的人，说变就变。” 马灵珑皱着眉头接着往下听。 “当时国会对‘变种人’完全没有概念，更别说变种人与超能人之间的区别，这还不算最糟糕的。”麦克说，“当她变成巫师之后，也具备了使用魔杖的能力。” “国会最后是怎么证实她是变种人的？” “不清楚，高层闭口不谈。”麦克咽了咽唾沫，“不过，有人猜测国会与变种人的首领达成了某种不可告人的协议。” “那个女人有名字吗？”马灵珑问。 “魔形女。”麦克说，“这一定是她的代号，就跟‘冬兵’一样。” 马灵珑离开麦克的办公室后，还是带着信封找到了上面的地址，虽然麦克没有为他解决“冬兵”的问题，但至少他提供了线索，也许“冬兵”就是那些可怕人种的其中之一。 在马灵珑面前的地标十分醒目，就算不给她地址上面的任何一条街道的名称与编号数字，她也能顺利找得这个地方。 她开始怀疑麦克的用心，以及，他还隐藏了更深的秘密。 三曲翼大楼（the triskelion），一栋宏伟的建筑，矗立在波托马克河的一座岛上，四面环湖。想进到内部需要通过一座一千英尺（300米）的长桥，还得持有专门的出入境卡，如果想要擅闯的，吃枪子儿可能是最轻松的死法。那些隐藏在建筑里的导弹发射装置能够在0.3秒内瞄准目标。 马灵珑对这栋建筑唯一的印象就是它比白宫还要高，至少她第一次来华盛顿特区的时候就有这样的认知，她还以为美利坚的麻瓜总统是住那里面的而不是像书上说的住在白宫。 “灵珑，希望没有让你等太久。”科尔森一如既往的西装革履，如果不是胸卡上印有神盾局的标徽，男人的职业微笑使他看起来就跟普通的上班族无疑。 “是你？”马灵珑扬了扬下巴，用极不友善的口吻道，“你认识麦克？” “是的。”科尔森说，他将自己的友好贯彻到底，“这里可能不是讲话的好地点，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进去再谈合作的细节。” “进去？” 科尔森没有回答马灵珑的提问，而是道：“请不要有敌意，我带你去见我的上司，他会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你带来了信封对吗？” 信封里有一张三曲翼大楼的员工卡，是临时的，仅供外部人员进出这里一次，看起来就像麦克的蓄意为之，马灵珑暗忖。这让她觉得自己有被麦克戏弄的感觉，于是送蛋糕就成了愚蠢的举动，而她会将麦克的脑袋射出一个窟窿，她发誓她会这么做。 “请跟我来。”科尔森说。 马灵珑愿意跟着科尔森去到一个未知的领域，是因为她想搞清楚到底是谁竟然直接在政府的地盘公然接见灵媒师，很有可能即将见面的那个人对自己所知尚不止这一项。因为科尔森之前暗示过了，加上他又认识麦克，而麦克似乎不完全只干监控的活，起码他和蝙蝠侠关系就很好。 魔法国会也在私底下跟麻瓜有所牵扯。 科尔森带着马灵珑由正门进入，沿途引来不少特工（大部分是行政人员）毫不掩饰的侧目，以一种好奇和评估优劣的眼光打量着外来者，这或许是在神盾局工作的人的通病。 马灵珑将头抬得更高了，尽管她比起从身边经过的那些人要矮上几寸，她目不斜视地同科尔森走在一起，表情肃穆，仿佛她才是身边男人的顶头上司。 两人很快步入升降电梯，科尔森按下高层按钮，当智能语音提示马灵珑没有资格进入时，科尔森看到女孩儿有明显的皱眉：“授予权限。”他说，“抱歉，你现在的感觉可能不太好，我们是正规部门，我想隆巴顿先生肯定有为你介绍过神盾局的前身？”科尔森留意到马灵珑似乎对于红色有特殊的偏好，他几乎每次见到女孩儿都以红色基调为主，“你吃过午饭了吗？” 马灵珑总算开口：“不了，谢谢。”通常一个西方人问候吃喝问题就表示他打算请客。 电梯稳稳地停了下来，提示音再一次响起，接着门开了。 “女士优先。”科尔森道。 马灵珑来到一处足有一百平米以上的房间，也可以说，这里其实是一间办公室，落地窗外是整个华盛顿特区的风景，办公桌前坐着一个男人，黑色的风衣，黑色的脸，以及黑色的眼珠子。男人十分高大，表情冷峻，左眼戴着黑色的圆形罩子使他看起来不怎么好说话。 “尼克.费瑞。”男人站起身，朝马灵珑伸出手，他的表情透着训练有素的审视，那可能是他对所有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惯有的态度。 马灵珑感觉自己大概能猜到眼前的黑人是谁，而她不打算与之相握，她甚至都没有做自我介绍就坐了下来，然后用与尼克.费瑞差不多的眼神毫不掩饰地打量了回去：“你就是那个闯进斯塔克的别墅，躲在沙发后面的，自以为是的家伙。”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妥妥的8000字，吐血奉献！ 昨天竟然是520，没想到歪打正着的有一种在特殊日子做特殊事情的感觉，我在这里不能说我的微博是什么，不过你们可以看简介。 第75章 二战老兵 马灵珑对尼克.费瑞一无所知, 她对他的印象是通过斯塔克的形容得来的。 这位黑脸先生想邀请斯塔克参与复仇者计划，但他是以邀请的名义擅自进入别墅的, 这使得马灵珑对费瑞的第一印象几乎为负, 而对方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更加得不到她和颜悦色的基本礼仪。 科尔森的笑容起了一丝变化, 他有点忍不住想笑出声的咳嗽了一下。这段话从一个长相甜美表情凝重的姑娘嘴里用沉闷地音调，像电梯间的语音系统那样平直的声音讲出来，确实十分令人发笑。 特工头子没有就马灵珑的礼仪问题做出抨击，他收回了手, 也没有表现出尴尬的迥然：“纠正一点, 我没有躲起来，那么现在, 马小姐, 你想知道什么。”尼克.费瑞是神盾局的现任指挥官, 他拥有绝对的执行权和行动权，他能指使整栋大厦的特工倾巢而出。 硕大的办公室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马灵珑盯着黑人特工就像盯着一块门板, 她有问题，但她不打算这么快问出口, 她更想知道对方的目的。 “如果你没有想问的。”费瑞道, “就由我来说。” “你想与我做什么交易。”马灵珑故意与他唱反调, 她可不喜欢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你不打算知道我们是谁？”费瑞道。 马灵珑直入正题不问别的，正是因她已经猜到了大部分，所以最开始的疑惑反而不再重要：“我只想知道你准备了多少筹码跟我谈条件。” “这要看你是否值得。” 马灵珑微微张开嘴唇，尼克.费瑞以为她打算说出什么惊人的话语, 他保持着惯有的冷静与机警等待着。 突然间，马灵珑倏地拔出魔杖指向他的脸，尼克.费瑞本能地将枪管对准马灵珑的心口，他用了0.1秒的时间决定是否打开保险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