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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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风没有理他,他继续沉思了一小会儿后,又从自己的兽皮斗篷里取出了那根法杖,引导了很小的一丝神力,让它们渗透进了那一撮药草里。 云天族长猜不出来季风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但看着那莹莹的白光在草药堆里穿梭了一会便消失了,他除了心惊和感动之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神力有多珍贵,云天族长是最清楚不过的,更何况现在的风大人身体有恙,帮云山治好了风寒不说,还帮他将药草用神力蕴养了一遍。 以前的他到底是有多么的眼瞎啊,竟然认为风大人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 云天族长的心理活动,季风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和云天族长所想的不一样的是,季风原本并没有打算将药草清洗一遍,他只是顺从了自己的直觉,挑出了一丝神力,想检查一下这撮药草到底有没有问题罢了。 但让季风没想到的是,他刚才隐约在云山体内感觉到的抗力又出现了,并且药草中的抗力比云山体内的抗力要大上不少,季风的那一丝神力仅仅只坚持了数秒钟,便被那股抗力磨消殆尽了。 季风惊讶得表情都快要绷不住了,若不是他的脸上还蒙着一小块兽皮,刚才那一阵没控制住的突兀的抽动肯定会被云天族长发现。 那股抗力到底是什么东西? 季风倒是没有想过是自己神力的问题,毕竟神力丹是系统出品,质量有保障,并且神力几乎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包容性最强的东西了,不管是多暴躁或者固执的事物,在接触到神力的时候,都会软得像一滩水一样,没有任何抵抗力。 这是季风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就连原主记忆力有关于老祭司的那部分,也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季风压下心底的震惊和疑惑,控制着体内神力的输出速度,又送了少许到草药的内部。 他能感觉到,随着神力的增多,草药内部的那股抗力也逐渐减少着,直到最后完全消失了。季风又拨出一小股神力在药草内晃悠了一圈,确定那股抗力完全没有了之后,才收回了法杖。 季风抬头看着满脸感动地望着他的云族长,语气严肃地跟他说:“云山被我治疗好了的事情,请一定要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他没有管帐篷中其他几人的疑惑,又慎重地补充了一句,“尤其是安良医师。” 第16章 听到季风说的这话之后,最先反应过来的依旧是云天族长,他用眼角瞟了一眼被季风放在一边的草药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让他难以置信的东西,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风大人,这些草药……是不是有问题啊?” 云天族长的话很是踌躇,显然是不想相信自己的猜测,却又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祭司大人的话,以及他之前突兀地为草药进行清洗的行为。 季风抿着唇,点了点头,“草药里面有一股力量,在抗拒神力。” 云天族长对季风的话深信不疑,他的眼底腾地一下升起怒火,看着药草堆的眼睛里满是愤怒,他的身体也因为这种强烈到压抑不住的情绪而轻微地颤抖起来。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阿山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云天族长压低了声音,似乎是怕被帐篷外路过的人听见,他想要立刻去往安良医师的住处质问他,却也知道,这么做只是打草惊蛇,到最后什么都不会问出来。 “我不知道。”季风摇了摇头,“你们要小心他,云山这段时间就不用来我的帐篷了,等我弄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会告诉你们的。” “您一个人可以吗?我让阿兰去帮您?”云天族长犹豫着提议道,“您的身体毕竟还没有完全好,阿山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您不用太着急。” 季风看了一眼一心为他着想的云天族长,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提议,却也没有告诉他,安良医师绝对不是因为私事而想要谋害云山,他的最终目标也绝对不会是云山一个人。 但现在的他也只能提醒族长一家注意安良,却不能将自己凭空的猜测告诉他们,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自己的猜测到底是否是正确的。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的直觉而已,但他不得不让族长一家小心谨慎起来,否则出了事的话,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季风将那一小堆药草交还给了云天族长,告诉他这些药草已经没有问题了,但之后安良医师若是仍旧补给他药草,就不能再给云山使用了。 得到云天族长的保证之后,季风不再在族长的帐篷这里逗留,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云兰并没有跟着季风回去,他告诉她,不用每时每刻都待在他的帐篷里,她毕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和他待在一起太长时间并不好。 最关键的是,他担心安良的目标是他身边的人,安良会以他为中心,来选择他的下一个目标。 等季风将帐篷的门帘系好了之后,他坐到了草床边,轻轻敲了敲系统的界面,将陷入了沉睡中的额系统阿苏唤醒了。 系统内响起一阵跳脱的嘀哩嘀哩声,没多久,阿苏的机械音便响了起来。 【宿主有什么事吗?】阿苏的声音听起来轻快极了,这几日的休息显然让他的能量恢复了不少。 【刚才我在药草里感受到的那股力量,你知道是什么吗?】季风试探性地问系统,却并不确定它是否会回答自己的问题,因为系统曾经说过,它只负责发放任务以及奖励,偶尔会给他一些无关紧要的提示,却不会透露与完成任务有关的任何内容。 【知道哇!】阿苏依旧欢快地回答他,在季风心里一跳,还没有来得及高兴的时候,它就紧接着补充道,【但是本系统不能告诉宿主,宿主必须自己寻找线索探查清楚。】 季风轻叹了一口气,即使知道这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他依旧觉得有些失望。 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虽然有些着急和气恼,却也按捺住了心里的那一丝冲动,以免自己打草惊蛇。 系统阿苏又一次沉默着去补充能量了,季风在帐篷里练习了一会儿咒语,看外面的天色还早,思考了一会儿便又穿上斗篷,将自己全部包裹了起来后,就走出了帐篷。 外面依旧在飘着小雪花,风却并不是很大,虽然很冷,但多裹几层兽皮,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季风一路走来,见到不少的幼童在自家阿爸阿妈的陪伴下,在雪地里相互打闹嬉戏着。 现在只是冬季的初期,还没有到一年中最冷的时候,即使是抵抗力不强的孩童,出来玩耍一小会儿,只要注意一下保暖,也不会有什么事。 再过一段时间,等气温再下降一些,阿爸阿妈们就会严禁自家的小孩儿出帐篷了。到那个时候,稍不注意就会着凉发热,染上风寒。 虽说风寒并不是什么大病,但族人们并不愿意因为这种事而求助大祭司,一般情况下都是让医师给一点儿药草,自己在帐篷里熬煮汤药喝喝罢了。 不算严重的风寒或许可以很快就被治好,但若是稍微严重一点的,小剂量的药草基本上起不到什么作用,再加上时间拖得久了,很容易就演变成更为严重的问题。 到那时,治疗水平还不够成熟的医师们就会觉得束手无策起来,然后前去寻求大祭司的帮助。 但并不是所有的大祭司都会使用治疗术,瓦格纳部族的上上任大祭司,对治疗术就并不拿手,除了简单的伤口和一些小病之外,其他稍微严重一些的病情,他也是有心无力。 好在部族的上任大祭司文大人在治疗术上颇有天赋,只要不是太过严重的病情,文大人基本上都可以治好。 这也是为什么文大人比前几任祭司走得都要早的原因,因为他使用神力的次数要比其他的祭司多很多,体内的生命力在很早的时候就被挥霍一空了。 若是原主没有被突然到来的怪病夺取性命,他也不会活得比文大人更久,因为文大人曾经说过,原主可以说是瓦格纳部族记载中,运用神力的天赋最高的一位祭司。 第17章 季风在空旷的雪地里慢悠悠地踱着步子,脑袋微抬,看着有些灰白的天空。几片雪花调皮地落在了他的眼帘上,他眨了眨眼睛,想要散去那一丝痒意。 或许是之前的那一次祈福,也或许是季风救了云海一命的原因,路过的族人看向他的眼神里不再抱有过于强烈深厚的反感与厌恶,却也并不热情,远远达不到获取信仰值所需的好感度。 偶尔几个族人也会上前问一声好,得到季风眉眼柔和的点头回应。 因为安良的事情,而觉得心情有些糟糕的季风,现在也感觉心里平稳了不少。部族里的寂静与祥和是他在原先的世界里,很少能看到的景象。 季风整理了一下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兽皮,确保它遮住了自己的面容,眼角却透过指缝,突然瞥见了一个平凡而又不起眼的帐篷。 季风的身体一顿,心里顿时升腾起了一股有些心酸的情绪。他知道,这是原主身体所残留下来的,过于强烈的情感。 这个帐篷属于瓦格纳部族里曾经最勇猛的勇士之一,义泰。但让人无奈唏嘘的是,义泰在一次狩猎中废了一条腿,医师无力医治不说,祭司大人也狠心地不给予援助,到最后只能保命弃腿,成为一个连行动都不方便的废人。 季风抬手压了压胸口的位置,那里沉甸甸的让他有些难受。 义泰前来求助的时候,原主看似吝啬地只给予了一丝神力,但没有人知道,其实那一丝神力就是原主身上仅存的神力了,等所有人走光,只剩下原主一个人的时候,他才显露出了耗尽神力的疲惫与痛苦。 这件事怪不得原主,但原主却对此耿耿于怀,认为是自己的原因而让义泰成为了一个废人。 变成废人这种事,任谁都不能一时半会就接受这样的打击,更别说原先是部族里强壮有力的勇士了。义泰从那天以后,从未再出过帐篷,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了他的伴侣。 季风垂下了眼帘,稍作停顿的脚步再一次动了起来。 他并不打算这个时候去看望义泰,义泰很显然还没有从断腿的阴影中走出来,现在去的话,只会让他的心里更不好受,更别说原谅季风了。 季风敢肯定,就算义泰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他也绝对会对原主产生一种怨恨,甚至是更加强烈的情绪。 因为在义泰的心里,原主并不是没有能力救他,而是不想救他。 要想获取全部族人的信仰值,义泰这里绝对是最难的一步之一。 季风将脑袋里的一团乱麻挥到一边,让这个没有头绪的事情先搁置着。但还没等他远离义泰的帐篷,那顶帐篷的门帘便动了起来,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子。 那是义泰的伴侣阿玉,她正端着一个装满水的小木盆,似乎是打算将脏水倒在外面。 季风的脚步又一次停了下来,在阿玉看见他的情况下,再继续离开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这或许会让义泰和阿玉更加讨厌他。 “风大人。”阿玉端着小木盆,低着脑袋有些拘谨地开口。 季风轻轻嗯了一声,站在原地看着阿玉将水倒在了一边,正准备撩开门帘的时候,他低声地叫住了她,“义泰他,还好吗?” 这句话似乎是捅到了阿玉的痛处,她猛地回头,明亮的眸子里闪过嘲讽一样的情绪,语气也听起来不怎么好,“阿泰现在怎么样,您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不是吗?” 季风一哽,闭上了嘴没再出声。 阿玉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话语中的不妥,别过脑袋没去看沉默着的季风,“抱歉,风大人。阿泰的腿伤还没好,最近又有些发热,我只是……太着急了。” 发热? 季风的心里一紧,没多想就上前两步,站定在义泰的帐篷门帘前,看着阿玉有些紧张起来的神色,不容拒绝地跟她说:“我去看看他。” “不用了!”阿玉摇了摇头,拒绝了季风的好意,“不用麻烦您了,安良医师已经帮阿泰看过了,也给了我们不少的药草,阿泰的发热并不严重,腿伤也没有恶化的迹象,安良医师说过不了多久,阿泰就可以好了。” 阿玉的话没有安抚到季风,反而让他更担心了。他才刚刚从云山那里检测到安良在药草中动的手脚,现在义泰的情况虽说和云山不太一样,却依旧让他不受控制地想到那一方面。 季风抿了抿唇,放缓了自己方才有些强硬的语气,黑色的眸子里带上了些许真诚的恳求,“让我看看他吧,不会耽误你们多长时间的。” 在阿玉的印象中,风大人在当上大祭司之后,一直都是冷硬而又无情的,她还是第一次看见他们的祭司大人用这种口气同别人说话,而当对方说话的对象是自己的时候,她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仿佛自己的行为让风大人很难过一样。 阿玉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将那一丝很是滑稽的想法抹去。他们的祭司大人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情绪呢,明明阿泰会变成这样,都是祭司大人的错。 想清楚了之后,阿玉低下脑袋,掩去了自己眸子中的那一抹愤恨,准备再次开口拒绝季风的请求,却不想,帐篷里突然传出了一阵有些沙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风大人,您进来吧。” 第18章 阿玉半张着的唇瞬间就闭上了,她的面上闪过一丝疑惑和不满,却没有反驳自家伴侣的话,微微侧了侧身子,让季风走进了他们的帐篷。 帐篷里面很暖和,不会让人感觉到外界的寒冷,季风甚至觉得,若是他在这里待太长的时间,以他身上裹着的厚兽皮斗篷,或许会感到很是燥热。 季风看见,帐篷最里面的那张草床上,义泰正靠着床头的木板,扭着头看他,微黑而年轻的面孔上甚至带着一丝平淡的微笑,除了他眼底些微的青黑之外,完全看不出此时的他正在发热,也不会让人想到他其实已经行动不便了。 义泰变成这样,对瓦格纳部族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损失。 季风的脚步停在了义泰身前的几步远处,不顾地上的灰尘,撩了撩兽皮斗篷缓缓地坐了下来。 他看着义泰毫无波澜的表情,张了张嘴,好一会儿才挤出几个字儿,“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我很好,风大人不用担心我。”义泰很快地眨了一下眼睛,却被季风从中捕捉到了一丝悲伤,“就是苦了阿玉,跟了我一个废人,生活没了着落不说,还得照顾我。” “阿泰!”阿玉似乎是有些生气,却也只是叫了他一声,然后放低了声音说,“你不是废人,你是瓦格纳部族的勇士,是我的伴侣。” 义泰拉住阿玉有些颤抖的手,轻声说:“那是曾经的事情了,阿玉,你不用安慰我的,我都知道。” 阿玉忍不住呜咽的一声,趴伏在义泰盖着兽皮被的身体上,断断续续的哭声压抑不住地从她的嘴里溢出来,让并不算大的帐篷里弥漫起一股颇有些悲凉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