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6、冰封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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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姑娘便模仿着两个人的样子,指手画脚的解释一遍,古北听她道“他们一进来,直接冲着最里面最高处的货柜去了,那里是散装巧克力,他们将手伸进去在里面搅来搅去半天,最后还一人拿一个吃掉了,我当时真的很生气,我没见过这么粗鲁的客人,可是,也不敢说什么,然后,他们买了许多别的零食,就当是白送他们两颗巧克力了。” 那女孩犹自气愤不已的样子。 古北想象着她说的那个场景,难道,消息是送到巧克力罐子里头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接头人。那么车钥匙呢?也是那时候拿到的吗? 古北问任天道“下面大厦停车场的视频监控看过没有?” 任天道“看过。有一个入口的摄像头前段时间坏了,那辆车什么时候停在那里的,完看不到。” 古北问“车主查出来没有?” 任天道“车牌是假的,没办法追查。不过,就算没出车祸,车况也到了快要报废的程度了。” 古北边听他讲,边走过去巧克力盒子那边,古北问“这个盒子是上次那两个人摸过的巧克力的盒子吗?” 服务员点点头,道“嗯。” 古北问任天道“前两次过来,没问过这里吗?” 任天道“看过录像,没发现什么问题。” 古北对服务员道“这盒巧克力,我们买下来了。” 说完让任天去车上拿了个很大的塑料证物袋子,将那个巧克力盒子包起来。回头送到技术科做痕检,有效指纹倒是提取了好几个,一一检查出来,又一一排查一遍,终于找到一个指纹,既不在那几天酒店住客的客户名单上,也不在酒店员工采集的指纹信息里,因而引起古北注意。 通过国范围内的公安系统指纹数据库比对的结果,终于找到匹配信息,此人名叫王东升,31岁,东临市本地人,家就在白玫瑰酒店附近。一个不在酒店入住的人,却跑到酒店的小卖部去买东西?买几只巧克力?对面就是一家大超市,酒店的巧克力,比起外面超市,贵了不止一两倍,这个不合情理的举动,引人怀疑。 古北看了酒店的视频,门口处的视频,确实显示王东升于任天和白猫瑞斯回东临的头天晚上九点钟匆匆进入酒店,在里面呆了只有十分钟左右就出来了。小卖部那里并没有摄像头可以监控到。但是,这些信息,已经足够证实,王东升就是那个传递信息给白猫的人。 至于为何食物中毒,法医检验的结果,死者胃部尚未消化的食物,是在酒店餐厅用餐的食物残渣,也就是,死者在死前最后吃的食物就是这顿食物。 第二日一早,刑侦科例行早会,古北安排了对王东升的传唤,李徽亲自去的他家里,却发现王东升去了外地,按照他家里人的说法,他正在外面新婚旅游,这种情况,也只能回来局里复明,将情况给古北简单复命了。 古北道“那就等他新婚旅游回来再说。不过,可以核实一下他的情况。” 李徽将王东升的个人情况,通过部里联网信息细细查询了一下,情况倒也属实,他确实前几日举行的婚礼,出国旅游目的地是马尔代夫。其他可查的信息并不多,没有案底或者任何不良记录,在一家私营小工厂里做司机。李徽又将核查到的情况跟古北汇报了一遍。 古北挥挥手,道“你看着处理吧。” 李徽感觉他有点心不在焉。想着他目前的处境,情绪不稳定是常态,没敢细问,退出来了。 古北一下午都在看手机时间,四点钟,他计划今天去接古玏放学。 这个计划是在昨天晚上临睡前忽然决定的。他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接到古玏的电话,他忽然间心里冰封瓦解,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要见到他,也许是他们。 从闻纹过世到现在,他已经整整一个月没回家了,他放纵着自己,不管不顾,他的儿子女儿,他的母亲,还有文晖,好像世界的人,都要为闻纹的死,任由他如此横行霸道自私自利一回,好像他以此可以任意妄为欺负一下文晖,让他替他的自责,跟他一起受到谴责。 刘亮还有局里的同事,都被他一个月不回家睡在局里宿舍吓到,轮番出来劝他节哀顺变,多关心下孩子,不要疯狂玩命。 古北后来想想,他这么任性妄为的一个月,不管不顾谁都不理会的一个月,其实不过是,他心里知道,文晖会代替他照顾好他的家人。 很多年过后,回想起这段日子,他发觉自己是多么的自私混账,多么的矫情该死,又是多么残忍的伤害了爱着他的这些人,而受伤最深的那个人,就是文晖,他却很迟钝的,到很久以后才发现这个事实。 一晚上,他辗转难眠,第二天上班,一整天,他都不怎么在状态,要么莫名兴奋,要么心痒难耐。局里的同事,十分意外的发现,他这一整天没有大呼小叫,动辄坐在那里发呆,嘴角有时候还挂着点似有若无的笑。同事们感觉更恐怖了,几乎没太敢主动找他汇报工作,难得他也破天荒没有一直问个不停。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他想着,这么直接去学校门口,会碰见文晖,他会不会突然见到他,喜出望外呢? 还是说,先跟他打个招呼,免得好像他突然袭击,刻意要给他惊喜一般。他又想起在医院和他分开时说的那句话,觉得自己太过武断,把自己逼入如此境地,实在是自取其辱。 他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文晖,电话响了一下就接通了。 文晖道“哥。” 那么温柔的声音,就好像他们没有一个月没联系过,没讲过话一样。古北觉得自己瞬间被他的话语惊吓到一样,半天开不了口。 文晖又道“哥,怎么了?” 依然那般温柔,似乎他知道他被惊吓到了一般,古北感觉有点难堪,他为什么总能如此轻易不费吹灰之力的攻破自己的防线呢? 古北道“我今天去接古玏放学。” 他感觉自己的声音十分坚硬,大概冰冻太久,忽然解冻,那层冰渣子还在膈应着他的喉咙。 文晖哦了一声,道“接他回家吗?” 他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大概自己的声音太冷漠,文晖的声音也有了一丝寒意。 古北明显感觉出来了,可是又不太愿意解释,而且对于文晖居然没有听出他的意思有些恼怒,便道“嗯。” 声音依然冷冷的。 文晖道“好,我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