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
门口忽然出现诡异红色鸳鸯绣鞋，半夜三更响起的怪异夜半敲门声，一定都表示着雪花变成恶鬼来找他们报仇了。 牛二的惊叫声吵醒了昏昏欲睡的红杏，她走出来，在猛地看到地面上的红色鸳鸯绣花鞋之时，也惊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不过她没有看到雪花的鬼影，便破口大骂是有人在装神弄鬼，然后将那双红色绣花鞋丢到了大门外。 但她转身准备关上大门之时，蓦地听到身后传来悉率摩擦的声响，忍不住好奇的扭头朝后望去。就见门外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正是脸色苍白的雪花。她披头散发，白色的亵衣外面罩着被剪得破烂不堪的红色嫁衣，脚上正穿着那双红色的鸳鸯绣鞋，表情狰狞的飘在地面上。 牛二当时就眼前一片漆黑，吓昏了过去！ 红杏大骂牛二没用，想要将他拖进去关上门，却被女鬼雪花一挥手，将她给甩飞了出去。 红杏的身体，咚的一声重重撞在墙壁上，她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好似都被震碎了，痛得她直翻白眼，差点没昏过去。而此时雪花已经夹带着一阵阴风，飞到红杏的近前，一把掐住的她的脖子，将她从地上举起。 红杏双手拼命的撕扯雪花的手，但是雪花的手好似钳子一般，她根本就掰不动，只能双脚不停的乱踢。 最后，惊恐不已的红杏在雪花冰冷的双眸中，彻底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牛老汉发现儿子牛二昏倒在东屋的门口，新媳妇红杏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张着嘴巴，瞪大双眼，一脸惊恐的死在了牛二的身旁。 洼噶村是在大山里面的封闭小山村，发生了这种事情，村中的管事会先勘验一番，然后再让人去省城内的警署报官。 牛二在被灌下一碗姜汤之后苏醒，但是醒来以后便疯了，一会儿神神叨叨的不停念叨着鸳鸯绣鞋，一会儿发疯一般的挥舞双臂，就好似在驱赶身前别人看不见的透明人一般。 后来，疯掉的牛二淹死在河边，他的脚上就穿着一双不合脚的女式红色鸳鸯绣花鞋。 徐荣将《鸳鸯绣花鞋》的故事大致的讲述了一遍，他说这个故事在描写女鬼雪花前来报仇的那一段非常诡谲恐怖，他只讲了一个大概，建议大家去看一下这本还不错的惊悚小说。 胖子对这种鬼故事十分感兴趣，说要去买一本来看，徐荣便将自己的那本送给了胖子。 李茜说鬼故事就是鬼故事，不能当真。结果没想到平时坚称世上有鬼的胖子，竟然十分认同的点头，说他晓得半夜鬼敲门的真相。 徐荣立刻问胖子书中讲述的半夜鬼敲门是怎么回事？ 一向不知谦虚为何物的胖子，一脸得意的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说道：“古书有载：取黄鳝血涂于门，可令蝙蝠撞击木门，犹如敲门声。” “呦！没看出胖子同志如此知识渊博，就连这种科学辟谣鬼怪之说的知识都知晓，还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肥头大耳的不一定都是没脑子二师兄转世啊！” 听到徐荣的调侃，胖子撇撇嘴，说不同他这喜欢逞口舌之快的小人一般见识。 我小的时候，看过描述光怪陆离狐鬼传说的《聊斋志异》，那时候我曾经以为是个书生就会有美女蛇投怀送抱，所以上学的时候，天天都望着学校后院的花花草草，心想着其中会不会有花草在半夜的时候变成美丽的花妖？ 后来大一点的时候，我就看有关科学哲理还有刑侦类型的书籍，老妈说我从那时候开始，就变得不可爱起来。 小说可以天马行空的存在各种妖魔鬼怪，但是现实生活当中，就对不会有厉鬼报仇之事。 所以套在被害者脚上的红色鸳鸯绣花鞋，很有可能是哪个疯狂的书迷看得走火入魔，然后开始分不清现实和妄想。 第88章 哥特风格办公室 李茜当然也不相信冤鬼报仇之说，认为此案的凶手，患有精神分裂症，他分离出来的人格幻想成为小说中的女主角雪花，在杀人之后，给被害人的脚上套上鸳鸯绣花鞋。 这种侧写很符合这个案情，胖子则是质疑会有人因为一本书就变成人格分裂的杀人凶手吗？ 凶犯人应该早就出现了感知障碍，或是思维情感等障碍，《鸳鸯绣花鞋》这本书是令其彻底人格分裂的导火索，看来，我们得见见这本书的作者了。 胖子和诸葛老巡警，还有徐荣去负责调查红色鸳鸯绣花鞋的出处，我打电话联系了作者木米的办公室，经纪人说她正在准备签售会，下午的时候可以抽出时间与我们见面。 我和李茜下午的时候驱车赶往作家木米的办公室，在车上，只有我们二人，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过了许久，李茜问我新开的游乐场好玩吗？ 我想了一下，点点头，然后她又问我，女明星郭小雨还和我有联系吗？ 李茜说话向来直来直去，我嗅到了一股酸味，摇头表示离开省城后，就和郭小雨再也没有联系过了。 我想约李茜下次一起去游乐园，结果车子刚好开到地方了，她立刻推开车门就下去了，我到嘴边的话硬是没能说出口。 作家木米的经纪人站在楼下等我们，他说最近有一些粉丝经常守在门口，所以没有他带路，守大门的保安是不会让我们进去的。 我和李茜跟在经纪人的身后走进大门乘上电梯，转眼间就来到了十二层，然后就看到了走廊的地上堆着各种各样的包装盒，看上去很像是粉丝给明星送的礼物。我并不了解受到粉丝如此的喜爱作家是不是比较少，但我想一定比那些明星要稀有。 踏进木米作家的办公室，我看到了浓重的哥特风，完全不像是一个作家的办公室。不过作家本人还好，并没有在鼻子嘴巴上面穿银环，看上去很清秀，眼睛很清澈。 她见到我们，立刻友好的伸出手来，说她一个写悬疑惊悚故事的小作家，能够和崇拜的刑警握手，真是感到万分的荣幸。 木米作家很友善的请我们坐沙发上，我看到沙发上爬着好几只制作逼真的蜘蛛，迟疑了一下，她笑着将蜘蛛扫到地上解释道：“不要介意，办公室装饰成这样都是为了创作的时候更有灵感！” 我笑着表示自己高中的时候，也非常喜欢哥特风，木米感到十分诧异，说是从我身上一点都看不出来。 我表示自己上高中的时候看上去太普通，所以想要显得与众不同一些。木米则是笑着说这更看不出来了，她觉得我上高中的时候，应该会有很多女孩子追着跑。 我上高中的时候确实有很多女孩子追，也确实喜欢过一段时间的哥特风，但并非是所说的想要引人注意，而是因为一些国外的刑事案件，想要对哥特风格更加了解一下，没想到竟然就痴迷了一阵。 李茜也不相信像我这样古板的学术派会喜欢哥特风格，她觉得我是应该想要和木米作家套近乎，才谎称自己喜欢哥特风。 木米作家并不擅长言谈，面孔虽然很年轻，但是浑身透着一股沉着气息，和我很像。她之前听经纪人说了我来此的目的，便问我能不能看看那些被害人脚上穿的绣花鞋。 我将照片递给她，她拿起桌上的一本《鸳鸯绣花鞋》进行了对比，很是惊奇的说：“没想到，真有人将这双鞋做了出来！” 木米说这本书的封面是她亲手画的，她曾经还在聊天群内说，若是有书迷做出这红色双鸳鸯绣花鞋，她会感到非常的高兴。没想到真就有人将它做了出来，只是，她此时却是一点都高兴不出来。 我问她有没有收到这样的红色鸳鸯绣花鞋，她表示粉丝送了很多礼物，确实有红色的绣花鞋，其中还有一些真的民国时期价值不菲的古董绣花鞋，但是绝对没有收到同她书上这双一模一样的鸳鸯绣花鞋。 凶犯如此痴迷《鸳鸯绣花鞋》这本书，却没有将作出的实物鞋子送给作者，这有些不合常理。 不过，像是精神病人的世界，永远无法用正常人的想法进行衡量。 我问木米在她的聊天群里面，有没有人看上去根本不关注别人说的话，只是自说自乐的十分痴迷书中的故事情节和那双鸳鸯绣花鞋，甚至夸夸其谈的幻想真的存在这样的一双鞋子，语气多为怪异杂乱，偶尔会显得很暴力，出现断片的表达障碍，还会与其他的粉丝发生争执。 木米说她很少去聊天室，一般都会在微博上面回复粉丝的问题，晒一些粉丝寄来的卡片。不过她在思忖了一会儿之后，说是之前确实有在聊天室遇到过这样一位有些不太正常的粉丝，但是并没有做太多的交流。 李茜请木米去聊天室调出聊天资料，她显得有些为难，这些触及个人隐私的问题，确实有些令人为难。 李茜将被害人的照片拿了出来，木米刚瞄了一眼，便立刻投降，让李茜赶紧收起来，她顺从的打开了电脑。 没想到一个写惊悚恐怖故事的作家竟然害怕看尸体的照片，不过这样也使得我们看到了那个精神不正常的粉丝的发言，看上去，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只是从他的资料上面看不出任何有关他的个人信息，就连是男是女都不清楚。 李茜想要借用木米的账号进行钓鱼，明天刚好有签售会，李茜想要趁此机会将嫌疑人引出来。 于是木米的笔记本电脑交到了李茜的手中，李茜在坐向沙发的时候，她的头上落了一只造型逼真的黑蝙蝠，把她吓得立刻从沙发上面弹跳起来。 木米有些不好意思的摘掉落在李茜头上的黑蝙蝠，将它从新吊在上端的架子上面，李茜捧着笔记本电脑说她去走廊弄，顺便透一下新鲜的空气。 第89章 锁定嫌疑人 我估计李茜欣赏不了这种哥特风格的办公室，便陪她来到走廊，李茜立刻开始用木米的身份进行钓鱼。 嫌疑人的网名被他（她）自己改成了鸳鸯绣花鞋，李茜先是在群里号召大家明天来签售会，然后又抛出以制造了一双与书籍封面同款的鸳鸯绣花鞋，要在签售会上面送出答谢粉丝厚爱的饵。 果然，一直灰色头像的嫌疑人终于开始发言了。 他问这事是否是真的，怎样才能够得到那双鸳鸯绣花鞋。李茜告诉她到时会在签售现场准备抽奖，只要到场的人，就有机会获得，机会不仅难得，而且数量有限。 我觉得李茜的口气很像是进行活动推销的商家，也正是因为如此，吸引了不少人纷纷表态一定会在当天到达签售会现场，包括嫌疑人在内。 李茜问我要不要单独敲嫌疑人，然后谎称抽奖是内定，已经选中了他，希望和他定一个暗号。而且提前告知他鞋子并不会当面给他，而是在签售会结束后给他，因为没有真的鞋子存在，以免会因此造成什么不好的动乱。 签售会当天一定会有不少人，在人群当中寻找嫌疑人确实有些为难，若是能够先和他敲定好暗号，到时认出他，便可以以抽奖内定为借口，将他悄悄带离现场。 我有些担心嫌疑犯会产生怀疑，李茜觉得凶手既然精神分裂，说明他存在着思维和认知障碍，所以李茜并不担心凶犯会发现他们的计谋。 聊天室内的鸳鸯绣花鞋只是嫌疑人，并非就是真的凶犯，我不希望出现差错，便对李茜说：“你懂读心术，签售会的时候，一定能够很快就在人群中注意到精神分裂的凶犯，所以还是不要打草惊蛇为好！” 李茜看向我道：“你对我这份过度的信任，我真是不知该不该高兴！” 李茜将笔记本电脑还给木米，告诉她明天我们会派大量的便衣警察到现场装成工作人员和保全人士，到时候她只要表现得如平常一样就行，千万不要紧张露出马脚，也不要担心人身安全问题。 木米很爽快的点头，这时胖子打来电话，说是他们查到了一些线索，让我和李茜前往城南的手工街坊那里。 我开车带着李茜，按照胖子的指引，来到一家古色古香的刺绣工艺店内。 刺绣工艺店的老板姓午，他说照片中的绣花鞋就出自他们店里，他的爷爷是位制鞋匠，因为很喜欢中国文化，所以早年跟在一位苏州绣娘身边学习刺绣，便开始售卖起绣花鞋。 午老板将他爷爷请了出来，是一位带着老花眼镜，头发胡须花白，手上长满老茧的老师傅，身上围着的黑色围裙上面，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鹦鹉，五彩缤纷的羽毛看上去绚丽夺目，感觉鹦鹉就像是依偎在他身边的宠物一样。 午老爷子见我盯着他的围裙看，他笑着说以前养的鸟儿死掉了，他放不下，就绣在每天都穿的工作围裙上面，感觉好像它还活着陪在他身边一样。 李茜看着店内琳琅满目的绣品赞叹不已，竟然径直跑去挑了两个绣花手绢，午老板见势便说不要钱送给她，李茜则是按照价目表上面的价钱付了账。 胖子将鸳鸯绣鞋的照片拿了出来，指着我对午老爷子说：老爷子，这是我们头儿，你对他说说关于这双绣花鞋的事情。 午老爷子拿出一本相册，取出一张同胖子手上差不多的照片说：“我做的东西都喜欢拍照留念，这双鸳鸯绣花鞋是一个小伙子，前不久拜托我做的，一共有十双。他当时只要求做一个码数，我就以为他是为了哄女朋友开心，便爽快的接下订单。” 我急忙问能不能确定照片中的鸳鸯绣花鞋就是出自他的手？ 老人将两张照片都递给我，让我进行比对，看看上面鸳鸯鸟的羽毛颜色，还有绣花的颜色，是不是都一模一样？ 我比对了一下发现，胖子带来的照片，和午老爷子相册内留念的照片确实一模一样。 午老爷子说若是我还不相信，可以拆开绣花鞋的底部，在他纳的双层鞋底中间，能够看到“锦绣”两个绣字，这是教他绣功的绣娘名字，也是他老伴和这家刺绣店的名字。 我给局里打了电话，确认了被害人脚上的鞋子，就是出自午老爷子之手，胖子立刻焦急的问午老爷子，前来要求做这款鸳鸯绣花鞋的男子长什么样子？有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午老爷子说下订单的人亲自前来下订单和取货，付的是现金，并没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不过他很清楚的记得男子的长相，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眼睛不大，在嘴角上有一颗很显眼的黑痣，但是他一时想不起来是在左边脸上还是右边脸上了。 这下可以轻易的锁定嫌疑人了，只等明天木米作者的签售会，将凶犯捕获归案了。 胖子说这次的案件虽然四处奔波，但办理起来没有太费脑子，还算比较简单。 我说这得感谢徐荣，若是他没有想起那本小说，怎么会能够侦办的如此顺利。 李茜看着自鸣得意的胖子说：“案件还没有结束，你不要太得意妄为了，小心大意失荆州。” 我觉得抓捕嫌疑犯的事情确实不能马虎，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一定要部署好，要不真就可能功亏一篑了。 胖子见我和李茜同一鼻孔出气，问我俩是不是和好如初了？ 李茜白了胖子一眼，说了一句“要你管”，便走开了。 胖子问我李茜是怎么了，我说我俩分手后并没有和好，让胖子以后不要在将我俩扯到一起。 胖子看着我说道：“真搞不懂你俩在搞什么鬼，好好的玩什么分手，真拿感情当儿戏。” 我让他少废话，今天赶紧回家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好抓捕凶手。 胖子说了一句“绝对跑不了”，刑侦三分队的人便全都下班了，养足精神迎接明天的抓捕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