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
那个时候，顾非瑾几乎成为了沈沫所有的寄托。 当然不仅仅是这些变化，丧失化的沈沫实力大增，原本之所以石先生能够制服住沈沫，一来是因为是在沈沫猝不及防之下动手，二来就是因为，石先生用来控制沈沫的东西那是刚刚好压制住沈沫的力量的，但是丧尸化的沈沫就不必担心这个了，此刻他的力量完全超脱了能够压制住他的东西。 只不过那个时候沈沫已经没有出逃的心思，身边他所在乎的一切都已经被石先生毁得差不多了。 他的父母他的兄弟朋友。 而他现在唯一在乎的，恐怕也只有他的契约者——正在躺在那生死不知的顾非瑾了。 不过在他看来，恐怕顾非瑾也不希望自己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吧！ 于是沈沫便独自下了决定，选择了一个死法。 恐怕石先生到死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沈沫会放着外面的自由不去找，而是会选择自曝与他同归于尽。 等沈沫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十年前。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却不想终究是回到了起点，但是与前世不同的是，沈沫这一次的情况并没有以前是那么糟糕。 在融合了如今沈沫身体里的记忆，沈沫便里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之前的事情与沈沫经历过的并没有什么区别，可是其中却出现了一个最大的不同。 顾非瑾也是重生的。 因为顾非瑾的重生同样也改变了他的命运。 他们两人提前成为了契约者，而且在末世前期，两人并不在d市，因此石先生也就没有来得及提前动手，更甚者，一开始石先生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其实联想一下前后沈沫也能想明白这。 其实这恐怕也是跟契约有关系。 之前他跟父母交谈中得知，石先生之所以会小心翼翼，不像他前世那样大张旗鼓的直接夺去沈家的掌控权，完全就是因为在他和顾非瑾两人前去t市的时候，石先生突然失去了对他的感应能力。 算算日子大概是两人在小木屋大战丧尸之后的事情。 而那时，他正巧与顾非瑾共享的空间。 要说这两者之间没有关系沈沫是不相信的，说不定空间还有掩盖他踪迹的功能。 而后来与他父母的谈话中，沈沫更是确定了这一点事实。 因为沈沫一直跟着顾非瑾，所以时间上也就一直没能感应到沈沫的所在。 之前夏雷刚之所以能够找到什么，也完全是因为石先生突然感觉到了沈沫的位置。 那个时候正好对应上了顾非瑾被吸入空间当中，而他留在外面的那一刻。 第三次被石先生感应到就是在他回到d市的时候了。 说起来沈沫一直跟着顾非瑾，唯独有一次他单独去见了自己的父母，恐怕就是那个时候被石先生感应到了。 这也就唱好解释了，为什么石先生会突然发觉他父母没有被他控制住，因而才抓住了他的父母，逼问他的下落。 这样一切就都能够解释的通了。 第86章 一切都想明白了，沈沫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前世在恶劣的事情，在痛的痛楚他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不能忍受的呢？况且现如今的情况要比前世好太多，至少，他的父母还活着，顾非瑾也还活着。 等等，顾非瑾！ 想到这儿，沈沫的身体突然一僵，害的一旁的沈世安和夏雪柔以为沈沫又出了什么问题。 “小沫？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又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一边问着，夏雪柔的眼泪一边就流了下来。 这还是现在好了一些，刚进来的时候，看到沈沫的惨状，夏雪柔险些气急攻心晕了过去，要不是想着自己一定要撑住，恐怕还坚持不到现在。 沈沫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就是她身上一块不可分割的血rou，现如今沈沫浑身浴血，一道道骇人的伤口狰狞起恐怖的爪牙，就像是割在自己身体上一样，如果不是不能，她很不得自己代替沈沫来忍受这种痛苦！ 原本夏雪柔还对于自己儿子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很是不满，可这和石先生对他做的事情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夏雪柔很少对自己做的事情后悔，因为那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她后悔了，异常后悔！她宁愿沈沫喜欢上一个男人，宁愿沈沫一辈子不回家，也不愿意现在这样的团聚，也不愿意看着沈沫遍体鳞伤。 其实这世上任何一个母亲都是如此吧。 沈沫如今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不会再任性的理所应当的认为自己做的一切就是对的，他会思考，同样，也学会了反省。 后悔的又何止是夏雪柔和沈世安，沈沫难道就不后悔吗？不，他更悔！甚至是恨！ 他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亲人，他恨自己分辨不出好人坏人，恨自己的身体为何不能被石先生夺舍，或许，当时他被石先生夺舍了，他的父母或许不会死…… 这个世上没有或许，再多的假设不过是人类对于美好事物的臆想，所以前世在力量达到了最巅峰的时刻，沈沫选择了报仇，同时也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沈沫承认，他是自私的，因为在他死的时候，人类还在末世之中苦苦挣扎，如果当时沈沫能尽自己的一分力量，或许人类的会突破困境，但是沈沫没有这么做，甚至有一刻他生出了一个想法，让全世界的人给他，给他的家人陪葬岂不是更好…… 纵使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可是沈沫对于外界的刺激依旧警觉，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所以在夏雪柔刚一开口的时候，就回过神来了。 “妈，我没事。”沈沫开口说道。 可是开了口，沈沫觉得还不如不开口呢！ 那沙哑的声音，沈沫听着都快以为自己是不是就快不行了。果不其然，他话音一落，夏雪柔立马红了眼睛，连沈世安也有些哽咽。 “妈，我真的没事。”沈沫简直要抓狂了，向现在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好歹现在的身体还是完整的，可是当初那姓石的得知身体不能为自己所用之事，直接就割了他身上好几部分，那个时候，才真是痛苦…… 看着沈沫的眼神有些黯淡，沈世安和夏雪柔直以为是自己的情绪影响到了沈沫，立时强颜欢笑起来，看的沈沫既感动又辛酸，沉默了好半响，沈沫竭力是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一些，开口说道，“没事，刚才我是想到顾非瑾了。” 说完，沈沫紧接着就叹了一口气，好似是体力不支的闭上了眼睛，饶是夏雪柔有心思询问，也是生生将这种心思压了下去。 是啊，顾非瑾。 说起来还是托了石先生的福，当初要不是石先生用尽各种办法将自己丧尸化，恐怕他现在就是重生了也要面临这一个极其严峻的问题，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沈沫之前融合的不仅仅是两世的记忆，甚至连他丧尸化毫无理智时的记忆也有。 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感谢过那个共生契约，前世在石先生将顾非瑾搬到他身边的时候，沈沫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为什么这个人还不去死，只要这个人死了，他就能解脱了，因此，在那个时候，他对于这个契约也是恨的。 但是今世不同，共生契约虽然有些麻烦，却也保护了顾非瑾，保护着顾非瑾不会在他理智丧失的时候被自己伤害，末世那日的记忆里清清楚楚的显示着，他想吃掉顾非瑾，不是那种意义上的吃，而是真真正正的撕扯皮rou，连骨带血的吞吃入腹。 沈沫并不想伤害顾非瑾，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纵使前世沈沫对于顾非瑾怀有埋怨，但那有何尝不是沈沫忍过一次又一次痛苦的动力，甚至到后来，只有无时无刻看着顾非瑾他才能安心。 和今世的顾非瑾于沈沫的意义不同，今世两人的关系更多的是建立在“欲”的上面，可前世，沈沫那个时候连一个男人都算不上了，又何谈“欲”，虽然有些扭曲，但是沈沫还是愿意称之为“爱”，一种离不开，割舍不掉的爱。 不过，就算是理清了自己的思绪，沈沫也没打算逃出去，比起外面，待在石先生的身边才能更快更好的提升自己的力量，这或许很讽刺，可是事实就是如此。 而且如果没记错的话，在过不久，石先生应该会试着用秘术控制他的心智，前世石先生也这样做了，可却因为自己的抵抗挣扎，并没有起作用，今世他不会这么傻了。 前世这么多试验，沈沫早就摸清了自己身体状况，估计那石先生所谓的什么秘术没有一个能对他起作用的，所以他不用担心，只要自己装好，不露出什么马脚就好了。 至于石先生会不会怀疑，沈沫就更不担心了。 说起来，前世今生算上，最了解沈沫的人非石先生莫属，依照这沈沫的脾气，是断然不会用迂回婉转的方式处理问题，自然更不会假装被石先生控制，所以沈沫对于假装被控制来骗取石先生的信任一事并不担心，他担心的是，石先生会不会为了试探他让他做出什么伤害父母的事情，如果是那样，可就要从长计议了。 沈沫这边正在那里苦思冥想着呢，沈家却是闹翻了天，其实说是沈家也不尽然，确切的说，是方家带动着沈家闹翻了天！ 原本，方家就是附庸在沈家底下，前世石先生控制沈家的同时直接控制了方家，不过方以倒是唯一一个例外，非但没有被石先生控制住，甚至还被他寻了个机会逃出了d市。 今世，问题同样出在了方以的身上，而且问题更为严重，这下子不是方以众叛亲离，小心翼翼之下突出重围，这一回儿方以直接反客为主，吞了沈家！ “本以为是个厉害的，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嘛。” 方以还是那副装扮，一身漆黑，除了头没有一处漏在外面的地方，而脸上的墨镜还直接遮住了半张脸。 之前石先生的动作权当是个方以做了嫁衣，方以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接手了沈家，而这场战役最大的帮手石先生，却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仍在客厅的地上。 方以则是带了一脸的嘲讽，看着如同丧家之犬的石先生。 “哼！”石先生何曾受到过这种侮辱，况且要不是他这具身体已经到达了极限，他又何苦提前动用他在沈家的棋子控制住沈家，何苦提前在沈沫的身体还没有被他调理到巅峰的时候就动手！ 不过就是如此，石先生也不是他能控制的！要不是从实验室刚出来没有防备，他又怎么可能被擒住！ 几乎是一晃眼的功夫，没人看清石先生是怎么逃脱了绳子的束缚来到方以的身边，但是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石先生的手已经是架在了方以的脖子上。 “老大！”方以身边的几个看起来还算是正常的小弟叫道！ “退下！”方以挥了挥手，喝令身后的人安分一点，自己确实含笑对上了石先生那闪过一丝震惊的眼睛，“怎么，石先生就这点本事吗？”说完，方以猛地一起，折手一抓直逼石先生的面门。 两人一来我往的快速较量了一番，一时间竟然是不相上下。 高手对决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 在外人看来不过是几秒钟的功夫，两人就远远的分了开来，脸上的表情更是五彩缤纷。 方以脸上更多是兴奋，而石先生脸上，更多的是惊疑不定！ 按理说，早就在他掐上方以脖子那一刻，方以就算是不死也应该会因为闭气而昏厥，绝对不可能像刚才那样一点事情没有而且还能反击！并且和他不想上下。 方以倒是对于这个结果很是满意，虽然现在自己强了不少，但能达到现在的水准也是超水平发挥，谁也奈何不了谁，是最好的结果。 “你想要干什么？”最终，还是石先生率先退了一步，毕竟现如今能够少消耗一分精力，就算是赚的。 “我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听说沈沫在你手里。”说着，方以摘下了墨镜，露出了一双不属于正常人类的眼睛，“我要沈沫！” “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石先生，我说要沈沫，那就一定要！得！到！” 第87章 “年轻人，你的口气未免有些太大了吧。”听完方以的话，石先生立时冷下了脸色。 石先生知道方以不可能知道他的打算，可是并不代表两个人就能由此达成共识。 活了这么多年，石先生什么东西没见过，他一生追求大道，身外之物从来不在意，或许年轻的时候还会因为美色而驻足，但是那也只是年轻的时候，不过没吃过猪rou还没见过猪跑吗，方以这种样子他见得太多了，想当年，他也兴起过好好教导徒弟的念头，而且那个时候的徒弟资质可比现在的人好多了，结果呢，他一共收了三个徒弟，一个个都为情随困。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若真想追求大道，斩断七情六欲是最好的开端，相反，若是坠入情网，恐怕就与大道无缘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可是那种人千百年来能出现一个就不错了！ 本来，石先生对于这种东西是最嗤之以鼻的，远的不说，他那个好徒儿沈沫，不也是他靠着抓住他的父母亲人来威胁嘛，换做是他，亲人又如何，都比不过他一条命！ 鄙视归鄙视，眼下却是麻烦事。 沈沫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搞定，他的力量少一分便是多一分风险，可是偏偏这个时候蹦出了一个一时间和他不相上下的方以，更重要的是，他还诡异的不像是一个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