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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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永远不会知道这个糖是什么时候到他手里，更不会知道从他手里到她手里其中又虚度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言蹊收到了心心念念的糖，对韩温瑜的小动作倒也没再计较，低头摆弄着手里糖，心情也如同手里的七彩糖一般绚烂。 雪花不知什么时候钻进了地底，空中飘起白花花的柳絮，落在人手上的时候立刻融化成了与人共温的水珠，从冰到水的变化几乎只在一瞬间。 那边导演喊话说言蹊刚刚那场戏过了，要准备拍下一场戏了。 因为下雪，导演组临时决定拍木小树最后临死前的那场戏，天时地利，这场戏可以说是整部戏一个画龙点睛之笔，可以说这整部戏就看言蹊这场戏拍得好不好，如果效果好，那么这场戏就是一部能引人思考的戏，如果拍得不好，那这部戏就只是一个披着年代感卖情怀的三流电影。 道具组在准备道具，那头划转的楚楚姐喊言蹊过去化妆，这次她的妆容是大头，要将她一个青春年少的小姑娘变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家，对于化妆师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诶，这就来了！” 言蹊自己也没想到导演说风就是雨，最后那场戏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她没想到那么快就要拍，扭头对好不容易来一趟的韩温瑜说，“小哥哥我要去化妆了，你什么时候走？” 韩温瑜冲她摇摇头，“你先去忙吧，我再看会就走。” 言蹊还想说什么，只是那边又在喊她的名字，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人给拖去化妆了。 这个老年妆却是难画，化了足足一两个小时还多亏楚楚姐出神入化的化妆技巧，言蹊再睁开眼的时候，看到镜子里出现了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老人，除了那双依旧清澈的眼睛，从头到手都是一副垂垂老矣的老妪形象。 言蹊真心赞叹楚楚姐的化妆技巧，堪称鬼斧神工，只是化完妆后楚楚姐一直皱着眉看着她似乎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左看看右看看，楚楚总觉得言蹊身上还有一点违和的地方，可她怎么也找不出那点奇怪的地方，只能咬咬牙决定将她看不出来的问题丢给导演。 将老年言蹊推出去，所有人都在感叹楚楚高超的化妆技巧，只有章成也和楚楚一样，眉头一直紧蹙着。 “章导，我总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可就是找不出来。”楚楚摊手，将问题踢给导演。 章成上下打量了言蹊，半响之后，猛地一拍手指着言蹊的眼睛，“不对，你的眼神不对。” 楚楚恍然，她的化妆技巧再怎么高超都不可能将一个花季少女的眼神化出历经沧桑的老人眼里那些复杂的情感。 言蹊点点头，终于知道了问题所在，一个临死老人的眼神不可能是她这样天然无垢。 章成忽然也意识到，让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演出老妇人那种看破红尘的眼神，这个要求可谓是真的很困难。 章成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言蹊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所有的场景都准备好了，机位和工作人员随时待命，言蹊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在一晃一晃的摇椅上想象自己就是木小树，已经到了知天命年纪的老太太。 “开始——” 身旁的电视机放着热热闹闹的小品，厨房里隐约传来人的说话声，木小树躺在摇椅上慢慢摇，忽然腿边被一个小小软软的身子一撞，将木小树从假寐中惊醒。 “奶奶，要抱——” 木小说伸手费劲地抱起小孙女，将她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小姑娘长得可爱极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极了年轻时的她。 小孙女年纪小好动，才在她膝盖上待了几分钟就坐不住了，直嚷嚷着要下去。 木小树将人从膝盖上抱下去，这一动作似乎用尽了她浑身的力气，瘫在摇椅上扭头望向窗外的夜空。 她这辈子，死心塌地地爱过一个男人； 她这辈子，时刻想念远方的漂泊四方故友； 她这辈子…… 老人闭上眼睛，就再也没有睁开了。 “……卡！” 章成的一声卡这才让众人如梦初醒，仿佛刚刚真的是一个老人在他们面前安静而慈祥地告别这个世界，全程下来没有一句话，可旁人看在眼里却觉得一阵阵的压抑，直到那一声“卡”才回过神来。 言蹊自始至终都没有一句台词，却将一个晚年安详的老人表现得淋漓尽致。 言蹊给了在场所有人一个巨大的惊喜，大家都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年轻的小姑娘面对这样一场复杂的戏居然能一次过，而且表现得如此出彩。 章成走到言蹊身旁，拍了拍一直低着头的小姑娘的肩膀，一连说了三个好，以此能看出他对这场戏是多么的满意。 “接下来只要补几个特写就行了，各部门准备。” 章成的话一落，片场里的人立刻动了起来，只是一直低着头的言蹊却始终没有抬头。 身边有人见她没有动静，小声地喊着她的名字，“言蹊言蹊……” 依旧没有动静。 众人这才意识到好像出事了。 言蹊被人轻轻一推，立刻倒在摇椅上，眼神空洞洞的没有焦点。 章成见了立刻明白了，小姑娘这是入戏了还没出来，只是他完全没有料到一个刚刚入行的新人居然能做到这一步，实在是让他心中大为震动。 韩修筠不知从什么时候到了片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言蹊的异样，大步朝她走去抱起她径自朝外走，留下一室面面相觑的人。 最后还是章成反应过来，拍拍手将众人的思绪唤回，“大家先休息一下。” 众人理解，放下手中的仪器原地待命。 而人群中的韩温瑜缓缓收回了伸出去的脚，转身朝着韩修筠离开的方向走去。 第70章 同一屋檐下的禁欲哥哥们（15） 韩修筠不知从什么时候到了片场，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言蹊的异样，大步朝她走去抱起她径自朝外走，留下一室面面相觑的人。 最后还是章成反应过来，拍拍手将众人的思绪唤回，“大家先休息一下。” 众人理解，放下手中的仪器原地待命。 而人群中的韩温瑜缓缓收回了伸出去的脚，转身朝着韩修筠离开的方向走去。 韩修筠抱着言蹊走到无人的角落，横抱着怀里的小姑娘坐在台阶上，以一种十分强势地姿态将人护在自己的怀里，在旁人看来，他这个动作无疑暴露了他一直苦苦掩藏的小心思。 言蹊的眼神空落落的，不知那场戏她究竟想到了什么，才能将自己如此完美地代入，却在戏结束后无法从中走出来。 “蹊蹊。” 怀里的人没有动作，韩修筠轻轻一叹，低下头和她额抵额眼对眼，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到鼻尖几乎都要碰上，只差一个呼吸的距离。 韩修筠一眼望进言蹊空荡荡的眼里，心下一紧，张嘴一口咬住言蹊的鼻尖。 “嘶——” 言蹊一吃痛，终于从那副神游天外的状态回过神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察觉到他们两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大哥哥，你……你咬我？” 韩修筠见人终于回神了，往后一仰，将怀中人儿的小脑袋按进自己的胸口，两人之间却没有谁再开口。 言蹊听着耳边传来沉稳的心跳声，不知不觉间，她的心也渐渐安稳下来，有那么一个地方，是能让她安心的归宿。 这场戏她想过很多，但是真正演起来的时候，她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她的阿奶临终的时候嘴角的笑，这样一想，她整个人恍恍惚惚一直到最后都没能走出那个怪圈。 言蹊伸手默默缠住了韩修筠精瘦的腰，整个身子放松下来靠在他的怀里，而更韩修筠伸手将人紧紧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两人交颈相依，脉脉温情。 韩温瑜找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场景，脚步微顿，蜷在口袋里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哥居然也存了这样心思。 习惯性的勾唇一笑，在他还没有明白自己心思的时候，他哥已经将她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而他来晚了一步。 就像融化掉的糖，他的爱情因为浑浑噩噩，没有在最好的时候交出去，最后只能慢慢自己融化。 没有上前打扰两人，韩温瑜默默离开。 等过了好一会，言蹊才意识到什么，红着脸轻轻地推着韩修筠的胸，为自己迟来的娇羞，脸上爬上了诱人的红晕。 韩修筠低头看着小姑娘红透了的脸庞，顿时有些好笑，小姑娘害羞了，他却更舍不得放开怀中的她了。 有些毒一旦沾染，便是此生都戒不掉了。 言蹊在韩修筠的怀里像条蛇扭来扭曲，韩修筠单手止住小姑娘的动作，低头两人四目相对，言蹊也不敢动了，总觉得韩修筠的眼里有她此时承受不来的情绪在翻腾。 “看样子你也恢复精神了。” 言蹊想起自己刚刚的那副鬼样子，可能让大家担心了，低下脑袋在韩修筠怀里蹭了蹭，闷声闷气地说，“没事了，我们进去吧，大家还在等着我。” 韩修筠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松开抱着小姑娘的手看着她一蹦三尺远，低着头没有看他一眼，低着头往场内跑去。 韩修筠失笑，他今天似乎有些过了。 这样想着，可嘴角的笑却没有落下，跟着言蹊的脚步也进了屋内。 这最重要的一场戏拍得如此顺利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言蹊最后补了两个特写镜头，章成大手一挥便放她回去了。 今天这场戏，消耗最大的应该就是言蹊了，索性让她好好休息，她的镜头也很快就要杀青了。 就这样，剧里紧赶慢赶终于在年后的二月里所有人的戏份都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导演的事，将所有的镜头剪辑成一部电影然后送到国际上去参加评比。 言蹊拍完戏和凤欣然要回到学校继续上课，凤欣然哀嚎着好不容易结束拍摄，向家里人申请给他一点时间调整状态。他一通歪理下来，倒是骗到了两天的假期。 言蹊同样，多出了两天时间呆在韩修筠这。 自从那天在片场之后，言蹊就觉得韩修筠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这一大早，言蹊洗漱完从屋里走出来，看到韩修筠一身家居服端着荷包蛋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言蹊的时候还喊她过来吃饭。 言蹊望着韩修筠的背影，这样居家必备的好男人一定要好好把握。 韩修筠将温好的热牛奶放到言蹊面前，“喝杯牛奶。” 言蹊有些抗拒，她总觉得牛奶热了之后会很腥，所以一向不怎么喜欢喝热牛奶。 韩修筠看出言蹊的不情愿，也坐了下来问，“不喜欢喝？” 言蹊点点头，解释道，“我不喜欢喝热牛奶。” 韩修筠将她手边的牛奶往前推了推，“试试。” “不要。”言蹊义正言辞地拒绝。 韩修筠双手交叠放在下巴处，看着对面一脸抗拒的言蹊，轻声哄道，“你把牛奶喝了我就答应你一个条件。” 言蹊将牛奶往前推的动作一顿，立刻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男人，似乎在斟酌他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讲真，不骗人。” 韩修筠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