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剧变
小巷的深处是一破破烂烂，有些矮小的围院。 门上的红漆掉了近一大半，居中的门环已经开始生锈。当老乞丐带着宋青书走到门前，只听“吱吱”的一声，大门恰到好处地打开，从中冒出个双目狭小，但又身形魁梧大中年大汉。 那大汉对老乞丐似乎很是尊重，这时，从门内幽幽传来一道粗狂豪迈的声音。 “单叫花子，你总算是来了，可带来什么好吃的？”。 老乞丐闻言，把手中的叫花鸡又啃了一口，留下空空荡荡的鸡肋骨“还剩下鸡骨头，不知你要不要？”，说完，老乞丐果真把手中的鸡骨抛了进去。 结果里面传来一阵笑骂。 站立在一旁的宋青书目光闪烁，在老乞丐进去时，悄然后退了一步。 老乞丐果然别有身份，他现在功力尽失、还是少踏这趟浑水为好。江湖中有些事自然听不得，也不可说。 不过刚一退，宋青书就感到自己手臂被一股巨力擒住，只听见老乞丐笑声说道“陪老叫花子我走了这么长的路，怎能打退堂鼓呢？”。 说完容不得宋青书思考和拒绝，宋青书竟被老乞丐一手拉进了门内。 小小围院之内，却别有洞天。 被老乞丐猝不及防拉进来的宋青书一眼就看到刚才跟老乞丐对话的那位老者。 老者也是乞丐，年纪不过六十，不似一般乞丐那般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头发花白但额头上泛有红光，一看就是功力高深、武功精湛。 让宋青书动容的是，老者偏灰色的衣装上，横七竖八的，缝上着大大小小的补丁，总共八处补丁，而每处补丁处都有一个深褐色的布袋。 丐帮，八袋长老。 宋青书不由一惊，虽说刚才就隐隐对老乞丐的身份有所猜测，但现在，宋青书才有了更为深切的认识，就从老乞丐与那八袋老者谈笑风声可以看出，老乞丐至少也应该是个八袋长老。 宋青书后悔莫及，如果早知道老乞丐有这番实力，宋青书肯定避之不及，又怎么会跟他一路同行？ 一身功力尽失，自然需要找个地方暗自恢复内力，老乞丐武功越高、地位越显贵，对此时此刻的宋青书而言，也愈为危险，原因无他，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石一天目光直接掠过老乞丐，一脸狐疑地盯着宋青书，再撇向老乞丐“单老头，他是……？” 宋青书正欲扯清自己，老乞丐直接开口道“我徒弟”。与此同时，老乞丐又在宋青书头上敲了一下，制止住了宋青书又说道“小孩子不听话，待会儿不必理他”。 石一天显然是惊愕单老头身旁突然冒出的这个徒弟，不过又想到此番的要紧事，面色瞬间凝固下来，也顾不得宋青书，压声道“史帮主情况如何？”。 老乞丐也不再复先前那般嬉皮笑脸，正色道“史帮主修炼降龙十八掌时出了岔子，真气乱窜，动荡了根基，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 “但是怎么了？”石一天追问。 “但是他全身瘫痪，恐怕再难处理帮中事务”。 石一天微微一怔，不过史帮主练功出岔子早就有一些征兆，单老头也不至于十万火急的赶过来。看着老乞丐僵硬脸色，石一天恍有所悟道“莫非是龙二想要夺权？”。 老乞丐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闻言，石一天愣了半晌，憋了好长时间才吐出来一句“妈的，若让他夺了帮中大权，丐帮还能有我们污衣派弟子的一席之地？”。 石一天把话说完，两人都沉默不语，显然这件事很棘手、那叫龙二的人让他们极为忌惮。 宋青书站在老乞丐身后，把石一天和老乞丐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也大致弄清了丐帮现在的情况，丐帮现在面对的问题实际就是丐帮的历史遗留问题。 丐帮污衣派和净衣派之争！ 倚天屠龙记中的丐帮，相比洪七公时代、黄蓉时代，无论在江湖地位还是武学水准上，都呈现大幅下滑趋势，关键就在于污衣派和净衣派的争权夺利。 而污衣派和净衣派的冲突，在洪七公担任丐帮帮主时期就有所体现！ 丐帮的原始形态是职业乞丐组成的帮派，但随着发展壮大，吸引了众多带钱带枪的江湖豪杰慕名加入，形成双赢，但这些江湖豪杰形成了净衣派，与污衣派不和，造成了丐帮内部的路线之争。 在洪七公手持打狗棒时，净衣派彭长老叛帮而出，就给丐帮带来了巨大冲击。虽说之后黄蓉上台后加大了内部调整力度，对净衣派进行打压，这一举措暂时解决了丐帮内部之争，但依旧是治标不治本。 因为黄蓉的办法，要有个震得住场面的帮主！而一旦帮主靠不住，丐帮就会又造成分歧。 然而降龙十八掌在耶律齐手中便已没能学全，此后丐帮历任帮主，最多也只学到十四掌为止，到了现任帮主史火龙这里，只学了十二掌，结果还因为内力不济导致上半身瘫痪，去深山寻药治病。 宋青书暗中思忖现在应该正是史火龙练功瘫痪的时期。史铁龙在未受伤时就没有盖住全场的实力和手段，更何况现在上身瘫痪，势必又会造成丐帮的权力动荡，他们口中的龙二就应该是净衣派领导者，从老乞丐的忌惮来看，应该是个八袋长老甚至更高——九袋长老。 结合老乞丐和石一天的对话，宋青书差不多把丐帮的形势猜对了一大半。 就是不知道，丐帮现在的实力如何？宋青书暗道。 发自肺腑，倚天屠龙记中丐帮的行径，颇让宋青书感到不耻。 武功实力下降的丐帮，带来的更是道德的沦丧。不再是那匡扶正义，死守襄阳，一身正气的丐帮。 长老夺权，弟子逐利。在六大门派在光明顶铩羽而归后，丐帮又带着一群帮众杀上光明顶，意图趁火打劫，即使打着除恶安良的口号，但行为也过于下三滥。 如此丐帮，又怎能让人信服？ 在宋青书思绪如飞的情况下，石一天终于开口打破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