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再见，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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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职让汪洋大吃一惊。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苏小沫会离职。在所有的员工当中苏小沫是发展最好，最有潜力，收入最高的。汪洋拿出了毕生的口才和百分之二百的诚意进行挽留，无果。最后他只能十分惋惜的说：“既然你决心已定，我也留不住你。你先回去休息，什么时候休息好了，想回来了，就回来。维熙永远欢迎你。” “嗯，谢谢汪总。” 汪洋安排了春艳艳接替她的东北市场，这也是苏小沫的意思。东北市场虽比不上广东市场但比其他的市场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加上这次成功的招商会，后续发展更不可估量。春艳艳的办事风格泼辣，雷厉风行，气场强大，加上与总代夫妇在招商会上有过几次交流，接手应该很顺利。在公司办完手续，做完工作交接，已经十一点，春艳艳和她一起回酒店收拾行李。其实也没什么收拾，在京这么多年，苏小沫始终保持一个箱子的行李，多余的该送人送人了，该扔的扔了。 下午四点春艳艳送苏小沫去火车站时，周鑫年也来了。吃的喝的买了一大堆。三人一路无话。到达车站六点多，车子刚好检票。春艳艳红着眼眶拥抱苏小沫，在她耳边略带哽咽的说：“你就这样走了，我会多想你呢？” “总代保姆做的东北菜很好吃，你会爱上那里的。” “谢谢你！小沫！我舍不得你。”春艳艳哭了。 “拜托，别伤离别，别让我哭好么？” “北京，你放不下的，我等你回来。”春艳艳擦掉眼泪说道。 “欢迎你来我的家乡玩，我带你去吃街头小吃。” “一定！” “嗯！” 周鑫年走近，神情复杂，意味深长的说：“一路顺风，北京，永远欢迎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在！” “谢谢你。” 周鑫年微笑着无声凝望，春艳艳也是一脸的感伤。 “我走了，你们回去注意安全，电话联系。” “一路平安！” 苏小沫拖着行李箱检了票，背影消失在铁栏拐弯处。 刚找到位置坐下，电话就响了。 “回来了吗？”是苏妈。 “刚上车。” “是明天十点多到吗？阿光会去接你哈。” “你跟他说我回来了？” “哎哟，我说孩子，人家周阿姨天天在问。知道你今天回，人家昨天下了班就开车回来了。” “不要接了，我自己回去。” “没事咯，别人说了开车去接你。”苏小沫受不了她妈这副恨不得马上把她嫁出去的样子，没好气的挂了电话。 火车缓缓启动，苏小沫坐在窗户边上，望着倒退的风景，五年前初次北上的画面一帧帧的从记忆深处跑了出来。 17岁那年高中没念完的苏小沫怀揣三百块钱独自北上。致使她坚定北上的原因就是在她的家里她是个多余的外人，她要远远的离开家乡，离开那些不爱她的家人。她清晰得记得那是2003年10月二号，她的哥哥结婚，娶的嫂子是河北保定人，那天，哥嫂回保定办回门，她一人一张床铺，哥嫂挤一张床铺，逃了一张卧铺票到保定。出车站时，哥哥被捉住补了双倍的票钱，她在保定换车到达北京。 第一站就是海淀区人大对面的双榆树小区，她同学的jiejie是人大毕业的，毕业后就住在了这附近，同学跟她姐说好让苏小沫在这暂住一星期，找到工作就搬走。 谁知苏小沫第二天就找到了工作，就在双榆树附近的一家服装店卖衣服。店主是留美回来的小jiejie，卖的衣服都是原创设计，自产自销。小jiejie家里条件好，人也好，听说苏小沫没地方住，就提供了食宿。吃住都在二楼，自己煮。 后来苏小沫在同学jiejie的帮助和建议下报了人大的自考班。边卖衣服边自学。这样一年又一年，同学的jiejie和留美的小jiejie都成了她的亲jiejie，照顾着她在北京的生活。又过了一年，留美小jiejie移民意大利了，同学的jiejie也随公派出国的男朋友去了美国，苏小沫也毕业了。她离开海淀区与同学应聘进了朝阳区一家电脑公司做服。并与同学合租在城中村的平房中。半个月后跟着台湾的主管去吃饭，其实是去提包的，却误打误撞的认识了周奕游，那个高个子俊朗的男人，坐在她的右手边，在她忙着给主管倒茶的时候，那个男人却不声不响的给她夹着菜。他自我介绍说：“我叫周奕游。”这个叫周奕游的男人没多久就成了她的男朋友，而她再也没有上班，周奕游让她看书，浇花，喂鱼。带她识品牌，品红酒，吃西餐，树立她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五年就这么一晃而过，那些曾经陪伴她，爱过她的可爱的人们都离开了。北京过往的生活就像一场华丽的梦，梦醒了，她也该回到自己的轨道了。 回忆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不真实，如果是场梦，苏小沫不愿意醒。于是她爬上床，闭上眼睛，她想去梦里会会那些可爱的人们，与她们好好的叙叙旧。 “小沫，起来了桌上有牛奶，面包，厨房保温锅里有一个煎鸡蛋，记得吃。冰箱里有青菜，rou和茄子，中午自己做点吃，不想做，餐厅有外卖的电话。” “小沫，那本书看完了没？跟我讲讲感受。” “小沫，我回来了，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巧克力哦！” 穿衬衣的周奕游，穿黑t的周奕游，背着双肩电脑包的周奕游，看书的周奕游。。。。温柔的周奕游，认真的周奕游，严肃的周奕游。。。。每一个样子都在苏小沫的脑海里穿梭。 “小沫，圣诞节快乐！送给你的节日礼物。” “小沫，明天休息吗?来家里吃火锅。” “小沫，你姐夫说明天晚上带你去看大片《金刚》” 长发的同学jiejie，短发的同学jiejie，冬天的jiejie，秋天的jiejie，每一个样子都在苏小沫的脑海里穿梭。 “小沫，你很棒哦，这个月居然卖了前三个月的总和哎！” “小沫，加油哦！还差一点点，月底我们可以去日料店好好搓一顿了。” “小沫，送给你！” 工作时的小jiejie，画图的小jiejie，打版的小jiejie，高兴的小jiejie，激动的小jiejie。。。。每一种样子，都在苏小沫的脑海里穿梭。 梦里，苏小沫笑出了声音。 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将苏小沫的美梦打破，她懊恼的挥着手，却怎么也会不掉噪音。她恼怒的睁开眼睛，却被强光刺得又闭上了，等眼睛逐渐适应了光亮，电话铃声还在顽强的响着。 “喂。。。”苏小沫沙哑着嗓音不爽的接听 “刚睡醒啊！” “嗯。” “快到了吧？” “啊？”苏小沫对面床上看看，过道上看看，窗户看看，才知道天亮了。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九点半了。 “嗯，还有半小时就到了。” “好咯，好咯，东西拿好啊，阿光已经去火车站接你了。” “哦！” 十几个小时，没想到一觉睡了过来，睡得醉生梦死的感觉。苏小沫清醒了一下起来洗漱。半小时后，火车停在了项城。 苏小沫提着行李箱跟着人群出站，电话响了。 “小沫你好，我是阿光，你到了吗？” “刚到，在出站。” “喔，好，我在出站口等你。” “好！” 这么想要把我嫁出去呢?这才回来，气都不让我歇一口就见相亲对象。苏小沫不满的想。 项城的站台离出站口很近，走五十米，下个楼梯，再走200米就到了。当她排队出站时，门口一个声音欢快的叫着她的名字，她寻声望去，下巴惊得差点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