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夏西楼看了看手上只剩下了半截的钓竿,一时间好像有些不知所措,却也难怪啊,这位本就是半路出家被从钓鱼社挖到综武社的,根本没有功夫底子好么,除了抛竿他可是什么都不会啊! 燕七手里此刻也只剩下了弓,找了找离自己最近的一支箭,就是方才用来射断夏西楼钓竿的那一支,此刻落在他那一边,而且还有几十米的距离,必须要把箭拿回来才能继续进攻。然而夏西楼就在取箭的必经之路那堵掩体墙后,想要闯过去怕是不很容易。 燕七正犹豫着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姿势闯过去,就听见旁边己方那两位已阵亡的兵和她道:“趁现在!赶紧上!” “夏西楼不会功夫!冲上去!把他干掉!” “干掉他干掉他!” ……关键是大哥,不会功夫的不是只有夏西楼啊。燕七在两兵及主场观众的助威之下,硬着头皮冲向了夏西楼。 夏西楼露了露头,一见燕七攥着弓向着自己跑过来,不由有些紧张,想了想,也把半截鱼竿握在手里,从掩体墙后走出来,摆了个不伦不类的迎战姿势,“来吧,小胖鱼。”他说。 “我来了,带鱼。”燕七也和他打招呼。 开场前那个话多嘴欠的瘦子原来就是鱼竿大神夏西楼。 真幻灭。 燕七跑到跟前,想了两秒钟,摆出一记太极拳的起手式。 废话,她就跟着杜朗学过一套老年拳,除了这个就只有前世学的第某套少儿广播体cao了。 再不然还有一套眼保健cao。 夏西楼一看燕七的架势,顿受启发:这个他也学过啊。于是也摆了个太极起手式,和燕七照镜子似的,两人动作都十分完美到位。 第二式。 燕七慢慢推出手去,动作绵展,柔里带刚。 夏西楼不甘示弱,同样推手第二式。 两个人认真标准地对练了一整套老年拳。 观众们已经全体石化了。 燕七撒腿就跑——练老年拳的过程中,两个人根据走位已经互换了位置,燕七一转身,冲着落在远处的那支箭就冲了过去。 第124章 紧张 紧张的蛇精病。 “狡猾!”夏西楼怒喝,撒开腿追上去,人高腿长,十几步后已经逼近,纵身一跃,直接从后头将燕七扑倒在地,嘿,小胖鱼身上可真软,一点儿没摔疼。 我疼。燕七挣扎着想把这人从身上掀下去,这人可也不傻,心知一旦被小胖鱼挣脱后拿到那箭,自个儿一定就out了,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逃出他的手心儿,四肢一缠,八爪鱼似的就把燕七牢牢箍了住。 燕七也不能束手待毙啊,各种翻滚各种抽搐各种碾压,两个人在地上滚成了一块五两根的台湾烤肠。 锦绣的两个阵亡兵呆呆地站在旁边看着这两人互相殴打,那叫一个拳拳到rou,那叫一个惨烈非常,时不时我给你一拳,你回我一脚,一会儿互相掐着脖子站起来了,一会儿彼此拧着胳膊坐下了,一会儿又双双抱着腰背躺倒了,关键俩人还都挺执着坚强,一股子不打倒对手誓不罢休的劲头,累得呼哧带喘还一个劲儿地打,不会武功不可怕,可怕的是不会武功自创招式也要硬把对方干趴下,那鱼竿大神连钓鱼的动作都使出来了,挂饵,抛竿,收竿,捞鱼,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燕七那儿见招拆招,掰鱼头,剔鱼骨,翻个面,继续吃。鱼竿大神自创神功名曰《教你钓鱼十八式》,燕七这套就叫《如何吃鱼三十六招》。 元昶解决掉柳湖两个车后赶到这边现场时被眼前惨烈的景象惊住了:地上那坨正在满地磅礴走泥丸的脏孩子真是我家燕小胖吗?!怎么就和夏西楼打成这样了啊?!为什么不用弓箭?咦,夏西楼为什么也不用鱼竿?两个人究竟是怎么决定抛开武器狂野互殴的?! “真是太拼了。”旁边阵亡的队友锦绣兵边围观边感叹着。 “夏西楼都被打咳嗽了。”另一个锦绣兵也道。 “我瞅见是小胖刚才用脚尖挑起地上的土掀他头盔里了。” “他还猫腰用头顶小胖肚子了呢。” “小胖顺势用了一记老汉反推车。” “他也想就势对小胖来一记转身背摔。” “结果没背动小胖,反而似乎把自个儿腰闪了一下。” “……” 元昶几步过去,一把将正扑压在夏西楼身上抡着双拳进行“春风吹,战鼓擂,近身rou搏谁怕谁”大招的燕七从地上拎起来丢到一边,另一手提起战戟随意在夏西楼胸口一戳,人造血飞溅,在旁边忍了很久的裁判迫不及待地抽出小旗挥了起来:“柳湖书院‘兵’——阵亡!” “可累死我了。”燕七道。 “……”元昶把戟杵在地上,一副“我特么已无话可说”脸地看着她。 夏西楼被活活打个半死又被一戟戳中身亡后,锦绣书院的攻势更如同摧枯拉朽,没用多久就胜利结束了战斗,赛后双方回到楚河汉界处重新站队相互致礼,列在队尾的燕七和夏西楼两个摇摇欲倒,都累得快站不住了。 “你太野了,”夏西楼和燕七道,“你可是个女人啊,即便胖也要注意容止明白吗?” ……卧槽知道是女人你刚才下手也没留情啊! “综武场上无男女。”燕七援引武珽的原话。 “啊?你们这儿是这么传的?”夏西楼稀奇,“我们那儿的说法是‘综武场上无老少’。” “……不是黄泉路上无老少吗?” “……我说这话怎么听着耳熟!”夏西楼一把摘下头盔,削鼻薄唇单眼皮,还有一对儿死鱼眼,“太不吉利了,我提议改成‘综武场上大鱼吃小鱼’,他们不同意!” “不顺口啊。”燕七道。 “综武场上鱼吃虾?”夏西楼从善如流地改了改。 “这个好。”燕七道。 两旁众人:“……”聊得这么投机要不要赛后两队再搞个联谊促进一下感情啊我说?! 赛后总结时,大家对崔晞设计的新阵地表示满意——柳湖队一共跑进去了五个人,全都被树枝阵绊住了,郑显仁一箭一个射得不要太轻松才是。 对于其他队员的表现,原本应该重点点评一下和夏西楼有关的战斗的,但是考虑到那场惨不忍睹的互殴,武长戈干脆提也没提,随便说了几句就让大家散了。 “你嫁不出去了。”武珽对燕七道。 “承你吉言……”燕七有气无力。 “那可不一定。”元昶在那厢低声嘟哝了一句。 …… 晚上回到家,燕七沐浴时脱衣一看,好嘛,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整个儿成了五花小肥rou了。煮雨当场哭出来:“这哪儿是女孩子该干的活儿啊!小姐,咱不干了!退社!” 燕七也想退啊,关键是武长戈那鬼畜先生一直把她当法力无边的妖孽啊,她说啥他都不会信的啊! 从净房里出来的时候,她大伯已经等在了书房,进门看着她就一句话:“明儿我递折子奏请圣上修改综武规则,将男女分开比赛,如何?” 煮雨给她们大老爷腾空转体后空翻七百二十度落地后点赞:为了七小姐,这位竟要请皇上修改本朝已传承了几百年的综武规则。 “不用麻烦皇上啦,”燕七道,“我下回会注意,尽量用箭解决问题。” “身上可伤着了?”燕子恪问。 “还好。”燕七道。 “明儿请假,在家休息几天。”燕子恪道。 “不用,在家没意思。” “买兔子给你玩儿。” “……” “让一枝教你打人。” “…………” “把武长戈弄去别的书院吧。” “………………” “怎么不说话,身上疼得厉害?” “……大伯你太紧张了,放松。” “桌上是跌打药膏,让丫头给你抹上。” “好。不用担心,你回去休息吧。” “我再坐会儿。” “困得眼屎都出来了,别挣扎了。” “哪里?” “喏。” “呵呵。” …… 次日一见面,武玥就大力夸奖燕七:“真猛你!把夏西楼打得跟个皮皮虾似的!只不过你的招式也实在太没章法啦!哪有用两个拳头一起从上往下捶的?!还有啊,我告诉你,你那个时候完全可以用这招来把夏西楼扛起来,然后一弯身,抡过去……” “快放我下来。”燕七道。 第一堂诗书课结束,陈八落阴恻恻地告诉大家:半年考试就快要到了,泥们要是再不好好学,到时成绩不合格,老子就要叫泥们家长来了!到时让泥们好生现现眼! 叫呀叫呀,家长都在给皇上办差呢,谁有功夫搭理你!姑娘们齐齐翻了个白眼,谁也没理会可怜的老陈八落。 除了诗书课外,本学期的所有课程都要进行半年考,以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为评分档级,得到“己”至“癸”评定的学生,一律判定为不及格,那么放暑假的时候别人在家休息玩耍,你得来书院补课,并且此成绩还要计入年终考试,所有科目总成绩不及格的学生,第二年就得留级了。 所以大家虽然不把陈八落当回事,可却不能不重视考试,以至于课间的时候学习气氛都跟着浓了起来。 陆藕除了健体课,其余各科的成绩一直都很不错,在梅花班也算是学霸级别的了,燕七毕竟不是真正的十二岁爱玩心不定的小女孩,虽然在某些科目上没有什么天赋,但胜在能够踏实地学习和练习,成绩在班里位于中游水平,武玥就比较困难了,这孩子头一个是坐不住、爱玩闹、开小差、与课业无关的思想活动超级丰富的那类,尤其是乐艺课,毫无音乐细胞的她简直是学得一塌糊涂。 “愁死人了。”武玥想起乐艺课先生秦妙语冷眼看她的样子就觉得头皮发凉。 “听说考试要考弹一首曲子,不拘什么,你只要弹下来、指法丝毫不错,应该就能拿到一个‘戊’的评定。”陆藕鼓励她,“不若挑一首简单的,从今儿起你就好生练习吧,不会的地方就来问我,好歹我还能告诉你些技巧。” “我根本记不住指法嘛!再说哪儿有简单的曲子啊……”武玥愁眉苦脸。 “我倒是知道一首。”燕七道。 “别告诉我是《新年好》啊,那首太简单了,真要考试的时候弹,秦妙玉一准儿拿琴砸死我。”武玥道。 “唔,也是。”本想提供一首《小星星》的燕七闻言也只得作罢。 中午在知味斋吃饭的时候,燕七就问元昶:“半年考试,乐艺课你们都考什么?” “管它考什么,我随便应付一下子完事!”元昶大大咧咧地边往嘴里扒拉饭边道。 “不及格怎么办?”燕七问。 “用奖励的学分补啊,”元昶呜噜着道,“书院竞技会我得了好几个头魁,头魁都奖励了学分,你忘啦傻小胖?不管是半年考试还是年终考试,都是计总学绩的,一科不合格只需要补课而已,总学绩不合格才会留级。” “原来可以这样啊。”燕七点点头,想起武玥在竞技会上也有加分来着,就不担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