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
她眼睛亮的叫人移不开眼，凌郁枫微笑着点头，“对，是良民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自由婚配？不用担心那一天被打死或者是随意发卖出去？” 凌郁枫：……整天都在想这么可怕的事情么？不过还是点点头，“是。” 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后她这才开心的笑起来，嘴角的弧度压都压不下去，眉目舒展，眼睛明亮，不过还是没有忘记道谢，“多谢公子。” 兴许是她的笑容太具有感染力，凌郁枫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温温和和的看着她，然后看着她问道：“你可会离开？” 感觉自己被抓住的手上力道加重了几分，叫她明白，公子也是会紧张的，眨眨眼，她笑着道：“那要看你的表现了。” 也许是一直压在自己身上的那座大山被搬开，虽说两人之间身份依旧有着极大的差距，但只要不再是贱籍，苏夏就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惧怕的，此刻也流露出她的俏皮来。 这从未有过的姿态看的凌郁枫心中一动，原来她是这样的，对啊，她就该是这样自信而又充满朝气，眉眼之间都透着无限鲜活，更加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有些开心的紧了紧她的手，“那你说要如何你才会留下来。” 苏夏沉思片刻，觉得今天该把话说清楚，她是很感激凌郁枫能够这么爽快的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就已经允了她的赎身，可是许多事情还是提前说清楚比较好。 “公子为何直接放了我的身契？” “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麽？” “就是因为这个？” 凌郁枫看着她微微一笑，“不然呢？” 苏夏心中有些甜蜜，嘴角便忍不住上扬，不过却还是笑着道：“我以为是因为我屡屡立功方才得到这个恩典呢。” 凌郁枫竟是直接点了点头，“嗯，对外面便这样说。” 说笑了几句，苏夏便端正了态度，看着他认真的道：“我不会做妾，也许在您看来有些不识好歹，但这就是我的底线。” 说完这句话之后突然觉得心中猛的一松，然后深吸一口气接着道：“我承认我是喜欢你的，但是让我不顾一切的跟着您，将来无论是自己还是孩子都要在主母手底下讨生活，我做不到。” “与其那样，我宁愿不要！”说着自嘲一笑，“我其实很怕死，也很怕麻烦，也许是我对你的感情根本就没那么深，所以我做不到为了你无视这一切。” 说这些话的时候苏夏都不敢去看凌郁枫的表情，不过她依然把自己的意思都表达了出来，之后他会如何看待自己，都是她该承受的，哪怕他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讽刺她野心大，她都认了！ “我知道，以我的身份，有这样的坚持简直可笑，也辜负了公子一番好心。”咬咬唇，“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虽说也许您也根本就不需要，可我还是想要尽量报答您，说我心比天高也好，看不清自己的位置也罢，我就是这么想的。” 她本以为凌郁枫会变脸色，不过显然人家定力比她想象中的要好的多，依然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带着无限的包容，“你能把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我，我很开心！”他如是说。 这一个表情和这一句话，却直接让苏夏再也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是凌郁枫第一次见到苏夏哭，她哭的并不美，仿佛要把所有的压抑都发泄出来一般，委屈的像个孩子，却无端的叫人心头发酸。 凌郁枫抽出帕子怜惜的为她擦眼泪，但是那泪水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如何都擦不干，最后一把她拉下来，苏夏就趴在他的膝头哭，凌郁枫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其实特别害怕，在这样的时代，她努力的融入，努力的适应，竭尽全力的表现出自己的价值，战战兢兢的生活着，她之前那么懒的一个人，来到这里勤快的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因为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找到事情做，心中才会有那么一点的踏实感。 凌郁枫一直轻柔拍着她的背，等到苏夏哭够之后他腿上已经被泪水打湿了一片，苏夏看了一眼被自己弄污了的衣裳，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一口气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也已经做好了被厌弃的准备，没想到等来的竟是他的一片包容。 如果当真被嘲讽被奚落，她都绝不会有这般表现，那时她会坚强的撑起来，不叫任何人看到她脆弱的一面，可是一有人对她好，她就受不了了。 凌郁枫知道她定是不好意思了，便温声问道：“好些了么？” 苏夏点点头，垂着脑袋不敢看他的表情，凌郁枫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头，“衣裳脏了你可得负责。” “公子换下来我去给您洗一下。”刚哭过的缘故，声音都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她不好意思凌郁枫也不强迫她，叮嘱一声，“你先打水洗一下脸，别叫旁人看到。” 苏夏依然看着他的腿，“还是先给您换一身衣裳吧，都湿了。” “无碍，只是表层而已，待你清洗过后再换也不迟。” 他都这么说了，苏夏便不再推辞，快速的去洗把脸，眼睛有些肿，她用帕子敷了一下，然后擦了些面脂，大冬天的哭过之后别把脸给弄皴了。 这时候苏夏的情绪已经完全平静下来，哭过一场发泄出来之后，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帮着凌郁枫把衣裳换下来，他才握着苏夏的手道：“留在我身边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好不好？” 苏夏点点头，“只要你敢，我都不怕的。” 凌郁枫突然叹息一声，“你比我坚强，也比我勇敢。”他之前并非没有看出来，只是此事牵扯太多，他到底是犹豫了。 她一直都坚定了那一个目标，然后每日努力的去争取，看着她那么努力，那么辛苦，心中无比的复杂。 只是也是因为他心中除了她之外再无别的女子身影，也想象了一下将来的生活，是守着这么一个积极乐观鲜活有趣的姑娘，还是像所有人一样，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然后相敬如宾的过一生，最后还是觉得把这个丫头绑在身边生活才有意思。 而且前两天苏夏对着他规规矩矩却处处透着疏离之后，他总是觉得什么都不对了，他自认是一个极为有韧性之人，无论是忍耐力还是自制力都极强，可是却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心神不宁，然后便迫不及待的赶紧叫人把事情敲定。 不管愿不愿意承认，苏夏都已经对他的生活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他只要一想到将来她可能会转投别的男人怀抱，所有的一切为那个人打理的井井有条，对别的男人照顾的无微不至，一腔温柔满心满眼都是别人的时候，都会觉得受不了，那本该属于他的温柔怎么可以给别人！ 既然如此，遵循自己的内心又如何？他本来也不是一个循规蹈矩之人。 苏夏其实能够理解他的纠结，毕竟都是成年人，思考问题肯定不可能只顾自己，若她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姑娘，她可能根本就不敢去想这些，太过大胆了！ 所以在听到凌郁枫的那句话之后，苏夏便摇摇头，“若不是我你大可不必这般为难的。”说完话音一转，“不过我会继续努力的，努力跟上你的脚步，告诉别人我配得上你！” 这句话慷锵有力，凌郁枫直接笑开，看，他看上的姑娘多么与众不同！ 拉着她的手道：“我不觉得你配不上我。” 苏夏点点头，“我明白的，可是别人不这么认为，我不想让你难做。” 凌郁枫现在突然迫切的希望自己的腿快些好起来，这样的时候他就该把他的丫头抱在怀里才最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