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几人看去,发现是个面容清瘦的男子,身后跟着的,正是温瑜之。 那人一开门,先是和瑞王面面相觑,又转身看了眼温瑜之。 温瑜之一副惊讶的样子,崔嘉宝不得不承认,他的演技要比瑞王好上许多。 温瑜之朝景王行礼,道:“王爷,想来是我记错了雅间,实在对不住。” 景王扶他起身,面向瑞王道:“四弟,你怎么在这?约的这几位小友是?” 瑞王盯了两人一会儿,似乎在判别他们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半晌才慢吞吞道:“是定安侯府的几位。” 已经见过太子和睿王,眼前人又叫瑞王四弟,想来定是景王无疑,崔嘉宝轻轻踢了踢崔崇安后脚跟。崔崇安立马上前,对景王行了一礼,道:“想来殿下便是景王了?” 景王也便一撩袍子坐下,道:“正是本王,你们是定安侯府哪一房的?” 崔崇安答道:“家父现任工部右侍郎。” 那便是最近炙手可热的一房,景王脸上笑容更盛,招呼着大家纷纷坐下。这样一来,崔嘉宝、崔嘉惠两人便暴露在众人视线下。 瑞王的眼神止不住地在两人身上流连,却只能强自按捺,心中对景王愈发不满起来。瑞王并不怕景王,景王的母妃虽有个舒妃的名号,家里却实在没什么背景,平素对他也不敢摆什么哥哥的架子。 今日要不是巧了碰上,对方也坏不了他的事。想到景王不是故意的,瑞王便放下心来,区区两个侯府美人,想要到手,有的是机会。 这样一想,他便随景王和几人攀谈起来。 这边景王知道了崔崇安和温瑜之的关系,直呼缘分。崔崇安则是恭喜着温瑜之,道:“我们今日特意包下了这里,就是想着你若取了个好名次,我一定要亲自告诉你这个消息。不过想来你知道的比我还早。” 温瑜之借着这话朝景王敬了杯酒,道:“这事也多谢景王殿下。” 景王摆手,道:“说的哪里话,瑜之实在是才学过人,是我见过的人中,一等一的,相貌又如此风流,若不是我没有一母同胞的meimei,我等想将meimei嫁给他了。” 几人聊得酣畅,见事不成,瑞王没坐多久,便先走了。 第57章 叙旧 见瑞王走了, 景王才笑着看向温瑜之。 温瑜之心思一转,面上便作羞愧状,道:“景王,实在是对不住, 方才我确实是故意将您引来的。” 崔崇安看了他们两人一眼,也给自己满上一杯酒。 景王早就看出, 但见他这般小心翼翼, 不若刚才油盐不进的样子,心中便熨贴很多。再加上今日卖了崔氏小郎一个人情, 虽说有些得罪瑞王那个蠢货, 却是稳赚不赔的。但面上他还是稍有难色, 又很快一副佯装无事的样子,道:“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我那个四弟很有些不讲理,他看中的人或物,想方设法也要弄到手的,是好是坏却不在意。翰林院张家小姐死的时候, 才十六岁。” 崔嘉宝心中悚然一惊,暗恨崔嘉芸心狠手辣。想来她不是要二房攀附瑞王, 而是看准她和崔嘉惠的脾性,如果今日没有景王, 瑞王又步步相逼,她尚且不知,崔嘉惠定然是要和瑞王闹个鱼死网破的, 倒时二房不死也要半条命。就算现在勉强避免了这种结果,被瑞王盯上也是后患无穷。 崔嘉宝还皱着眉,景王看了眼两姐妹,心中感叹,怪道瑞王脸皮不要,硬是坐在这里。两人虽然年纪小,但长开定然不可方物。景王是正常男人,遇见美色难免多看两眼,但他和瑞王不同,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崔家人刚刚才经历这么一场,景王若是表现的稍有不正,难免被打成瑞王一样的人物。他很是收敛,整个人也显得端方,赢得了崔崇安和崔嘉惠的好感。景王这才道:“好了,我也不影响你们叙旧,想来今日小王与你们也算半友,来日我若是做宴,还请千万不要推辞。” 崔崇安起身,道:“今日多谢殿下,我以茶代酒敬殿下一杯,殿下再走不迟。” 崔崇安真心实意,仰头喝尽,景王叫了声好,也将杯中茶一饮而尽,算是接下,这才摆摆袖走人。 景王一走,温瑜之脸上便没了笑,和崔嘉宝端的是同一副神情。 崔崇安看看温瑜之,又看看崔嘉宝,也跟着叹一口气。 此刻心中愁绪最少的,反而成了崔嘉惠,从温瑜之进来的那一刻,她眼里就没有别人了。 崔嘉宝想起个人,她回头,看见坐在角落里的崔嘉娥。 崔嘉娥撞上她的目光,下意识一躲。她本来就不是什么胆子大的人,向来活得拘谨到可怜的程度,前段时间凭着一股子恨意有些疯魔,现在冷静下来却开始后悔害怕。 崔嘉宝有些怨她,却不愿在她身上多花时间,只轻声道:“二jiejie,是与不是,你嫁了便知,可现在,没有给你后悔的机会了。你先回去吧,记得让车夫再回来一趟就是。” 崔嘉娥慌慌忙忙起身,也不敢回头,这便跑了出去。 崔崇安这才反应过来,惊讶道:“二meimei和这件事有关系?” 崔嘉宝有气无力道:“这还少了个人呢。” 崔崇安有些心虚地低语:“三meimei也……” 温瑜之打断他,道:“这件事,是府上那位在我来之前先走的姑娘做的无疑。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瑞王这件事。今日若不是景王邀我一道看榜,我又恰巧知道这房里的是你们,只怕不能善了。” 崔嘉惠道:“可瑞王不是已经走了吗?” 温瑜之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们这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知道你们是定安侯府的,自然不急于一时,若是有心,直接上门找定安侯也是无妨。” 崔嘉惠看了他一眼,突然觉得有些委屈,道:“你怎么就对着我凶?” 温瑜之一口气没喘上来,呛了几声。 崔崇安这才觉得有几分古怪。 还是崔嘉宝最先从这气氛中跳出,提醒道:“崔嘉芸要与睿王结亲,祖父不可能不知,却没有阻止。哪怕明面上不会给睿王提供太大的帮助,只怕也是隐隐有站队的意思。他不会同意二房和瑞王结亲的。要不原先还能脚踩两条船,在必要的时候和睿王撇清关系,再和瑞王做亲,说他不是有心攀权,谁信呢?还会得罪睿王,实在是得不偿失。” 温瑜之将目光硬生生从崔嘉惠身上移开,免得她又说他凶她,道:“结亲可免,却不代表没事了。景王走之前刻意说了那句话,就是在提醒,瑞王这个人,浑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在我们想出办法之前,你们更要小心,不要再随意外出,就算是在家中,也要多长点心眼,尤其是对上先前那位的时候。” 崔嘉宝点头。她向来是主张见招拆招,不下手害人的,现在却有些迷茫。正是因为见招拆招,才把自己陷入这样被动的境地,或许她还有什么别的能做的? 这件事一时没有解决的方法,但好歹有一条尚算明确的道路,几人聊了一会儿便暂且放下。崔崇安倒是关心起温瑜之来,道:“温师兄,你怎么与景王走到一处去的?” 温瑜之微叹,道:“何止是景王,说句夸张的,简直是各路牛鬼蛇神都来了。” 崔崇安笑道:“想来是看中了你这两中两元的才华。” 温瑜之看他一派热忱,有些羡慕他天真无垢,道:“不过是锦上添花,无伤大雅,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便又是门可罗雀了,不必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