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愿枝再睡醒时已经日上三竿,外头的小丫鬟听到动静打了热水伺候她洗澡。 是个圆脸小眼的生面孔,名叫夏婵,被黄杏安排过来的。 愿枝一身欢爱过的痕迹,被生人伺候着难为情极了,奈何她被二爷折腾的一点力气也没了,浑身酸的手都抬不起来。 屋子里的被褥枕头换了个遍,地板光洁如新,昨夜烧焦的布袋也是一丁点痕迹都没了。 对比前阵子陌路的日子,现下好似是她的一场黄粱美梦。 夏婵是个手脚麻利的,小心翼翼地给她搓着背。 白嫩纤瘦的背上,点点红痕遍布,除此之外还有几道极淡的旧疤痕。 愿枝不太好意思被旁人看到自己洗澡的样子,忍不住想往水里缩。 夏婵以为她是疼着了。 “姑娘若是疼了我就劲儿小些。” 愿枝忙摇摇头:“没事没事。” 乱七八糟瞎想一通,好转移注意力。 洗漱完毕已到了巳时,夏婵简单给她挽了个现下流行的单螺髻。 刘海被束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眉眼娟秀,虽未上妆,可就像晨间着新露的月季花一样。 温热的饭食摆好上桌,两荤三素,还有盅鸡汤。 极为精致的餐具摆在这称得上简陋的桌子上有些许违和。 愿枝到底不习惯别人伺候,让夏婵先回去。 夏婵刚出门口,又被里面急急叫住。 “二爷的药!我今日忘了去取。”那个准姨娘局促地坐在桌前,神色慌张。 “请姑娘放心,厨房的老六已经取来了。”她回道。 她紧蹙的眉头才舒展开:“啊那就好,那就好...” “那您慢用。”夏婵福了福身合上门。 出了院子没几步就碰上了专等在这儿的秋棠。 “我担心死你了,特意偷溜出来的。”秋棠挽上她的臂弯,主子出门办事向来不带她,正好有机会来打探下。 夏婵任她攀着,一边走一边跟她聊天:“担心我做什么?” “怕她飞上枝头对你作威作福呗。”后面几个字声音渐小,背后嚼主子舌根这种事,被捅出去是要被打板子的,想到愿枝成了半个主子,心下更是泛酸。 “那倒没有,待我挺和善的。” 秋棠闻言跺了跺脚,嗔怪她:“你还是不是我朋友了!?” 夏婵不理她这茬:“愿枝姑娘确实是一身好皮rou,我看主子待她也有几分疼惜,你就歇了那点子心思罢。” 秋棠本是假意生气,这话直接叫她沉了脸:“我哪比不过她?整日唯唯诺诺的有什么好,不过是比我来的早了点,凭什么我不行!” 夏婵一面叫她小点声一面拖着她到了偏僻处。 “你怎么还真惦记起主子了!你忘了他是怎么打春兰冬月她们的了吗?!” “我不管!主子又没打过我!还教我写字呢。”秋棠想到此处还有些甜蜜。 夏婵想叫她清醒些:“那不是因为你将铺子的地址抄错了吗?你怎么还越说越离谱了!” 被她这样揭穿,秋棠眼眶一红落下泪来:“我就是喜欢他,我不管别的。你不帮我我就自己去做!” 夏婵同她分别被卖给那人伢子,自小相识关系最好,见她哭红了眼,心下已经动摇了。 “..你要我怎么帮?” <<<<<<< 愿枝吃了饭,刚恢复几分力气,黄杏就找了过来。 她穿着檀色裙子,发髻上只别了根木簪,神色难掩疲累,对愿枝笑道。 “我早就说过二爷心里有你,” 愿枝唇角忍不住上勾,低着头小声应了下。 黄杏打心底为她高兴,从衣袋拿出了两只药膏来。 “第一个是消肿的,这个是舒痕的,记得搽。” “都是二爷吩咐准备的,你不用谢我。” 愿枝唰地抬起了头:“...二爷?” 黄杏笑着点了点她的脑袋瓜:“对呀,所以我说二爷心里有你。” 愿枝弯了眼睛,好像泡在蜜罐里似的,任她调侃。 “你这手腕这两天别提重物。”说着拾起愿枝的一只手,在红痕处抹上药膏给她按揉。 愿枝被她按的哎呀呀直躲,本来想跟她开玩笑就看见黄杏眉间浅浅地褶皱,安分下来。 “jiejie,你这是怎么了啊?” 黄杏没抬头,专心给她化淤:“我能怎么了啊,好着呢。” “我不信。”愿枝按住她动作的手腕:“到底发生了什么?” 黄杏沉默片刻,抬起头。 “仲云...被认回去了。” “..认回去?” “他本是个镖师,在岭南时车队出了事,他落下山崖,是二爷救了他。” “往昔半点记忆都不剩,但还有一身武艺,二爷便将他留了下来,前阵子泉州来信,原来他是肃州太守之子,几年前离家出走做了镖师。现下已被认了回去。” “是极为尊贵的。” “...我...我替他高兴。” 黄杏说完再也忍不住,附在愿枝肩膀上哭了起来。 愿枝一时无言,只能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____________ 下章我会让二爷长一点的('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