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两人之间淌过一段可疑的沉默。 感世干巴巴地说:“你真敬业。” 哈布斯敏感地嗅到一丝火、药味,立即乖巧状叼走了嘴边的一颗草莓——不知道自己家属为什么要冒小火苗,但是乖乖听话绝对是没错的。 他吃了草莓,感世顺水推舟端了一盘烤rou让他自己叉着吃,语气总算是又正常了:“宗先生要想吃回头草,我倒是可以帮他打探打探。” 哈布斯眨巴着无知的双眼瞧着他。 “隋遇是舰队长的亲弟弟,上学的时候还来接过几次,我都搭过安哥的顺风车。” 这回轮到莱巴龙炸了:“他什么时候接过你回家?我怎么从来没有遇上过?你们相处难道还偷偷背着我吗?他弟弟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要当哥哥的来接?你什么时候开始叫他‘安哥’的我都不知道?” 炸到最后一句话,他还破音了。 简直莫名其妙,这头龙好像得了暂时性的失忆症,不仅忘记他下班的时间比学校放学时间晚,更加忘记了他时不时去医院接人的举动。感世塞一块rou到他嘴里:“吃你的晚饭吧。” 莱巴龙遭受家属冷暴力,整头龙开启脑残狂暴模式:“你为什么不愿意说他!?嗷嗷嗷……有件事我早就想问你了,你值夜班那天从浴室里出来脖子上的红印是什么?你平时就和隋遇那小子走得近,可你也不能让他捏你脖子不是。小奶狗才被人捏脖子呢……” ——你那脖子我都没捏过。 感世又羞又恼,豁然而起道:“狗啃的!” 他一时无法从脑残狂暴龙身上找着什么闪光点,并且不由地开始怀疑自己看男人的品味。于是他又昂着脖子指着后脖颈处重复了一遍:“我被狗啃了。” 第22章 沙发 宗正和隋安的矛盾起于他给自己扎的那一针。这不管不顾近似疯狂的举动让隋安一改之前支持鼓励的态度,开始对宗正的工作百般指摘。 他不嫌弃丈夫的后遗症,半夜醒过来只看到一只手或一只眼睛都能安之若素,还会估摸着宗正额头或是嘴唇的位置亲一亲他,免得他过分介意自己的身体问题。然而不可避免的是,这毛病会日复一日加深他对研究院的不满。 隋安自学生时代就对这位隔壁学校的风云人物心存爱慕,爱他的才华横溢,爱他的出类拔萃,甚至爱他沉迷在研究室那股痴癫疯狂的劲儿。但结了婚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他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过日子,不在乎丈夫是否一如往昔地出色。 是否结束研究院的工作成了他们之间的一场博弈。两个强势惯了的人都不愿妥协服软,两人的摩擦日渐增多。宗正因他的才华让隋安的名字和他并排在一个结婚证上,最后却也因此让他们的名字出现在离婚证上。 他两的婚姻危机最终爆发在k454失窃之后。 宗正表现出的张皇失措和痛失所爱太过深刻,又一次刺激了隋安纤弱的神经。隋安一边发动第五舰队满星系搜捕外来武装势力,一边还于百忙之中对着宗正冷笑了一下。这位舰队长克制不住自己满心的恶意,竟显得有些幸灾乐祸了。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身为军人的职责,刻薄地对此次事件给出了两个字的评价:“活该。” 宗正听罢,沉着脸道:“离婚吧。” 隋安的背影停顿三秒,又回以一声冷笑:“好。” 宗正虽然率先提出离婚,但迷惘的时间显然比三秒钟还要多得多。他傻了一整个晚上,第二天就被风尘仆仆赶回家的舰队长拉到民政局去领了离婚证。然后两人一起睁着熊猫眼开始分家,分完后各自找了张床睡了个天昏地暗。两个雷厉风行的人凑一块儿,满怀愤懑又不失高效地结束了这段婚姻。 初离婚时宗正还憋着一股气,主动找了婚介所,找完之后还实况转播给前夫:看,我要找新人啦。 隋安当时铩羽而归,被星盗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了,那叫一个丧气倒灶怒火冲天。两人约到广场上赤手空拳rou贴rou干了一架,相当爷们地一起挂了彩。 宗正对离婚这件事比较不能接受,所以作得比较厉害一点,恨不得每天都去前夫面前秀存在感,能膈应一把是一把。他把哈布斯发他的那些女孩子的照片又转发给了前夫:看比你年轻比你漂亮。 赌气之余又含了一点你若挽回我便立即回头的微妙意味。 隋安开始反击,找了个比这些姑娘都漂亮的季秋小朋友。 他离了婚也不好受,心里烦得很,脾气不是一般的暴躁。隋遇每天在哥哥的高压之下瑟瑟发抖。他一开始对季秋是笑面虎,处了两天之后倒发现这货真没什么心机,对他温柔一点就能把人哄得让干啥干啥。他把这孩子当弟弟待起来,甚至有点自鄙之前偷他头发送去化验的行径。 鳏夫隋安在季秋身边比在亲弟弟面前心平气和多了,他乐得和这样好相处到有点呆傻的孩子在一起。一有空就带着一只没见过世面的季秋到处压马路、逛商店、买零食、玩游戏,俨然一对新鲜出炉的小情侣。 晚上的时候隋安肚子饿,想起宗正来就着急上火更加睡不着。他不好打扰弟弟和父母,只好一个人在楼下找了个蛋糕啃。啃了两口实觉得越发寂寥,丧心病狂跑到客房揪出一只季秋小朋友陪他一起吃。 季秋第一次住到别人家里,早上和一个健全的家庭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整个人都要开心地飘起来。他虽然有父亲,那人也从不在钱方面苛待自己,但是季秋能感觉得出来父亲一直有意避开自己。具体表现就是两年了他只来星盗团里看过自己三回,日常联络还停留在音频阶段,视频露面都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