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炎飞昂又翻了一下手机，什么消息也没有，又把手机放回兜里，没有理会他。 孟实纠结了一下，还是作死地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对象是小苏午吗？”毕竟那可是敢当面对他家老大表白的勇士呢！ 炎飞昂大约是听到了苏午的名字，终于舍得把目光移到他身上一秒钟，不过很快又嫌弃地移开，并且同时飞了一个文件夹过去，“太闲就把这些整理了。” 孟实夸张地哀嚎了一声，老大你这么残忍我会去找小苏午告状的我跟你说！ 正在孟实在心里给炎飞昂编排各种罪状，准备等下次再见到小苏午让他给自己做主时，办公室的大门突然被人一把推开，门扇“砰”一声巨响直接撞在了墙上，震得整个办公室都仿佛在下灰尘。 “老大的老大，你今天又吃炸药了啊？”孟实睁大眼看着大门的方向。 顾星河一路风风火火大踏步走过来，急匆匆地说道：“走！快跟我走！” 他说得焦急，两人都是行动派，不由分说立刻起身跟了上去。 “怎么回事？”炎飞昂见他脸色凝重，猜测他可能是得到了跟那伙人有关的消息。 “那伙人又出现了，咱们现在过去，说不定还能当面怼个正着。”顾星河年龄比炎飞昂大一点，性格却冲得多，三人匆忙上了车，顾星河一把拉上安全带，车子跟头发了疯的牛一样直接就冲了出去。 他拍了一巴掌方向盘，嘴里忍不住直接爆了粗口，“我草他娘的，这帮小兔崽子，就不能让人安生点吗？！老子今天又被骂了，我靠！等老子抓住他们，一定要让他们尝尝辣椒水儿老虎凳是什么滋味！” 另外两人对他这满嘴脏话的性格也习惯了，唯一让人觉得特别不习惯的，当然是明明张嘴就是脏话和黄腔，偏偏长了一张挺漂亮的脸……用孟实的话来说，自从认识了老大的老大，对他幼小的心灵就造成了非常严重的伤害，以后他都不能再相信别人漂亮的脸蛋了，说不定那些漂亮的脸后面，都藏着一个粗汉子的灵魂，这世上还有真诚可言吗？？？ 大个头的路虎风风火火往外冲去，炎飞昂往窗外看了一眼，忽然皱眉问道：“他们在哪里出现的？” “平安区。”顾星河有本事在京城这地界，还能把车开得像头蛮牛，想起了什么，竟然还能抽空转头看了他一眼，特别郁闷地说，“好像在你们家那片附近。” 炎飞昂眉头顿时拧得更紧了，上一次也是那一片，小午还与那伙人有过一次正面接触……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他都没有时间好好跟小午说一说那伙人的事情……希望小午不会单独遇到他们。 顾星河恨恨地踩着油门，车子没用多久就冲进了平安区。 他会这样急躁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京城是什么地方，天子脚下，那伙人不但在这地盘上行事猖獗，还拥有那些乱七八糟普通人都没有的能力，顾星河身上的担子能不重吗？他上头的人能不给他施压吗？ 然而偏偏有些人呢，一边往他们这些跑腿玩命的人身上施压，一边还给主张彻底消灭这伙人的炎云海捣乱……顾星河曾经私下在他们面前骂过无数回娘，内容大致如下：你说这些人坏不坏？啊！他娘的有本事他行他上啊！是啊，评论电冰箱是不需要会制冷，但是不会制冷好歹也学学电冰箱他老老实实勤勤恳恳工作不多话也不多管闲事行不行？！你tm连个沉默的电冰箱都赶不上，叽叽歪歪你祖宗啊！ 平安区是京城的中心区，这里发展得非常繁华，几乎所有的地界都已经被重新规划过了，但是再光鲜亮丽的地方，也总有一些角落，留给了那些无家可归的人。 萧展浑身散发着一股股的臭味，曾经打理得整洁规矩的发头上结了一层油腻，被一顶破烂的脏帽子整个盖住了，身上穿着脏得看不见原色的衣服，曾经漂亮修长的双手因为这几天一直在掏垃圾桶，而糊上了厚厚的黑垢，就连那张曾经给人拍一张照片，就能换回来许多钱的英俊面孔上，也抹上了厚厚一层脏污。 只有脸上那双眼睛是明亮的，虽然里面布满了血丝和压抑的痛苦，但是最终也没有把他打垮。 他手里提着一个破烂的袋子，里面装着满满一兜他抢在垃圾车来之前从垃圾桶里捡出来的水瓶或者纸壳等等东西。那颜色鲜艳的饮料瓶是大少爷曾经看都不会看一眼的牌子，但是现在却要依靠它们活下去。 罗章的担忧是对的，从未经受过挫折的萧展在骤然从云端落到泥泞里，除了茫然还是茫然，缩在这个城市角落的第一个夜晚，都拌着痛苦和眼泪闭上眼睛，绵密的压力，让他好几次都忍不住去想，如果他爬上那些高楼，再跳下来是不是就能解除所有的痛苦了。 但是每次想到父母倒在他面前时，仍然带着担忧的脸，他就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如此匆匆地结束自己的生命。他的命是父母给的，他不能背负着罪名，不找出父母死亡的真正原因，他没有资格去死。 所以他硬挺过来了，而他在终于接受了这一切之后，也渐渐能分出心思去理清发生的这一切。他这段时间经历的这些事看起来玄之又玄，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无罪，可如果推翻了他曾经的认知，再去仔细推理这件事，还是能从中找到一丝痕迹，似乎是有人故意把他逼至绝境，让他背上绝不可能洗清的罪名……只是他想不明白这一切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又是怎么做到的。 萧展揉了揉太阳xue，疲惫的脚步无意识地往旁边歪了一下，手里提着的一兜塑料瓶因为摇晃撞击在一起，发出一阵响声。 一个年轻人正好从他旁边路过，看见他歪过来吓了一大跳，赶紧跳得远远地躲开，伸手捂住嘴冲他大骂了一句。 萧展抬头看着他，忽然感觉眼前的景物开始重影，他的视线慢慢黑了下去，意识也被抽离。 冲他叫骂的年轻人见他不敢回话，啐了一口，正要离开时，就见那个脏得看不出人样的乞丐从他的破烂口袋里，抽出一把尖刀…… 苏午把路博给自己的两瓶饮料放到背包里，留着慢慢喝，手里捧着还没喝完的奶茶在大街上转圈，他在这片地盘找了都有大半天了，还是没有感应到自己做的记号。 他皱着眉长叹了一口气，都怪他自己做事太不小心啦，要是他那天给他做记号的时候，仔细一点肯定就不会出错了。 他正郁闷时，竟然又在一条巷子外面看见了一个熟人！ 是那天说他是黄毛小子的杂毛！ 杂毛满脸烦躁，已经好几天了，上面让他找的人还是没有找到，马上又到那个时间了…… 第32章 杂毛并没有看见苏午，苏午想起那天这个人也是来找萧展，还表达过要带走萧展的意思，那么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应该也是来找萧展的。苏午记住之前的教训，隐藏好了自己的气息，非常小心地跟在他身后。 这一片的建筑还是比较拥挤的，苏午坠在他身后，在楼群中间穿梭了一会儿，正在两人心中都万分焦急的时候，忽然听见不知道是哪个方向传来一声尖叫！ 两人同时一愣，杂毛飞快往其中一个方向跑去，苏午也终于感应到了自己用灵力做的记号，与此同时，他还感应到一股奇怪的力量往那个方向传来，他连忙也跟了上去。 杂毛的速度非常快，苏午担心萧展有事，运起灵力直接从地上飞了起来，一下子越过了跑在他前面的杂毛。 这片巷子外面正是一条冷清的单行道公路，苏午的身体带着风呼一声从巷子里跑出来，正好看见一个满身脏污的人手里拿着刀，追在另一个人身后。 “救命！救命啊啊啊！！！”被追赶的年轻人快要吓死了，即使两人同样是男人，但是对方手里拿着一把尖刀，他根本不敢反抗，吓得痛哭流涕，连滚带爬地跑了一路。 萧展双眼发直，明明看起来并无神智，却又如同收割生命的死神一般，视线紧紧地锁着那个年轻人，他猛地一把抓住年轻人的胳膊，手中的刀狠狠地往他的脖子上插去。 “救命啊——！”年轻人发出绝望的叫喊。 飞出巷子的苏午看到这一幕大吃一惊，连忙用灵力隔空缠住他的胳膊，然而萧展却不知道突然从哪里来的一股怪力，竟然一下子挣脱了他的灵力束缚！ 眼看着萧展挣脱束缚，手中的刀就要扎进那个无辜年轻人的脖子，苏午额头冒汗，连忙用上更多的灵力企图捆住萧展。 强大的灵力终于再次制住了萧展，被制住的人似乎极为不甘，大吼了一声，握着刀柄的虎口竟然因为太过用力而破裂，鲜血直流。 被他抓住的年轻人吓得满脸眼泪，在刀尖下整个人都已经呆住了，双腿几乎软成一滩烂泥，然而在救生的欲望之下，短暂的安全使得他最终拼尽了力气，连滚带爬地挣脱了出去，一路大哭着跑出了这个对他来说仿佛地狱一般的地方。 苏午飞快落到萧展身边，见萧展双眼中全是茫然和惊惶，一时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了，担忧地说：“你怎么了……” “他是被人控制了，把他交给我吧，只有我能帮他。”杂毛没想到他终于找到了人，却又再次遇到那个力量足以与他抗衡的男孩，脸色很不好看，不过他这次吸取了教训，并没有一上来就和他打架。 苏午一脸不信任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还有既然你知道他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啊，我也会帮他的。” 杂毛本身脾气就不太好，刚刚说那句话已经在尽量压制怒气了，闻言冷笑道：“我又凭什么要告诉你？不过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不然他下一个要杀的就是你！” 苏午怔了怔，他下意识回头，就看见萧展大睁的双眼里挤满了血丝，大滴的眼泪从他的眼眶里流了下来，然而也是在这一时刻，他被制住的身体再次动了起来，如同恶鬼一样疯狂地往苏午扑了过来，雪亮的刀尖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目的光芒，狠狠地往苏午身上捅去。 萧展一脸痛苦地看着被自己扑倒在地，眼看着就要死在他刀尖下的小男孩，他那么可爱，就像当年弟弟刚被接回家时一样……可是自己却要亲手杀了他…… 如果说之前的几条人命，包括他的亲生父母的死，全是在自己不知道、无意识的情况下死在他的刀下的，还可以说这些罪恶并非来自于他本人，可是现在呢？ 现在，他清醒着看着一切，手里拿着一把刀，要结束一个鲜活如同花朵一般的少年…… 他的内心在绝望地啼哭，再也没有人能救得了他了。 …… 顾星河的车子终于进入了平安区，他得到的消息是那伙人最近在这边活动的频率很高，而他也在今天终于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3s级别的通缉名单中，一个总是染着一头乱七八糟头发，代号杂毛的通缉犯，近两日一直在大超市附近游走。 孟实手里端着一台电脑，屏幕上正在快速播放某人转过来的路边摄像，其中有几段拍到了杂毛的影像，但都只有极短的一两秒钟，而且没有一张拍到正脸。 “怎么样，还能确定具体位置吗？”顾星河从后视镜看向孟实。 “应该是这一边……”孟实摸着下巴，脑中快速地分析着杂毛的行径路线，但是他们对这伙人的了解实在太少了，并不太确定。 炎飞昂想到苏午曾跟他描述过的那个杂毛，应该和此人是同一个人，但是他们游走在平安区，究竟想做什么？ 他正想让孟实把上次劫走苏午的那人的资料调出来，孟实那里突然接到一条消息。 “啊，有多人报警，这一块好像有人当街拿刀杀人，受害者已经逃出来了，拿刀要杀人的好像是一个疯了的乞丐……诶，情况好像有点复杂，不知道跟我们要找的消息有没有关系。”孟实这里能接受到各系统传来的消息。因为那伙人的力量实在太非人类了，而他们原本对这一类人的了解又太少，所以想查他们的资料也只能用大海捞针的方式，但凡遇到点情况复杂的案件，都会同时给他传一条消息过来，以供他们收集相关资料。 “要不要去看看？”孟实问道。 顾星河在后视镜与炎飞昂对视一眼，顾星河一转方向盘，道：“去！” 苏午没有想到萧展竟然再次轻易地挣脱他的灵力，他的身体被扑倒在地上时还有点懵，直到那把刀快要捅进自己的身体时才反应过来，连忙用力抓住他握刀的手，同时使用更多的灵力想再次制住他。 只是他的灵力明显不太能控制得住萧展了，苏午憋得脸都红了，才勉强把人从自己身上推开。与此同时，杂毛突然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抓住萧展的双臂反剪在他身后，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轻松制住了萧展，撇了还躺在地上的苏午一眼，“人我带走了！” “不行！”苏午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萧展的样子太不对劲了，他刚才眼里流露出那样痛苦的目光，想到罗章他们对他的担忧，他怎么放心让一个陌生人把他带走！ 杂毛的动作很快，拽着萧展很快就走出了好几步远，苏午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这样没用，心里急得要命，猛地飞了过去，一把抓住萧展的胳膊。 杂毛啐了一口，“少tm阴魂不散！”他将萧展换到了左手抓紧，右手带着一股褐色的气流猛地打向苏午。 苏午是下了决心这次一定要救走萧展，在他那股褐色气流猛地冲击过来之时，苏午快速运起灵力。 只见单行道不宽的巷道间，猛地卷起一阵狂风，一时间飞沙走石，巷子里仿佛乌云蔽日，大风几乎把一切能卷起来的东西卷上天空，呼啸着，如同洪流一般冲向杂毛！ 巷子中传来“空隆隆”震耳欲聋的巨大声响，杂毛被这仿佛台风来袭一般的动静吓了一大跳，大量被卷来的物体带着极大的冲击力道，仿佛掀起了好几米高的杂物巨浪，山呼海啸一般狠狠地往他身上砸来！ 一向对自身实力非常自信的杂毛，面对这仿佛来自大自然的力量，几乎快要吓呆了，然而冲击而来的杂物巨浪却并不给他多少反应时间，杂毛在最后一刻终于反应过来，他来不及带走萧展，咬着牙骂了一声娘，转身飞快地往另一边的建筑物跑去，企图远离风暴的中心。 然而他一脱手，萧展立刻就如同失去了控制的疯狗，他仿佛看不见半空中的杂物巨浪，红着眼睛再次扑向了离他最近的苏午。 苏午一边要控制的灵力对付逃走的杂毛，一边又得注意不要伤到萧展，还得面对萧展杀红眼般的疯狂攻击，一时间简直分身泛术，小脸涨得通红，额头的冷汗大股大股地往下淌，一次性运用这样多的灵力，他快要支撑不住了。 杂物巨浪追随着杂毛狠狠地撞击在墙面上，那栋老楼仿佛风中的残烛，在冲击中狠狠地摇晃了一下，散落的杂物暴风骤雨般地落下，躲在下面的杂毛一脸惊魂未定。正在这时，他的耳机里叫来一声叫骂，对面的人质问道：“你到底把人抓到了没有？！” 杂毛同样满头都是冷汗，他站在建筑物一个拐角后方，隔着乱七八糟落了一地的垃圾还有杂物，双眼惊恐地瞪着此时已无暇分心关注他，反而正在与失控的萧展纠缠的小少年，好半晌才回过神。 “喂喂？！说话！那帮鹰犬又闻着味儿追来了，你赶紧抓了人走！” 杂毛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直淌的冷汗，声音干涩地说：“……恐怕人我带不走了。” “什么？！你又失败了？？？杂毛，你tm自己没用，别搭上我！！！” 杂毛不想再和这个只知道吃干饭的搭档继续说什么，他直接关掉了通话，又看了一眼小少年的方向。既然是九局那边的人来了，他也没有再等下去的必要了。 顾星河的车子还没有开到出事的那条巷子，就听见稍远的地方传来一声闷闷的巨响声，好些民众可能以为要地震了，或者是什么危险物品爆炸，纷纷从附近的大楼里面跑出来，躲得远远的，却又控制不住好奇心，一个个脖子伸得仿佛烤鸭的脖子，探头似的往那条传出巨大声响的地方看去。 炎飞昂心中一沉，不等顾星河把车子停稳，就直接下了车。 与此同时，没有了同伴指路，杂毛在乱七八糟的巷子里串了一会儿，也没有找到出路，还被路边一个摄像头再次拍到了行踪。 孟实抱着电脑从车上跳下来，兴奋地冲炎飞昂喊道：“老大，找到了，这边！” 萧展的情况实在很不妙，而且很糟糕的是，萧展的意识是清醒着的，但是身体却仿佛不受他的控制，他一边绝望地流着眼泪，一边拿着刀疯狂地往小少年苏午身上捅去。 苏午原本还想用灵力制住他，但是不见效果，并且他现在这边传出去的响声很快吸引了不少人往这边过来，其中最响亮的就是警车的警报声，苏午不敢再拖下去，但是他要怎么快速制住萧展？ 他脑子里转了一圈，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双眼一毫，反手从身后的背包里扯出那块一米五见方的包袱皮，手忙脚乱地找了一下正反面，然后兜头往萧展的头上盖去。 此时的萧展根本不知道躲开，一下子就被一块大白布给盖了正着。苏午歉意地说：“对不起啊，先委屈你一下，等我想到解决方法再放你出来。” 苏午念念碎的道歉还没说完，高大的萧展已经凭空消失了，只留下一块包袱皮轻飘飘地落了下来。苏午连忙接了起来，宝贝似地塞进了背包里，然后又做贼般的离开了一片狼籍的现场。 炎飞昂的速度非常快，而且从小在这一片长大的人比杂毛对这里的地形要熟悉得太多，他动作飞快地穿梭在迷宫一般的巷道里，很快就在一条通向死胡同的巷子里将杂毛堵了个正着。 明显迷路了的杂毛看见他愣了一下，虽然他们双方并没有接触过，但是却都对对方有一定的了解，就像炎飞昂知道这个杂毛，而杂毛也知道炎飞昂此人。 炎飞昂是前几年从部队转过来的，力量和本事自然不用多说，但是据杂毛所了解，他虽然厉害，但到底只是一个普通人，并没有他们手中的特殊力量，杂毛近来办事接连失利，刚刚还被一个小毛孩子下了面子，心情极度不好，此时看见他不由得冷笑了一声。 “一个人？”杂毛一脸冷笑地看着他，“看来你今天运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