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嫡女归在线阅读 - 第89节

第89节

    谢谢忆浓和mm夕阳醉了的鲜花!

    ☆、第162章 退婚?

    京城。

    一只不被人注意的浅灰色鸽子飞到一处小院,落到廊下站着的中年文士的胳膊上,中年文士取下鸽子腿上的小竹管,匆忙地就出了门。

    中年文士穿过几条街巷,来到另一处宅院的角门前,左右瞧瞧见无人注意才抬手叩门。片刻后角门被拉开一条缝隙,中年文士闪身进去。

    “主子,西疆有消息了。”中年文士毕恭毕敬地递上小竹管。

    那主子接过去倒出里头的密信,展开来看了看,随手又递给了中年文士。

    “居然让他们逃过一劫,运气可真好!”中年文士的话语里满是遗憾。

    那主子却不在意,“罢了,本就是一步闲棋。”他只是使人把消息漏了出去,本就没指望那些土匪山贼能成事,不过西凉的行动倒在他的意料之外,还好边城的援军到了,不然晋王府的那位大公子出了事,圣上震怒不说,还会多生出许多枝节。他是不怕,却很麻烦,这个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沈平渊那老小子不愧是只老狐狸,都伤得躺床上不能动了,却还能运筹帷幄,把西疆边城守得固若金汤,劲敌,劲敌啊!

    忠武侯府里沈老太君和许氏这对婆媳也在念叨西疆边城。

    “谦哥儿走了好些时日了吧?也不知到没到西疆?这孩子打小就没出过远门,这回可是吃了大苦头了。”老太君担忧地说道,对沈谦这个长孙她是十分疼爱的。

    许氏忙劝道:“母亲放心,同行的还有五百御林军呢,谦哥儿吃不了什么苦。昨儿不是传了消息说到了吗?说侯爷已经清醒了,伤势也在好转。有侯爷看着,谦哥儿安全着呢,您就安心吧。”她这样劝婆婆,也是说给自己听。

    对于独子远赴西疆战场许氏不是不担心牵挂的,但她担忧的同时也清醒地知道,儿子是府里的嫡长孙,这是他该担的责任。

    “那倒也是,有他祖父护着我也能稍稍放下点心。”老太君对自个丈夫的能力还是很信服的,然后话锋一转又说道:“眼瞅着就到霜姐儿出阁的日子了,你都打理好了吗?”

    “母亲放心吧,霜姐儿是儿媳的亲闺女,儿媳还能慢待了她?府里各处都吩咐好了,出不来岔子的。”许氏忙道。

    老太君点了点头,“那就好,虽说西疆起了战事,但咱们也不能委屈了霜姐儿,就是谦哥儿不在,不能亲自送他meimei出门。”老太君又感叹了一句。

    “这不也是没法子的事吗?有世子爷在呢,我哥嫂那边也不会挑理。”

    老太君又点点头,“尚书府是顶顶通情达理的人家,霜姐儿嫁过去我很放心。”顿了下又道:“薇姐儿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jiejie要出门子她也不回来送一送?”话里带着不满。

    许氏闻言眼皮子一跳,想起儿子信中语焉不详的四公子来,再想到关闭了院门的风华院,赶忙劝说道:“薇姐儿倒是想来,可她去大觉寺是为侯爷斋戒祈福,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霜姐儿嫁在京中,姐妹总能经常见面,还是祈福重要。”

    不管西疆边城的那个四公子是不是薇姐儿,她都得帮着瞒着。

    “罢罢罢,随她去吧,反正我是管不了她。”老太君摆摆手,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

    沈薇懊恼地如鸵鸟一般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想见。武烈将军章浩然却对着沈侯爷没口子地夸赞沈薇,什么您家的四公子太有出息了,什么您家的四公子武艺真好,将门虎子呀!什么您老后继有人,以后就不用愁啦!

    话里话外都在打探沈薇年方几何,可有婚配,还透露出自家有个闺女正待字闺中。那意图别说沈侯爷徐佑这样的人jingzi,就是傻傻的桃花都意识到这个笑声震天的伯伯在打她家公子的主意。

    好不容易送走了章浩然,屋里只余沈侯爷和徐佑两个人。

    沈侯爷审视着即使坐在那里都身姿挺拔的年轻人,眼底闪过赞赏,别的不说,就这份不动声色倒是跟四丫头相配。

    “见过小四了?”沈侯爷率先开口。言语中不乏试探,在他看来他的孙女千好万好,可他千好万好的孙女却不符合时人的审美观,时下人们都认为女子当贤惠淑静相夫教子。虽然有赐婚在,但谁知道晋王府的这位大公子的审美观是不是和时人一样?若是他嫌弃小四怎么办?

    徐佑多聪明呀,一眼看穿了沈侯爷的心思,他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勾了勾,道:“她很好!”这可是他活了二十二年遇到的唯一合心意的姑娘,能不好吗?

    沈侯爷脸皮多厚呀,被个小辈看穿心思脸都不带变一下的。他斜睨了徐佑一眼,挑起刺来,“听说你身体不好?”一听徐佑没有嫌弃他孙女的意思,沈侯爷反倒看他更加不顺眼了。

    身体不好说不准就会短命,小四嫁过去岂不是要守活寡?他多好的孙女插在牛粪上了,可惜,可惜啊!

    “侯爷放心,小子虽身体不甚好,但再活个五六十年不成问题。”徐佑轻飘飘地道。自决定要娶那个小丫头起,他不仅不再嚯嚯自己,还非常积极地配合李神医的治疗方案。就是想着得活得久一点,多陪那丫头几年,最好能给小丫头留个子嗣。

    小丫头的脾气他可是摸得透透的,顶顶是个没心没肺的,说不准他前脚进了棺材,后脚她就能包裹款款地投奔新生活。若是新生活的路上再有个如他一般好看的男子,那后果他都不敢去想。

    所以得有个子嗣,怎么也得绊住她的脚步。令他欣慰的是,李神医说了,只要他好生配合,不再糟蹋自个身体,子嗣还是很有希望有的。没见这回遇到西凉兵如此危险的情况下他都没有妄动内力吗?

    不过最好还是他活得久一点,把小丫头死死锁在自己身边。

    沈侯爷被这么一堵,看徐佑更不顺眼了,看着是个文弱公子,敢情这是扮猪吃老虎,实则是个狼崽子呀!

    没错,此刻在沈侯爷的心里徐佑就是只狼崽子,想要叼走他心爱小孙女的狼崽子。

    沈侯爷顿时没了聊天的兴致,走吧,走吧,赶紧走吧,不要在这儿碍老夫的眼了。我多能干的孙女啊,亏死了,赔死了,沈侯爷的心疼呀!

    沈侯爷一心疼,晚饭都少吃了半碗。想来想去把他能干的孙女拎来了。

    “小四呀,要不咱退婚吧。”沈侯爷长吁短叹了半天忽然说出这句话。

    沈薇一惊,看着她祖父小心翼翼地道:“咋了祖父?”她不在的时候姓徐的那个蛇精病跟祖父说了什么?对她不满意?这婚事不是他自个求来的吗?

    沈侯爷看着他的小孙女,欲言又止。

    沈薇更奇怪了,“祖父,圣上赐婚还能退吗?”若是那个蛇精病真的后悔不满这桩婚事了,她肯定愿意退的,她都还没嫌弃他家晋王府乌烟瘴气呢。

    不过不是说赐婚是不能退的吗?不仅不能退,还不许和离。就这都不知道坑了多少无辜女子。

    沈侯爷见他家小孙女并没有非徐大公子不嫁的样子,心里好受了一些。不过赐婚还真是件难办的事,他想了想道:“若是咱们这回能守住西疆,大败西凉,凭这份功劳,再加上祖父这张老脸,圣上总要给几分面子吧。”

    沈薇蹙着眉头把这可行性想了一遍,一抬眼正瞧见祖父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顿时怒了,“好呀祖父,您哄着我玩是吧?”

    还退婚呢,圣旨是那么好收回的吗?圣上的脸是那么好打的吗?即便祖父凭着老脸和战功成功退婚,可圣上心里能舒坦?天底下最护短的就是皇帝了,你让他心里不舒坦他就能一辈子给你小鞋穿。

    那她这个事件当事人就甭想嫁出去了,要么在家当一辈子的老姑娘,要么青灯古佛嫁给佛祖。她虽然对嫁人不感兴趣,但可不想被不嫁人呀!

    还有忠武侯呀,自此后必被圣上剔除权利中心,她苦心培养的弟弟也别想再出人头地了。

    这些后果祖父能不知道?他傻呀为了个孙女赔上整个侯府的前程?不是她妄自菲薄,她还真没有重要到那份上。

    “说吧,说吧,徐大公子是怎么招您惹您了?或者说您老对他哪里不满意?”沈薇没好气地道。

    不怪她如此想,徐佑那个蛇精病有时还真挺气人的。但气人归气人,徐美男还是挺能拿得出手的呀,她祖父倒是嫌弃哪门子?

    沈侯爷被孙女一言挑破心思,反倒更加理直气壮,“他身体不好!”跟只弱鸡似的,哪里配得上他优秀的孙女。

    “他身体不好?”沈薇怪叫一声,“您从哪看出他身体不好的?”那厮一身内家功夫练得出神入化,连气息都能收敛地跟常人一样,能身体不好?

    “不是都说他身体不好,一年有大半在山上养病吗?”沈侯爷依旧理直气壮。

    沈薇翻了个白眼,道:“不也有人说孙女我身子骨弱得只能回乡下祖宅调养吗?祖父,谣言止于智者。”

    沈侯爷眼继续瞪,“无风不起浪,事出总有因,你还小,可别被他给骗了。”

    看着祖父那忿忿的样子,沈薇总算明白他是抽哪门子疯了,“祖父您就放心吧,您孙女精着呢,受不了骗。而且不是您孙女我太自信,徐大公子对您孙女还是挺喜欢的。”不要问沈薇哪来的自信,她就是有这样的一种感觉。徐大公子何许人也?不喜欢她能半夜三更翻墙头过来看她?

    沈侯爷看着他孙女美滋滋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看吧,看吧,再是能干的姑娘家也过不了情情爱爱这一关,这还没嫁呢,她就帮着人家说话了。

    “你,你这个,哎,女生外向啊!”沈侯爷伸着手指指着沈薇,叹气。

    沈薇立刻伸手把她祖父的手指掰下去,怒道:“外向个屁!我要是外向早就在京城享福了,哪还会出银子出力跑西疆来受这罪?您呀,赶紧洗洗睡了吧,想太多不利养伤。徐大公子那您就甭cao心了,不就是没给您说好听的话吗?行了行了,回头我说他去,让他给您斟茶赔礼总行了吧。”

    真是的,大敌当前,一个个就作吧!

    徐佑觉得有些好笑,那小丫头似乎在躲着他,自从进了边城侯府他一次也没见到她。不是带人出城了,就是正在歇息,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

    徐佑也不恼,每天依旧悠哉悠哉地过来堵人,他就不信一次堵不到她?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天清晨徐佑和正准备出去的沈薇走了个迎面。沈薇的第一反应就是装作什么东西忘记拿了转身往回走。

    还没刚走一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徐佑轻笑的声音,“沈小四,你就这么怕我?”

    沈薇冲天翻了个白眼,回转身一脸惊喜的表情,“呦,大公子,好巧哦。”谁怕你了,不过觉得不大好意思罢了。

    徐佑看着沈薇脸上虚伪的表情,也不点破,只是笑声更大了,“是啊,真是好巧!小四这是要出去,最近挺忙的哈?”忙得都见不到她的面。

    “那是,大战在即,祖父还伤着,我能不多忙一些吗?”沈薇义正辞严地道。其实她也没那么忙啦,只是不想见他,让人说不在罢了。

    “那小四看我可能帮上点忙?”徐佑好脾气地道。

    “那欢迎呀,不过这得问我祖父了,西疆的事务是祖父一手统管的,要不你去和我祖父商量商量?”沈薇眼睛一眨,坏心眼地建议道。

    徐佑看着沈薇,目光很是意味深长,“找沈侯爷商量吗?我怎么觉得沈侯爷对我有些成见呢?”

    沈薇斜了他一眼,何止是有些成见?是很深的成见好不好,不然祖父怎么连退婚的话都说了?

    “你还挺有自知自明的哈?说吧,你怎么招惹我祖父了?他可是都打算拿军功换退婚了。”沈薇抱着手吐糟,真是的,咋就那么不省心呢?

    “不是我说你,多大的人了?你就不能弯弯腰跟我祖父说两句好听的?老人要哄知道不?圣上不是被你哄得挺顺溜吗?”沈薇是一脸鄙夷。

    被个比自己小七八岁的小姑娘教训,徐佑还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这种感觉挺奇妙的,看着小姑娘这张生动的脸,徐佑的心情都飞扬起来了。

    “我这不是没多少经验吗?沈侯爷和圣上的脾气又不一样。要不,你帮着我求求情说几句好话?”徐佑也真能厚下脸皮。

    “不行!”沈薇一口回绝了,“我去求情多没诚意。”关键是她越是求情祖父越生气,没听见都说她女生外向了吗?

    “我也不让你白出力,你不是喜欢巡边吗?就没想着到西凉境内打打柴,过了月亮湖,可是有不少马贼呢,他们的身家比二龙山的土匪丰厚多了。我这里恰好有份路线图,还能给你找几个向导。”徐佑诱饵下得可谓是重。

    这几天他一点都没闲着,把自个的亲卫暗卫全都动了起来,就是为了能讨佳人欢心,他知道他的这个小丫头好战还爱财。

    沈薇果然心动,“当真!”若是能洗劫几个大马贼,边城军民可就能松快多了,还能省下她的银子,嗯,是个不错的主意。

    “自然当真,咱俩谁跟谁?我的不就都是你的吗?”徐佑说起甜话来丝毫没有压力,第一句是有些不自在,可说着说着就顺溜了。

    沈薇想想还真是,圣上都赐婚了,徐佑整个人都是她的了,更何况是他的东西呢?“好,成交!”沈薇愉快地说,左右瞅了瞅,见没人,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如一条小鱼般滑走了,“等着哈,本公子去帮你说好话。”

    徐佑整个人都怔住了,小丫头亲了他!他,他居然被个小丫头给轻薄了!他伸手摸着被亲过的地方,都有些不敢相信,都有种被雷劈的感觉。

    然后他就笑了,向来阴郁的眸子温暖起来。真是个笨丫头,连亲人都不会,应该亲在唇上,哪有亲在脸上的?不过没关系,他的小丫头,他定会好好教导的。

    随即又有些后悔,他怎么就容那个小丫头跑掉了呢?他应该反亲回去的,那小丫头的唇尝起来滋味一定很好。

    徐佑一会笑,一会懊恼,纠结无比的样子。

    跑开的沈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哈哈,哈哈哈,徐大公子被她偷袭后那傻样十分取悦了她。

    直到进入她祖父的屋里沈薇都还在笑,她是这样跟她祖父说的:“祖父啊,刚才徐大公子说了,要帮咱们洗劫月亮湖那边的马贼和系两人,看在银子和粮草的份上您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吧?”

    也不管她祖父同意不同意,她转头就走。嘿嘿,她现在手痒心痒得很,杀人越货这活计她最喜欢干啦!

    哦,亲爱的马贼们,等着哈,本公子,哦不,本小姐来啦!

    荒漠中有水源的地方被称为绿洲,而月亮湖就是这茫茫草原中的最大绿洲。在月亮湖方圆百里活跃着不少大大小小的马贼团伙,他们仗着马快,熟悉草原,打劫过往的商队,甚至同类。最后能生存下来的都是些凶恶实力强的团伙,实力不济的要么被吞并,要么远离月亮湖去边缘地方求生。

    最近月亮湖来了一伙特别凶悍的马贼,约有两百人,头领是两个年轻公子,一个二十出头,人称大公子;一个才十五六岁的样子,人称四公子。两人身形都生得十分单薄,跟文弱书生似的。可就是这文弱书生似的两个人却让众马贼头疼至极。

    这伙马贼才来几天,就已经挑了三个马贼团伙了,不接受投诚,一个活口都不留,手段残忍得令人发指。

    据听说那个四公子使着一把怪异的长刀,刀过人头落,可锋利啦!那个大公子倒是不动手,只站在那里指点着,经他一指点,四公子的长刀杀得更快了。

    于是,月亮湖附近实力最强大的两个马贼团伙便决定合作起来,虽然他们每伙都有三百多人,本来是不把新来的这伙才二百人的马贼放在眼里的,觉得种种信息不过是小马贼团伙的危言耸听。

    可就在昨天,这伙他们没放在眼里的二百人马贼团伙灭了一个近四百人的马贼团伙,前后用时不过一个时辰,怎能不令众马贼心惊胆寒,实在是被杀怕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