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嗯，当然是真的！”莫秋晚蹭了蹭母亲的肩膀，“我现在，只想和mama、弟弟meimei们在一起生活，我不要和你们分开。” 上一世，就是因为自己去了京城，才发生后来的那些事的。想到自己上一世车祸身亡，家里人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以后不会后悔，不会觉得有遗憾吗？”莫澜心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着女儿。 “我不会！”莫秋晚很认真地回答到，停了一下，她问了母亲一个以前从没问过的问题：“那mama呢？mama会觉得遗憾或者不甘心吗？” “一开始也会有一点不甘心，但很快就释怀了。因为我有你们啊，所以我不会有任何的遗憾！”莫澜心伸手轻轻地摸摸女儿的脸，笑着回答。 莫秋晚也笑了！是啊，因为有她们姐弟三个，所以mama就觉得很满足了。上一世，是她贪心了。 “好了，快把早餐吃完。趁今天天气好，等下打扫一下外公外婆的房间，把东西要拿出来晒一晒。” “嗯。”莫秋晚应了一声，然后继续把剩下的早餐吃完。 莫秋晚的外公和外婆在两年前就相继过世了，当时她正值高考期间，因为和两个老人家的感情非常深厚，她极度伤心，因此影响了高考，导致成绩一向拔尖的她没考好。后来她也不愿复读，便一直在家里帮忙干活。 莫秋晚现在想到，当时最伤心的应该是mama才对，因为外公、外婆过世，她mama就变成没有父母的人了。但因为有他们三姐弟在，mama才不得不坚强起来。 她记得，当时外公病了好几年了，不是没有钱治，而是以当时的医疗条件治不好，只能用药拖着。外公大部份时间都在床上躺着，能起床的时候，就会叫家人扶他到门口坐着，这时外婆就会拿着厚衣服在旁边，等外公在院子外那棵大树下的石桌子旁坐好，外婆就会帮他把衣服披好，然后坐在他旁边，陪他聊天、晒太阳。莫秋晚就坐在一边，静静地听他们讲过去的事情。听外公如何英雄救美把外婆从匪徒手中救回来，听外婆讲过去如何嫌弃外公是个粗鄙不堪的大jian商，这时外公总会补上一句“怎么着，我这只癞□□也吃上了天鹅rou”。 外公和外婆的爱情故事她听过他们讲过十几次了，但每一次重新再听，都会觉得很有趣。 外婆是大家族的闺秀小姐，在华夏国战乱时期与家人失散了，流落在外的时候被一帮小土匪捉住，这时刚好遇到出门在外的外公。那时外公是个商人，做生意押货都会请保镖的，看见貌美的外婆遇难，当即立断英雄救美，把外婆从土匪手中救了出来。然后还一路护送外婆寻找家人，可是到了与家人约定的地方，他们却早已离去。外公就极力邀请外婆跟他回家，在他家住一段时间，留下人手在此打探消息，等有家人消息了再安排她与家人相聚。无奈之下，外婆只好跟外公回家了，一路上又发生了很多惊险或啼笑皆非的事情，加深了两人的感情。其实外婆当时是有婚约在身的，但一直没有家人的消息，加上外公死缠烂打式的追求方式，让外婆对他也情根深种。在过了几年后还没有家人的消息，她也就歇了心思，与外公在一起，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莫秋晚常常听外婆讲起外公对她的好，舍不得她疼、舍不得她累、舍不得她饿。外婆只有mama一个女儿，也是因为生mama时大出血把外公给吓怕了，外公坚决不要再生第二个孩子。不然在那个旧时代，没有生出儿子，不但公婆会嫌弃，连外人也会有闲话。不过当时外公是白手起家的，父母早已不在世了，让外婆少了很多压力，外公同族的叔辈等人虽有些微词，但都被他压下去了。听外婆说外公年轻时也是个臭脾气，只有外婆能镇得住。就算是在那□□的时期，大家的生活都很艰难，外公也总能找到办法让家人的生活尽量过得好一些。有时因为家里的家庭成份问题受到一些滋扰和非难，外公也没有让妻女受过苦、挨过饿，所有的苦难他都一个人扛过去了。 她满十六岁后，外婆偶尔也会和她说一些关于以后嫁人的事情。虽然外婆老是在私底下嫌弃外公这样不好、那样不好的，但她说以后嫁人啊，就要嫁像外公这样的，虽然表面上有些嬉皮笑脸、老不正经的样子，但骨子里却是一个有担当、负责任的人，对爱人、对家人都好，以后嫁人就要嫁这种有担当、负责任的人。 外公和外婆的感情极好，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外公过世第二天，外婆也跟着去了。外公过世那天，外婆出奇地平静，并很镇定地嘱咐了所有的事情，而她那时只顾伤心，没有留意到外婆准备的东西都是双份的。那天晚上，外婆还曾将她和mama叫到房间，跟她们说了一大堆话，她当时伤心过度，听完后根本没放在心上。如果当时仔细留意一下，就会察觉到外婆像是在安排后事的样子。而且当时mama的神情很哀伤、也很复杂，看来mama是知道外婆的决定的。 她一直坚信这世上有像她外公和外婆那样相濡以沫的爱情的存在，只是她们不够幸运，所以遇不到。她是，她mama也是。 莫秋晚偎依在母亲身边，想着自己外公、外婆的事情，地上跑来跑去的小黄鸡时不时走过来串串场，又让母亲给赶走。在夏日的知了声中，莫秋晚享受着与母亲的温情一刻，嘴角微微扬起，感觉这夏天的阳光还真是有够灿烂的。 ☆、第三章 吃完早餐，再收拾了下屋子。她就去外公、外婆的房里了。虽然她外公和外婆去世两年多了，但他们房间里还保留着很多东西。也是当作一个念想吧，那些物件都被家人保存得很好。每隔一段时间，家里人就会打扫一下房间，整理一下。 虽然说外公当年为了保全家人，积极配合国家运动，拿出了曾资助过华夏军队打仗所用药物的证明，又上交了家里的财产。但莫秋晚相信，外公还是留了一手的。她们家劳动力不多，但她和弟弟meimei出生后，家里也没有在衣食方面有短缺过。可能过得不会太好，但和同村的人相比，也不差什么。 两老的房间很简单，一张床，一个大衣柜，几个矮柜和一张外公专门给外婆做的梳妆台。墙上挂着外公、外婆年轻时的一些照片，矮柜和梳妆台也放着几个相框，里面也有他们一家子的大合照。这些照片外公以前收得很隐密，是后面几年才拿出来摆放的。 看着这些照片，莫秋晚再次热泪盈眶。 外婆年轻的时候长得很漂亮，弯弯地柳叶眉，水汪汪的大眼睛，高挺的鼻子，小巧的嘴巴，嘴角微翘，笑得那叫一个温婉，怪不得外公一眼就看上了。 外公老说莫秋晚长得很像外婆年轻的时候，比她mama长得还像，所以三姐弟当中，外公最疼爱的就是她了。 她伸手抚摸着外婆的照片，不得不说，她长得真得很像外婆，除了嘴巴，脸型、眉毛、眼睛和鼻子都很像，特别是眼睛，一样都是那么的明亮动人，就像一汪清泉，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被深深吸引着。 外公年轻时也是很帅气的，照片中的他穿着西装，拿着雪茄香烟，帅气中带有一丝痞味。不笑还好，一笑就还真有点jian商的味道。 莫秋晚知道外公还收起了一张大合照，不知道那张照片还存不存在了，反正她是不想再看到它。 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这些照片，每当看着这些照片，他们一家人就会怀念一下与外公、外婆在一起的时光。 她把窗户打开，然后开始打扫卫生，当清洁到床底时，她看见床底下有一个箱子。她想了一下，好像记得外婆说过，床底下有一些外公以前收集回来的杂书。她趴在地上看向床底，伸手进去握住箱子的锁头，她用力一拉，没拉动。 “还挺沉的啊。” 她再用力慢慢地把箱子一点一点地拉出来，拉出来后还喘了几口气。 这个一个约有八十厘米长、五十厘米宽的木箱子，很旧，上面铺满了尘土。 她找了条抹布把箱子擦干净，仔细地察看了一下外观，她还以为是什么珍稀的木材做的，其实它就是一个普通的木箱子。她拉了一下锁头，发现是锁上的。她刚刚翻外婆的梳妆台时发现小抽屉里有一把钥匙，可能就是开这个箱子的。她拿出钥匙去开箱子的锁，果然，锁打开了。 她揭开木箱的盖子，里面也积了一些灰尘，箱盖一打开，扬起的灰尘洒了她一脸。她用手拂了拂脸，然后看向箱子，里面放着一堆书，都是很旧的了。她拿出一本来看，是《伤寒杂病论》，她又拿出几本来，发现都是一些医书，什么《皇帝内经》、《神农本草经》、《千金方》等，都是一些古时的医书。 这些可能都是外公和外婆暗中收集的，要知道，这些旧书在以前可是很敏感的书籍。 她突然想到，有了这些书，是不是自己就可以学习医术了呢？ 她看过空间里的医书，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太过高级了，虽然那些书的内容可以自动进入她的识海，但就像一个没有基础的人，一下子给她太过高深的知识，她吸收了，但却理解不了，更不能很好地运用。如果能从基础学起，对她的帮助会更大。 而且这些书给了她一个很好的理由去掩饰她在空间里学到的医术。如果有一天她在空间的帮助下能学有所成，这样也不会让人感到惊讶了。因为有这些医书以及外婆祖上传下的医术作为理由！ 想到就去做，她把这些医书一本本拿出来，仔细地用布抹干净，然后抱到莫澜心的面前。 “妈，你快看！”莫秋晚把书一股脑地放在桌子上。 “什么啊？怎么这么多书？” 莫澜心一本一本翻看着这些书。 “这些书好像是你外公前些年找回来的，我以前见过一些，原来有这么多本啊！” “妈，这都是宝贝啊！这些都是古时候的医书，有很多可能是孤本来的。妈，我想自学医术，你看行吗？”莫秋晚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自学医术？嗯，你喜欢就好，有什么不行的。”在莫澜心的心中，只要女儿不离开家，学做些什么都是好的。 “嗯，我对医术很有兴趣，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外婆小时候教我背的《汤头歌诀》。你还记得外公、外婆说过的吗？我们祖上是医药世家呢！我决定了，我以后要将我们医药世家的名头发扬光大。”莫秋晚挨着母亲坐下，发表着自己的豪言壮志！ “嗯，要学医术的话就要好好学，不能丢了咱医学世家的脸，知道吗？”莫澜心捏了一下女儿的小鼻子，开着玩笑说。她知道单凭自学几本医书就能学得很好是不怎么可能的，但女儿想要做的事情，她还是会很支持！ “我会好好学的，一定不丢咱医学世家的脸！” “厚脸皮！”女儿强调自家医学世家的名头，让莫澜心不禁笑了起来。 “哼哼，厚脸皮也是你生的！” 莫秋晚抱着母亲聊着以后对生活的新规划，莫澜心也时不时说上一两句。 上一世，自从莫秋晚出去工作后，就没再能像这样偎依在母亲身边亲密地聊天了，连和弟弟meimei们的相处时间也很少了。她现在发现，没有什么能比和家人在一起更重要。 莫秋晚这几天的日子都过得很充实，白天帮mama干活，空闲时和晚上进入空间中学习医术。因为空间的时间是一比十，能有更多的时间可以让她学习，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在空间中学习，她的精神会特别集中，理解能力特别好，记忆力特别强，外公的那些书，她看一遍几乎就能背下来了，这让她信心大增、干劲十足。 莫秋晚有一对龙凤胎的meimei和弟弟，但她惯常称他们为“双胞胎”。他们在镇上读初三，每隔两个星期就会回一次家里过周末。今天一大早，莫秋晚就和母亲去村口的小摊上买了些rou回来，傍晚时又在菜园摘了些新鲜蔬菜，晚上要给弟弟meimei们做点好吃的。九六年的物质条件还不算太好，学校的提供的伙食也很一般，很多学生都是从家里带一些萝卜干啊、咸菜或者咸鱼干什么的回学校吃。她在空间里发现了几本食谱，里面从小到腌菜的做法到一些药补的食物都有提到，莫秋晚根据书上的内容做了一些调味料，用来做腌菜和腌rou，准备让弟弟meimei带回学校。 傍晚时份，陆续有一些学生骑着自行车放学回来了。从莫秋晚住的清河村到镇上，骑自行车约半个小时左右。莫秋晚家有一辆自行车，以前是董翠翠的女儿，也是莫秋晚的好朋友何婉雯的。初中时，每当放假要回家，她们先一起骑车回何婉雯家，然后莫秋晚再骑着她的自行车回清河村。何婉雯上大学后，用不着自行车了，董翠翠就把车子送到莫家，让双胞胎上学用。 “mama，姐，我们回来啦。” 莫夏晴和莫夏晨两人还没进门就叫开了，莫夏晴走在前面，莫夏晨在后面推着车子进门。 “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把书包放下吧，然后去洗手，准备吃饭了。”莫澜心听到儿女的声音就从屋里走出来，看到他们回来，脸上不由得带上了笑容。凡做母亲的，看到儿女们在自己身边，总是会很高兴的。 “我姐呢？”莫夏晴抱了一下母亲，然后问到。 “在厨房呢，说要给你们做大餐，也不用我动手。” “真得？我姐做什么好吃的了，我去看看。”莫夏晨放好自行车，跑进屋里把书包甩在凳子上就跑进了厨房。 “你个好吃鬼！”莫夏晴虽然数落着弟弟，但却也朝厨房走去。 莫澜心看着他们笑着摇了摇头，走回屋里去。 莫夏晴走进厨房，就看到jiejie莫秋晚用筷子在喂弟弟吃红烧rou。 “啊，莫小晨，你竟然偷吃！jiejie，你不疼我了，你喂他吃rou，都不给我吃。”她走过去抱着莫秋晚的手臂撒娇。 两姐弟从来不叫对方“二姐”或“弟弟”的，都是“莫小晴”和“莫小晨”这样叫。可能有些人听了会说他们感情不好，其实他们的感情比谁都好。 “什么偷吃，我光明正大地吃着呢！我在帮jiejie试菜，看味道好不好！姐，再给我来一块试试。” 莫夏晨还没吃过瘾呢！这红烧rou太好吃了，肥瘦相宜，入口即化，炖得很入味，让人吃完一块还想再吃。 “姐，不要给他，让他再吃两块我们就没得吃了。” “我不就吃两块吗！莫小晴，你才不要再吃rou了，你看你，脸上胖得都快看不见眼睛了。” 莫夏晴虽然和弟弟是双胞胎，但弟弟比她长得高一点、瘦一点，而且她脸上有点婴儿肥，每次莫夏晨都拿这点来打击她。 “我哪里胖了？学过英语没有，我这是babyfat，懂不？” “什么babyfat，baby肥还差不多！” “莫小晨，你再说我肥试试看！” 莫夏晴走过去用手拍他的手臂，莫夏晨用手去挡，两个人就开始打闹起来了。 莫秋晚看着身边的弟弟meimei打闹，觉得不再停止他们的话，这饭都不用吃了！ “好了，都停手，准备吃饭了，快点帮忙拿碗筷进去。” jiejie发话了，双胞胎两个人互瞪着，“哼”了对方一声就停下手。 “好男不跟女斗！”莫夏晨率先拿了碗筷走出了厨房。 “好女也不跟男斗！”莫夏晴也拿了一碟菜跟着走了出去，走到莫夏晨身边时还撞了他一下，然后快速走进屋子。 莫秋晚笑着看着他们的背影，觉得这样真好！两人都还是年少不识愁滋味的样子，活泼如常。 这一天的晚餐，他们一家人吃了两个多小时。一边吃一边说笑，满桌都是欢声笑语。 ☆、第四章 这天早上，莫秋晚照样早早地醒来，看着旁边的meimei睡得正香，不由得笑了。她伸手摸摸meimei的小脸蛋，嗯，rourou的，手感不错！ 昨晚得知莫秋晚不再坚持去京城而留在家里，双胞胎都很高兴，他们三姐弟感情深厚，两个小的都舍不得jiejie离开。而且他们也一直不知道为什么jiejie要去京城那么远，要是工作的话，他们清河镇是县城中心，也可以找到工作，大不了到市里，车程也才两个小时。之前jiejie跟mama吵了一架，他们都很担心，那是他们家里人第一次吵架。现在jiejie要留在家里，他们打心底里高兴！ meimei莫夏晴跟她睡同一个房间，但各自有自己的床。昨晚非要和莫秋晚睡一起，还美名其日要聊聊姐妹间的悄悄话。 莫秋晚穿好衣服出来，听到厨房传来一些声音，就知道母亲已经在做早餐了。 莫秋晚走进厨房，“妈，在做早餐吗？” “嗯，就快做好了。你今天又起得那么早！昨晚小晴不是一直缠着你聊天吗？不多睡一会儿？” “我都睡饱了，要我帮忙吗？” “不用了，你先去梳牙洗脸吧。等下切一下菜叶子，混到剩饭和米糠里面，把鸡喂了就可以了。” “哦！”莫秋晚应了一声就到对面的冲凉房去刷牙洗脸了。 昨天在菜园里摘了些菜，把一些烂叶子留了出来。莫秋晚拿了一张矮凳子坐下，把菜叶子放在一个木墩上，用刀把它们切碎，然后就混上剩饭和米糠，走到杂物间喂鸡。他们家养得鸡不算多，连同小鸡大约有十二只左右。一般是养着到过节时才会杀来吃的。 喂完鸡后，莫秋晚把前两天到附近山上摘到的草药拿出来晒。那些都是一些治疗感冒或咳嗽等小毛病的草药，在附近的山涧都不难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