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
徐昭星:“哈、哈、哈!”瞥了他一眼,继续嗑瓜子。 他媳妇可不是没有小性子,那小性子耍起来,绝对能折腾死人。 章得之不以为然,没有小性子的女人…那就不是女人了。 他一手一个靠枕,在小榻的另一边坐好,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伸了手,想去抓徐昭星面前的瓜子。 然后……手疼。 再抓,瓜子盘便换了个地方。 章得之悻悻,索性拿了茶壶……嗯,连茶壶都是空的。 在这么下去,估计晚上睡觉连被窝都是冷的。 他起了生去水瓮里打了一茶壶的水,而后将茶壶放在了炭盆上。 炭盆的火烧的并不旺,章得之添了几块炭在里面,还拿了炭盆边的扇子扇了扇,待那些炭块都燃着了,他又起身打开了窗户,顺手关上了门。 那些丫头们该知道,这个时候,谁都不许待在屋子的周围…听墙角。 徐昭星早就等着他关门了,心里还想着,一句话都不敢说,不是心虚是什么? 章得之也就是才转身到了榻旁,就被徐昭星扭住了手臂,推倒在榻上。 被媳妇推倒是一件挺幸福的事情,被媳妇骑在身上也是一件挺幸福的事情。 只不过,他却是脸朝下被推倒的。 徐昭星使出的是泰式按摩,并放出了大招,把住他的腿使劲往他背上拉,而她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他的后背上。 她就会这坑爹的一招儿,就这也够用了,反正左腿压完了压右腿,不解气再接着压。 章得之真真是措不及防,疼的脸都扭曲了。 他开始怀疑人生,哭笑不得。 好容易等到徐昭星累了,歇口气,他挣扎着扭过了头,比哭还难堪的笑着道:“夫人,我只解释一句,套是下给明知的,被我截了胡。” 这种可能,徐昭星倒是想到了,不过,她还是捶了他的背,半真半假道:“老子抢了儿子的女人,你还有理?” 倒是肯从他的背上下来了。 章得之好容易翻过了身,躺在那儿“哈哈哈”,没完没了地笑个不停。 徐昭星一时没忍住,也笑了起来。 她想,都什么事啊?还带截胡的! 章得之终于笑够了,拉了她一块儿躺下,开始给她讲宛西的事情。 说起来简单的很,不过是试探试探再试探和下套下套再下套而已。 那薛先,就是上辈子弄死了章得之的人。 这一世,他们已提前见过一面,章得之还送了他五十两银子做盘缠。 两个人再见面,章得之的心情不表,那薛先倒是得瑟的和女儿道了一句:“估计章先生一直在后悔一件事情。”后悔送给他银子做盘缠,而没有直接杀了他。 薛玲问:“何事让父亲如此得意?” “章先生也有有眼无珠看走眼的时候,为父可不是得意!” 而如今,正因为他的走眼,救了他一命。 薛先一开始是准备杀了章得之的,后来一看姜高良,便有意搓和他和薛玲。 他的考量有很多。 比如强强联手,这是建立在章得之真的愿意臣服的前提下。 再比如,将女儿送到姜家,让章得之对他放松警惕,顺便还能当jian细。 说起薛玲的婚事,薛先本来是想学一学赵器,把女儿嫁给姜从。 可那姜从实在是窝囊,哪里有姜高良一半的志气。 而薛玲却更属意章得之,还跟薛先道:“爹不想想,若是我能嫁给章得之,他也要叫爹‘爹’呢!” 薛玲什么都好,就是心气高,嫁给姜高良固然年纪相仿,可章得之还正值壮年,得熬到什么时候,才能是姜高良的天下呢! 倒不如一步到位,即使他家里有妻也不怕。 她有好容貌,好谋略,还有一身的好功夫。 说的是女人无才便是德,可如今正是马上打天下的时候,需要的就是她这种上的了床也上的了马的女人。 那些柔弱好看的女人就是温室里的娇花,根本就不适合章得之这样的男人。 不过,她到底是个姑娘,没能拗过她爹。 她爹特意给姜高良下了个套,她就偷偷让丫头去请了章得之。 薛玲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回想这一路的事情。 这一边,章得之也说到了接到了薛玲丫头的报信,顿时心生警觉。 他一到了河岸边,薛玲坐的小船已经翻了,姜高良正欲救人,被他阻拦。 他道:“你走。” 姜高良不傻,立马就明白过来这是个套,出了一脑门的冷汗,一边走还一边嘀咕:“爹就是爹啊,若不然我再因此惹怒了瑶笙,算是彻底没机会了。” 章得之气的直笑,算着时间下去把薛玲拎了上来,他保证了又保证,真的是拎的后衣领,根本就不是抱。 他就是如此截的胡。 还真真是女儿的心思,连爹也别猜。 薛玲算计起人来,连亲爹都设计进去了。 她算计的挺好,千算万算只不过漏算了一样,那章得之的夫人并非娇花一朵。若她是花,也是带刺的野玫瑰。 薛玲以为,她自己够能豁出去了,没想到那一位,竟是个自己想什么就是什么,不管不顾的个性。 谁更狠,当然是那章夫人。 但敢如此对她,也不想想她是谁。 薛玲越想越气,越气就越不服气,暗自下了决心,一定得反击。 章得之一五一十地在和徐昭星交待前因后果,薛玲躺在前院的杂物间里后悔难当。 她算是想明白了,那章得之真是狡猾,故意让她和她爹以为胜券在握,却叫底下的人故意透露出不实的消息。 还敢让她住在杂物间里,等到她查清了天雷的来龙去脉,一定将今日所受的屈辱,加倍奉还。 与此同时,章得之正和徐昭星说到薛玲这个人。 徐昭星的气不打一处来,先前听说那薛玲和蒋瑶笙不相上下,还以为她是个多俊秀的人。 瞧她今日的表现,惺惺作态,实在是叫人恶心。 徐昭星道:“她到底哪点和瑶笙不相上下了?” 章得之就知她有此一问,不紧不慢道:“夫人且看着吧!十几岁的姑娘,有薛玲那个心机,却是非普通人。比之瑶笙……不过是缺了个好母亲正确引导而已。”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这马屁拍的,让徐昭星措不及防,她翻坐了起来。 章得之便欠着身子来抱。 徐昭星不吃他那一套,盯着他道:“说事的时候说重点,如今你该跟我说一说,你是怎么把人家姑娘哄到洛阳来的?”截胡简单,怎么徐徐诱|之才难。 呵呵,果然是他亲媳妇,看问题只看重点,和他一样的聪慧呢! 这个问题若不交待清楚,以后的婚姻生活会不和谐的。 章得之道:“夫人你得信我,我两辈子加起来不过和她说过五句话而已。” “哪五句说来听听。” 章得之啼笑皆非,真的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再现当时情景的时候,还加了些感情。 他用食指,比了个‘1’,“这便是薛兄的女儿了,有女如此,薛兄真是好福气。” 语毕,还特地申明:“这句话,上辈子和这辈子都说过,这是两句了,还有三句。” 他又伸出了两根手指比“3”,“薛姑娘,请。” 又用手指比“4”,“薛姑娘,不客气。” 最后伸出了五根手指,“薛姑娘落水,我不能见死不救,说什么以身相许就不必了。一来,我与你爹的年纪相仿。二来,我家中有妻。” 他拍了拍手,表示完了。 徐昭星想了想道:“那你一定叫人放出了假消息,譬如,家中有恶妻,或者家中的黄脸婆又老又丑又平庸……” 还真是知他者非他亲媳妇莫属。 章得之笑出了声音,却赶紧否认道:“即使是放假消息,为夫也不会如此埋汰贤妻。” 其实,真没她说的那么夸张,他不过叫底下的人适时地透露了一些后院的消息,还让他们说话留一半。 譬如说了徐昭星的年纪,但绝不说长相和性情。 说了他家中无妾,又不肯说他与她的关系。 他给薛先和薛玲留了足够的想象力。 而想象力这个东西,事实基础不够充足的话,就成了自以为是。 人都有自以为是的毛病,尤其是一次败仗都没有吃过的薛先。 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章得之知道,从地势上来讲,他和朝廷是绝不可能成为朋友,还因为他的威力已经严重地恐吓到了朝廷。 以赵器的尿性,八成会派人去见薛先,以招安许其厚禄为名,诱|使两方联手。 薛先肯定不愿意被招安,但他一定愿意联手。 这是,弱弱联手,好过各自为战。 以薛先的野心,他一定想要并吞掉洛阳,再徐徐图长安。 章得之能想到的,徐昭星也想到了,历史书上可是讲过的“连赵抗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