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挡了又挡,索性湿着身子就把外衣穿上,装着无事一样道:“星娘,有事来寻我?” 徐昭星想了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章得之笑了:“到底是有事还是无事?” 他抬了下头,惊道:“星娘,你……” 他用手指了指。 已经觉出异样的徐昭星抬手摸了一下鼻子,一手的…卧槽,居然流鼻血了! 这鼻血是看了她的肌rou才流的吗? 她不敢相信,拔腿就跑。 一边跑还一边自言自语:“太尼玛丢人了!” “星娘!”章得之叫都叫不住。 可徐昭星这鼻血流起来居然没完没了,吓得蒋瑶笙赶紧叫人去请大夫。 这山野乡村的地方,哪有什么好的大夫,套车到城里去寻,至少得半日的功夫。 于是,章得之来了。 徐昭星一见他,便想起了公狗腰,眼神也开始闪烁。 说起来,想象力太丰富,也是一种病呢! 浑身都是“病”的徐昭星,真不知道自己是真病了。 章得之给她号了脉,纠结了一会儿,才小声问道:“夫人,您这是到了来月信的日子了吧?病症倒是有些像倒经。” 有外人在的时候,章得之还是叫她夫人。 一旁的慧玉便接口道:“先生真神,算算日子确实是到了,只不过这月不知怎么了…还没有。”这是一点儿都没看见徐昭星冲她使的眼色。 这就好比看妇科,头一回遇到男大夫,囧里个囧。 徐昭星,唉,干脆闭上眼睛好了。 不过幸好,她这鼻血不是因为“饥渴”而流。 要不,她真的想去死一死了。 就听章得之又道:“夫人这是血热、气机不利引起的经血逆行,待我先给夫人先止了鼻血,再说其他。” 这便和慧玉讨了丝线,用丝线扎紧了她的中指,替她举高了双手。 约一柱香的时间,她的鼻血便止住了。 徐昭星要放下手臂,章得之托着她的手道:“不忙,再等等。” 要知道她躺着,章得之就立在她的床沿,与她面对面,还手对手,若是她睁着眼睛,那就是时时刻刻都能“眉目传情”。 她不能睁开眼睛,却又总想。 偏这时,他还道:“夫人虽说是血热,却也不能一味贪凉。这倒经,虽说算不上大病,若是顽固起来,恐怕月月异常。” 徐昭星的眼睛再也闭不下去,瞪圆了道:“别说了。” 又不是个专门的大夫,一口一个倒经月信什么的,难不成就没有一点的压力! 徐昭星实在是太过恼火,没有注意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原以为上一次掀了人家的房子,是她此生干过的最丢脸的一件事情。 她想错了,丢脸这件小事儿,一丢起来简直不可收拾,这就直接导致了她的脸皮厚度…成倍的增长。 又以至于徐昭星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照照铜镜,看看她的脸有没有因为脸皮加厚而变大。 —— 遥远的长安。 樊星汉因着宫里的事情,忙得脚不沾地。 终于得闲,便叫了“包打听”来问昭娘的事情。 说起来,便气的不行。 那日,他遣了人去劫昭娘一行,不曾想,半路杀出了一群蒙面人。 其实,他想劫她,也并不是想做什么。 只是觉得她没必要离开长安而已。 不就是不想呆在蒋府,他已经给她和蒋瑶笙另寻了处宅院,且那宅子并不比宣平侯府差了多少。 有他照应着,总比去那些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强上些许。 谁道,被人搅了局。 搅了便搅了吧,自己棋差一着,怨不得人。 他又派了人紧赶慢赶赶到洛阳,昭娘走的时候说是去封地宣平,可他猜她一定不会去。可他的人到了徐府一打听,昭娘和蒋瑶笙根本就没有去。 没有其他的法子,只好又让人去了一趟宣平。 其实他早就料到了,她也不会在宣平。 果然如此,他只能派人到陈留打听。 废王后被赶出了长安之后,便是在陈留落了脚。 至于在陈留的什么地方,还需要打听。 “包打听”一听说樊爷回来,便知他一定要问这件事情,这就兴冲冲地到了樊爷的跟前,正赶上樊爷差人去叫他。 他一进了屋就道:“爷,大喜,那蒋家的二夫人已经有了踪迹。” 说起来,在偌大的一个地方,想打听一户人家,容易,也不容易。 还得亏了那两声巨响,和大儒炼丹烧坏了房子的传闻呢。 “包打听”将打听到的情况一说明,樊星汉就陷入了沉思里。 姜家附近的人家,可是知道姜家多了一个女人,还是个带着女儿的寡妇,却都道那是姜家的新夫人。 樊星汉的心里说不出的烦杂滋味,一时想着怪不得昭娘一直都不肯接受自己的帮助,原来和那章得之早就牵扯不清。一时又想着,就昭娘对他的感情,怎么会呢? 心里的心思翻翻转转,最后终于有了主意。 几日后,宣平侯府蒋家报了官,说是与去往宣平的蒋二夫人和蒋三姑娘失去了联系。 那蒋二夫人是谁? 可不是鼎鼎大名的徐大家。 一时之间,太学里闹翻了,有几千名太学生联合请命,请新帝一定要派人寻回蒋二夫人和蒋三姑娘。 朝堂里也闹了几天,正商量着要派谁负责这种事情。 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如今的蒋家又不是二十年前的蒋家。 新帝是个小孩,狗屁不懂的年纪,宰相赵器却为此伤透了脑筋。 就在这时,余良策长跪于皇宫外,请命。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能正常时间更新。 ☆、第五十六章 世事最坏的地方,就是你仅凭一身的热血,往往看不到事情的真相。 赵器正头痛的不行,便有人自己跳了出来,这简直让他欣喜不已。 再一查那人的家世不仅干净,还是出自武将之家,拉拢一二也行。 又一问朝中的职缺,刚巧,章得之那个议郎刚辞官不足两月。 堂堂的大儒出仕数年,也不过得了议郎这个俸六百石的郎官,说起来真不是能力不行,而是出身不好,怨不得人而已。 这便定了下来,年幼的新帝在圣旨上加盖了大印。 余家这个武官之家,终于出了一个文官,余老太爷简直欣喜坏了,连赞了余良策几声:“好好好,抓住了机遇。” 可不是机遇,同与蒋家是姻亲,那洪家就没能抓住这个机遇,如今在家指不定怎么后悔呢! 洪氏不大过问外间的事情,可前几日太学生闹得厉害,她还是有所耳闻。 没过几日,忽地听说自己的夫君报了官,还要朝廷派人去寻徐氏和蒋瑶笙,气得直骂他“有病”。 蒋恩难得的清醒,一拂袖子,道了句:“你个妇道人家,懂些什么!” 樊星汉不止给了金银,还答应了帮他向上疏通,指不定过不了几日,他这侯爵之位就有了呢。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权力和金钱都是试金石。 受些屈辱怎么了,大丈夫能伸能屈! 等到余良策的事情一出,洪氏的娘家人便上了门,话里话外都是责怪的意思。 这年头,出仕不易,洪家闲在家里的子弟可不止两三个。 洪氏一恼,又气病了一场。 封了议郎的余良策办的可不是议郎的事情,宰相赵器还道:“你这个属于特事特办,只要把差办好了,便无需纠结其他的事情。” 话说的好听,却只有他一人当此差事,再无其他人可以调遣。 好在,赵器已经叫各郡县昭告了寻人启事,还手书了一封盖了宰相大印的信,凭此信可让任意郡县的大人配合调遣。 如此,也就不算单人单骑了。 余老太爷有意试炼孙子,只允他带了小厮一名。 余良策的娘眼睛都要哭瞎了,旁的人不知,她可是知道,儿子就是多管闲事。 她哭道:“也不知道那母女俩给你下了什么蛊,叫你愿意为了她们劳心劳力!” 自个儿养大的儿子还没有对自个儿这么贴心过! 明日一早就要启程,这一次出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转,余良策干脆让他娘数落个够。 反正,不管他娘说什么,他都是笑脸一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