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陈清让的手瞬时僵住，这老婆子到底有没有看到他？！ 前面彭远小声道：“没想到咱们班还有这样的大美女，你看见她眼睛了没？好像是灰色的！” 陈予霖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兴趣，翻了翻手上的书随便回了一句：“还行吧，我倒是觉得她旁边那个女生挺可爱的，可惜不是咱们班的。” 他也就是这么随口一说，但是后面陈清让听见了，旁边的？可爱的？他是在说他奶奶吗！ 第二十四章 班主任进班以后重新排了一次座位，是根据学号排的，陈予霖在陈清让左前方的位置，还不算太远，陈清让的同桌是个男孩，叫鹿鸣，似乎也不太爱说话的样子，打完招呼就自顾自玩手机了。 讲台上的班主任拍了拍桌子：“回去以后好好看学生手册，手机从明天开始不许带进教学楼，一旦被老师发现等毕业的时候才会还给你们，明白了吗？”而后走下讲台，道：“一会儿开学典礼结束后会发军训的衣服，明天开始军训，咱们学校的军训在校内，会有专业的教官过来教导你们，军训结束后会有一场新生欢迎大会，新生欢迎大会的表演你们作为新生也要参与，每班最少出两名女生和两名男生，有个人才艺或者愿意参加集体节目的同学现在可以举手。” 陈清让对这事当然没什么兴趣了，但是他左前方的陈予霖很快举起了手，然后尹丽莎也举了手。 陈清让想着，孙子的性格很随老婆子，那个老婆子肯定也会举手，然后他也鬼使神差的举起了自己的手，直到班主任说：“好，这几位同学领完军训服装以后，到艺术楼的舞蹈教室集合，会有专门的艺术老师对你们进行简单的考核，考核结束后会给你们安排合适的节目，现在大家去cao场集合参加开学典礼！” 目送着先一步离开的班主任，陈清让也没想起来自己到底有什么才艺可以展示。 赵婷茹那边也在问着同样的问题，其实赵婷茹并没有一开始就举手，她也有点犹豫自己能不能跟上年轻人的潮流，但她转念想一想，她来到学校不就是为了精彩的活一回吗？这种事情她当然要参加了！ 于是，她英勇的举起了手，然后她发现这个班里只有她一个女同学举手了。 五班的女生有些少，大概只占三分之一的样子，赵婷茹坐的位置周边都是男生，万草丛中一点红，尤为的显眼。 班主任是个随和的女老师，笑道：“看来我们班的女同学都很害羞，但是规定我们还要有一位女同学参加，哪位女同学唱歌不错，可以参加下集体合唱。” 还是迟迟没有女生举手，就赵婷茹一个女生举着手，被全班同学瞩目着，她的脸要涨红成番茄了，她旁边的男同桌突然也举起手：“老师，我男扮女装行不行啊！” 他的幽默引起哄堂大笑，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赵婷茹这才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她的这个同桌，这个男孩留着稍长一些的齐耳短发，眉目英气，长得没有本分女孩的阴柔，是个很阳光俊朗的男孩。 怎么这孩子有这样的癖好？ 这时终于有别的女生举手了，是赵婷茹同一个宿舍的女孩商然，刚才收拾宿舍的时候她不会收拾，是赵婷茹帮她一起整理好的，她远远冲赵婷茹笑了一下，明显是为了陪她才举手的。 班主任拍拍手：“好了，现在人选定下来了，那位男扮女装的秋歌同学，你名字这么艺术，去参加合唱团吧，老师允许你戴假发参加。” 秋歌不以为然的一笑：“谢谢老师！” 赵婷茹好奇的看向旁边的小男孩：“你真的要男扮女装吗？”现在的孩子这么会玩啊？ 秋歌扑哧一笑：“喂，我刚才是为你解围哎，要不是看在你在全班同学的瞩目下那么尴尬，我才不参加了，一会儿请我去学校食堂吃饭感谢我知不知道？” 赵婷茹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怪不得呢，她就说这么英气的男孩怎么会喜欢女装呢？ 她对他感激一笑，露出颊边憨厚的小酒窝：“谢谢你哦，一会儿请你吃。” 秋歌忍不住又是扑哧一笑，他这个同桌怎么这么呆？ 他轻咳一声点点头：“嗯，不客气。” 等赵婷茹的班出来站队的时候，三班已经下楼了，赵婷茹没看见孙子有点失望，但想想一会儿在cao场上又能看到了心里又有些雀跃起来，不知道孙子要不要参加新生欢迎大会的表演，要是参加的话说不定就能顺利认识了呢！ 站在旁边的秋歌突然道：“你在三班有认识的人吗？”他注意到她路过三班的时候往里面探头。 赵婷茹被问的一紧张，想起尹丽莎在三班立马答道：“是啊，我的好朋友在三班，叫尹丽莎！” 秋歌看出了她的紧张，好笑道：“你紧张什么？我就是问问。” 赵婷茹将目光斜向别处：“我没紧张啊。” 秋歌笑了一下：“嗯，你叫不紧张。”说完走到前面和男同学搭话去了。 赵婷茹这才松了口气，可不能让同学察觉到她对孙子的特殊关心啊！ 等到了cao场上，五班和三班隔着一个四班，站队还是女生在前面，男生在后面，赵婷茹根本就看不见孙子，悄悄回头看一眼吧，因为人太多还找不到孙子的人在哪里。 陈清让站在后面，能看到那老婆子在哪里的，远远就瞧见她偷偷摸摸回头看，不知道是在找他还是在找孙子。 哼，十之□□是在找孙子。 开学典礼无非就是领导讲话，她儿子还上台讲了几句，平时看不出来，这个时候那股子严肃劲还是挺像那老头子的。 开学典礼结束以后发了军训服装，军训服装都是循环利用的，上面还有土，脏的不成样子。 赵婷茹皱起眉头：看来回去要好好洗洗明天才能穿，也不知道孙子会不会自己洗…… 等领完服装，赵婷茹就要去舞蹈教室报道了，和她一起举手的商然跑了过来，挎上她的胳膊：“赵茹茹，咱俩一起去吧。” 赵婷茹点点头：“多亏你举手，不然就我一个人了。” 商然腼腆一笑：“没事，不就是合唱吗，参加的话军训还能偷懒呢，我最怕军训了，初中的时候军训完我回去脱了一层皮。” 这时尹丽莎也跑了过来，搂住赵婷茹的肩：“茹茹！你是不是也要去舞蹈教室啊！咱俩一起去啊！” 赵婷茹就给她介绍了商然认识，然后又旁敲侧击道：“丽莎，你们班就你一女生参加吗？” 尹丽莎摇摇头，指向不远处的一帮人：“不是啊，那些都是我们班的，也是参加的。” 赵婷茹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孙子，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后面还跟着陈清让！那个老头子也要参加表演？！他表演什么？太极吗？ 到了舞蹈教室，考核队伍分成了四列，舞蹈、唱歌、乐器以及其他，每个人有一分钟的表演时间，赵婷茹自然选择了舞蹈，孙子也和她在一个队列里，只是中间还隔着几个人，她只能看到孙子的后脑勺。 陈清让站在其他的队列里，这个队列的人很少，前面有一个说相声的同学还有一个唱京剧的同学，然后就轮到他了，他写完自己的名字和表演项目，站到了表演场地的中央。 陈清让倒是一点也不怯场，他毕竟在讲台上站了那么多年，有时候上公开课上百人的时候都不少，眼前这几十个算什么？ 他深吸口气，下蹲，摆好姿势，远处看着的赵婷茹想捂住自己的眼睛，这个老头子！他果然是表演太极拳！！！ 一个十六的少年，坚定不移的表演着与他年龄不符的太极拳，迟缓的动作让四周的人声都静了，像是进入了一个奇怪的次元。 一分钟就这么迟缓的过去了，陈清让旁若无人的收势站定，好像他刚才做了一间多么寻常的事情。 审核老师回了神，道：“这位同学表演的不错，宣扬我们国家传统的武术固然好，但是因为大会时间有限，这个节目就不能保留了，你的协调性不错，去舞蹈那边再排下队吧。” 陈清让闻言皱起了眉头，看了眼舞蹈里面站着的赵婷茹，明明他不会跳舞但还是过去了。 审核继续进行，舞蹈这边算是最热闹的，很快轮到了陈予霖，赵婷茹双眼放光的看过去，期待着孙子的表演。 陈予霖先拿手机放了一段音乐，那是机械舞的音乐，他的身体自然而然的随着音乐动了起来，一步步走向中央，然后音乐越来越快，他像个快要失控的机器人，摆动着自己的四肢做着机械动作，突地音乐一顿，他以一个机器人的动作停下来了，静了一瞬，音乐又突地响起，他目无表情的机械脸一变，唇角勾起一抹惑人的笑意，向审核老师抛了个媚眼，身体大幅度的动了起来，炫了好几个高难度的街舞动作，四周瞬间爆发出男生女生的尖叫声。 “陈予霖！陈予霖！陈予霖！” 连赵婷茹都要成为孙子的迷妹了，也跟着喊：“陈予霖！陈予霖！” 陈予霖表演完以后算是给舞蹈审核开了个小□□，另一个小□□就是尹丽莎了，她本身是混血，有种族优势，发育的比同龄女生早，细腰长腿，挑起性感的舞蹈也是毫不羞涩，看的男生也是叫声不断。 轮到赵婷茹的时候，她压力有点大了，要跳什么复杂的舞蹈她一点也想不起来，最后跳了段《小苹果》，虽然小苹果是称霸广场舞界的神曲，可能不是那么高大上，但因为赵婷茹长得可爱，跳起小苹果来，用尹丽莎的话来说就是“萌翻了”。 跳完了以后赵婷茹赶紧捂着脸跑到尹丽莎身边，真是丢死人了！以前怎么没觉得那么丢人呢！ 尹丽莎抱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茹茹，你真是萌翻了！超可爱！” 陈清让在后面瞪大了眼珠子，那个小孩！你亲谁呢！ 第二十五章 审核继续进行，赵婷茹走到宝贝孙子面前，双眼发着光，兴高采烈道：“谢谢你哦！” 陈予霖露齿一笑，酒窝显现出来，很随和道：“没什么，刚好我会跳这个，你的跳法挺独特的，和我奶奶有点像，我也是我奶奶教的。” 赵婷茹最喜欢这个孙子不仅仅是因为他长得像她、性格像她，更是因为全家人只有陈予霖会陪着她闹，陈予霖小时候算是她带大的，所以他长大以后也经常过来，她去跳舞的时候，他就跟着，也在旁边陪着她跳，有时候还当她的舞伴，她和孙子像是好朋友一样相处着。 不过现在可不能让孙子察觉出来，她忙道：“我也是跟着广场舞的奶奶学的。” 陈予霖听了很惊讶：“你也跳广场舞吗？陪着你奶奶？我就是经常陪着我奶奶。” 赵婷茹不大自然的“嗯”了一声，旁边尹丽莎嬉笑着□□来：“没想到你什么都会啊！你跳舞跳得不错，咱们俩同班的吧？你这么帮茹茹，我要和你做朋友！我叫尹丽莎！” 陈予霖转而看向她，也笑道：“你好，我叫陈予霖。”而后又看向赵婷茹：“你叫茹茹吗？哪个茹啊？” 赵婷茹一下子紧张了，有点结巴道：“我……我叫赵茹茹，草字头加一个如果的如。” 陈予霖闻言一副没想到的样子：“这么巧啊，我奶奶也姓赵，名字里也带这个茹。” 旁边的彭远凑上来：“陈予霖，你怎么三句不离你奶奶啊，人家小可爱和你奶奶有什么关系啊？你该不会下句就说人家还和你奶奶长得很像吧？” 赵婷茹闻言后脊梁都绷紧了，陈予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打量了一番：“我也不知道我奶奶年轻的时候什么样子，不过你的酒窝和我挺像的。”说完冲她又是一笑，半点没有多疑。 彭远仔细在两人脸上看了看，惊奇道：“还别说，你俩长得有点像哎！不会这是传说中的夫妻相吧？” 本来紧张的赵婷茹皱起眉头，这孩子怎么瞎说呢！ 陈予霖闻言神色也露出几分尴尬，蹙眉推了彭远一下：“你别瞎胡说！” 这时，陈清让负手走入他们之中，冷冷的目光扫了一圈，落在彭远身上：“如果有酒窝的人就是夫妻相，那这世间的夫妻也太多了，很多真正的夫妻，往往没什么夫妻相。”话音落下，他看向了赵婷茹，比如他和这个老婆子。 赵婷茹瞪他一眼。 哎呀！这老头子怎么凑过来了！还说这么没头没脑的话！ 还好，陈予霖附和陈清让道：“就是的，你别瞎说话，大家都是同学，不要乱开这种玩笑。” 突地，审核老师那边喊道：“还有哪位同学需要考核舞蹈，现在过来。” 陈清让在孙子身上扫了一眼，挪动脚步，迈着挺拔如松的步伐绕开他们，走到审核台前：“老师，还有我。” 赵婷茹看着他挺直的背影，不自觉的皱起眉头，这老头子会跳什么舞啊？！ 很快，陈清让的声音回答了她：“老师，麻烦帮我放一下《小苹果》。” 《小苹果》的音乐再度响起，陈清让就那么冷着一张脸，动作一丝不苟的跳舞了一段小苹果，他明明每一个步子都跳得很对，但却让人感觉到莫名的冷意，尤其是看着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本来欢快的《小苹果》活生生被他跳成了严肃的广播体cao。 但最后，他们都被选进了舞蹈队伍，要一起参见今后两个星期的舞蹈排练。 赵婷茹顺利认识了孙子，一行人一起去食堂吃晚饭，陈清让特别理所当然的加入了他们，在他们后面跟着，全然不觉得自己有多突兀。 虽然和孙子成了朋友，赵婷茹却不敢轻易和他说话，生怕露出什么马脚，尹丽莎是个活泼的，一路上叽叽喳喳，大家都聊得很开心，除了后面那个阴影一样存在的陈清让。 赵婷茹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老头子也正一脸肃然的看着她，她冲他瞪瞪眼睛又回过了头去，陈清让皱起了眉头。 进了食堂一行人各自选了自己想吃的东西坐到一起，赵婷茹端着餐盘挑了孙子对面的位置坐下，她不敢坐到孙子旁边，那样有点太引人注意了。 她放下餐盘抬起头，对上孙子的目光，孙子对她微微一笑，赵婷茹也忙对他笑。 本来是一片祥和岁月静好的样子，陈清让突然端着餐盘站在陈予霖旁边，冷着声音道：“你和我换下位置，那边的风水对我不好，对你没什么影响。” 这个换位的理由也是绝了，整个桌上的人都静默了，纷纷看向陈清让，陈予霖虽然很意外，但他一向是个随和的人，虽然心里有几分不舒服，还是站了起来：“好吧，那我和你换下位置，不过陈清让同学，你信这个不太好啊，封建迷信都是不科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