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节
“宁太太,永远不要问自己男人行不行。”宁邵匡又在锅里试探了一会,扭头脸,暧昧地朝她一笑:“好了,替我拿两个碗来。” 顾昕漾赶紧从橱柜里翻出两个汤碗递过去。 “老公,我还不知道你会下面。”看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她感动地说。 宁邵匡将冰箱里找出来的剩菜搁到面条里,扬眉朝她一笑:“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 “比如说呢?”顾昕漾故意压低了嗓音问:“是不是偷偷学了广场舞,准备给我个惊喜?” “……” 宁邵匡屈起手指,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赶紧吃,吃完就知道了。” 顾昕漾拈起几根面条送到嘴里,汤汁里拌了剩菜,味道比想像中好很多,但是面条好像有些煮过头了,口感有点软,大概是真饿了,她觉得很香。 “怎么样?”宁邵匡期待地瞅着她,眼神估计和她以前献宝的时候是一样的。 “好吃。”顾昕漾点着头,也不顾烫,大口的吃着:“老公,你真棒。” 宁邵匡笑起来,暧昧着嗓音说:“其实你老公棒的地方多着呢,赶紧吃,一会告诉你。” “不要脸。”顾昕漾啐他一口。 吃完面条,两人又轻手轻脚走出主楼,手牵着手走了几步,顾昕漾突然想起那捧玫瑰花,刚才走的匆忙,好像忘了拿。 “哎呀!”她停下来,扭头望着身边男人:“花,我忘记了。” “媳妇儿,你总算是想起来了?”宁邵匡的嗓音听上去很是幽怨。 顾昕漾瞥他一眼,搂住他的胳膊,将小脸歪进他怀里撒娇:“亲爱的,对不起。” 一声亲爱的,某男的嘴勾起来,虽然有点不爽,他其实也没跟她计较,否则就不会陪她去医院忙前忙后的。 “觉得对不起,就想想怎么弥补我。”宁邵匡瞅着她的眼神有些露骨。 顾昕漾抿抿唇。 两人回了卧室,一关上门,顾昕漾就殷勤地走进浴室:“老公,我帮你放洗澡水。” 宁邵匡跟过来,倚在门边,心情很好地瞅着她。 然而洗澡水才放了一点,电话铃声又响起来,顾昕漾直起身,在宁邵匡黑暗的眼神下走出浴室,找到自己的手机,关了机。 “洗澡水放好了。”她瞅着某男,眨了眨眼。 宁邵匡不动声色地走过去,一把勾起了她的腰,在她的轻笑声中,低头吻住她的唇:“一起洗。” * 病房里,唐果走进去时,小玉正在那儿束手无策。 “唐果姐,你不用带东西来了,琛哥不想吃,你看,早上的稀粥还有骨头汤都放在这儿没动呢。”小玉看到她,很是心疼地说:“从昨晚到现在,大半天了,这是不是正常的啊?” 唐果走到病床前,看到聂琛闭着眼睛在那儿睡着,压低嗓音说:“他还没醒吗?” “早晨醒了一会,后来又睡了。”小玉瞅着聂琛身上的伤,眼眶红了:“看琛哥这样,我心底好难受。” “小玉,你去休息一下吧,我替你守会儿。” “也好,我去找琛哥的主治医生聊聊。” 唐果在床侧的椅子上坐下来,聂琛一直躺着没动,漂亮的脸蛋歪在枕侧,下颌长出些青青的胡渣,神情有些憔悴,虚弱的样子别人一番令人心疼的魅力,望着他,唐果的眸光动了动,朝他凑近了些,贴着他的耳角,小声地叫着他的名字。 “聂琛……” 她用的是顾昕漾的嗓音,轻轻的,凑在他脸侧,仿佛怕吵醒他。 叫了大概四五声的样子,聂琛的长睫动了动,然后朝她睁开眼,混沌的瞳色从茫然变得清晰,唐果盯着他,看到他眼底的欣喜慢慢变得平静。 “是你啊。”虽然他的嗓音毫无平仄,唐果还是听出点不一样的失落。 “醒了?”唐果恢复自己的嗓音,轻声问道:“感觉怎么样?” “还好。” “喝点汤吧。”唐果掀开保温筒的盖子:“温度正好,我扶你起来坐一下。” “不喝。”聂琛眼睛一闭,在床侧翻了个身,虚弱的嗓音传过来:“你回去吧。” 唐果的手僵在那儿,瞅着他毫无温度的背影,咬住了唇。 * 顾昕漾走进病房时,聂琛正在发脾气,看护讷讷地站在一旁,估计是被他吓呆了。 “怎么了?”她看着小玉,朝聂琛的背影努努嘴:“什么情况?” “顾总。”小玉瘪着嘴,压低声音说:“琛哥醒来后下肢就没有知觉,医生说也说不准什么时候会好,他担心瘫痪,心情一直不好。” 这么严重? 顾昕漾眸光跳了跳,瞅着聂琛人高马大的身影,心底也不知什么滋味。 琛哥发过脾气,扯起被子盖住脸,顾昕漾走过去,在被子上拍了拍。 “我不吃,说了别来烦我。”聂琛的嗓音闷闷地从被子里传过来。 顾昕漾没吭声,直接一把掀了被子,聂琛暴燥地吼起来:“干什么?” 顾昕漾也没说完,就那么抓着被子瞅着他,聂琛看清是她,目光滞了片刻,扭开脸说,“你来做什么?” “给我吧。”顾昕漾从看护手中接过小碗,绕到他身边坐下来,吩咐看护说:“把他扶起来。” 看护哦了一声,走到病床边,低头摇高病床。 聂琛的脸慢慢从床头扬起来,瞅着顾昕漾,脸色很是难看。 “张嘴。”顾昕漾把汤匙递到他嘴边,面无表情地瞅着他。 聂琛回望她,没有张口,顾昕漾的手也没有缩回去,僵持了片刻,聂琛叹了口气,嘶哑着嗓音低低说道:“你知道我不想让你看到我这样。” “那你应该赶紧好起来。” “可以吗?”聂琛一笑,那笑容惨淡得很,眼睛瞅着顾昕漾,又僵持了片刻,终于张开嘴。 这个女人终究是不同的,他知道,自己赢不了她。 他吃得不多,大概几口就住了嘴,但是旁边看着的人,已经很激动了,好歹他肯吃了。 顾昕漾扯了张纸巾递到他手中:“你手还能动吧?” “也只有你敢这样刺激我。”聂琛接在手中,瞅着她的眼神有几分无奈。 “还有这么多,你自己吃。”顾昕漾将碗递过去:“你好不好意思?又不是伤得不能动了,还让人喂?” 看见聂琛呆着没动,她索性扯过他的手,将碗塞进他掌中,冷着脸坐在旁边说:“你吃完我再走。” 聂琛怔怔地瞅着她,看着她冰冷冷的神情,心底没来由地那么一暖。 至少,她还是关心他的,不是吗? “我要是一直不吃完呢?” “你是不想再让我来了吧?”顾昕漾冷冷瞅着他:“少废话,你知道你躺一天,我要损失多少吗?你敢赖在床上试试。” 聂琛没吭声了,低下脸,默默地吃着手里的东西,直到一小碗汤见了底才把碗递到顾昕漾面前。 “这样可以了?” “这才乖。”顾昕漾满意地接过碗,嘴角终于勾出一丝笑:“晚上也要这么听话。” 看着她的身影走出病床,聂琛的视线还是没法收回来。 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如此特别呢? 总令他的心,不可遏止地为她牵动。 * 为了怕人打扰,聂琛住的也是特护病房,顾昕漾从他的病房出来,准备走去坐电梯的时候,意外地看到宁立实夫妇也从走廊的另一边走出来。 “爸,妈。”她停下脚步,看着两人问:“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小岩刚做完手术,”庄明月替她回答:“我们刚从他那儿出来。” 覃岩做手术? 正好选在他们不在的这几天? 顾昕漾问:“什么手术啊?” “还不是他脑子里那个东西。”庄明月有几分欣慰地说:“手术很成功,他脑子里那个东西也化验过了,是良性,医生说休息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呵,还真是万幸呢。 顾昕漾不动声色地问:“他在哪间病房,我也去看看。” 病房里,覃岩眼睛蒙着纱布躺在床上,一个看护安静地在他身边坐着,见到顾昕漾,笑着问道:“你是来探视的吧?” “是的。”顾昕漾笑笑:“能麻烦你出去一下吗?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对他说。” 覃岩闻声从床头朝她转过脸来,唇角勾起来。 “顾昕漾?” “你眼睛怎么回事?”顾昕漾瞅着他脸上的纱布。 “血块清除了就好了。”覃岩从床头坐起身,瞅着她的方向说:“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你。”顾昕漾淡淡讽刺:“幸好手术成功,否则这次回来,就见不到你了。” “见不到我你会难过吗?”覃岩瞅着她的方向,嗓音低沉,带着几分蛊惑地问:“昕漾,如果我死了,你会想我吗?” “这个问题,等你死了我再告诉你。”顾昕漾瞅着他脸上的纱布,慢慢走过去,嘲讽地说:“现在,我没法回答。” 她立到病床前,手一抬,扯住了覃岩脸上的纱布,下一秒,就准备将纱布解下来。 她真的是好奇,纱布后的覃岩会是什么模样。 然而手指还没用力,覃岩也抬起手,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脸,准确无误地转向顾昕漾,隔着纱布,嘴角勾起来。 “昕漾,你想做什么?” ------题外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