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这个公式由复数函数延伸，包涵方程、常数后面可以推广到平面几何和多面体欧拉定理。我们目前先把复数函数这个小妖精给收服……” 整整一堂数学课，从恐怖片演成了玄幻片最后成为教科片回归数学本质。彭老师用了十五分钟证明完欧拉公式，却用了一节课来帮助大家理解和运用。到最后临近下课时，教室里的灯全部都亮了起来，同学们好像回到人间般长舒一口气。 不知谁带头，全班刮起旋风般的掌声，同学们的目光都变得雪亮。只有严格没有鼓掌，倒不是她不喜欢这节课，在彭老师最后收拾ppt时，她的注意力被老师电脑桌面上的照片给吸引过去。不苟言笑的表情，古铜色的皮肤，正经古板的黑色西装，打着同色的黑色领带，那不是她哥严厉嘛！ 桌面上的照片已经不见，彭老师的电脑也黑屏关机了。 严格只能仔细打量着彭sir本人，那种藏在陌生里的熟悉感，渐渐跳了出来，这时正对着他的侧面，他的眉毛还有眼睛，像谁呢？片刻后，严格几乎叫出声来，彭步青！ 严格压住心跳，细看两眼，果然就是上辈子那个享誉华国的数学天才，华国微分几何和计算机几何的第一人。她猛然间想起，此人应该归国不久，却在做出成绩后的三年后便离世了，自己还跟着哥哥去参加过他的葬礼。 她那时候还疑惑哥哥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天妒英才之人，听系统说他毕业于哥大，她也就理解了。哥哥严厉也是毕业于哥大，不过是哥大的新闻系。 “哦，对了，我忘了给你们自我介绍。”彭老师抱着电脑，从教室门口又返回来，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彭步青”三个飘逸的大字，后面竟然还跟了一串扣扣号…… “以后有什么问题，大家都可以找我，如果当面不敢和我说，就用扣扣吧，方便快捷，谁用谁知道。”说完，风一阵似的离开了。 班上同学先是静默三秒，而后爆发出一阵阵欢呼。 “啊啊啊，彭老师好帅啊！！！” “是啊是啊，比上一个数学老师帅多了！！！” “就是啊，超可惜，他都关灯了，没能多看几眼他的美貌啊！！！” “好酷！” 彭老师果然收获一大票少男少女粉丝。 如果不是詹老师先上物理课的话，严格自己可能也被攻略了。 新来的数学老师让零班的同学兴奋了一早上，连其他科目的周练分数也盖不过彭sir的风采。 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时针慢慢指向上午放学时间。阳光只剩下一片白炽的温度，河水和时间好像都不再流动。不肯安静的只剩下声音——蝉的轰鸣、课桌椅的磕碰、书本的翻页、再加上定时响起的下课铃——这些声调，就像是阳光下的树叶，葱绿醉人。 严格原本低头看书，感到教室里忽然静下来才抬起头，她看见一个男生站在自己面前，右手中指熟练地顶着物理书，旋转着，脸上是重生后常挂着的微笑，“喂，严格，一起去找詹老师吧。” 严格承认，酆荀的笑很优雅很帅气，已经磨平了上辈子带有戾气的痕迹，如果是一般的高中女生，估计已经拜倒在他校服裤下。 她很快收拾好书包，跟着他走出教室。 ☆、第19章 偷袭往事 【任务八：亲亲酆荀脸蛋一次，限时24小时内】 好不容易安静了一阵子的系统又开始蹦跶了。 严格默，她果然不能指望系统的节cao能上线。 被磨炼了这么久，严格早已习惯的系统时不时扔出个掉节cao的任务出来，她微顿一步，在酆荀眼神询问下，摇头表示没什么。 物理教研组在实验楼，距离教学楼不远处，穿过一条藤蔓环绕的长廊便到了。 长廊两旁是供人休息的长排石椅，有不少学生坐在两旁端着书本背诵。 两人前来物理教研组找詹老师，敲开门后，办公室只有一位值班老师，值班老师告诉他们，詹老师家中有事，特意留言让他们去詹老师家里找他。 酆荀结果值班老师递过来写着詹老师住址的纸条，扬扬手，二人躬身道谢离开。 严格背着书包跟随酆荀走进青湖之滨教师住宅区。 住宅小区建了有些年头，不少楼栋墙壁上种满了爬山虎，葱郁翠绿，生机勃勃。 他们根据纸条，找到了七栋二单元三楼，就是詹老师的家。仅仅按了一下门铃，铁门就开了。三居室两厅，既空荡又拥挤，摆设无比的单调，拥挤的只有书，堆着排着歪着晾着，毫无秩序。客厅墙上挂着詹师母的遗像，詹师母看起来并不苍老，严格推断这张遗像至少挂了二十年。 詹老师请他们吃午饭，午饭是两碗面条，詹老师不善下厨，只能打电话请忘年交小彭老师到食堂帮忙买三份鸡蛋煮面条。 小彭老师来得很快，好像是已经习惯了被詹老师随叫随到。他并没有按照詹老师的吩咐买面条，而是拎着两大袋蔬菜荤菜直接到了詹老师家里。 詹老师一边抱怨一边让他进门，良久，冒出一句感慨：“二十年前，我请你父亲吃饭，他也是这样，拎着两大包装得满满的菜，直接闯到我家来。不过他可不会做菜，还是心兰做的。转眼，二十年了。” 小彭老师喉头古怪地响了一声，似乎噎住了，眼里泛上一片泪光。 严格和酆荀二人手足无措的看着正在叙旧的两位老师，不忍打扰，却又怕听到些不方便他们得知的东西。 小彭老师注意到他们两的存在，迅速变了一张脸。 詹老师笑呵呵地拍了拍小彭老师的脑袋，就像之前拍酆荀一样。 “这两个都是好苗子，你可不能跟我抢。” 小彭老师把菜放进厨房，不答应：“老师不能用辈分压人啊，最主要是看他们的兴趣和优势，我不答应轻易放人。” 酆荀和严格也跟着走进去，想帮忙，却被小彭老师轰出来。 詹老师笑笑，让两个学生去客厅。他搬了两个小凳子，小彭老师坐一个，他坐一个，半蹲半坐的在地上择菜。 詹老师继续道：“零班不少好苗子，都值得培养，老头子年纪大了，你让我省点心。你年轻，有精力去培养更多的种子选手，这两个自学成型的就让给老头子我吧。更何况，他们都是你师姐们的孩子……” 伴随着厨房洗菜切菜的声音，后面的话，客厅里听的模模糊糊，很难把它串成能懂的意思。 系统：“严格，快偷亲，就现在，没有别人，动作快！” 严格：“……” 酆荀好奇地打量着客厅内那堆拥挤的书，这与后世一贯喜欢和钱打交道的某人形象完全不符。 严格慢慢地靠近酆荀，假装与他一同琢磨着这些书，好像书中真的有黄金一般。 书堆的最上面是一本《高中物理竞赛培优教程》，酆荀拿起那本书，翻开，里面密密麻麻的做满了笔记，而且还夹着几张演算的稿纸。 酆荀看得入神，右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思考着一道有意思的题目。 严格的心思全部灌注在酆荀身上。 一步，两步，她距离酆荀只有两个肩膀的距离，她的手心出汗了，步子也有些飘。 严格安抚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深呼吸。 她不停的安抚自己：这是任务，任务，为了任务，不要当真……闭着眼，直接上，很快就过去，没什么大不了。 终于，严格下定决心，一把按住酆荀的肩膀，把他转了过来。 酆荀一脸疑惑的回过头，刚想询问她有什么事。 他的瞳孔放大，吃惊地看着眼前越来越靠近，闭着双眼的少女的脸，以及，那粉嫩的唇…… 等严格脑海里响起系统二号欢呼声，她立马睁开眼，也不管呆愣的站在一旁，连手中书都掉了的酆荀，跑到一旁的沙发上，正襟危坐。 酆荀不可置信般抬起手来，摸着自己被某人亲吻的部位，刚刚那种温热的触感，好像还停留在皮肤上，酥酥的，痒痒的，如羽毛拂过。 他都不知道自己傻站着站了多久。 直到小彭老师端着炒好的菜，和詹老师从厨房走出来，被叫住，他才回过神来。 “酆荀，你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帮老师把菜端出来。”小彭老师擦擦手，使唤着酆荀。 严格闻声，乖巧地先钻进厨房，找到了碗筷，拿了四副。 走出厨房时，正好和要进厨房的酆荀迎面撞上。 酆荀扶住了差点掉到地上的碗筷。 严格轻声说了句：“谢谢。”两人便错开身子。 詹老师好似没有注意到这些古怪的氛围，笑呵呵的坐在饭桌前，道：“哎，严格，过来过来，来老师这边做，盛饭端菜的活就留给年轻的小伙子做，来和老师聊聊。” 严格摆好四人的碗筷，酆荀也正好把剩下的菜都端了过来。他刚想入座，便被小彭老师赶去盛饭。 “詹老师夹了颗花生粒，被小彭老师瞪了眼，也不生气，笑呵呵的吃下去。而后，他喝了口蛋汤，说道“严格啊，你母亲还好吗？” “家母安好，目前她已经和家父因为工作的关系，都出国了。”严格挺直了背，双手放在双膝上，全神贯注的回答着老师的话，没有任何小动作。 她根本没勇气去看酆荀啊，即使他把饭放在自己面前，眼神都不敢乱瞄一下。 “不像话，把自己的孩子丢在国内，你现在是一个人住吗？” 严格思索一番，选择了个让人放心的理由：“不是的，我小姨马上就要搬来青城，到时候我住我小姨家里。” “那就好。”詹老师点点头，也不再多说，招呼着大伙儿吃饭。 众人都拿起了筷子，热菜热饭，四菜一汤，很有食欲。 酆荀和严格都拘谨的只敢夹自己面前的菜，而小彭老师毫不介意，吃得风生水起，汗流浃背。 詹老师说：“别拘谨，吃吃，再不吃都要被你们彭老师给抢光了。” 小彭老师停下来，喝了口汤，说话就直白许多：“詹老，年轻人用不着你cao心啦，您吃好您的，这两家伙估摸着觉得我手艺不行，吃不惯呢。”说着，送了酆荀一个警告的眼神。 酆荀心中内流满面，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他收到小彭老师眼神中的含义，也不拘束了，大口大口地吞着饭菜。 严格看着好像仓鼠进食的某人，捂着嘴咳嗽一声，差点把饭呛到气管里。 詹老师满意的点点头，他就喜欢年轻人的朝气与活力。 很快，午饭完美解决。 严格和酆荀帮忙着把碗筷洗漱干净，便被詹老师叫到了书房。 老师拿着一叠有关物理竞赛的资料交给他们，让他们回去好好研磨，还叮嘱他们以后每天晚上需要在学校参加相关培训。 物理竞赛的比赛时间是每年九月份到十一月份，参赛的多为高一、高二的学生。高三的学生除了有十足把握的，大部分都选择冲击高考，所以参赛比例较小。因此，学校的竞赛班主要成员为三中零班和重点班竞赛科目优异的学生。 物理竞赛分为两大部分：校内选拔和全国性比赛。顾名思义，校内选拔为三中自办的选拔比赛，获选成员作为学校种子选手，进军全国性比赛。而全国数理化生的比赛都包括预赛、复赛、决赛。预赛规则上是全国高中生都能参加，在预赛中成绩优秀的学生由地、市、县推荐，如以参加复赛。 而现在，学校举办竞赛班便是为了抢夺青城市的比赛名额。严格和酆荀作为詹老师看好的种子选手，目标直指决赛，虽然詹老没有期望他们第一年能获得名次，但是冲进决赛的经验对于赛龄短暂的高中物理竞赛来说，十分宝贵。 而这些话，詹老师并没有直接告诉两人，他希望两个孩子能够通过给他们的资料，真正喜欢上物理，参加比赛，自愿的成分大于被迫的因素。 小彭老师当然知道詹老师会在书房和他们说什么，他心里虽然已经想答应詹老的请求，却抱有一丝侥幸，毕竟他看过严格的卷子，这姑娘，数学的天分不弱于她哥。 对于走入歪门的严厉，彭步青已经毫无办法，他想着把严厉他妹拐到数学这条端康大道上也不错。 ☆、第20章 失望偷听 小彭老师因为还需要和詹老师商量什么，所以回学校的人只有严格和酆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