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女主她不想吓人在线阅读 - 第68节

第68节

    客厅里只有宁轻萱在,趴在桌子上,一脸倦容。

    看得出来,那晚的爆料,对宁轻萱造成了不小的打击,这两日都没有睡好觉,眼底的憔悴用多昂贵的化妆品都遮不住。

    门开了,进来的是谢容。

    动静很小,宁轻萱还是一下子就惊醒了过来。

    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是自己显得不那么困倦,双上撑在桌子上,站了起来。

    宁轻萱急切地问道,“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一副生怕被谢容抛弃的模样,脸上有一种惶恐感。

    谢容紧抿着嘴角,脸色并不好看。

    从顾升公司出来后,他又去了公司一趟。

    他在娱乐圈摸滚打爬那么多年,在公司的地位算得上超然,只要不出错,等年纪大了,拿个终身成就奖也不在话下。

    从未想过还会有低声下气,让公司保他的一天。

    “去了公司一趟,处理一些事情。”他模糊地说道,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他见到了她憔悴的模样,知道这两天她过得也不容易,又想起了今天打来的那个电话,神色严肃,“轻萱,那日你真的去了陆文月家?”

    听到他提到这个,宁轻萱不敢看他,眼神变得游离起来。

    “说实话吧,”谢容叹了口气,“你骗不了我的。”

    宁轻萱仍是不说话,瞧她的反应,谢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她是不会去杀人的。

    只是有人在那日认出了她,若是不早日找出那人,这事就会像□□一样,迟早会爆发。

    他牵起了宁轻萱的手,拉着她走到了沙发旁,“我们坐下慢慢谈。”

    希望柔软的沙发,能让她放下心中的警惕,慢慢放松下来。

    南山身体吃重,觉得有些气闷。

    谢容又替她泡了一杯她最喜欢喝的花茶,他之后没有说话,开始闭目养神。

    这事儿憋在宁轻萱心里好几天了,也是日夜煎熬,又瞧见谢容的态度,对自己是满满的包容。

    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不如就说了吧。

    她开口,缓缓说道,“事情要从陆文月自杀的一周前说起,我记得你们大吵了一架,为了陆穆的抚养权。我看你实在头疼,帮不上忙的我只能干着急。左思右想之下,打算私下里找她好好谈一谈,我觉得她就是怕我照顾不好陆穆,”她慢悠悠地喝了口花茶,顿了顿,在组织语言,“陆穆这孩子我蛮喜欢的,到了我这里,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我想让她放下心。”

    “我打了电话给她,好几次,一开始她态度强硬,后来就松了口,约在了十六号那天见面。”

    “十六号?不就是陆文月自杀那天吗?”

    宁轻萱点点头。

    谢容恍然大悟,“你去的时候,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不是,”宁轻萱立马否定了,“那天她特地来门口接我了。”

    她只在照片上见过年轻时候的陆文月,原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会见到一个刻薄的中年妇女。

    当陆文月真正出现在她面前时,打翻了她脑海里所有的想象。

    宁轻萱还记得陆文月那日的装扮,穿了一条纯白刺绣裙子,脚上是一双米白色牛皮半高跟拖鞋,陆文月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人觉得舒服,产生一种忍不住亲近的感觉。

    想象中的争吵,辩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完全没有。

    两个人和颜悦色地谈了一个小时,陆文月说,一开始不同意是怕那孩子会被欺负,现在看来,她完全可以把他照顾的很好,住到父亲的家里,孩子应该会开心的。

    陆文月让宁轻萱转告谢容,说自己祝福他俩,请务必幸福的长久的在一起。

    后来,陆文月起身说要去厨房倒开水喝,宁轻萱在椅子上坐着等陆文月回来,过了五分钟还是没有动静。

    她有些奇怪,去了厨房看了下,就发现陆文月站在水池边,手上拿着一把水果刀,正盯着它发呆。

    宁轻萱心里暗道不好,神色紧张,干笑道,“不是倒水喝吗?你拿着刀干嘛,快放下,多危险啊。”

    陆文月温婉地笑笑,自言自语道,“是啊,我拿着刀干嘛?”神情恍惚,“时间可过的真快,十几年就那么过去了,青春不见了,真爱成为别人的了,连儿子都要被夺走了。”

    “所以你说,我拿着刀干什么吗?”陆文月神色凄苦地看着她。

    宁轻萱见了,吓得倒退了一步。

    陆文月自嘲地笑笑,“你干嘛那么害怕我,我又不会杀了你,”顿了顿,继续说道,“我祝福过你们的,从此以后我不在了,你俩可一定要过的幸福啊。”

    宁轻萱才意识到陆文月真正要做的事情是什么,可惜已经晚了。

    陆文月拿起了刀,义无反顾地□□了自己的颈脖处,大动脉被切开,血一下子就喷射而出。

    陆文月并没有立即死亡,她双手向后撑在洗手台上,嘴里还呢喃着,“一定要幸福啊,可惜……”

    其最后想说什么,无人知晓,陆文月整个身体都在抖动,终于支撑不住了,往宁轻萱的方向倒去。

    吓得宁轻萱又倒了几步。

    “我当时吓懵了,”宁轻萱心有余悸,“拿起包就从楼上冲了下去。”

    “你怎么不报警?”谢容语气埋怨。

    毕竟相处了十多年,谢容对陆文月,不可能没有一点感情。

    宁轻萱眼中带有水意,“我不敢,我看她那个样子,医生来了也没有用了,”又解释道,“我是公众人物,万一被媒体知道了,我又该怎么说?”

    谢容:……

    谢容一手掩面,深深地叹了口气,嘴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化为了深深的叹息。

    他无精打采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以示安慰。

    又说道,“也不知道那人是谁,不仅知道我和陆文月的事情,还知道你去过她家。不过没关系,我快查到他的身份了。他既然要钱,说明还有缓和的余地。只要他不说,就没人知道你去过陆文月家了。”

    那人来要钱时,提出了诸多要求,比如必须在什么时间放在哪个地点之类的,简直像是在演警匪片,也确实谨慎。

    谢容派去的人没有立马抓住那人,锁定了几个嫌疑人,只要确定谁和陆文月生前有联系,就能基本确定了。

    南山听了许久,心想,这才是真相吗?

    ……

    两个人紧紧依偎了许久,都没有说话。

    门铃声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你坐着,我去开门。”谢容起身,对坐着发呆的宁轻萱说道。

    宁轻萱轻轻说道,“你去吧。”

    谢容见了来人,脸色一下子变得奇差无比。

    “谢先生你好,我们是警察,”穿着警察制服的人拿出了□□,“有人举报,宁轻萱在陆女士死亡那天,去过她家。我们怀疑,陆女士有可能不是自杀。宁轻萱的经纪人和助理都说不知道她去哪里了,那么请问宁轻萱女士在里面吗?请您配合调查。”

    这声音有些熟悉,南山回想了几秒,反应过来是处理楼烨棋案件的鹿仁非警官。

    谢容没有隐瞒,这事儿迟早要来,不如早些解决。

    他侧身倒退了一步,“她在里面,会好好配合调查的,你们不要为难她。”

    鹿仁非没有说话,点头径直走了进去,一眼就见到坐在沙发上惶恐不安的宁轻萱。

    “轻萱乖,好好配合调查,”谢容轻声安慰,“警察会还你清白的,”又转头对鹿仁非说,“事情定论没出来前,请务必保密,不要和媒体透露半句。”

    鹿仁非板着一张脸,“我们是警察,不是狗仔。”

    谢容脸一红,没有再说什么。

    ……

    等南山回到自己床上的时候,小眉已经回来了,正躺在床上发呆。

    见她醒了过来,小眉道,“是我吵醒你了吗?”

    南山摇了摇头,看了下时间,快要到凌晨了,见小眉还没有要睡的打算。她不由问道,“你怎么还不睡?明天不用上班?”

    “不是,”小眉指了指手机屏幕,“我正在等卓威威的周三见,总感觉这事儿和谢容脱不了干系。”

    就这么说了几句话,南山睡意和小眉渐渐消除,干脆坐了起来,倚在床背上,一起等着卓威威的周三见。

    等消息出来的时候,南山和小眉都惊呆了。

    小眉咬牙切齿道,“宁轻萱在那天去过陆老师家,陆老师的事一定和她脱不了干系。”

    南山则震惊卓威威消息的灵通。

    微博上又有了一个新的话题#陆文月之死#

    原本网上还有不少宁轻萱的支持者,一开始就相信她是无辜的,她也不知道谢容有女朋友和儿子。宁轻萱接受采访时,也是这么对外头说的。说她同谢容在一起的时候,谢容已经是单身了,陆文月的名字,她压根就没有听说过。

    卓威威把那日的监控一放在网上,可谓是在大庭广众上打她的脸。

    网络上有两种言论,陆文月要么是被宁轻萱杀死的,要么是被宁轻萱逼死的。

    曾经的粉丝对宁轻萱无比失望,曾经以玉女形象出道的她,做出的事情把礼义廉耻扔在了一边。

    她底下的微博被愤怒的网友和粉丝沦陷了,都是批评谩骂的,更有粉丝写了千字的脱粉文章,获得了网友的大量点赞。

    微博的服务器,因为她的缘故,出了一会儿故障。

    大众纷纷要求宁轻萱站出来,说明真相。

    而谢容早在事情爆出来的那一刻,就把微博评论的功能给关闭了。

    那晚上,经纪人,公司高层,还有记者打爆了谢容的电话,到最后,他颇有些逃避事实将手机关机了。

    第二天一早,有不少记者围堵在了谢容和宁轻萱的小区门口,此时其他人并不知道宁轻萱已经被警察带走了。

    这时宁轻萱已经在警察局待了一夜,他担心她的心理承受不了,不得不乔装打扮了一番,打算去见她一面。

    未想到走出小区门口几步,就被眼尖的记者给发现了,长/枪短炮对准了他。

    面对着记者咄咄逼人的问题,谢容多少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自他成了影帝后,就再也没有记者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了。

    以前接受采访,那些问题都是提前和他沟通好,经过他同意才能发问的。

    那些愤怒的粉丝早早准备好了鸡蛋等物,砸向了他,口中不断地谩骂着jian夫□□,有不少记者,也被殃及。

    记者颇为埋怨地看着他,挤着他,踩着他,无止境的发问,希望他能开口说个一两句话,趁早回去写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