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节
这场比赛进行到一个小时零十七分钟的时候才结束，可见两人打得有多么激烈，迟惟越打越好，反应敏锐，几乎在顾书白出手的瞬间就能捕捉到他的动向。在顾书白看来，迟惟才是真正被上天眷顾的人，拥有着令无数人艳羡的天分，更是比任何人都要努力。 迟惟……迟惟…… 顾书白赢得比赛的瞬间，在迟惟的尸体旁躺了下来，躺在迟惟身边。 以后的你会比现在更加光芒万丈，我们迟早有一天会站在舞台的对立两端。 我无比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这场比赛打完后，万古的南陆分论坛炸了。 一条帖子成了新年的第一条热帖。 迟惟百分百胜率被破，对方到底是何人？ 而顾书白的胜率仍旧高得吓人。 两人从竞技场出来，输了的迟惟略显郁闷，低气压保持了很久，和顾书白说话的时候都有些有气无力的意思，迟惟郁闷地想顾书白这个天分也太超然了，才十八岁啊，在气势上让他有种好像在和叶队对战的感觉，输得服气是服气，可是……必须得再努力一点才行啊。 迟惟暗自里给自己打气，和顾书白打了声招呼后继续排进了天梯。 顾书白出来后也继续排起天梯，连赢三场下来之后，忽然收到了酒醒人间的消息。 酒醒人间说：“清川你现在有时间吗？能不能过来一趟？” 顾书白取消掉正在排队的这场天梯，回复：“在店里？我马上过去。” “嗯。” 路上，顾书白把事情经过大致了解了，他让酒醒人间先控制着玉米罐头的情绪，等他过去。 顾书白转让给陈启明的这家店在陈启明的发展下已经升上了三级店铺，是目前整个海克利斯城，或者说是整个万古大陆最大的玩家自营店面，陈启明招来给店铺打工的生活玩家也越来越多。店面五层小楼，下面三层是贩卖商品的，上面两层都是给生活玩家铸造技能用的工作室，就像是现实生活里的店面一样。 陈启明很懂得利用有限资源，招来的生活玩家有一半以上是药剂师，剩下的大多都是像是玉米罐头的魔铸师这样可以利用魔法元素的特殊职业，将北区交易区的特殊地理条件发挥得淋漓尽致。 店铺招牌打响在外，陈启明招人很容易，也正因为如此，店铺才有更多议价的筹码，陈启明开出来的入店加盟条件使得哪怕许多生活玩家把店铺当做练习技能的跳板也足够店铺压榨他们足够的劳动力。当然，更多的玩家则具有远见性地选择留在店铺内。除了这家店铺，陈启明还在周围开了很多家连锁店铺，从公会玩家那里收购的地契让陈启明在这周围形成了一片专有的区域型经济，使得一众玩家提起魔法药剂、法强增幅卷轴和法强装备的时候都会选择来陈启明经营的这几家店铺，在这一行业以价格和质量优势几乎形成了垄断。 除了日常经营以外，陈启明这里还提供代做服务，玩家需要的手工装备也可以在这里聘请铸造师打造，收取费用比外面的还要便宜，属性另有法术强度加成，压缩利润、提高产量，这是陈启明最基本的营销方式。 所以，虽然焚世不像是其他大公会，养着一批生活类玩家，看似经济支柱相当疲软，但是其背后有陈启明的连锁店铺撑腰，论起资源来不会比其他大公会的差，在药剂方面更是略胜一筹，经济实力是同级公会难以望其项背的。 正因为如此，矛盾才会越来越多，店面做大，人心也就大了。 店铺发展势头强劲，陈启明又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类型，根本不会顾及到玉米罐头的心情，顾书白私底下和陈启明交代过玉米罐头的情况，要他多关照一下玉米罐头，但是在商业帝国的发展面前，陈启明肯定不会考虑得那么周全。 陈启明知道玉米罐头对顾书白的店铺有雏鸟情结，所以在店铺做大之后，陈启明把玉米罐头一直待着的那间工作室留给了他，哪怕后来那间工作室成了升级后随机空间最大的一间，陈启明也没有提出来要回这个工作室，给玉米罐头重新安排。此外，顾书白一开始就给了玉米罐头相当高的权限，陈启明接手店铺后也没有撤回。这样一来，问题就来了。 玉米罐头的性格太软，又有社交恐惧症，不常出去和其他人交流，虽然是目前公会里等级最高的魔铸师，但因为性格并不怎么讨其他玩家喜欢，再加上为人低调，没多少人知道他究竟打造出了什么东西。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乍一眼看过去，大多数人都觉着玉米罐头是走了后门，占着茅坑不拉屎，那么好的资源白白浪费在他身上，却没什么有效产出，而他们累死累活的还不如一个游手好闲的死宅。时间一久，尤其是当这些玩家升级生活技能进入瓶颈期需要更优渥的资源时，矛盾就产生了。 酒醒人间和顾书白说的事情就是这个。 他们店铺最近有几个玩家开始频繁找玉米罐头的麻烦，没明着招惹玉米罐头，私下里经常会和玉米罐头要材料，玉米罐头不想从顾书白的公会仓库里拿就偷偷地用自己的材料垫付出去。从年前开始有这个势头，到现在两个星期过去，玉米罐头自己贴了不少给那些玩家，因为材料的缺失大大拖慢了技能升级进度和产出效率，恶性循环下在其他玩家眼里变得更加废柴。 这件事情，酒醒人间是最近知道的，一开始他原以为是快过年的关系，玉米罐头的效率变慢了，最近才发现，玉米罐头居然开始用一些早就不该用的基础材料升级生活技能，心有怀疑仔细一查才发现其中的猫腻。 他气不过，当场带着玉米罐头去找那几个玩家理论，结果没用，那几人抵死不承认，还倒打一耙，说酒醒人间乱咬人，气得酒醒人间一个一身破烂装备的纯生活玩家差点对他们几个开了攻击模式。 这事，玉米罐头不想闹大就压了下来，结果那几个人变本加厉，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想要从玉米罐头这儿要材料，玉米罐头实在给不出，那几个人就联合排挤玉米罐头，想要把玉米罐头排挤出店铺。 说到这儿，酒醒人间气得声音都在抖，他对顾书白说：“那个认死理的小王八蛋，就知道听你的，不想给你找麻烦，妈的，老子平日里对他这么好，他是不是都是瞎的？” 顾书白赶到店铺的时候，正看见玉米罐头坐在店铺门口，小少年单薄的身影在海克利斯城的晚风之中瑟瑟发抖，神情恍惚，坐在那儿不知道想什么。 第194章 发泄 店门口围绕的玩家一如既往得多，在喧闹的人群之外, 玉米罐头就像是彻底与这个世界隔绝了处在他自己营造的那个世界, 只坐在台阶的角落上, 望着远方呆呆地出神。在他一旁，酒醒人间靠着墙壁站在那里, 双手环胸，颇显不耐烦地皱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玉米。”顾书白走过去叫了一声, 玉米罐头一愣, 抬头看顾书白, 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老大, 你来了啊。” 顾书白点点头, 冲玉米罐头伸出手, 想要拉他起来, 玉米罐头犹豫了下，自己站了起来, 没有接受顾书白的这个动作邀请。玉米罐头笑着说：“我就是出来坐坐, 练生活技能练得有点累了。” 酒醒人间“嗤”了一声, 说道：“我把事情都和清川说了, 你别扯谎了, 还有那个笑脸，难看死了。” 玉米罐头脸上的笑沉了下来，眼神里的光彩也彻底暗淡下去, 他瘪了嘴，低着头不说话。 顾书白说：“对不起，疏忽了你。” 玉米罐头闷声不吭，仍旧低着头，他拳头微微握紧垂在身体两边，好像要把自己拧成一股绳子一样倔强地站在那里，把所有的话都藏在了心里，藏在了自己披着的那张坚硬的皮甲之下。 顾书白不是心理医生，他无法治愈玉米罐头的心理问题，他让酒醒人间这样性格外向甚至有一点小心计，十分懂得社交的人陪在玉米罐头身边就是想让酒醒人间带着玉米罐头走出他自己的那个世界。但是似乎他把事情想得太理想了，酒醒人间并没有把玉米罐头带出那个世界，甚至还帮玉米罐头披上了另一层盔甲，把他保护得太好。 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拿玉米罐头这样的孩子怎么办，本身就处在青春期，玉米罐头又拥有比其他同龄孩子还要纤细的内心，就好像是新发的嫩芽一样，一折就断。 玉米罐头这样的性格是顾书白最不喜欢的性格，顾书白自认是rou食性动物，想要的一定要得到，绝不会像是玉米罐头这样“人为刀俎，我为鱼rou”，随其宰割，即便当下形势不允许，日后也势必要讨回来。 所以，在一开始他接触玉米罐头一是为了那个剑三的游戏核心，二是为了利用玉米罐头报复何峰，但是，三番五次地相处下来，他发现玉米罐头实在是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玉米罐头总是会在他转身的时候用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从来不想麻烦自己一星半点点，偷偷地往工会仓库里面提交材料和成品装备，用心地完成顾书白交给他的每一个任务，独自一个人在黑暗里承受失败，咬着牙继续走下去。 勤勉、单纯、善良、默默奉献……像是蚁群之中的一只卑微的蚂蚁，总是不遗余力地贡献着自己那一份微不足道的力量。 正因为封闭，他的内心其实比大多数人都要坚强，但也同时，内心软弱的地方也比其他人更加脆弱。 在这一点上，玉米罐头和上一世的顾书白太相似了。 顾书白就这么看着倔强地站立着的玉米罐头，仿佛透过海克利斯城洒满一地的斑驳夕阳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当刚进入靖世王朝的时候，也是这样，将自己包裹起来，无人能触碰他的内心，却比任何人都要害怕失败。只是他与玉米罐头不同的是，玉米罐头用沉默和疏远去隐藏自己的脆弱，而他则是用更坚硬的武器武装自己的脆弱。他第一次抬起头勇敢地直视所有人的时候正是他第一次拿到万古赛事冠军的时候。那一刻，他站在舞台之上，迎接着所有人的欢呼声，骄傲而又自豪。 顾书白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玉米罐头的脑袋，他说：“我去和天邪说给你单独开一间工作室，这样你也能专心地升级。”玉米罐头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调整自己的情绪，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谁也帮不到他，只有他自己才能走出那道坎，人生独属于自己的那一个契机是所有人都帮不了也看不见的。 察觉到按在头顶的手掌，玉米罐头鼻子一酸，多日里堵在心里的委屈因为顾书白这一句话而彻底爆发，他的身体仍旧紧绷得像是一根随时都会断掉的琴弦，因为情绪的外露，身体不断地颤抖着。 酒醒人间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玉米罐头开始疯狂地摇头，他僵直着身体大幅度摇晃着脑袋，低声吼道：“我不想这样……我也不想这样的……”小少年的声音抽泣起来，本来细微的声音在此刻爆发出了惊人的魄力，玉米罐头几乎是在嘶吼着叫道，“我也想像其他人一样游刃有余地处理这些事情，我也不想这样，我不想成为你们的麻烦，我不想总是这样被欺负，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是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我和他们说话都会害怕，我很害怕，我不敢看他们的眼睛……我不敢啊……呜呜呜……” 玉米罐头嚎啕大哭起来，他浑身发抖地站在那里，像是个被全世界都抛弃了的孩子，被阴云笼罩着，孤单而又无助地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他不断地重复着“我也不想”这句话，不断地擦拭着奔涌而出的眼泪，在这个虚拟世界都表现出如此悲哀绝望的样子，他深藏在内心深处的伤痕被狠狠地撕扯了开来，血rou淋漓地展现在他们面前。 酒醒人间慌慌张张地上前安慰：“你、你别哭啊……”他手足无措，往日里舌灿莲花几乎没了用处，局促不安地在玉米罐头周围徘徊着，到嘴的那些安慰话一句也说不出来，担心每一句都会成为毫无用处甚至会给玉米罐头平增悲伤，酒醒人间暗地里唾弃了一句自己，他转而瞪向顾书白，着急地说：“你倒是说句话啊，他听你的，你快哄哄他。” “为什么要哄？”顾书白看向酒醒人间，一双冷淡的眸子里面没有任何情绪。 酒醒人间眉头一挑，怒火中烧：“他都哭成这样了你不说点什么？他一直把你当偶像啊。” “偶像不能当饭吃，更不能替他修补疤痕。”顾书白残忍地说，他就站在那里，一声不吭，等着玉米罐头悲伤地将内心所有的情绪全都发xiele出来。 玉米罐头的情绪崩溃到了顶点，游戏人物都在不停闪烁，可在听了顾书白说那句话的时候，即将被系统踢下线的游戏角色又稳定了下来，他抽噎了一会儿，最后抹了一把眼泪，渐渐平息了爆发的情绪。 顾书白问道：“你哭够了吗？” 听着顾书白冷淡的语气，玉米罐头担惊受怕，他害怕就连顾书白都会放弃自己，小少年可怜兮兮地将眼泪全都忍了回去，对顾书白说：“对不起，我……对不起，我不该、不该这样抱怨。” “没关系。”顾书白说，“你抱怨了，也发xiele，向我传达了你的情绪，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没有任何改变？” 玉米罐头一愣，他听不太明白顾书白的意思，顾书白说道：“我很讨厌别人在我面前哭闹，但是我不否认哭的确是个发泄的好途径，哭完之后你要想明白你应该去做什么，而不是哭完就完，继续过着以前那种会让你哭的日子。” 玉米罐头低着头，抿紧了嘴唇，他艰难地点了点头，顾书白又摸了摸玉米罐头的头，说道：“我很喜欢你送给我的那件铠甲，到现在都还穿着。” 玉米罐头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顾书白身上的装备，的确是他之前送的那件，顾书白问他：“你感觉我们的关系有没有变差？” 玉米罐头小幅度摇了摇头，顾书白说：“我说了我很讨厌别人在我面前哭闹，可你在我面前哭闹过，我们的关系也没有变得恶劣，反而让我了解了更真实的你。”这些话放在其他人那里他不会轻易说出来，哪怕是面对迟惟，对他来说都是难以启齿的话，可是他面对的人是玉米罐头，是把自己当成偶像的玉米罐头，他说的话就会格外有分量。 顾书白看玉米罐头有在听自己讲话，继续说道：“所以，你要让其他人明白你的心情，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没有第三种声音。你不想给的就不给，想给的随便你送给谁都好。” 玉米罐头说道：“可是……他们会在背后说闲言碎语，说我拿着资源却不干活。” “你干活了吗？” “我当然干活了，那些材料我一分都没有浪费，我、我铸造的成功率虽然低，但是我很珍惜很珍惜那些材料，每一个材料都是……我真的没有浪费。”玉米罐头连声辩解。 顾书白说：“我相信你，所以，他们说的那些话没有任何意义。这个世界上就是有这么多人，会以任何理由去发泄自己的嫉妒。”他瞥了一眼在一旁干着急说不出话的酒醒人间，对玉米罐头说，“有时间在乎这些人的心情，不如去关心一下在乎你的人的心情。” 玉米罐头疑惑地抬头看顾书白，酒醒人间听了这话脸一下子爆红，他咳了一声，喝道：“喂！” 玉米罐头转而看向酒醒人间，两人视线不期而遇，酒醒人间立马别开，迎着晚霞的脸涨得通红。 店门内走出来两个玩家，他们看了一眼玉米罐头后眉头一挑，上来就搞事：“喂，玉米，我们少点材料，你那儿有没有，借我们用用。” 玉米罐头身体一僵，刚缓和下来的情绪又紧绷了起来。 “我们说话你没听见啊？”玩家又喝骂了一声，“又不是不还你，你要那么多材料也没用，等我们把这个配方学会，几倍还给你都不成问题。别磨蹭了，就几个材料而已，你不会那么小气吧？” 玉米罐头仍旧不出声，酒醒人间差点没忍住上去替玉米罐头出头，却被顾书白叫住。 那两个玩家还在叫嚣：“说话啊，聋了啊，就那么几个材料你就要想半天，又不是特别值钱，浪费在你手上也是没用……” “怎么回事啊？”明月赏秋菊的声音忽然出现，他看着玉米罐头指着那两个人问道，“这两人什么情况？” 玉米罐头还是没说话。 明月赏秋菊没办法只好密聊了顾书白：“清川，什么情况这是？” “站着看，别说话。” 明月赏秋菊：“……” 那两个玩家察觉情况有些不太对劲，正想走，却听玉米罐头忽然说道：“对不起。” 玉米罐头小声说，他抬起头看着其他几个人，声音越来越大：“你们要借的那些材料我都有用，我不会借给你们的。” “啊？”那两人同时一怔，显然没料到玉米罐头会拒绝他们，他们两个看了看顾书白和明月赏秋菊，琢磨这两个人没准是玉米罐头找来的救兵，当着他们的面也不好贸然出手讹人，等他们不在这边了再招玉米罐头也行。 “哦，不借就算了，我们再想办法。”两人说完就往店铺内走去。 玉米罐头踏前一步，叫住他们两个：“在你们还完以前借我的材料之前我不会再借你们任何材料！” “你说什么？”其中一个玩家掉头，怒目而视，“别以为叫来了人撑腰就这么猖狂，你说你占着那么好的资源不用，还不允许我们用了？” “我没有不用。”玉米罐头亮出了自己一直隐藏的生活技能等级，对他们说，“如果你能在我们店铺找到一个比我等级还高的魔铸师的话，我可以将我所有的材料都送给你们！” “你说的啊。”两人说道，跃跃欲试地查看了下玉米罐头的技能等级，同时愣住了。 玉米罐头将自己背包内所有的成品和半成品都亮了出来：“如果你们能够做出这些的话，我也可以将我所有的材料都送给你们。” 那两人沉默不语，看着玉米罐头亮出来的东西全都是自己目前等级下无法企及的高阶物品。 玉米罐头气愤得身体僵直，舌头也开始打结，振作精神，继续说道：“我不像是你们说的那样没有作为，清川和天邪给我的所有便利我都很珍惜，我能得到这些优待是因为我比你们强，比你们有实力，我能做出来这些东西，你们能吗？我是魔铸师，你们是吗？如果你们以后再这样步步紧逼的话，我就要生气了。” 看热闹的明月赏秋菊“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当即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了出来，酒醒人间瞪了一眼明月，明月才憋着嘴，将笑憋了回去，他拍了拍顾书白的肩膀，说道：“哎，我说，你这是哪儿找来的小祖宗啊，以前我就觉着他可爱，哈哈哈，一开始说的话还挺有气势，怎么到最后就……哈哈哈……对不起我还是想笑，太可爱了！” 玉米罐头脸憋得通红，他尴尬地看着明月赏秋菊，气势一瞬间全都没了，羞得无地自容，自从上次帮明月做了法杖之后，他和明月关系还不错，密聊问道：“我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