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兄台一起同过窗在线阅读 - 第5节

第5节

    匆匆赶到广场,只见广场上全是甲班的学生,陈墨语正对着一堆人大声地说着什么,广场正中放着一条中间系着红绳的粗大绳子,看这样子,吕夫子是想让我们......拔河?

    赶紧来到自己的小团伙身边,李煜一看她来了,马上高兴地说道:“红袍,你终于来了,吕夫子这节课讲战前动员,将我们拉到这练武场,分成实力相当的两队,进行拔河比赛。

    每队先选出一个队长,在赛前进行动员演讲,看哪队能有效地激励士气而后胜出,输了的要罚跑二十里。。

    那边队选的陈墨语当队长,而且他已经做完一番热血沸腾的赛前动员了,我们刚刚还在烦恼话都被他说完了,难道我们要拾人牙慧?

    看到你就好了,我们相信你一定能在士气上压过那个妖孽!”

    “陈墨语?!那个闷葫芦能讲出什么!放心,我来!”大红袍对陈墨语那是非常不屑的。

    那边厢陈墨语已经做完演讲,“李煜,你们队伍谁来做赛前动员?”吕夫子大声地在台上问道。

    “禀夫子,我们队由妲红袍做赛前动员。”李煜对着吕夫子一揖,朗声说道。

    “好,让他开始吧。”

    大红袍拉拉衣衫,扶了扶帽子,走到队伍的前面,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

    “同砚们,想想为了考进南麓学院我们付出了多少个寒窗苦读的春秋?想想为了考进甲班我们过五关斩六将打退了多少学子?我们这么努力地书写着我们完美的人生,怎么能在今天这小小的拔河比赛染上污点?!为了不服输的信仰,为了永远站在学院的巅峰,为了不顶着烈日跑二十里,为了等会能吃上香喷喷的午膳,为了我们男人的尊严,大家一定要同心协力,拉的过就拉,拉不过就松手,摔死他们!!!”

    ☆、第6章 个人信任的土崩瓦解

    烈日炎炎,大红袍和他的拔河队伍正在练武场上跑圈圈……

    刚刚的拔河比赛在大红袍生动激烈富有感染力的动员下,不出意外的输掉了,没有辜负他的期望,每把拔河都把对方摔地上了!

    让吕夫子非常激动的在赛后进行了一个时辰的再教育,充分利用了大红袍队伍这个反面教材,深入剖析了战前动员对于鼓舞士气、激发斗志上的重要作用,用血淋淋的例子说明了一段不好的赛前动员会让原本是下山的猛虎变成平凡的山羊,让原本无坚不摧的利剑变成平庸的木棍的深刻道理……

    大家跑的筋疲力尽,涕泪横流,每个跑过大红袍身边的人都会抱怨一句,

    沈林礼:“呼,呼……红袍,一直以为你是扮猪吃老虎,结果你是扮猪给老虎吃。”

    李煜:“呼,呼,呼……扮猪?猪会生气的,猪也是有气节的!你是对方派来的jian细吧。”

    赵司其:“喝…喝…这次证实了,你不仅长得不如陈墨语,连说话都比不过这个闷葫芦。”

    小胖:“叽…叽…叽…红袍,听君一席话,要掉三斤rou,你还我。”

    ……大红袍深切地感受到了世态炎凉。

    通过此次拔河比赛象征着以状元楼对联王、甲班第二大红袍童鞋为小团伙土匪头子的个人信任土崩瓦解,从此走向一个群贤进谏,各方妖魔鬼怪百花齐放的美好时代。

    拼着老命跑完十公里的同学们,互相搀扶着来到膳堂,看着被吃剩下的残羹剩饭,更是悲从中来,大红袍有点内疚。

    “没剩什么好饭菜了,刚好还有一些驴rou,我给你们做驴rou卷饼吧!”胖婶宛如观音菩萨的动听声音传来。

    “谢谢胖婶,您就是我们亲婶!”老弱病残们一瘸一拐的围过去,小胖跑在最前面,

    “谢谢胖婶,给我卷个大的。不要葱,给我多放点rou,放,放,再放,再放点,再多放点……”

    “胖子,给你卷头驴呗。”大红袍站在后面看不下去。

    红袍自己养了一只小毛驴,取名浅浅,大大的眼睛,可爱的样貌,在王府里有自己专人伺候,大

    红袍可稀罕了,这次出门没法一起带出来,很是忧桑了一阵。

    鉴于小毛驴是自己最喜爱的生物,大红袍只是在膳堂吃了两个大馒头,喝了碗青菜汤就回宿舍了。

    正在书桌前奋笔疾书不知道写什么的陈墨语抬头看见垂头丧气的大红袍,头一次主动打了个招呼:“红袍贤弟这是跑完步了?”然后不动声色的将自己写的东西折起来放入书中。

    大红袍从这句平常的话里自觉听出了讽刺的味道,白了他一眼,“锻炼完身体真是神清气爽,你这种吃了睡睡了吃的人自然是无法体会的。”

    “这句话红袍是勉励自己的?看来红袍贤弟是准备洗心革面每日早上与在下一起晨练了?”陈妖孽继续淡淡道。

    “……”红袍词穷,倒头就躺床上梦周公去了。

    陈墨语看着他摇摇头,也和衣躺下,为了下午能更好的学习,午睡一会是南麓学院不成文的规矩,估计现在整个学院都在午休。听着耳边渐渐清晰的轻微鼾声,陈墨语睁着眼睛望向大红袍的方向。

    刚刚回宿舍他无意中看见了大红袍床上那个潘安的面具,先是有点无语,后来细细想来又觉得有点不对……

    这面具是他睡觉时候戴的?谁那么无聊睡觉还要戴面具……

    难道…这大红袍易容了?

    晚上睡觉卸了妆怕人看见就准备了这个面具?

    怪不得自己看见他的脸总觉得哪里有问题,怎么可能会有长得如此怪异的样貌……莫不是谁放在自己身边的jian细?想趁机谋害自己?

    被害妄想症小孩一边想着一边无声的坐起来,下了床轻轻地走到大红袍的身边,细细的打量起这张脸。

    正睡得像头猪的大红袍自然不知道陈墨语连猜带蒙的居然把她的情况料了个**不离十,还在梦里嘟囔着着:“我没想到把大家害的这么惨,以后不开玩笑了……胖子,不准你吃驴rou。”

    陈墨语细细地看着大红袍的五官、眉眼,再将目光慢慢移到她的耳边,似乎有色差,耳后的皮肤明显白皙细腻,为了看得更清楚,陈墨语屏住呼吸凑近了些许,惊喜的看见了耳后的易容皮与真实皮肤的界限,不自觉想用手感觉一下是否是易容物……

    身后响起了吃惊的吸气声。陈墨语连忙回头,就见小胖站在门口,睁着大大的萌眼,用胖手捂着嘴,另一只手里端着一盘糕点,应该是来给大红袍送吃的,显然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小胖的眼里,陈墨语含情脉脉的注视着睡着的大红袍,还将脸凑得越来越近,看来是想亲吻红袍的脸,还用手轻轻的摸他……

    小胖迅速回神,将手里的盘子放在桌上,打了个手势,一副我不打扰你,你继续,继续的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消失在了房间里。

    陈墨语:“……”

    知道这个胖子肯定误会了,又怕大红袍快醒了,也就没有再继续刚刚的事情。

    回到自己床上躺下,合眼想着,看来自己猜测的没错了,大红袍易容了,他有什么目的呢?会不会真是自己的仇人放在身边的耳目?得要好好查查。

    迅速起身写了个字条,站在窗边学了声清脆的鸟叫,一只小鸟飞来窗边,陈墨语将纸条放入小鸟脚边的小木匣,封好,往天上一抛,小鸟眨眼之间飞的无影无踪。

    大红袍是被下午上课的铃声吵醒的,赶紧跳起来,屋里早就没人了,不禁腹诽下这个妖孽室友,一点同窗之谊都没有,都不知道叫醒一下自己不要迟到。随便喝了两口茶水就往学堂飞奔。

    下午的课是田晨渊小田夫子教授药理,田晨渊是大学士田晨光的弟弟,为了区分开来,同学们叫他小田夫子。

    姐夫的弟弟,跟大红袍也算亲戚,不过从以前见他的情况看来,姐夫并没有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这个弟弟,所以大红袍并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急急地冲往学堂,和小田夫子一起踏着上课铃声在学堂门口碰上了,

    大红袍:“小田夫子好!”

    田晨渊:“你好,下次上课早一点来。”小田夫子笑眯眯的看着大红袍,点点头,这个药理学优秀的学生自己还是很看重的,虽然长得丑了点。

    大红袍:“是的是的,谢谢小田夫子,您今天看起来特别的英俊。”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马屁拍的好,肯定就不会找我茬,嘿嘿嘿。

    大红袍说完迅速踏进学堂往自己的座位飞奔去。

    田晨渊惊讶的摸了摸脸,暗喜了一下,整整衣冠,踏进了学堂。

    “起立”沈林书喊道,“小田夫子好。”

    田晨渊:“同学们好,请坐。”

    “上节课夫子让大家课后熟悉背诵常用的中药药理,同学们都做了吧,我现在来choucha一下~~吕韦男,请说出防风的药性药理。”

    吕韦男站起来:“是的,夫子,防风一药,顾名思义,是治风止痛的药物。它既能祛风寒而解表,又能祛风湿而止痛。因它微温而不燥,药性较为缓和,故又可用于风热痈盛、目赤肿痛、咽喉不利等症,可与荆芥、薄荷、连翘、山栀、黄芩等同用。呈长圆锥形或长圆柱形,下部渐细,有的略弯曲。表面灰棕色,粗糙,有纵皱纹、多数横长皮孔及点状突起的细根痕。根头部有明显密集的环纹,有的环纹上残存棕褐色毛状叶基。体轻,质松,易折断,断面不平坦,皮部浅棕色,有裂隙,木部浅黄色。气特异,味微甘。”

    田晨渊:“非常好,防风解表以祛风为长,既能散风寒,又能发散风热,与荆芥作用相仿,故两药往往配合应用。防风能祛风湿而止痛,常配合羌活、防己等治疗风湿痹痛等症。防风治破伤风,有祛风止痉的作用,但多配合天南星、天麻、白附子等药同用。此外,防风还有有止血、止泻作用,如用于腹痛泄泻,常配合白芍、白朮、陈皮等同用;如用于便血、崩漏,一般炒炭应用。可见吕韦男同学课后有认真学习专研,夫子很高兴。

    下一个,赵司其,你来说说‘健脾益气,燥湿利水,止汗,安胎。用于脾虚食少,腹胀泄泻,痰饮眩悸,水肿,自汗,胎动不安。’为何药材。”

    赵司其起立答道:“是的夫子,呈此种药性的药材为白术,性状为不规则的肥厚团块。表面灰黄色或灰棕色,有瘤状突起及断续的纵皱和沟纹,并有须根痕,顶端有残留茎基和芽痕。质坚硬不易折断,断面不平坦,黄白色至淡棕色,有棕黄色的点状油物;烘干者断面角质样,色较深或有裂隙。气清香,味甘、微辛,嚼之略带黏性。”

    田晨渊:“很好,请坐。下一个”……

    田小夫子一连choucha了十余人,每人都对答如流,夫子非常满意地说道:“不愧是甲班,人人自律,勤奋刻苦,跟其他班的学生不可同日而语,夫子很高兴,这节课你们想学什么,夫子遂你们意,只要夫子知道的,定倾囊相授。”

    大红袍瞥了一眼身旁的宠物同桌,见他双手在桌下合十,嘴里默默地念念有词,“胖胖,你怎么了?念叨啥呢?”

    小胖:“我在感谢菩萨保佑,刚刚夫子没有抽到我。抽到我他就不会这样说了,天佑甲班!”

    大红袍:“……”

    “夫子,可否给我们讲讲易容术。”陈墨语难得的开口了一次。

    大红袍一惊,抬眼看着陈墨语,这妖孽又要玩什么幺蛾子?!

    ☆、第7章 狐妖?

    田晨渊思虑了一下答道:“易容术啊,夫子了解的不多,据夫子所知,易容术分为两种,一种跟现在的化妆术差不多,无非是用脂粉颜料等材料,改变人的容貌肤色,配合假的毛发、胡子等让一个人变美变丑,或者变得不像自己,甚至变得像别人,这种易容术简单易学,很容易上手,就是很容易被人发现破绽,且不持久;

    第二种就是江湖秘术,ren皮面具了,据一些上古文献记载,ren皮面具的制作过程是相当恐怖和麻烦的,首先需要在还没有腐烂的死尸上切下一层脸皮,然后经过火烤、药酒浸泡、蒸馏烘干等多种手续,才能制作成一个逼真的人皮面具……”

    “夫子,那是不是从哪个死尸身上切下来制作成的面具,戴起来就会是这个死者生前的模样?”陈墨语又刨根问底地说道。

    “也不尽然,就看这个制作ren皮面具的人是想要什么样的面具了,ren皮在切下之后,经过各种程序之时是可以改变面貌的,再配合毛发、胡须、上色等,基本可以做到想要变成什么样的人都可以。

    就是因为这个秘术太过血腥恐怖,被历代朝廷严令禁止,夫子也没有尝试制作过,所以现如今几乎已经失传。

    唯一听说还跟易容术有关的就是几十年前的千面郎君,此人千人千面,男女老幼皆可装扮,惟妙惟肖,能在半盏茶的时间变换上百种不同的面孔,一个时辰内乔装成上百个人物,天下间没有一个人是他不能装扮的,此人的易容术已臻化境,堪称独步天下。

    不过近40年都没有听到他的名号了,算起来他老人家如果还活着也应该快百岁高龄了,也不知是否还在人世,有没有将其衣钵传授下来。”田晨渊娓娓道来。

    “小田夫子,那如何可以看出一个人有没有易容过呢?”陈墨语还在打破砂锅。班上同学也没有提出异议的,看来对这个话题都十分感兴趣。

    “假的就是假的,终会露出破绽,据夫子估计,这个易容ren皮不能在脸上贴太久,会破坏自身皮肤组织,易容之人在三天之内必会取下休息一段时间再戴上,一般这种时间都是晚上睡觉之时,所以只要有人日夜盯着这个易容之人,三天内必会发现马脚。”田晨渊一语道破,大红袍在后排坐着冷汗直冒。

    千面郎君就是大红袍的师傅,因为红袍的娘亲在师傅危难之时救过他的性命,娘亲又在生产自己时难产早逝,所以千面郎君在得知恩人离世,自己无法报恩时,就收下了大红袍这个小徒弟,继承自己的衣钵。

    当初师傅教她易容术的时候确实是以ren皮为底加以制作,在大红袍的强烈建议及死都不碰ren皮的威胁利诱下,师傅和她一起研究了一种类似人.皮肤的树脂来代替ren皮,在数年反复的试验求证改进下,现在这种树脂ren皮已经和真人人皮没有什么区别了。

    大红袍摸摸自己的脸,不然自己还真是不敢戴这皮呢,但是改进后的树脂皮就是有个缺点,比真人ren皮还要不持久,就是每天都必须取下来休息,加保养皮肤,所以后面小田夫子的话基本戳中了大红袍的痛脚,让他冷汗直流。

    看着同学们在课堂上讨论得热火朝天,大红袍有点焦灼,转头发现同桌小胖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自己,脸孔还微微泛着红晕……

    “胖胖,你怎么了?不会是上午跑步跑傻了吧?”大红袍用手揉着小胖的脸颊,好奇的问道。

    小胖:“红袍……我本来不相信你凭着这幅尊容会有相好的,但是今天我信了,我们班居然有人...暗恋你……刚刚我又看见他转回头含情脉脉的看你!”

    大红袍:“……胖胖,你没发烧吧。”伸手摸了摸小胖的额头,不烫啊。

    小胖:“我说真的,我今天中午去你宿舍给你送吃的时候,发现陈妖孽站在你的床边准备偷亲你!还那样含情脉脉的看着你,抚摸你,就连刚刚,我都看见他时不时的转头看你,你看看我的鸡皮疙瘩,你说他是不是喜欢你。”边说边撩起袖子给大红袍展示自己手臂上根根立正的汗毛。

    大红袍睁大眼睛:“你说的都是真的?中午趁我睡着他站我床边看我?”

    小胖:“骗你干啥,还准备又亲你又摸你呢,要不是我正好赶到,你孩子怕都怀上了...额,好像你不能怀孩子。不光你奇怪,我也奇怪啊,这个陈妖孽长得人模狗样的,居然口味这么重,连你这脸也下得去口!”

    大红袍一脸愤怒:“这个变态!”

    小胖义愤填膺:“这个变态!”转而又有点忧桑“……唉……我到底那里比你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