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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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搁他以前那个暴脾气, 恐怕此刻他会摔酒杯, 跟沈霃宽杠上。 不过他没有。 就算他此刻想,也不太敢。 因为关键时候,只有石宽磊在, 他的脑子里就会冒出石宽磊列举的那些条条框框。 我去你x的! 他在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 作为被挡了酒的人, 易欢不尴不尬地夸了一句:“沈总好酒量。” 说完,她赶紧闭上了嘴。 差一点她就顺口跟一句“要不要再来一杯?” 幸好没说出来,不然显得她太不懂事了。 石宽磊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此刻, 时兆伟回过神了, 也调整好了思路。 他“嘶”了一声,放下手中的酒, 没再继续给沈霃宽添酒,说:“沈总您这一杯算是友谊万岁?还是……”他歪着头,笑着,“还是怜香惜玉呢?” 沈霃宽道:“什么也不是。”他看了一眼易欢, 目光继续停留在时兆伟身上, “就是见不得别人劝她酒。” 易欢听了他这话,微微红了脸。 时兆伟抬手摸了摸鼻子,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 然后对着石宽磊送出一抹同情的目光。 在这之前, 他完全没有察觉到, 沈霃宽和易欢之间有猫腻。 先前遇到石宽磊和易欢她们时,他还以为沈霃宽是气自己半路又拉了两个人一起吃饭。 所以他以为那时候,沈霃宽会故意上前一步,挡在了自己和易欢之间,是在给自己下马威。 是他想得太浅了。 也怪石宽磊,突然告诉眼前的易欢是易家人,让他脑子突然间懵了一下,有些措手不及。 在时兆伟的认知里,沈霃宽这人跟自己很像的。 他们都喜欢自己掌控一切,最厌恶被人要挟。 今天这顿饭,就是他要挟来的。 他故意在沈霃宽的公司里堵到他,怕酒席上沈霃宽会不给面子,所以思来想去,才把meimei时唯一也拉上。 他也知道,meimei时唯一两天不见沈霃宽,就会想得茶饭不思。 其实,眼下还有两三个人在另一个包厢等着,他本来想着和沈霃宽喝熟了后,再把那几个人带过来,争取能拿下那个项目。 谁知道呢,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想想也觉得好笑,meimei时唯一沈母崔玉盈经常一起聊天喝茶,沈霃宽面上也对时唯一诸多照顾,而他这个做哥哥的,却很难约到沈霃宽的饭局。 如果不是看到今天眼前的一切,他还真的以为沈霃宽是喜欢他meimei的。 搞了半天,是他meimei一厢情愿了? 时兆伟心里越想越气,既气沈霃宽和石宽磊都护着他最厌恶的易家人,又气沈霃宽刚才没有给自己的meimei面子。 他觉得这是不能就这么算了。 于是他拿着酒杯,绕了一圈,又给大伙斟满酒。 路过石宽磊时候,意韵深远地说了一句:“石头你啊……” 石宽磊懂他想说什么,他握着酒杯,扭头看着易欢。 刚巧易欢也转过头看他。 视线相会之时,易欢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石宽磊看得愣了一下,拿起酒杯轻抿一口,脑海里的万般滋味,都随着酒润入心底。 他喜欢易欢的笑容。 从前就喜欢。 易欢一笑,就好看得像是能要了他的命。 石宽磊是知道沈霃宽对易欢不一般的。当然他也是昨晚上才知道。 他只是想不到,沈霃宽和易欢之间的关系会深到能让他主动替她挡酒。 刚才时唯一给自己灌了一杯酒,沈霃宽也不过是客气地说了两句话,顺手扶了一把。面对时唯一的含蓄告白,他也是淡而处之,甚至都没想过要考虑时唯一的心情。他从头至尾,都没表现出要对时唯一做点什么的意思。 之前,圈子里早就在谈论,说沈家的准儿媳是时家的小闺女时唯一。 可今日见到的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果然,口语相传之事并不可信。 此时,时兆伟已经又绕到沈霃宽身侧了,他小心地给沈霃宽斟满酒, 虽然他明知道眼下自己还不能惹沈霃宽,但最终还是没忍住。 他问沈霃宽:“沈总替人喝酒总不能是只用一杯挡吧?” 石宽磊熟悉时兆伟,知道他此刻挑眉的意图,心里不禁替时兆伟捏了一把汗,“兆伟,你看看你这臭德性,一喝点酒就来劲。” 时兆伟深吸一口气,道:“我不过是想跟桌上的易小姐喝杯酒,你瞧你们一个两个。”他抓起酒瓶,回走到易欢旁边,弯下腰,“易小姐,咱们谁也不管,咱们自己走一个如何?” 石宽磊站起来,把时兆伟往后拉了拉。 “喝酒呢,你干嘛呀?”时兆伟不悦地瞪他。 石宽磊压低嗓音,在他耳边轻语:“兆伟,你别过分了,她可什么都不知道。何况,你真想惹怒别人?” “我怎么了我?”时兆伟瞪着石宽磊,大声道,“我就想跟美丽的易小姐熟悉一下嘛。人生在世,得多么不容易,才能遇见彼此。我珍惜一下这美好的时刻,不行吗?” 巩珍珠听了时兆伟这话,都忍不住想笑。 明明就是想逼易欢喝酒,非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石宽磊气得狠狠地掐着他的胳膊:“你要不要先喝杯醒酒茶?” 这时,沈霃宽也站了起来,步履稳重地走到易欢旁边,手自然地搭在她椅子角上,说:“你想怎么喝呢?” 沈霃宽还是第一次听说替人挡酒不能只挡一杯的。 石宽磊笑着解释:“沈总,哪有什么规矩。别听他胡诌,你看他喝了大半瓶的白酒,醉得直说胡话。” 时兆伟绕过石宽磊的阻拦,对沈霃宽伸出两个手指,道:“两杯,至少两杯。” 他也想灌个沈霃宽三四瓶酒,最好是把沈霃宽灌得也睡过去他心里才舒坦。 不过,临开口了还是怂了。 毕竟这段时间,他还是打算认真跟沈霃宽做些生意的。 “那我喝三杯。”沈霃宽扯着嘴角,笑道,“多的那一杯,你就当我敬你的。” “那个……”易欢轻咳一声,“你们如果真的想喝酒,不用非拿我当冲头嘛。” 你们这样,弄得我很紧张的知不知道? 这时,压根没人关心她说了什么。 大家都看着沈霃宽喝酒。 沈霃宽动作娴熟地拿起酒杯,倒酒,一杯满,端起喝下,然后又一杯,喝完了。 似乎他喝的不是酒,而是水。 连易欢都有些吃惊呢,几年不见,沈霃宽的酒量突飞猛进啊! “时总,不管以后我们有没有机会合作,今天的不愉快就此结束。”沈霃宽敲着易欢的椅子,“她呢,是我很看重的人。” 微微停顿后,沈霃宽又笑着补充了句:“况且,她不能喝酒,也就是一杯倒的酒量。你要跟她喝酒,就是在欺负小孩。” 话说得够明白了。 沈霃宽就不信,叶兆伟还要找易欢喝酒。 时兆伟如果再找借口,便真的是不打算和他沈霃宽和和气气的在圈子里混下去了。 时兆伟他也不敢太拿乔,沈霃宽放了台阶,他当然识相地下来了。 他大声地笑了,说:“沈总,你都这么爽快了,我怎么能不回敬你两杯。”他抹了抹嘴,“这事我不对,我不对,我没事找事了,我自己罚酒。” 喝完一杯后,他又冲石宽磊发火:“石头,都是你,刚才我犯浑,你怎么不顺手给我两耳刮子?你也罚酒,陪我一起。” 石宽磊无奈地朝他翻了翻白眼。 这时,巩珍珠轻轻扯着易欢的手臂,“欢欢,我想去看看时唯一醒了没有,你陪我一起去。” 易欢点头,对酒席上的三个人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我们去看看唯一。” 出了门,巩珍珠便拽着易欢跑到一个隐蔽的地方。 什么去看看时唯一当然是借口。 易欢走到外面,身子往墙边一靠,头靠着墙,大口地呼气。 巩珍珠上下打量她:“易欢,我感觉你有事瞒我。” 易欢问:“你指哪方面的事?” “所以你还不止瞒了我一件事?”巩珍珠气得撇了撇嘴。 易欢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天空,“想问什么就问。” “你和那个什么沈总是什么关系?” “不是说了么,同学啊。” “真的是同学?”巩珍珠一万个不信,“你明明跟我是同学。” 易欢解释道:“因为我上过两个大学。和你一起读的那个,是我的第二个大学,我考上之后直接跳级的。” 巩珍珠:“啊?你真没逗我?大学还能跳级?” “就你这智商,逗你有啥乐子?”易欢笑着调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