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节
沈月萝蹭的站起来,背着手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此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属下来之前,遇见老王爷,他看出属下有事隐瞒,所以……” 应时元不敢隐瞒,事关龙璟的生死,如此大事,他不敢啊! “那老王爷是什么意思?” “他没说,但是属下看老王爷脸色似乎不好,”应时元话未说完,沈月萝便急急的朝外走去。 “主子,您等等!”应时元急忙追上去。 沈月萝在龙震天的书房找到了人,“公公,你……” 龙震天未抬头,却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伸手制止她说下去,“你先坐到一边,等我写完这个。” 沈月萝急的直跺脚,“现在还有什么事比龙璟的安危更重要,您不是已经知道了吗?既然如此我也不再拐弯抹角,直说吧,我要去救龙璟!” 以她的想法,龙璟就算再怎么能掐会算,说到底,他也只是个风夫俗子。 就算他真有防备,那万一对方派出两倍的兵力,誓要取他的性命。 龙璟也没有三头六臂,该如何应对? 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带人接应。 否则仅凭他随身带着的暗卫,根本无法保全龙璟。 龙震天看她急的火上房的模样,说真的,他很欣慰。 原以为这丫头对龙璟情意不多,至少还没到他跟孙芸感情的程度。 要不然人家怎么说,患难见真情。 “行了行了,你别再走来走去,走的我眼花,”龙震天搁下笔,难得用温和的语气跟沈月萝讲话。 可是沈月萝这会着急啊,根本听不出他语气里的不同,“那好,我不走了,你让我去接应龙璟,我带两百人,既不影响永安的防务,也能做缓兵。” 龙震天看了她一眼,老神在在的摇头,“缓兵得有,但这个带队的人,不能是你,你一个孕妇,好好在家待着,其他的事,由老夫去办!” 沈月萝一听龙震天这意思,显然是要亲自上阵。 这可不行。 “我去,你留下照看永安,我跟应时元已部署过,今晚带人抄了周家,再将暗中监视的几个人抓住,杀鸡儆猴,让他们不敢乱来,哼,如果那些人还不罢休,我不介意使用点卑劣手段,”沈月萝眼中划过一抹血色。 龙震天一惊,“你,你想做什么?丫头,切不可冲动,龙璟不会有事,你不是还跟他通信吗?他若有事,哪还能收到信呢?” 要说龙震天这张嘴,足以比拟乌鸦嘴,一说就中。 昨夜沈月萝发出去的信,竟然到了次日夜里还没有消息。 这下沈月萝更坐不住了,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为防夜长梦多,沈月萝按照先前的部署,开始紧急收网。 误打误撞,他们也给对方来了个措手不及。 数百人的军队,加上捕块,一整夜的行动,雷厉风行,手段干脆果断,干净利落。 周家也在一夜之间,被抄了家,连同跟他一想交往甚密的一干人等,也一并被抓捕归案。 当钱修被压到沈月萝面前时,已是遍体鳞伤。 沈月萝连夜提审钱修,“说吧,你跟赵子松是什么关系,他给你的消息又是什么,你们接下来还有什么计划,把你知道的,统统告诉我。” 钱修晃晃悠悠的跪在地上,看着沈月萝哈哈大笑,只是这笑带着一丝血气,“既然被你们抓住了,杀也好,剐也罢,随你们的便!” “还敢嘴硬,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阿吉突然抬脚,狠狠的踹在钱修的胸口,直把钱修踹的摔出去好几米。 钱修吐了两口血,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似的,咧着布满鲜血的嘴,笑的森然,“打啊,再来啊!既然落到你们手上,是死是活都不重要了,哈哈!” “找死!”阿吉又要动手。 “慢着,”沈月萝拦下他,目光清冷的看着钱修,“我知道你不怕,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是吧钱修?” “没错,不管你们想从我嘴里知道,我只有四个字:无可奉告!你们就等着给龙璟收尸吧!”钱修像疯了似的,那张脸已经呈现出狰狞之色。 沈月萝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忽然她笑了,笑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你笑什么!”钱修狰狞的脸,终于出现了一丝诧异。 谁让他搞不清这个女人为何能笑的出来,她相公就要死于非命,她不是该着急,该惊慌不知所措的吗? “你问我笑什么?”沈月萝停止了笑声,眉目清亮的冲他指着自己,“你问我笑什么,这还用问吗?如果龙璟真的要死于非命,整个永安就是我的,你说我该不该笑,话又说回来,我还得感谢你呢,杀了我的绊脚石!” “你骗我!”钱修试图从她的眼中,找出说谎的痕迹。 因为他不相信沈月萝会置龙璟的安危于不顾,他还要用龙璟安危,换一个筹码,一个他努力了五年,唯一支撑他走下去的人。 沈月萝笑够了,走到他面前,以绝对高端的姿态俯视他,“骗你?哼,骗你有糖吃吗?真是幼稚,既然你那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让你死的痛快,快剑来!” 阿吉小跑着上前,递上长剑。 沈月萝冷笑着接过剑,轻抚剑身,“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再问你一遍,说还是不说,我数三声,如果不说,这剑不会刺入你的胸口,而是你的脖子,想必你是知道的,脖子要是被划了,你的血就会……喷出去,到那时,我不介意将你晒成一具人干!” 长剑直逼钱修的脖子,那森寒的触感,让钱修禁不住直打寒颤。 他用一双绝望的眼睛,看着不知名的地方,过了片刻,他缓缓闭上眼睛。 无声的答案,他不是要放弃,而是为了得到更多的筹码。 这一场较量,拼的就是谁先松那一口气。 沈月萝冷眸眯起,“好,有骨气!” 她收起长剑,扔到一边,“来人,去把小景叫来!” “是,”阿吉又飞快的跑出去。 小景有自己专属的地盘,以往只有跟他熟悉的人,才敢靠近,府里一般的下人,是有多远,躲多远。 过了片刻,在钱修忐忑的等待下,只见一只花豹迈洋优雅的步子走了进来。 沈月萝眼尖扫到钱修眼里的惊恐,满意的笑了,“小景,过来,今儿让你尝尝人rou的滋味。” 小景默不作声的走到沈月萝跟前,别以为他有多高兴,比起人rou,它更喜欢羊rou牛rou。 沈月萝摸着小景的脑袋,一人一兽亲密无间,“钱修,本王妃不对你用刑,也不杀你,本王妃会将你绑在那,以供小景食rou,见过活吃人rou吗?没见过?那好,让你长长见识!” 沈月萝踢了阿吉一脚,阿吉这才明白,忙从袖里掏出一柄小刀,走向钱修,笑的有几分残忍。 “兄弟,你也别怪我,瞧见那只豹子了没有,它一天能吃五斤羊rou,就你这身板,够它吃几天了,你说我从哪割呢,”阿吉心知钱修嘴里的消息关乎龙璟的安危,便也顾不得什么狠与不狠。 在钱修惊恐的视线中,匕首在他胳膊上轻轻划了一刀,巴掌心大小的rou便掉在地上,而且是掉在钱修的脚边,让他亲眼看到自己身上的rou。 “啊啊啊!”皮rou被活生生的割下,因为阿吉下刀快,割下的那一刻,他没感觉到疼,可是很快,伤口因流血而带来的剧痛,让钱修整个人抖成了筛子,五官也变的僵硬抽搐。 “点住他的xue道,”沈月萝冷眼看着这一切。 一直候在外面的应时元,应声而入,点住钱修的动xue。 身子不能动,只有胳膊上的剧痛折磨着钱修。 沈月萝微勾嘴角,“怎么样,要不要再割几块!” 割rou之痛,只有亲身经历才会明白,究竟有多么的痛入骨髓。 最终,钱修也没能扛住。 “我……我说,”事到如今,要比狠,他已经输了。 他不是什么骨气刚烈的义士,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生意人而已。 沈月萝紧蹙的眉,终于散开了,身子慵懒的往后一靠,“识时务就好,有什么要求,便提吧!” 小景就蹲在她脚边,扫了眼地上的rou,露出嫌弃之色。 人的rou,虽然看着颜色挺不错,可是真恶心哪! 还是羊排好吃一点,特别是烤过的羊排。 想到这,小景将视线转到沈月萝身上,它可喜欢主子烤的羊排,也不晓得啥时候可以吃到。 应时元冷着脸,给钱修的伤口止了血。 在他还有价值之前,断然不能让他死了。 沈月萝还很好心的让人送来一把椅子,好让钱修能坐的舒服一些。 “看吧,我这个人是很好说话的,你有什么要求,不防坐下来我们慢慢谈,何必非要搞的两败俱伤呢?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叫人看了,真是……心疼哪!” 她虽然说着惋惜的话,可是眼睛却没有丝毫柔软。 钱修抱着胳膊,无力的看了她一眼,冷哼道:“我没想到,你竟比男人还要狠,原以为你……你只是个普通的妇人,顶多手段狠辣些。” 沈月萝笑了,“不是你看走眼,而是我这个人,一向低调,我曾经说过,别犯我的忌讳,如果不犯我的忌讳,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是你们偏偏不听啊,先是在永安闹事,接着又四处散播谣言,现在又要半路截杀龙璟,你觉得我还不火吗?” “王妃应该知道什么是迫不得已,算了,事到如今,我已无话可说,只想跟王妃交换一个人,一个被府衙大牢关了五年的女人!”钱修终于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当吐出心中积压许久的心事之后,他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沈月萝摊开双手,怂了下肩膀,“就这么简单?” 钱修愣住了,不明白她的意思,“难道王妃不同意?” 沈月萝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不不不,你理解错了,我的意思是,你费了这么大的周折,就为了跟我要一个人,一个在大牢里关了五年的女人,是你娘,还是你相好的?” 钱修想从她的神情之中找出端倪,“不是我娘,是跟我青梅竹马的女子,我只有这一个要求,至于其他的,我都可以置之不管。” “青梅竹马?合着你苦熬几年,不惜犯下滔天大罪,就为了一个青梅竹马,那我倒想问问,你连现在的娘子也不管了吗?”沈月萝从钱修眼中,看出他对那个女子的情意,可是那个周青柳呢? 提到周青柳三个字,沈月萝很明显的感觉到,钱修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只能对不起她了。” “哈,真是好笑,一句对不起就想把一切事情都抹平,我不防告诉你,周青柳就在外面,是我命人将她抓来的,你是主犯,她便是从犯,现在你跟我提条件,很好,我可以放了你的青梅竹马,还可以饶你一命,让你们浪迹天涯,可这通敌的罪名,只能由周青柳来担着,你意下如何?” 周青柳的确被抓了,也的确是因为钱修通敌被牵连。 但沈月萝之前并没有打算将她如何,现在听到钱修的那些话,她忽然很想看看钱修到底会怎么做。 周保生跟他的儿子都不是什么好鸟,要说整个周家唯一能让沈月萝另眼相看的,就属周青柳了。 这个女人,其实一点都不出彩。 典型的贤淑夫人,成亲之后,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为钱修相夫教子。 钱修猛的抬头,连胳膊的伤都顾不上了,他用惊疑的眼神看着沈月萝,似乎想从她的眼神中找出什么。 很快,应时元将两个女人都带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