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夏承平:“等我当了秀才,成了举人,夫人就是正儿八经的举人太太了!” 赵氏:“妾身一定好好持家,助老爷更近一层楼。” 夏承平:“十一娘回来了,县太爷那里肯定对咱们有了不满意,我想着,咱们是不是可以去那些地方挑拣个漂亮的送过去缓和缓和关系?” 赵氏:“就按老爷说的,再挑些精致的东西送去梁夫人那,让她帮忙吹吹枕头风。” “这银子……” “咱有钱,你娘算计三房,可是落了二百两的银子呢!” 夏承平眼睛一亮,哈哈笑了两声,“你去把老三叫来,我去找爹要银子。这秀才我要坐稳了。” “是,老爷。” 夏承乐停在黄氏身上,夫妻俩面面相觑,听着外面二人一口一个老爷一口一个夫人,等二人离去,黄氏噗嗤笑出声,伸手挠了夏承乐小腹一把,夏承乐一抽冷气,“臭婆娘,敢使坏,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黄氏眉目含情,看着夏承乐动作咯咯笑,一边喘息一边道,“你哥真是魔怔了,也不怕当不上秀才,丢死人!还有……你轻点!那张氏,八字还没一撇就当起主母了,瞧她那样儿……笑、笑死人了……” 夏承乐yin欲得逞,舒服的闭上眼喟叹,“你管他们那么多……”说着突然睁开双眼,翻身问黄氏,“刚才老大家的是不是说你们算计老三家得了两百两银子?” 黄氏点头,“是啊,一共四百两,老太太一半,二房一半……” “咱的呢?” 黄氏呵呵笑,夏承乐狠狠瞪她,黄氏才不情不愿道,“我不是想着让老大家的给我介绍那些达官贵人吗?她许我等老大家的中了举当了官,就让我去当官媒!那可是一个月五两银子的好差事!再加上那些贵人随便一点打赏……” “我看你也疯了!”夏承乐恨铁不成钢,“你自己都说不知道老大家的能不能成!瞧着她那样可笑,自己却当了真!四百两银子啊四百两!不是四十文,不是四百文不是四两四十两,是四百两!你说多少个媒能挣四百两?说破你的嘴也挣不了那么多!” “呵呵……他爹,你别急,这钱不是还在老太太手里呢吗?老大家的能去要,咱们也能去要!”黄氏陪笑安抚夏承乐,被夏承乐劈手打开,径直穿了衣服下炕。 看到黄氏还在炕上不动,不由瞪过去,“还不起来,再磨叽钱就被老大家的都拿了!咱们一文也落不着!” “嗳嗳,起了起了,马上!”黄氏忙起身穿好衣服,与夏承乐一起去了正房。 老大夏承平显然没有想到四房居然会这会儿跟他抢银子!他还要靠着那些银子买人买东西讨好县太爷!那是他的秀才啊! “老四,这银子爹已经答应给我了。”夏承平朝夏老爷子使眼色,夏老爷子噢了一声,还来不及说什么,夏承乐已经不满道,“爹,大哥都考了多少年了?也该给我儿子一次机会啊!我都想好了,大哥能送人给县太爷讨秀才,我们也能买个人送去给县太爷,我儿子就是秀才……” “就你儿子那样?”夏承平摇头笑,“不是我说二郎资质差,你去问问教他的几位先生,三字经背不全,自己名字都写的歪七扭八的人也想当秀才……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夏承乐嘿嘿一笑,“大哥倒是会背三字经,你还会背论语,可你考了多少年,不还是童生一个?” “你……”夏承平气结,暗骂不学无术的赖皮,“我是没有机遇!这银子就 ☆、004 三姨 “我爹找你有事,你有空去县衙一趟!就这样,我走了!”梁昊回神,身上隐隐作痛的某处让他很不爽夏十一看过来的目光,干脆利落的说完,转身就走。 元姓管事一怔,看着梁昊如后面有饿狼追赶一样快速离去的背影,目光微闪。 十一娘挑眉,转身淡定自若的收拾东西,八娘捧着沉甸甸的钱袋眉开眼笑,夏承和借了水将锅碗刷了,就要装上车,被元姓管事拦住,“既然你们明日还要来,这锅不如就放在那边的门房里,也免得你们来回带着奔波。” 夏承和一喜,带笑道谢,元姓管事摆手,“小事一桩,你们若不来,过段时间我们也是要请个做饭的师傅过来的,这些人为省钱中午只吃个馒头,体力跟不上,工期就会无限期延长,所以,你们反而是帮了我们的忙。” 十一娘含笑多看了元姓管事一眼,“多谢元管事。爹,碗筷也放在这里吧,路上这么远,碰碎了也不好。元管事,可以吗?” 元姓管事点头,帮着将碗筷大锅和篦子草编锅盖一起挪进了不远处的门房里,门房两间,一间关着门,一间明显是书房的布置,元姓管事指了指,示意他们把东西放到角落里。 将剩余的包子馒头用棉被包了带上车,几人坐车出来,直到走出好远,八娘才笑嘻嘻的将钱袋塞到夏承和手里,“爹,你瞧,有这么多铜板!” “看着不老少的样子!”夏承和也呵呵的笑。 八娘拍着棉被,叹气,“要是都卖完就好了。” “第一天,已经很不错了。”十一娘笑,明天应该会比今天更好。 李家婶子跟着笑,“你们这一会儿功夫可比的上我们跑上好几趟的钱了!”李家大叔配合的点头。 “没李叔李婶的帮忙,我们今天可就忙瞎了。”十一娘笑着谢李家婶子被她嗔瞪了一眼,“跟婶子还说这样的话!” 一行人开开心心的往城门走,快到门口时不妨被人拦住,“夏十一,你耳朵聋了吗?我叫你半天你都不吭声!” 正是一脸怒容的苏少楠! 身后跟着拱手作揖的随从包子。 对于救命恩人,夏承和半点迟疑都没有的立刻从车上下来,笑的格外感激,“苏少爷。” 苏少楠摆了摆手,目光依旧直直盯着十一娘,夏承和朝女儿使了使眼色,十一娘无奈,“苏少爷,好……”巧字还没出口,就被苏少楠没好气的打断,“巧什么巧?爷刚在那楼上喊你,你别告诉爷你没听到!” 十一娘还真没听到,她在想救元娘的事,是等宋家的消息来还是找去京城?谁知道会遇到这个煞星。 “抱歉,真的没听到。”十一娘耸肩,“苏少爷找我有事?” 苏少楠皱了皱眉,往身侧看了一眼,包子忙上前一步,笑着拱手,“上次去的匆忙,没来得及问姑娘那些东西可喜欢?少爷一直担心……” “谁担心了?”苏少楠瞪他。 包子咧了咧嘴,朝十一娘努了努嘴,苏少楠哼了一声。 十一娘笑,“多谢苏少爷,只是那些东西太过贵重,我家确实用不上。我正想找个时间将东西送回来,不如,你们……” “送出去的东西还什么还?夏十一,你是不是看不上我送的东西?”苏少楠立刻变了脸色,大有十一娘说出看不上三个字,他立刻就能发飙的架势。 他身后的包子忙朝十一娘抱拳使眼色。 十一娘就笑了,“不是看不上,是我家用不上!” “怎么就用不上了?布料是给你们做衣服穿的,匣子是给你们盛首饰的,珍珠是给你们打首饰研磨敷面都用得着!哪里用不上了?”苏少楠提高了声音,怒瞪十一娘,周围的人见状纷纷绕着他们走。 夏承和有些担心的看过来,“十一娘。” 十一娘朝夏承和投过去一个放心的宽慰目光,扭头就淡了神色,对苏少楠道,“苏少爷,我家是老百姓,绸缎虽好却经不起一根刺,轻轻一划,一身衣裳尽毁!穿着这样的衣服我们如何做活?你说那精致绝伦的珠宝匣子是给我们盛首饰的,可你来瞧,我通身上下只有两根绑发的缎带,我家也没有一件配得上那匣子的首饰!再说珍珠……我们温饱尚未解决,哪里来的闲工夫研磨敷面?哪里来的闲钱打首饰戴?所以,你送的东西确实没有半分用处!” 她没义务迁就他的大少爷脾气! 若不是看在他到底让爹娘和外公舅舅他们免了牢狱之灾,她连解释都不会! 但她这份心思到底还是被傲娇的苏少爷误会了! 她话声刚落,苏少楠已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往回走,边走边哼,“就当爷喂狗了!” 包子张嘴想唤,又不好意思的朝十一娘笑笑,“我家少爷……” “没事,你去吧。” 包子歉意的朝夏承和与李家大叔大婶拱手道别,后飞奔去追苏少楠,“少爷,您等等我……” “等你个屁,你跟着她一起回家去好了!吃里扒外的东西……”苏少楠叽叽咕咕的嘟囔着,包子嬉皮笑脸的凑上去,“少爷,小的听说南城有家菜馆新开张,咱们要不要去尝个鲜?” “不去!”苏少楠哼了一声,拧眉冷声道,“夏十一那臭丫头……气死我了!牙尖嘴利,浑身带刺!哼,且等着,看小爷怎么把她身上的刺一根 ☆、005 消息(1) 李氏的孩子到底没有保住,抬回家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便落下了一个看不清男女的血rou模糊的血块儿,莫家老太捂眼叹,“造孽哟!” 莫家老爷子把儿子叫去书房,嘀嘀咕咕说了半宿的话,第二日一早,莫守谆出了趟远门。 李氏不顾形象的吼了大半夜,莫家没半个人理会,她愤恨的砸着炕头的小柜,“笔墨伺候,她罗家敢害我孩儿,我定要她罗家再无安宁之日!还有莫守谆,我要他为我孩儿的死付出代价!” 两个丫鬟面面相视,一个笑着开口,“是,奴婢这就去,小姐千万不能动怒,大夫们说了,小姐这胎怀的本就艰难,若不好生调养,以后怕再难怀上孩子。小姐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未来的少主子着想一二……” 李氏一怔,眼睛突然一亮,一把抓住丫鬟的手,“大夫真的说我还能再怀上孩子?” 丫鬟吃痛,却笑颜如花,点头,“真的,奴婢亲耳听到的,不信您问彩蝶……” 被唤彩蝶的丫头笑着附和,“是呢,小姐,大夫确实这么说过,我和彩凤姐都在旁边。” 李氏才露出精美绝伦的笑容,以手覆盖腹部,疲惫的缓缓合眼,“娘的儿子,娘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且等娘的身子好一点……” 两个丫鬟相视一眼,福身退了出去。 出的门来,彩凤拉着彩蝶避到一处假山后,从怀中摸出一根金钗,彩蝶一见喜上眉梢,伸手抓了过来,笑眯眯道,“多谢彩凤jiejie,你可比咱们小姐大方多了!” 她捏着金钗往头上插,“jiejie,好看吗?” 彩凤笑,“彩蝶meimei长的漂亮,自然带什么都好看。” 彩蝶却敛了笑意,“再好看有什么用,不过是伺候人的命。” 彩凤微微挑眉,悄悄扫了四周几眼,拉了彩蝶的手,凑到她耳边低语,彩蝶越听眸子越发睁大,待彩凤话落,她已是震惊的捂住了口鼻,大气不敢喘一下,“这……这可是……” 彩凤握住她的手,诚挚道,“meimei若愿意,jiejie定倾力相助!” “jiejie……”彩蝶惊喜一瞬,又立刻摇头,“不,不!jiejie让彩蝶想一想。” 彩凤点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meimei可要早做打算。” 连着几日,彩蝶的心思都有些恍惚,每每看到李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模样,心眼里说不出的滋味,百般辗转。 几日后,夜半,二房李氏突然叫肚子疼,众人手忙脚乱的点了灯却发现她浑身浴血,身上厚重的被子都被鲜血染成红色,整个人面无血色只余嘴巴一张一合,不知在说些什么。 彩蝶吓的面无人色,彩凤忙让人请大夫,却是大夫未到,李氏已断了气。 莫家老太瞧见李氏的死状,惊的一跳脚躲到了莫家老爷子身后,“相公,这……这人死的好惨!” 那边大夫已号完了脉,提着药箱往这边多走了好几步,才抹去额头的汗,拱手道,“二太太似服用了活血之物,才造成如今惨状。具体为何物,还需看过药渣才能确认。” 莫家老太探出个头,“谁煎的药?去把药渣拿来。” 彩蝶身子一抖,朝彩凤看过去,彩凤朝她笑着点头,她才嘘了一口气应了声是,自去外面小厨房将药渣取来。 大夫将药渣倒到地上,拨了几拨,捏着其中几根类似甘草的药草递过去,脸色郑重,“若老夫没看错,这应该是怀孕妇人禁服的赤芍。此药用的好可治血崩,用不好则……” “如何?” “……药如红花,害人性命!”大夫叹了一口气,赤芍外形似甘草,比红花更容易让人忽略,却是不知,是谁连个小产的妇人都不放过。 彩蝶突然跪地,嚎啕大哭,“老爷老太太可要给我家小姐做主啊!小姐不过去了罗家大太太娘家一趟,不但没了孩子,现在连命都没了!实在是冤屈的很,还请老爷老太太看在我家小姐为莫家怀过一个孙子的份上,为我家小姐做主啊……” 莫家老太与莫家老爷子面色古怪,瞪着鼻涕眼泪一把的丫鬟,莫家老太捅了捅莫家老爷子,两人交换了一个眼色,莫家老爷子摆手让老大夫拿了银钱走人,临走嘀咕了一句,“到底是窑子里的,什么手段都使,可怜了那未出世的孩子……” 老大夫回头看了眼还在啼哭的丫鬟,似乎明白了什么,适才还满心眼的同情顷刻消失,“真是心狠!为了害大太太竟然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