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节
“回娘娘的话,奴婢让人去问了,明日,北王府的北王爷和王妃,都会来,奴婢就说嘛,明日是小皇子的满月,可是娴妃娘娘的儿子,这样的日子,北王爷和北王妃怎么会缺席?”莲儿开口。 淑妃敛眉,眼底一抹精光凝聚,“那可不一定,那北王妃如今怀着身孕,谁都会小心翼翼,再说了,这宫里是何等的凶险,她怎么会不防备?” “娘娘说的是,上一次崇宁公主生辰,听闻北王妃就动了胎气呢。”莲儿道,“可这皇宫,谁也不敢打北王府肚中孩子的主意不是?” 淑妃轻笑,不以为意,眼底隐隐有盘算,“她肚中怀着的,确实是个宝贝,她安九倒真是有福气,不过明日……呵,本宫倒是要借借她的福气了!” 想到什么,淑妃嘴角的笑意更浓,对上莲儿的眼,“本宫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可准备好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针锋相对,借安九之手杀人! 莲儿微愣,忙的从怀中拿出一个被绣帕包着的东西,小心翼翼的展开,里面是一个纸包着的东西,“娘娘,您看……” 莲儿将那东西,呈在淑妃的面前,淑妃拿过纸包,仔细端详着,“你如何的来的?” “那日娘娘吩咐奴婢之后,奴婢趁着一次机会,亲自出宫,可是没假任何人之手,奴婢寻了一个黑医,从他那里得来。”说话之间,莲儿瞧见淑妃正要打开纸包,忙道,“娘娘,你别动,这东西可是碰不得,这细小的白色粉末,一旦沾染到了皮肤上,可是会奇痒无比,起了疹子,疹子还会溃烂,甚至连宫中的太医,都没有办法呢,娘娘,你可小心着点儿!” 淑妃眼睛一亮,看着那白色的粉末,嘴角的笑意越发多了几分恶毒,“是吗?这东西,当真有这么厉害的功效?奇痒无比?呵呵,若是本宫的肌肤,尚且如此,那么,这东西,对一个刚满月的婴儿来说……” 淑妃心中盘算着,莲儿听在耳里,身体却是一怔,“娘娘,这……” 婴儿?娘娘只是吩咐她去寻这样的东西,她身在宫中多年,自然知道,娘娘拿这东西,定是为了争宠的事情,如今,那萧太子妃盘踞在栖凤宫,娘娘的心中,自然是气愤不甘,明日便是皇上赐封萧太子妃为后的日子,她以为娘娘让她寻来这东西,是为了对付萧太子妃,可没有想到…… 刚满月的孩子?这宫中,如今就一个婴儿,就是娴妃娘娘生的小皇子啊! 莫非,娘娘拿这东西,是要对付……莲儿心中一颤,前些时日,经过长乐宫的时候,还听到婴儿的哭声,不知为何,一想到这东西,要用来对付一个小婴儿,莲儿的心里,就莫名的不安。 “娘娘……这……这怕是不妥啊!娘娘,那小皇子怕是承受不住,若这东西用在小皇子的身上,怕是会要了他的命啊!”莲儿猛然跪在地上,身子一阵瘫软,脑海中,那婴儿的声音回荡,饶是一个大人,也抵不住这东西的侵蚀,何况是一个婴儿,“那娴妃虽是有了儿子,可却是越发的与世无争,奴婢以为,现在栖凤宫中的萧太子妃才是娘娘的大敌啊!” 淑妃神色一怔,脸色赫然沉了下来,一抹不悦凝聚,厉声喝道,“你知道什么?与世无争?她身后靠着北王府,如何能与世无争?” “娘娘……”莲儿目光微闪,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淑妃却是冷声打断,“好了,这里没有你的事了,记住,本宫可没有吩咐你做任何事情,哼,你以为是本宫容不下那孩子,容不下那孩子的,还有皇上,你若是敢坏了此事,不仅仅是本宫,就连皇上也不会饶了你。” 莲儿身体一怔,忙诚惶诚恐的起身,终究是不敢再说什么,默默的退了下去。 可是,一想到明日,娴妃娘娘的小皇子……莲儿的心里,就好似被一块大石压着,有些呼吸不过来。 可娘娘方才的话,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了,这事儿只怕是皇上授意,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莲儿咬着唇,她不过是后宫里一个小小的婢女,这件事情,她如何能左右? 这宫中,本就四处都藏着这些尔虞我诈,见的多了,也就习惯了不是? 翌日一大早。 安九就和北策乘了马车,到了宫里。 刚要去长乐宫,半路上,便遇到了同样往长乐宫走的淑妃,瞧见安九和北策,淑妃立即迎上前,呵呵的笑道,“北王爷,北王妃,真是巧啊!” 对于这个淑妃,安九知道,也不是个好鸟,不过,表面上,却是不适合拉下脸来。 二人朝着淑妃行了个礼,“参见淑妃娘娘……” “哎呀,这还行什么礼?我们又不是外人,对了,先前听闻,安九王妃怀了身孕,实在是大喜,本宫本想着亲自去北王府恭贺,可这些时日,一来是忙着娴妃的小皇子满月之礼的事情,皇上又将赐封皇后的一些事宜,交给了本宫cao持,实在是太多的事情,脱不开身,还望二位见谅才好。”淑妃柔声道,微蹙的眉峰,似乎隐隐有些歉意。 安九对上淑妃的眼,“娘娘言重了,娘娘所cao心的都是大事,安九不过是怀了身孕,哪能让淑妃娘娘兴师动众?” 这淑妃,崇宁公主生辰那一日,那么大费周章的利用南宫御浅,将夏侯家给扳倒,她的目的,不就是让夏侯音,没有丝毫崛起的机会吗? 如今,夏侯仪削首示众,夏侯音被赐死,夏侯一家,流放边境,她本该享受着胜利的果实才对,可是,突然冒出一个萧文慧,今日要被皇上赐封皇后,这本该属于她的东西,竟是落在了萧文慧的手中,她还有心思为此事cao劳。 是她太不了解这个淑妃,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呢? 安九敛眉,沉吟片刻,这个淑妃,又怎是甘心为别人做嫁衣裳的主? “安九王妃,你这话,本宫可就不爱听了,本宫一直觉得,咱们两,缘分颇深,上一次在柳莺殿,若非是安九王妃为本宫出主意,才让本宫逃过一劫,不然,那一日,本宫就要被那夏侯音个整死了,说到底,王妃对本宫,还是有救命之恩呢!”淑妃上前,亲昵的拉住安九的手,“好了,本宫知道,这后宫的嫔妃中,唯独娴妃jiejie,才是王妃真正亲近的,不过不急,本宫会让王妃瞧见本宫的心意。” 安九敛眉,没有再说什么,淑妃看了一眼眼前这二人,目光微闪,“走吧,被在这外面吹了风,今日,娴妃的小皇子满月,咱们先去瞧瞧。” 安九淡淡一笑,“淑妃娘娘请。” 说着,给淑妃让开了一条路子,那意思再是明显不过,这淑妃言语之中,极力和自己拉进关系,可这宫中,向淑妃这样的人,又怎会无缘无故的对人示好? 无非是怀着什么心思,那萧太子妃就已经让人伤脑筋了,她可没心思,再有个淑妃搅和进来。 安九的手,下意识的抚了抚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另一手,依旧被北策握着,感受到那大掌传来的温暖,安九的心中也才暖了些,转眼对上他的眼,一抹笑意浮现。 淑妃看着二人,这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实在是让人羡慕。 昨日她还说,这安九好福气,嫁了北策这么一个人,他对她呵护的眼神,可是她从来也不曾在皇上的眼里看到过的啊! 他们是爱,皇上所有的,充其量不过是宠罢了,这一宠一爱,差别可是大了去了。 这安九,怕是比这宫中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幸福得多了吧! 淑妃敛眉,挥开心中的羡慕,这是安九好运,她们宫中女子,也会有宫中女子的人生啊! 而这人生……想到自己今日的盘算,淑妃攥着绣帕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有些事情在她看来,就没有打退堂鼓的可能,再说了,她也想往前走,若是她不往前,便当真会落得如夏侯音那般的下场。 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日,夏侯音死在自己面前的场景,临死前的叫嚣,依旧在她的脑中挥之不去。 手下意识的紧握着,强制挥开脑中的思绪,淑妃收回投注在安九和北策身上的视线,朝着长乐宫的方向而去…… 到了长乐宫,那婴儿的哭声,分外有力,安九听到那声音,心中好似被什么东西牵动了一般,淑妃率先进了屋子,立即热络的迎了上去,“哎呀,这小皇子的哭声,当真是洪亮得很,长大了,定是条好汉。” 淑妃说话之间,人已经到了那小皇子的身旁,那小皇子被奶娘抱着,淑妃隔着一些距离,看着那婴儿,满脸的笑意,“小皇子,今日可是你的好日子,你瞧瞧,这么多人,都是为你而来呢!” “淑妃meimei,小儿吵闹,meimei莫要见怪。”今日,娴妃下了地,坐在榻上,而身旁坐着,正是早早就来了的萧太子妃。 看到萧太子妃,不仅仅是安九和北策,淑妃也是一惊,呵,这萧太子妃和娴妃果然是亲近。 心中浮出一丝不悦,淑妃嘴角却是扬起一抹笑意,“就是要吵闹才好呢,以往这长乐宫,哪儿都还,就是缺了一个孩子,如今,这孩子的吵闹,倒是给长乐宫添了几分生气,娴妃jiejie,这是好事啊!” 娴妃听淑妃这么一说,心中也是开怀,可不是吗?这孩子虽然吵闹,可是,却让她莫名的安心。 总好过,以前那个看似辉煌,实则处处充满了孤寂的长乐宫好得太多了。 “娴妃jiejie,你可不要怪meimei,前些时日,皇上将这宫中的事情交给meimei,你也知道,这宫中的大小事情,本就繁琐,实在是伤神,倒也疏忽了jiejie,竟是让jiejie怀着身孕,在凌霄宫那样的地方,受了那么几个月的苦,若是meimei早些知道,jiejie怀了身孕,定会早早的就求皇上将jiejie接出来,让小皇子在凌霄宫中降生,meimei实在是愧疚。”淑妃皱着眉,满脸歉意。 “淑妃meimei,怎能如此说?你也是不知情,jiejie又怎会怪你?”娴妃扯了扯嘴角,心中却是讽刺,就是因为害怕这些人知道她怀孕,她才会在凌霄宫中装疯卖傻那么久,不是吗? “jiejie不怪就好,左右皇子平安降生,皇上又将jiejie接回了长乐宫,今日小皇子满月,一切都大圆满了,倒是辛亏,jiejie在凌霄宫中的时候,还有萧太子妃照料。”淑妃说着,目光看向一直沉默着的萧太子妃,“萧jiejie,请受meimei一拜。” 淑妃朝着萧太子妃福了福身,萧文慧看着这淑妃的唱作俱佳,眼底讽刺凝聚,淡淡的开口,“淑妃娘娘,这一拜,我倒是不知道,是基于什么了?我照顾娴妃,那是我和娴妃的交情。” 淑妃脸色微变,扯了扯嘴角,“呵呵,这后宫中,都是好姐妹,meimei和娴妃jiejie,素来交好,一道感谢你,也是应该的。” “呵,淑妃好宽的胸怀。”萧文慧敛眉,却是看也没有看淑妃一眼,径自走到安九和北策的面前,一改方才对待淑妃的态度,柔声道,“安九王妃,这几日,你肚中的胎儿,可还安稳?” 安九承受着萧文慧的视线,心中却是防备着,扯了扯嘴角,态度分外生疏,“承蒙萧太子妃挂怀,安九腹中胎儿,又府上大夫照料,一切安好。” “好,安好便好。”萧文慧看着安九的肚子,目光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北策,“再过几月,北王府就该多个小世子了!” 萧文慧的语气,难掩期待,听在安九的耳中,却是另外一层意思。 想到二人的约定,安九攥着绣帕的手紧了紧。 那淑妃也是上前凑热闹,“谁说是世子,说不定,是个郡主呢!安九王妃这样聪颖的性子,若是生个郡主,那必定能得其真传。” 淑妃说着,心中暗忖,萧氏这贱人,实在是可恶,瞧她那亲近北策和安九的模样,好似恨不得整个人都贴上去一般,只怕真的如自己猜测的那般,萧氏这贱人有她的算计了。 萧文慧的眼底一抹不悦凝聚,淡淡的瞥了一眼淑妃,“淑妃娘娘,王妃肚中的孩子,岂是你说是郡主,就是郡主的?” “那又岂是你说是世子,就是世子?”淑妃迎上萧文慧的视线,丝毫也不相让。 一时之间,这房间里的火药味儿弥漫,娴妃,安九,北策三人看在眼里,皆是眸光微敛,皆是不说话,这二人,一个正受皇上恩宠,一个正要被赐封为皇后,本就是对立着,自然是各不相让。 突然,小皇子的哭声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娴妃扯了扯嘴角,开口道,“阿九和策儿的孩子,无论是世子,还是郡主,都是人中龙凤,都是我们东楚国之福。” “这是自然!”萧文慧嘴角一扬,眉宇之间难掩得意。 淑妃的眉心却是微皱,人中龙凤么?为龙为凤的,都是皇上的子嗣,一个北王府,果然是要爬到百里皇室的头上来了吗? 她可万万不能让他们如了意! 不,不对,淑妃好似捕捉到了什么,下意识的看向萧文慧,她的神色……似乎……这女人,她对北王爷和北王妃的亲近,似乎有些奇怪,她那神色,好似安九肚中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一般。 这……怎么会这样? 淑妃猜不透,想到今日自己来这里的目的,眸光微敛,收敛了心神,牵唇一笑,转而走向小皇子,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那是一枚玉佩,一看就数上乘,那温婉的声音,随即缓缓响起,“早在娴妃jiejie生产之后不久,meimei就寻了一块上好的玉,命人打造,雕刻出了一个花神娘娘的模样,花神娘娘是咱们东楚国信奉的神,定能保佑小皇子日日安康。” 说着,淑妃就要替小皇子挂上,娴妃看着,身体一怔,似有防备,正要说什么,那淑妃的手却是一顿,扯了扯嘴角道,“你看我,实在是糊涂了,这东西,怎能随随便便的就挂在了孩子的身上?这玉佩虽然能保佑人,可这样的孩子,还是戴长命锁才好,早知道,本宫就让人打造长命锁了!” 淑妃说着,拿着玉佩,走到娴妃的身旁,将那玉佩递给娴妃,“jiejie,不如你就替小皇子收着?” 娴妃心中松了一口气,自然也没有推却,“多谢meimei一番好意。” “呵呵,谢什么,我这东西,不过是抛砖引玉罢了,我想,王妃为小皇子准备的东西,才是好东西呢!”淑妃笑道。 这一说,安九倒是微怔,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安九的身上,淑妃更是开口,“安九王妃,不介意将你准备的东西,拿出来给本宫观赏观赏吧?” 这淑妃……今日倒是对小孩子的东西,生了兴趣了,实在是奇怪。 安九敛眉,本就准备好了东西,若是不拿出来,倒显得藏藏掖掖了,索性,安九便柔声开口,“红翎,将东西,给小皇子吧!” “是,小姐。”身后的红翎领命,将早就准备的长命锁拿出来,刚呈上去,就听得那淑妃的惊呼声响起…… “呀,原来是长命锁,安九王妃果然比本宫要用心些,瞧这长命锁,这做工精细得,本宫还从未见过如此好的长命锁呢,王妃对这表弟,也实在是用心了。”淑妃说着,竟是上前,从红翎的手中拿过那长命锁,细细的端详,爱不释手。 众人看在眼里,都不免觉得奇怪。 “淑妃若是喜欢,不过是一句话,让安九王妃也给你打造一个,只是这长命锁本是给小孩子的东西,戴在淑妃的身上,只怕是不合适。”萧文慧冷声道。 淑妃眼底一抹不悦划过,却是瞬间敛去,转眼看了一眼安九,扯了扯嘴角道,“实在是抱歉,今日小皇子满月,本宫太过高兴了,有些失态,萧太子妃说的不错,这长命锁是小孩子的东西,本宫就算是喜欢,那也不适合不是?” 淑妃说着,再打量了那长命锁一眼,“瞧瞧,本宫这一拿,倒是将这长命锁给弄脏了,实在是抱歉,抱歉啊!” 淑妃扯出自己的绣帕,在那长命锁上擦了擦,将长命锁放回了红翎手中的锦盒内。 “今天倒也让安九费心了。”娴妃上前,亲自将那锦盒接了过来,“皇儿长大了,要是知道自己从小戴着的是安九王妃给他打造的长命锁,定会十分高兴。” “可不是吗?这北王府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呢!”淑妃脸上堆满了笑容,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那个已经转移到了娴妃手中的锦盒,嘴角的笑意越发的浓郁。 知道是安九所送的东西,会十分高兴吗? 呵,那倒要看看,这小皇子有没有机会长大呢! 想到什么,淑妃敛眉,不知道,这娴妃若是丧子,会是怎样的痛苦,若是知道小皇子的死,是安九一手造成,只怕,以娴妃对这儿子的在意,定会不惜和北王府反目吧! 反目吗?呵呵,这样的局面,她也是想看到呢! “娘娘,皇上那边来传话,说是封后大典在一个时辰之后,娘娘是不是要先回宫准备?”门外,栖凤宫的宫女进来,对这萧太子妃道。 “哎呀,我也倒是忘了,今日除了是小皇子满月,还是封后的日子,看看我,这几日竟是忙得,老是忘东忘西的,皇上吩咐我,要伺候着萧太子妃jiejie梳妆,幸亏jiejie也在这里,那咱们可要抓紧些时间才好啊!”淑妃对上萧文慧的眼,那眼里满满的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