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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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门口的书呆子险些被香风熏得喘不上气来。那些个老妖怪被香风一击,便化作先前那般迟暮的老者,但那模样维持不得片刻,便又渐渐脱形,化成一个皮包骨般的骷髅架子。 “我的气运——”老者们哭嚎着伸手凭空抓挠了几下,但那些气运福道都像是认了主般的四散开来,除了少部分回归到书呆子体内,剩下的却是不知去向了。 书呆子本就是个胆小的,虽然怪神乱力的典籍恶补了不少,也曾亲身经历了些,但如此近距离的跟骷髅架子似的的妖怪呆在一起,却也是头一回。 都说兔子逼急了也咬人,书呆子惊恐至极之时,本能便又跳出来了。 他脑子一片蒙的抬手对着那几个老妖怪的脑袋就是一阵乱抽,直抽的那些个老妖怪哀嚎不止。 一时间客栈上空皆是他们的惨呼声,听得青衣的汗毛全都炸了开来。 她暗觉此处不宜久留,忙推开挤在她身边的妖怪,想要回房同黑三郎呆在一起。 谁知她才动了心思,黑三郎便凭空出现在她的面前。 “抱紧我。”黑三郎揽住她的腰嬉笑道,“我带你上房梁去。” 青衣下意识抱紧了他的腰,紧跟着身形一晃,再定眼一看,就发现所有人都在他们脚下了。 不远处的胡嵇见了黑三郎,却是停了动作。 老妖怪们堪堪卡在骷髅架子和半融化的泥雕模样之间,既化不成人形,又不得恢复原形,甚是狼狈。 他们仰头看着黑三郎怀里的青衣,半空的眼眶里顿时落下两行粘腻的泥浆水来。 “青衣你好狠的心呐!唉唉唉,我等不过是求个福禄寿齐全的命格,生而为泥螺已是凄惨,好不容易得了个修行的法子,不过是借你们几分气运福道,又何至于将我们逼入绝境呢!” 青衣只觉冤的紧,没得就被冠了个心狠手辣的名头。她瞪了会儿眼,见那几个老儿一行哭一行就委顿下去,真真是可怜又可恶。 她心神一荡,忽然又觉得淡然起来。于是她叹息一声,然后便拉了拉黑三郎的衣襟低声道:“让他们走吧。反正他们在这里也讨不到什么好了。” 黑三郎略点了个头,底下的伙计们察言观色,忙取了灯笼驱赶他们出门了。 书呆子不曾发觉老儿们已经被赶跑了,犹在那里呀呀叫着胡乱打着。亏得蛛娘醒了,及时跑来用蛛丝将他裹起来背回房去了。 平白无故的就被盯上的青衣越想越觉得外头不安全,少不得又要同黑三郎一起呆在房里不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旅游玩的太嗨了……心都收不回来了orz ☆、第252章 知音1 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这句话许就是他一生的写照了罢? ——————引子 秀秀同蛛娘蹲在后门外头煎药。烈日炎炎,稍嫌荒凉的涂滩升腾出白色的雾气。高师傅那宽厚的背影在雾气中时隐时现,湿泥翻搅的沉闷声响时快时慢的传来。 秀秀揉着被烟熏红的眼睛,然后趁着蛛娘低头看火的时候偷偷丢了块黄连进药壶。 蛛娘似有所觉的抬头闻了闻药壶,心虚的秀秀则慌忙转头去看外头。 “秀秀,快拿鱼篓来!” 高师傅的喊声远远传来,秀秀心下一喜,忙答应着跑过去了。 她以为高师傅是抓到了大鱼,不料高师傅却是一脸古怪的用铲子将一团烂泥丢进了鱼篓。 “快回去快回去。”他一面将鱼篓夹在胳膊下,一面赶着秀秀道,“这地方有些不对劲。” 一进客栈,他便将鱼篓丢在了胡嵇的跟前。 喜洁的胡嵇一歪身,却是闲闲的靠在柜台上,只用了疑惑的目光看高师傅。 “快看看,这是我从涂滩里挖出来的。”高师傅徒手拨湿泥,示意胡嵇细看。 胡嵇显出几分厌恶的神色,略瞟了眼便摆手道:“丢出去吧。” 高师傅见胡嵇并不在意,少不得要急道:“你再仔细看看啊!” “什么脏东西也叫我看?”胡嵇抬手往楼上一指,微怒道,“去找那家伙吧!这些日子,他好吃懒做的也歇够了!” 高师傅霎时有些尴尬,想了想还是将那烂泥扫回鱼篓上楼去了。 满大堂的客人皆是愣愣的看着那道延伸向二楼的泥水痕迹,有些不明白高师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靠在青衣腿上假寐的黑三郎听见动静,忙翻身坐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高师傅粗野的从房外冲了进来。 青衣诧异的站了起来,而黑三郎则不满的抬眼道:“你最好有足够重要的事情来找我。” 高师傅重重的吸了一口气,方才小心的将那鱼篓摆在了地上,末了满眼凝重的望着黑三郎。 黑三郎挑了挑眉,这才倾身上前瞧了眼。 青衣紧随其后,眼瞧着那湿泥被摊了开来,显露出了包裹其中的东西。 她先是看见一只被海水泡胀的、颜色惨白的小脚,紧跟着高师傅随手一拨,那小脚的主人便蓦然翻转过身来。 青衣登时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个模样惊悚的小婴孩儿,他有着极为纤细的手脚,泛着青斑的小小躯体全然不匹配那颗相对硕大的脑袋。 他的眼睛极大,黝黑的眼珠几乎占满了眼眶,眼睑透明的几乎不存在,就那般死气沉沉的瞪着所有望向他的人。 “这是哪里来的孩子?”吓得心肝乱跳的青衣下意识偏过头道,“看着着实可怜,还是快快送去埋了吧!” “等等……“黑三郎面色不改的仔细看了那死婴几眼,随即像是看出了什么般吩咐高师傅道,“将他翻过来。” 高师傅手腕一抖,依言将那死婴翻转过来。 背过脸去的青衣只听得黑三郎啧了一声,随即便是一阵凝重的沉默。 她觉出不对来,挣扎片刻,终究是咬牙回头,去看那死婴身上有什么值得他们这般严肃的地方。 不过是一个早夭的婴儿,要说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也只有他背上那对突兀的凸起了吧。 黑三郎目不转睛的看着死婴,半响才沉声道:“发现了多少?” “不多,就这一个。”高师傅喘着粗气闷声道,“不过离客栈只有一丈远,再往外走几步的话,应该可以挖出更多个来。” 黑三郎出了会儿神,末了满面肃容的摆手道:“拿出去烧了吧。” 高师傅迟疑的默立片刻,因他本就不是聪慧至极的人,是以现在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少不得要照做了。 青衣探询的拉了拉黑三郎的衣袖。 黑三郎轻轻摸了摸怀里的蛋,然后才轻声答道:“那不是孩子,那是飞蝗的卵。” 自从被林家赶出来后,慕子琪已经风餐露宿一月有余了。 秋夜的风已有些许凉意,他盘腿坐在地上,开始对月抚琴。 凤凰桐的弦音依然是那般的悦耳,哪怕没有高雅的香,没有上品的清茶,哪怕它的主人已经一身褴褛,它的音色依然是这世间最为难得的天籁。 他憔悴的面容上隐隐透出几分迷醉来,连带着难捱的饥饿感都消减了许多。 “我呸,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不忿的骂声骤然响起,惊得他手下一滑,毁了原本流畅的曲调。 “大半夜的弹什么棉花呢!”打断琴音的人犹未解气,继续愤愤道,“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明儿大家伙儿还得早起赶路呢!你再弄出噪音来,就休怪我们砸了你那张破琴!” 他紧张的抱紧了瑶琴,生怕那说话的人当真来毁了他的琴。 但那人却并不曾起来,琴音一停,他便痛痛快快的翻身继续睡了。 慕子琪忐忑回头,确认那队长工都已经睡熟了,他这才松开胳膊,开始小心翼翼的用琴袋将瑶琴包裹起来。 他心中忧思惆怅,又不能借琴解忧,是以彻夜难眠,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天上那轮明月嗟叹不已。 叹着叹着,他不知怎么就睡着了。 “嘿,醒醒!” 睡意朦胧时,他感觉胸口一阵钝痛,顿时就惊醒了过来。 他惶惶然抬头,就见长工们早已整装待发了。 他们的身后是一堆犹在冒烟的焦炭,用来包裹干粮的油纸散乱的丢在地上,无声的昭示着长工们已经吃完朝食了。 腹中饥饿不堪,他艰难的咽了口口水,但内心仅存的那点傲气让他不愿开口讨食。因为他只得他们是不会给的,又何必自讨耻辱呢? “快起来!”监工头鄙夷的踢了他一脚,继续用言语羞辱道,“一看你这好吃懒做的样子,就知道外头那些人传得话没错了!我呸,还自称文人雅士呢,说出来都丢人!赖在林家吃穿不说,还勾引人家女儿,林家没打死你已经是行善积德了!” 慕子琪被刺得肺腑一阵绞痛,脸色也跟着青了起来。他喘息几下,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我没有——” “快爬起来赶路了!”监工头懒怠听他狡辩,又是骂道,“赶路时就拖拖拉拉磨磨唧唧,夜里又讨嫌的弹琴,要不是你,我们早就到地方了。” 慕子琪悲愤交加,又不愿如对方那般粗野蛮横,少不得又隐忍了下来。 一行人赶了半日路,他又饿又困,再加上背着的琴分量也不轻,终究还是被远远地甩在了队伍后面。 待他好不容易赶上队伍,就发现他们早已架了篝火吃起了干粮。 他蜷缩在角落里,欲言又止的看着他们手里的干粮。 一个长工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只能骂骂咧咧的掰了一块锅盔丢给他道:“你也是晦气,路上只顾那把破琴,害得大家的干粮都被你弄丢了一袋。呐,吃吧,这是最后一顿干粮了,明儿起我们得喝风吃土了!” 慕子琪眼睛干涩的看着地上那块滚了沙土的面饼,手指抖了又抖,终究还是捡起来吃了。 今夜又是一个晴夜。待得众人都睡了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将瑶琴拿了出来。 但他不敢弹出声来,只能空悬着手虚弹起来。 无声的一曲终了之后,他轻轻的抹了一下弦结尾,然后对着瑶琴默默的淌了一滴泪。 微弱清越的琴音转瞬即逝,睡梦中的长工们毫无动静。他对月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自己这般悲哀的境地感慨万千。 “唱啊,你怎么不唱了?”暗夜中,突然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催他道,“你的声音听起来挺好听的。” 慕子琪诧异的四下张望一番,却并不曾看见任何人。 “你的翅膀长的好奇怪。”那莫名出现的声音继续道,“为什么你和我不一样?” 话音未落,他手下的瑶琴突然就迸出了一阵尖锐的响声。 他大惊失色,忙俯身抱住了琴。 被惊醒的长工们对着他破口大骂,最为愤怒的监工头更是cao起了一根燃烧的柴火径直朝他怀里的瑶琴砸来。 慕子琪避无可避,只能下意识转身以身体保护琴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