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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程欣在这七拐八拐的洞xue里,竟然把“竹溪云”给跟丢了! 直到“竹溪云”和他影影绰绰的火把消失在洞xue, 程欣这才想起来害怕, 她真的不想再遇到老鼠了,于是她捏起一个手诀,在手心燃起了一道小小的小火球术。 眼前顿时一亮。 可是就在程欣的面前, 出现了一张在火光下略显苍白的脸。 程欣惊呼了出声。 洛河道:“是我。” 程欣跺了跺脚:“洛河,你不睡觉,跑来吓唬我……” 洛河下巴一抬, 朝前点了点:“我听见外边的笛声了。” “你也是追‘竹溪云’的?” 洛河点了点头, 望了程欣一眼:“算是吧。” 两个人于是顺着笛声,摸出了洞xue。 刚一出了洞xue, 笛声就戛然而止。 程欣就着清新的空气吸了一口, 连忙被洛河拉住, 在她的面前比了个噤声, 洛河拉着程欣, 在一大片比一头驴子高的不知道叫什么的大菜叶子前, 两个人猫起腰蹲了起来,互相给彼此打了一道隐息符。 杳杳冥河上, 其实是没有海水的。 整个杳杳冥河, 以及周边的城镇,就像是在大海深处的中空层。 没有海水,也没有太阳和月亮, 是无边的永夜。 唯一亮着的,是头顶上平静的海天。 海天之上,偶有大鱼的鸣叫声传来, 给漆黑的暗夜增添一丝诡谲的气氛,而在这无边永夜唯一亮着的,是海天上的一些泛光的鱼儿。 那些鱼儿,在头顶游来游去,倒像是尘世间不断游走的星星。 就在这样的星光璀璨下,隐约只能看见熹微的人影。 “竹溪云”站在一片白茫茫的犹如麦田一样的植物丛里,他双手紧紧地攥了起来,望着在他眼前三尺处,一个把头发扎成高高马尾的女人。 他动了动嘴。 那女人身着劲装,在腰上还有发光的鳞片,像是无懈可击的铠甲。 她望着“竹溪云”,借着微弱的光线,也能看出她饱满的嘴唇有多诱人。 “阿珂!” “溪云,我回来了。” “竹溪云”揉了揉眼睛,情绪相当激动。 程欣和洛河相视一眼,就看见“竹溪云”浑身竟然轻微地颤抖了起来,他呆立了片刻,忽然一个箭步冲上去,霸道地把阿珂揉进怀里。 他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声音穿透杳杳冥河的海天,散入整个西海。 程欣和洛河瞪大了眼睛,倒是阿珂一点情绪的起伏都没有,她嘴角噙着来时的笑,他从“竹溪云”颤抖的怀里抬起眼,眼睛里是一种奇怪的餍足。 她这才伸出手,一下一下地拍着“竹溪云”的后背:“很想我?” “我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找你,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竹溪云”一边说着,一边放肆地大哭。 阿珂皱了皱眉,伸手抚摸“竹溪云”的脸:“溪云,你抱太紧了,松开。” “我不松!我松了你就走了!” “我不走。” “你每次找到我,都说你不会走,可是你每次都走!已经……第七十七次了,阿珂,这是第七十七次了……一次阔别,不是一年,就是三年,就是十年,最远的一次是十五年……阿珂,别走了,别离开我,我求你……我不论你是谁,你到底在做什么,只求你不要若即若离,不要一直让我在这里等,我求你……” 他越说,声音越小。 说着说着,被阿珂柔软的嘴唇封住了嘴,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阿珂素白的手按在了“竹溪云”颈后,一只手探上了“竹溪云”的身子,很快,“竹溪云”的外袍、外衬,里衬,就被丢在了地上。 洛河捂住了眼睛,惊道:“看不出,竹溪云前辈还有这样一段香艳情缘,难怪这缕魂元不入他的魂府,原来是乐不思蜀……” 眼看着那两人都躺到了菜地里,程欣还在看。 洛河老脸一红,道:“大师姐,别看了。” 洛河是正人君子,此刻端正了身子,拉住程欣的袖子,就带着她往洞xue里去:“竹前辈幽会情人,人家的私事,我看也探不出什么线索,我们还是走吧……” 程欣还想看,但是洛河都这样回避,她一个女孩子总不能上撵着去看活春宫,也太羞耻了。 就在两个人折转回去洞xue的时候,程欣道:“不对劲啊。” “什么不对劲?” “小渊呢?” 洛河道:“兴许是睡了。” 程欣摇了摇头,“不可能,小渊睡眠很浅,你我都听见了,他肯定也听见了,他竟然没有出来看?” 程欣快速地找到韩九渊的洞xue,是空的。 程欣愣住。 “小渊呢?如果是和我们一起去探究‘竹前辈’,那也应该遇上我们才对啊,何况……” 程欣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低落情绪,他竟然不带她? “韩师弟会不会没有跟出去,而是对住洞xue好奇,在别处四处看看?说实话我都很好奇,刚才如果不是被笛声吸引,我都要四处看看。” 程欣想,这说的也有道理。 程欣就和洛河一起,在洞xue里四处探寻。 “竹溪云”这个洞xue,有几条岔路,每一条岔路都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