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谢当归略微思考了一下，便组织好了答案：“龙慎是肩负着全族的责任诞生的，是龙族唯一的希望，数千年的修炼以复仇为己任。与其说他是《图龙》的幕后黑手，不如说他是龙族的复仇工具，是单纯而又冷酷的矛盾体。 认识夏谨言前，他的世界很简单，只有两个字：复仇。 认识夏谨言后，他对整个世界的认知全部来自于夏谨言，知道了什么叫是非对错，认识了感情，体验了快乐。也在夏谨言的带领下，看清了那些争斗中的人的真面目。 龙族看得极重的血海深仇，在那些人的欲望中不过是一个为达目的的借口罢了。 即便没有龙，修仙界也会因为各种原因乱起来。龙族数千年的坚持，最终沦为了一个笑话，也让龙慎成为了一个笑话。” 听到这里，吴导脸上终于出现了其他的表情：“你把原著看完了？” “嗯。”谢当归老实回答，“因为我手里的剧本只有一部分，只能去看原著。” “那你应该知道原著是个happy ending。” “原著中龙慎得到救赎，是因为他认清了自己对夏谨言的心意，这是感情上的he，但整个龙族依旧承受着它们当初不管不顾坚持入世的惩罚。 龙慎是无辜的，而个体和整体也是无法割裂的。当初龙族出世也是为了他们的一己私欲而扰乱了整个修仙界，最终得到了惩罚，也拖累了自己的子孙后代。 做错事就应该惩罚，我觉得这是作者在全文中贯穿到底的思想。龙慎最终摆脱了龙族的束缚，已经得到了最好的结果。我觉得编剧再怎么改，应该也不会把这个点改掉。” 吴道川盯着谢当归看了一会儿，一直到他感觉浑身发毛，这才继续道：“云雾山，青松崖那一幕。5分钟时间准备，够吗？” “够了！” 这正是谢当归当初重点勾画出来的戏份，台词不算多，又不是什么哭戏，不需要怎么酝酿。 “我帮你念夏谨言的台词吧！” 好心的罗副导提议，严肃的吴导并没有驳回。 谢当归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谢谢罗导！” “我们不能让他们再这么打下去了，龙还没有见到，人却先死了一半。” 谢当归一脸兴致勃勃地看向身旁，仿佛那空荡荡的位置也蹲了个人：“那不好吗？人越少，我们抓到龙的机会越大！等他们两败俱伤，刚好去把他们都杀了！” “阿慎，你怎么会这么想？下边的都是各宗门的精锐，如果他们死光了，修仙界会大乱的！” “你不是说你父亲的伤也是下边这些人造成的吗？你难道不想报仇？”谢当归看向身下，嘴角忍不住勾起，眼带笑意，似乎在看什么美好的风景，“他们想要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纯属咎由自取，就算全部埋葬在这里又如何？” 剩下的就是另一位主角的戏份了。 从认识到现在，这还是夏谨言第一次注意到龙慎的异样。 并非他与世不同的认知，还有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敌意。 演完这个片段，谢当归眼巴巴地看着喜怒不形于色的吴大导演，等着对方的点评，或者是下一个任务。 其实他觉得他演得还可以，主要是龙慎这个角色并不难揣摩，前边大部分的情节都只需要他本色出演，后边涉及到龙族当年出世的真相时才会黑化。 不过这部分的剧本剧组并没有给他，他手中的剧本到龙慎身份被揭露就结束了。 如果改变的剧本只到这里，未免有些可惜，因为真正拔高这部小说的正是当年真相浮上水面的这一部分。 吴大导演看起来并不是可以将就的人，谢当归不信他能忍受剧情的不完美。 “你觉得呢？” 吴道川并没有做出评价，反而扭头去看坐在他左边的女士。 “我觉得可以。最初的龙慎就像他这样，单纯而有朝气，几乎是本色出演。” 听到吴道川去问那名女性的时候，谢当归知道他一开始的猜测对了。而且对方也跟他想的一样，他就是本色出演。 “你错了。”吴道川瞥了谢当归一眼。 谢当归心里一窒，作者再喜欢他，进了组那也只是编剧，还是个外行的编剧，编剧和导演看演员的角度是不一样的。 吴导的名头他不用查都知道，前两年大爆的两部电视剧都是他拍出来的，是个实力很强的导演。 如果他觉得自己哪里不妥，要用一票否决的话，他感觉即便v大和罗副导一块儿帮他说好话都没用。 见场面的氛围几乎凝滞，吴道川这才露出他今天的第一个笑容。 “他可不单纯！如果单纯的话，今天也不会有备而来。老王推荐了个不错的苗子。” 谢当归愣在那里，这是……通过了的意思？ “怎么，还要我再说一遍？”吴道川笑着看这傻孩子，“你现在的样子，可跟你在舞台上的表现不一样。” 谢当归耳朵发烫，低下了头：“这是我第一次试镜，当然会紧张。” “行了，回去吧，等合同定好就给你送过去。” “啊？不一块儿吃个午饭吗？”谢当归有点懵，还没从成功的喜悦中回过神来。 “等开机以后有的是吃饭的机会，我怕到时候你看都不想看到我。” “怎么会……” “行了，老王虽然夸了你不少好话，但你的经验还是太少了。《图龙》大概在十二月左右开机，回头我会给你列个清单，这段时间你对着镜子好好练练。” “好！” 谢当归没有回什么好听的话，这种时候说了也没用，等入组后，他做出的努力导演自然能够看到。 “去吧，这里隔音不错，你经纪人怕是等急了。” “那……我先回去了！” 谢当归极力忍着心中的小雀跃，但还是迈着略显轻快的步伐跑向了会议厅的大门，还记得向守门的助理小哥点了点头。 猛地拉开门，经纪人就站在门边不远处，看着十分淡定，不像是担心他的样子。 但仔细一想，他进去虽然没有半小时也有二十分钟，陶姐不可能就这么在外边干站着吧？连手机都没拿出来！ 换做是他，早就想办法找事情做消磨时间了。 要不要逗逗自己的经纪人呢？虽然平时有点凶，但今天他试镜成功了这么大的好事，应该能让他作了不至于死吧？ 谢当归皱着眉，纠结这个死到底要不要作。 “陶姐……” “回车上再说。” 陶知理看着自家艺人一副做错事了的模样，叹了口气。 果然，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也不是那么好吃到口的。还好她家的艺人还很年轻，以后有的是可能。 只是可惜这么好的机会了！ 谢当归离开会议厅的时候，里边的人却没着急收拾东西离开，而是又聊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吴道川再次问身边的两人。 “跟老王说的一样，挺乖一小孩儿。”罗副导笑道，“我刻意说了老王跟我的关系，但他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紧张了。” “他的经纪人和公司不错，虽然在短短两年的时间一蹿而红，但并没有因为自己爆红而染上那些臭毛病。如果他能坚持本心，以后成就不会低。” “您是认可我的眼光了？”一旁的伍溪笑道。 “你这是走狗屎运，正好碰上这么个能用的。如果其他爱豆都能有他这实力，也不至于拍个偶像剧都还要找替身。” “这不是罗导认识王导吗？我先请他帮我打听清楚情况之后，才找您的！”伍溪歪了歪头。 “行了行了行了！龙慎你满意了，但夏谨言的人选一定要慎重，我可不想让我的名声毁于一旦。” “可您也不能找太丑、太老的呀！到时候如果粉丝不买账，看您怎么办！” “这还要你说？”吴道川翻了个白眼，“倒是有那么几个合适的，不知道他们档期怎么样……” 这边的话题转到了夏谨言的人选上，那边的谢当归老老实实挨了经纪人的一顿训。 “你说你过了就过了，哭丧着个脸干嘛？” “我这不是不知道该怎么跟您说嘛？” 谢当归小心翼翼地偷瞄了自家经纪人一眼，感觉比自家老妈发火的时候还要可怕。 不对，应该是比他妈可怕多了。 他们农村人是谁赚钱谁当家做主，从他弄到钱给他爸治好了病，又在省会城市给他们买了栋别墅之后，他爸妈基本上什么都顺着他来。 其实也从侧面反应了他们的爱。 他父母都没什么文化，年轻的时候在外边打工为生。后来政府搞扶贫，教他们种当归，种出来就有企业收，他爸妈就拿着攒下的几万块钱回村子，承包了几亩地，这才有钱供他读书。 他爸查出得病本来没想治的，要把钱留着给他读书，在他的坚持下，才进了医院。 后来他出名了，他爸妈不知道从哪听说明星一举一动都会被大家监视，如果家里人做了不好的事也会被媒体曝光出来，他们就不肯出去社交，就待在别墅里种种菜什么的，只有家里缺东西了才会出去一趟。 谢当归一开始也劝他们多出去走走，只是他爸妈说得有理有据。 在哪种菜不是种菜？ 在农村还没这么好的房子住呢！ 看他们不像是憋得难受的样子，谢当归也就由他们去了。 对了！这种好事得第一时间跟男朋友分享啊！要怎么说呢？就说接到了一个大项目吧！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