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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们一路追击,直到接近拼墙河边的日军火力范围才收住脚。 40分钟战斗结束,他们开始清扫战场。有日本兵倒在地上shen吟,这种shen吟声周翰以前听过,在上海工厂里、在大运河上、在长江上、在昆明被轰炸后的街头,很多。他走过去,用脚踩住那禽兽的头,用尽全力踩下去,狠狠地旋转,shen吟声变成嚎叫。周翰再猛烈地一脚一脚跺下去,面无表情地看着血从靴子下迸溅出来。 另一个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日本兵要拉响手lei,经国迅疾抽出刺刀,一刀剁了那畜生的手。他把刺刀划上畜生的脸,豁了他双眼。经国一刀一刀地戳,不绝的哀叫渐歇,直到那牲口的头脸残缺不全,他才住手,他忘不了祖母被刺刀屠戮的脸。 首战告捷,日军伏尸112具,第3营缴获一批武器弹药。 (敬爱的编辑,我实在想不出最后这两小段有什么违禁的地方。这两段,我只是写了中国入缅远征军与日军交战的场景。身负国恨家仇,主人公自然不会对日本人手软,如果手软,那是违背人性的。我以为这两小段不涉黄、不涉黑、也不涉政,恳请您重审。谢谢!祝一切顺利!) 第73章 一寸山河一寸血 (32) 18日拂晓,在协同作战的英军火力掩护下,113团正式展开攻击,从两面围剿守河日军。第1营进攻老渡口,第2营进攻大桥,第3营张琦部和英军古尔卡团第7营为预备队。迫击炮、坦克炮、山炮、轻重机枪同时向敌阵猛扫,步兵趁势冲入敌阵,战斗异常激烈。 经国在后方看见河边墨蓝色的天空被炮火耀亮,叹口气,不能冲锋在前,他挺郁闷。“杀日本人的机会很多,不急在一时。”周翰说。 等周翰兄弟进入战斗时,守河的日军已伤亡累累,大多泅水南逃。他们跟着战友经过随处可见的尸体——敌军的、自己人的,几乎一路无阻进入河边阵地。周翰对着河中逃窜的日兵点射,一个也不放过,神色冷漠地看着那些灭绝人性的兽类停止挣扎,漂浮在水面上。 正午十二时,拼墙河北岸的日军已完全被肃清,113团控制了大桥和老渡口。 对岸发射来的巨炮和日机丢下的炸弹掀起泥土石块,倾泻到战士们身上。浓烟扑鼻,弹片从各个方向飞来,周翰和经国趴在河边日军挖就的堑壕里,等待轰炸停歇。死生有命,这一刻谁也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全赖上天安排。周遭时时有痛苦的喊叫声,旋即被火炮的巨响淹没。 “趴着太累了,我换个姿势。”经国身旁的湖南兵陶继善在炮火间隙中喊一句。他参加过淞沪会战,日军在杭州湾登陆后,税警总团担负掩护大军转进作战的任务,在苏州河周家桥接连击退日军七次强渡。日军渡过苏州河后,双方在刘家宅反复争夺激战,税警总团第五团全团官兵死伤过半,他却毫发未伤。 1938年3月孙立人以5000伤兵为基础,重整税警总团招纳旧部时,他本已随前税警总团团长黄杰被编入四十师,彼时特意开小差前去投奔,随后就地参加武汉会战。 新38师多为湘兵,“大将筹边尚未还,湖湘子弟满天山,新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渡玉关。”湖南重山迭岭,滩河峻激,地质刚坚所以慷慨悲歌之士辈出。湘人英勇,民风强悍坚忍,“楚虽三户,亡秦必楚”;湘人刚劲,经世致用、敢为人先,经邦济国之才代出不穷;湘人血诚,以天下兴亡为己任,“虽九死其犹未悔”。周翰和经国都很钦佩他。 弹片瞬间就划开湖南人的腹部,经国眼瞧着他的肠子流出来,“周翰!”经国惊呼,颤抖着手忙不迭地替战友把肠子塞进腹部,“你倒是把肠子给我捋顺了啊。”陶继善还不忘了跟经国打趣。 周翰立刻弓起腰在堑壕里穿行,须臾把医护兵叫来。医护兵就地为陶继善简单包扎,用绷带缚住他的肚子。“小心,别让它们窜位了,我以后怎么放屁?”“待会儿下去给你缝肚子,它们自会找到自己的位置。”医护兵喊,“别说话,少用力气,小心流血。” 周翰帮着医护兵把湖南人抬下去,待匍匐回来时,看见经国伏在地上看着自己双手上的血发呆。周翰捧起身边散落的泥土替经国把血擦掉,“他没事,很快就会好,医生说的。”他摸摸弟弟的头。 炮火渐至零落,乌压压一片倭人从河面反扑过来,班长的机枪响起来。周翰专拣游在最前面的日兵射击,如此他的精准度就更高。弹出枪膛的子弹壳在他面前不断飞溅,他不强求一枪毙敌,无论打中倭人的何处都好,只要能阻住他们的前进。幸好有河流横亘在面前,减缓了日军冲锋的速度,但仍有一些日本兵冲上浅滩,最终被击毙在河岸上。 一个日本兵一边开枪一边直冲到堑壕边,周翰刚好打到弹尽,他来不及给步qiang装子弹,飞速拔出手qiang,打开保险,一枪打死日本兵。如果他们再逼近几步,自己就要和日本兵rou搏了,周翰想。经国打得不能再爽,日本人傻了吗?泅水而来攻击?使自己暴露于水上,没有速度,成为活靶子。 天空中许许多多炮弹崩裂开来,向四面八方投射出耀眼的光芒。堤岸在摇晃、下沉,仿佛要溶解在河水里。广大的空间像海一样在颤抖。在双方振聋发聩的漫天炮火里,周翰想自己大概要失聪了,以后他再也听不清澧兰柔婉的声音了。他把胸前的香囊掏出来放到嘴边亲吻,“宝贝,你与我同在!”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