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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正扛着一捆长枪准备去校场,哪知道前面的人看见姜安城就走在前方,一时太过激动,竟把自己绊了一跤,一捆枪生生朝前掷了出去。 花仔怒,“对不起有个屁——” 姜安城的左手拉住了她,然后转向那群生徒,神情已经恢复如常:“去吧,下次小心些。” 生徒们又是羞惭又是感激,拾起枪连忙离开了。 “从械房去校场明明走假山那边更近,这帮人却非要走这边,分明是故意想跟着你。平时跟跟也就罢了,这回砸到了你的伤口,你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花仔震惊,平时罚她不是罚得很起劲吗? 姜安城道:“除了小世子和我堂弟,麟堂生徒的出身皆平平,他们想跟着我,也许只是想求一个出路,就由他们去吧,不必太放在心上。” 花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夫子,你以为他们跟着你,是想找门路跟你求个一官半职?” 姜安城:“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花仔道,“你是麟堂生徒心中的神啊,他们是来朝拜你的!” “……”姜安城沉默了一下,“我资质平平,何至于此?” 花仔忽然就有了一种吐血的冲动,“你资质平平,你让——” 她的声音顿住,因为她忽然看见,姜安城的右臂紫色袍袖上,洇出来了一块深色的痕迹。 她立即想起了之前他瞬间绷紧的身体和紧皱的眉头。 “夫子你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姜安城道:“不妨事,学舍有药。” 他的声音平静,在回学舍的路上,还在跟花仔剖析方才那盘战局。 花仔在很久以后都还记得他此时平缓的语调,淡定的神情。 记得京城的秋天天蓝如玉,记得秋天的银杏叶金黄灿烂,一片片都像是由黄金雕成的。 偌大麟堂,夫子和生徒们来来往往,每一个经过的人都向他行礼招呼,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手臂上淌着血。 “……明白了么?” 到了学舍门前,姜安城问。 “明白了,”花仔用力点头,目光坚毅,“夫子,你是条好汉子,我喜欢!” 姜安城:“………………” 我教的和你明白的,是一回事吗?? 第17章 勿视 别逼我啊 “在外面守着。” 姜安城吩咐。 花仔压根儿没听,不单跟了进去,还顺手关上了门,上了栓。 没给姜安城开口的机会,她熟门熟路地找到了伤药,朝他点了点下巴,“衣服脱了。” 姜安城皱眉:“药给我,莫胡闹。” “谁胡闹了?快点儿脱,不然我就上手了。” “花仔!”姜安城脸上带上了一点厉色,“我自己来便可以。” “夫子,你的脑筋莫非是榆木造的?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只要你不说我不喝,谁知道我给你上过药?” “我知道。”姜安城一字一字地道,向她伸出手,“药给我。” 花仔:“别逼我啊夫子,你现在有伤在身,打不过我的。” 姜安城咬牙:“既唤我夫子,还不听我的话?” “听话也要分有没有道理嘛。”花仔道,“我就不知道你别扭个什么劲,我给你上个药能怎么你——” 一句话没说完,姜安城深深看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半分头疼半分无奈,转身往外走。 花仔的气性上来了,一步挡在门口:“你干什么去?” 姜安城面无表情:“回去上药。” “你……” 花仔简直不知道怎么说他才好,看他的表情,他好像也不知道怎么说她才好,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花仔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决定跟他讲道理。 “你看,外头人来人往的,随时都有人经过,对吧?你要是不肯上药,我就告诉所有人,你受伤了!” 姜安城眸子一震。 花仔立即就发现自己猜对了,这家伙一定是死要面子不想让别人知道,她还有了新的创意:“或者,我再在这里嚷嚷几声非礼……” 姜安城一把捂住她的嘴。 出手太急,未加思索,用的是右手。伤口牵动,一声呻吟几乎冲到喉头,他用力咬住唇,生生将这声痛呼压抑成一声急促的喘息。 花仔不再废话,一手拉开了他的衣襟。 衣领大开,露出半边身子,端庄肃整官袍衣领口一直落到了手肘。 姜安城大惊,后退一步,抬起左手就要格开花仔。 花仔根本没有避开这一下,姜安城的手肘结结实实地撞在她的脸颊上,饶是姜安城最后关头收了几分劲头,她的头还是重重地偏了一下。 姜安城愣住。 然后他就发现身上一紧,他的左手被捆在了腰上,捆住他的,是一根淡蓝色的布带——花仔的外袍因此松开来,晃晃荡荡露出了里面白色的里衣。 “花仔!”姜安城立即偏过脸,闭上了眼睛,声音里带着极大的怒气。 “怎么样夫子,你这一手我学得不错吧?”花仔拿舌头顶了顶挨了一下的右边脸颊,尝到了一丝血腥气,嘶,还真有点疼。 但,很有用。 挨一下就可以制住他,节省很多口舌,她应该一进门就这么干的。 花仔拿脚勾了把椅子过来,把姜安城按在椅上坐下。怕不保险,还要解下姜安城的腰带再加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