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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仔肺都气炸了:“好,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有我家老大的本事,能徒手接我的刀!” 陌刀沉实,重逾百斤,朝着姜安城凌空斩下。 季齐领着数名府兵挥刀而上,拦住花仔。 但花仔已经不是像当初那样只为试探,这一次是全力出手,府兵们手里的刀纷纷断成两截,人则是吐血的吐血,倒地的倒地。 季齐算好一些,保住了手中的剑,但依然连退了三步,吐出一口血来,不敢置信地看着花仔。 明明是个看着一触即倒的小身板,怎么能爆发出这样恐怖的力量? “姜安城!”花仔扬声道,“下一刀,你还是要让别人扛吗?” 姜安城站在门口。 门外雪亮的阳光照进来,在门口处投出一片棱角分明的雪白空地,姜安城就站在那一片光亮之外,身形挺拔,似山顶修竹。 他缓缓地转过了身,伸出了左手:“剑来。” 剑奴立即取下背在身后的剑匣,打开来。 季齐取出剑,捧到姜安城手上。 剑身修长,护手处形如一对闪亮的金翅,剑身被锻造得如水晶一样明净透亮,仿佛并不是人间凡铁,而是由天上的星辉凝结而成。 姜安城左手握住了剑柄,慢慢抬起眼,视线落在花仔身上。 花仔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感觉,在他握剑的这个瞬间,好像有什么变得不同了。 他的人就像这柄剑一样,脱出了匣鞘,锋芒毕露。 这种锋芒像是某种有形的物质,能在空气中化为飓风,直接向她冲过来。 凛冽又冰冷,无情而狂暴。 花仔每一根头发丝儿都兴奋了起来,整个人微微颤栗。 不需要再说一句废话,她知道这场架绝对不会让她失望。 陌刀重一百二十斤,再加上她以腰运刀的招式,自身的重量叠加招术带来的冲劲,所形成的巨大力量,根本不是寻常刀剑能承受的。 学成之后她曾经离开天虎山四处找高手挑战,几乎无一例外,那些名刀名剑全部在陌刀之下断成两截。 但姜安城的剑接住了她的刀,它在巨大的力道下微微弯了弯,然后发出一声龙吟般的声响,整柄剑化身为一条游龙,贴着陌刀游上来,直接咬向她的咽喉。 花仔大笑:“好剑!” 花仔的刀所到之处,桌椅像纸片一样四散开裂,刀风扫过的地方功夫不怎么样的府兵甚至站不住脚。 姜安城的剑却是沉静如月,几乎没有一丝声息,像影子一样附着在花仔的刀锋上,寸步不离。 花仔越打越高兴,姜安城的眸子却是越来越冷。 刀光剑影中,父亲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这事你不要管了。” “为什么?”在书房里,他看着父亲的背影,“难道真的如周士明所说,背后主谋真的是姜家?” “主谋?”父亲回过了头,父亲有一双微微上扬的丹凤眼,轻轻一眯,眼角便显得异常锋利,“说的好像姜家是十恶不赦的罪犯,可实际上,我们只不过是拿回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 “可是父亲,那是国库的拨款!” “国库?”父亲发出一声轻笑,声音里透着一丝轻蔑,“没有姜家,哪来的国库?” 姜安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无法想象这句话会从一个臣子口中说出来。 “阿城,你是我最乖的孩子,可你太过天真善良,有些事情我原本想晚些再交代给你。”父亲的手轻轻按在他的肩上,“记住,这天下原本就该是姜家的,风家人已经占用了几百年。你身为姜家未来的家主,可要记得把别人抢走的东西抢回来啊。” 深深的寒意像蛇一样咬中他的心脏,一直在他的胸膛里滞留到现在。 他的眉头猛地皱起,一咬牙,任由陌刀的刀锋挑过他的手臂,衣料上多出一道口子,刀锋去势不减,在季齐的惊呼声里,挑飞了他的发冠。 花仔还来不及开心,就见姜安城手里的剑像是活了一般,顺着陌刀长长的刀身,停在了她的咽喉前。 颈上的肌肤明显能感觉到剑尖上的寒意,自动起了一粒粒鸡皮疙瘩。 花仔呆呆地,低头看看面前的剑,抬头看看握剑的姜安城。 发冠跌落在地,姜安城的发丝有些散乱,额前微微有些漉湿。 这样的姜安城,有一种奇异的、好像玉瓶即将迸裂的脆弱之感。 花仔看着他愣了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地开口:“我……输了?” 姜安城撤手回剑,把剑扔给了剑奴,转身便走。 全程一言未发。 明明打赢了,怎么搞得像他输了一样,心情好像无比糟糕的样子? 花仔看不懂。 不过现在这个已经不重要了,她猛然间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冲上去,展开双臂拦住他:“等等,先别走!” 姜安城停步,冷冷道:“怎么?二当家不愿认输?” “输了就输了,有什么好不认的?”花仔道,“现在是有另外一件事。” 姜安城今天的心情格外糟糕,语气便也格外不耐烦:“还有什么事?” “那个,我发过誓,要嫁就一定要嫁给能打败我的男人。”花仔站在门前那片光明里,看着姜安城,发丝在阳光的照耀下微微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