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
她企图不动声色的抽回自个儿的手,可是却被那大掌像虎钳一般紧紧攥着不松,他绷紧的嘴忽而悠悠开口,“倒也没什么?刚才湘云公主与我说宫里请了名角戏班来搭台子,公主想让煜哥儿进宫去瞧瞧热闹。” “有他喜欢的武松打虎,还有你们姑娘家喜欢的牡丹亭,听说那小生扮相俊俏风雅,倒是与咱们今年的状元郎有几分肖像!若是表妹瞧着那状元郎讨喜,应该也是喜欢那出戏的,我让表妹和煜哥儿一起。” “牡丹亭么?表哥我能去看么?!”沈婳心里一喜脱口而出,她闲暇时读过牡丹亭的话本,但是却未曾瞧过这出折子戏,以前要为生计忙碌,现下倒也没什么事可做,便想将作为姑娘不曾做的都试一试,所以便是未曾多想萧将军话中的意思。 萧绎陡然脸色一沉,“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个破落书生,空是年轻英俊却毫无阅历,表妹竟是喜欢这等百无一用的窝囊废,但瞧表妹瞥那状元郎的眼神可是紧追的很,倒是我等这些上了年纪又常年在军营厮打的糙汉子比不上的俊俏,是与不是?” 沈婳突然意识到自个刚才是落了某人的陷阱,还有那句与煜哥儿的耳语竟让萧绎听到了?不过萧将军气归气,这骂人的功夫也是炉火纯青,直接将那状元郎比作了梨园的戏子,还气势颇强的数落一通。 沈婳这会儿终于明白了缘由,装傻的一笑,“哦?刚才我只顾着瞧湘云公主了,听说她为了表哥您都要出家做姑子了,这等魅力哪里是那什么戏子,什么状元郎等比的。” 萧绎最是受不住表妹这般软话,即便他心里也清楚知道眼前的小人要是想哄谁,嘴里的甜话便是跟蜜水一般,听的人心情舒畅。 萧将军感受着那双柔白的小手依然想要抽离,却是不依,慢慢问:“你真不认识他?表妹初来京中不是说瞥见到不少俊朗不凡的少年,今年的新科状元虽出身贫寒,却是年轻有为,倒不失为表妹口中的如意郎君,不如表哥好好替你物色物色。” 沈婳没成想萧将军记性这般好,还记得那句刺他的话,若是她说认的,万一萧绎去找子郡兄的麻烦,倒是她的罪过了,本就是贫寒的学子,难得考上新科状元,在京城又毫无根基,萧绎这等战功赫赫的世家子若是真想找他一二麻烦,那他的前程怕是毁了,而萧绎那些话说出口沈婳句句听的明白,分明是威胁的口气。 “不认识!”她嘴上答的十分干脆,作为少女的沈婳本就是不认识他,不算说谎吧,到底心里却是有些不稳的颤动,垂眼就瞧着萧绎冷哼一声,指尖顺着它纤细的手指划过,倒是松开了,刚才在外面萧将军将表妹探出脑袋的那一幕看的清清楚楚,小表妹哪里是在看公主,分明是公主旁边的那智齿小儿。 萧将军一张俊脸写满了不信,沈婳抿了抿唇,呵呵一笑,刚才还觉得系铃人是她人,这会儿揪其原因根源竟在这里,小麒麟提醒的不错,再加上她刚才的谎话,心中隐约觉的不妥,还是再放低了些姿态哄哄吧,算为了给小麒麟一个美满的生辰,那被握过的香软柔荑拽了拽萧将军的袖子,“表哥,我手酸!” 她的眸子熠熠闪光,萧绎垂眸盯着她瞧,直接抽过来小麒麟,怀中小儿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砸吧砸吧嘴继续睡。 “表哥你真好。”说完就呼出一口气挑着眉头掀开了车帘,见外面夹道绿草茵茵,转了身子问道:“我们今日要怎么给煜哥过生辰?这是去哪里,我看已经出了城。” “去魏家郊外的马场,有一匹汗血小马驹要叫价开卖!煜哥儿一直想要一匹马儿的。” 叫价的意思便是指定底价,价高者得,汗血宝马价值千金万两,将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呀。 “那表哥备了多少银子?” “一文未带!”萧将军答的轻巧至极,沈婳微微张嘴,狐疑的瞧过去,赫赫有名的萧大将军这意思该不会是想去抢吧! “放心!”萧绎拍了拍煜哥的背,嘴角微翘,“明日,表妹替煜哥儿叫价吧。” “明日?那今日这般早到了马场做什么?” “先帮小表妹选一匹好马!” ☆、第27章 六月艳阳高照,京郊外的魏家马场也如同这天气般热闹非凡,虽然明日才有汗血马驹出场,但也不影响来者的热情。 先来魏家马场跑上几圈也是令人舒坦,谁不知魏家跑马场建造的并不比皇宫的马场差多少的,所以马车便一辆辆的驶来停下,但瞧车面奢华的装饰便知来者之人皆是非富即贵。 马场的女主人魏夫人是个喜好交际的,趁着夫君马场出价汗血小马驹之际便也随之送了帖子请其各家夫人和贵女们来马场游玩,更是在马驹叫价后办了赏马宴会。 这也是萧绎为何带沈婳来的缘由之一,明日替煜哥儿买下宝马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想带小表妹出来游玩两日。 但魏夫人并未给萧氏侯府女眷送帖,因而在听到管事急匆匆跑过来说萧将军带了女眷,她的气一下子便不顺畅了,拔高了声问:“可瞧见带的是何人?” 那管事站在原地不停的抹汗,为难的道:“夫人,小的也是不知,萧将军身边的那位帷冒遮盖的严严实实,看不大清楚容貌,不过瞧着个子高挑,气质不俗,应该是萧家的哪位小姐吧。” 魏夫人脸色一变又问道:“东家呢?” “这会儿去外面迎萧将军了。” 魏夫人一愣,不知在想什么,随即便唤来丫鬟简单梳洗,又插了几根精致的华贵发簪,忙更换了一身颜色艳丽的衣裳,在丫鬟的搀扶下,急匆匆的也去了外面。 等到了马场口,果然见有辆精致奢华的马车停在那里,萧绎和身旁拢着帷冒女子已然下车,身后有mama和丫鬟等一干下人搂着一个熟睡的小儿,而自己的夫君则立在对面穿着灰褐抽丝立领如意云纹锦袍,一派儒雅之气,她忙款款走上前,因为已为人妇,道不必像未出阁的姑娘家遮掩容貌。 魏羡渊瞧着身旁之人道:“夫人怎了来了?” “我听说退之要来,他是夫君您的恩人,又是多年的朋友,做嫂嫂的岂有不来迎的道理……”她话语一顿,描了艳丽妆容的眸子故意转了方向盯着沈婳问道:“这位是?” 沈婳在刚刚萧将军与魏家主人的交谈中大约知晓了二人的关系,便礼貌的与魏夫人点头福身,摘了帷帽扬了脸给她看,也算是礼貌。 “嫂嫂,可劳烦您带家妹去女眷厢房先休息?”别看萧绎喊她一声嫂嫂,倒是只与她是一般年岁,只不过萧绎尊称对面之人一声魏兄,又因为魏羡渊虚长萧绎三岁,便是客气道,说来二人乃是至交。 魏羡渊临近而立之年,生意却做的极大,乃是皇商供应之一,经商的奇才,底下产业大到有矿石生意,小到胭脂香粉,魏家虽是经商,却也是常在贵胄圈里出入的。 “不知meimei怎么称呼?”魏夫人像是随口问了一句。 “夫人您唤我静妤便好。”沈婳可不想让其他人误会她跟萧绎的关系,只好借用下表姐的名号,反正亲兄妹谁也不会多想任何,况且萧将军刚才模棱两可的回答称呼她为家妹,大约也有这种意思在,沈婳就顺水推舟,坐实了这个家妹的称呼。 萧静妤那是在贵女圈里出了名的,没见过也定会听过她的名字。 “原来是退之的meimei萧大小姐!”魏夫人更加和蔼的一笑,仔细打量夸赞道:“只听过meimei,倒是一直未得相见,果真是个美人胚子。” 萧绎略略撇过去一眼,还是如常,根本没有要揭穿她的意思,“你先随魏夫人去休憩食些吃的!我一会儿带你去挑马!” 沈婳乖顺的点点头,她还真的有些疲惫了,只是刚要转身之际,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别扭的汉话,“是萧将军么?” 几人纷纷顺着声音瞧去,便瞧见一个头戴宝石缠帽的异族男子笑着走过来。 魏夫人贴近沈婳倒是真如同嫂嫂般热心的小声为她介绍道:“meimei是不是觉得他不像大梁人。” “恩,像是南疆人。” “确实是南疆人,他是南疆拢了茶叶生意的木拉市。” “萧将军,我汉话说的不好,但十分久仰您的大名,不知可否和萧将军独坐下来喝茶聊聊,我带了顶级的贡茶!” 萧绎略微迟疑一下,并未应声,往里面走去,倒是一旁的魏羡渊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男人们要说事情,女眷们自然是不能打扰,再说本来就是要去休憩的,魏夫人拉着沈婳离开,一路上魏夫人很是热情,亲自指引沈婳去厢房,还特意吩咐厨子开了小灶做些利于脾胃消暑的小菜,沈婳整个人都懒懒的,谢过之后便请她去招呼其他女眷客人,“劳烦夫人了。” 魏夫人笑了笑,“不急,今日来的大都是男客,随来的夫人们小姐们少些,你是退之的meimei,我理应好生照顾。”说完就吩咐了丫鬟去打些水来烧开,一会儿可让沈婳小憩完好好洗漱。 一直跟在身后的木葵抱着表小姐的行囊,喃喃的嘟囔了一句,“好像在哪里见过。” 晌午小憩过后,萧绎果然来接小表妹去马场挑马,木葵抱着两件男装进来铺在床榻上,询问道:“表小姐您看看喜欢哪件?” 沈婳也不挑剔,睡了一觉后神清气爽,自个儿坐在铜镜前哼了江南侬软的小曲,将发丝高高挽起来,盘发成男子的发髻,木葵帮她佩戴小巧的玉冠,不由的调侃,“平日表小姐姑娘家的发髻没一个能盘好的,倒是这个盘的极好,将来咱们少将军可不愁仪容了。” 沈婳笑着瞪他一眼,再对着镜子瞧了瞧,也甚是怀念这久违的模样,“什么都堵不住你的嘴。” 木葵嘻嘻一笑,“表小姐您快试试衣裳吧,少将军还在外面等着呢!” 沈婳换男儿装十分娴熟,半点不用木葵搭手,不一会儿木葵的面前就赫然出现了一位面容白皙的俊俏公子哥儿,圆领银丝浅紫劲装儿,脚下是轻薄的鹿皮脚靴。 虽然单从那润白脸蛋和胸前的鼓囊也能瞧出是个姑娘家,但沈婳穿袭男装多年不乏英气逼人,更有女子穿不出的挺拔韵味,只不过不像在江南胸前必须紧勒了布条遮掩,这样更是舒爽,木葵看着一喜赶紧打开门子给萧将军瞧。 萧绎听到木葵的音转了身子,刚刚小表妹的那支侬软的小曲听的他浑身舒畅,微眯了眸子细细品着,这会儿又见面前的小表妹换上男装,肤色凝白如玉,面若春桃,一双大眼睛微波流动,神采奕奕,无一处不是惊艳,萧将军睁大了凤眸从上到下细细打量,心神一荡的收了目光后伸出手邀约小姑娘,“过来,我带你去挑选马儿。” “嗯。”沈婳几乎小跑的走过去,神色轻松,萧绎望着那张满是期待的娇俏面容,也不自觉微微扬起嘴角,以后定是要多带她出来游玩,才能见到这样对他毫无掩饰的倾城笑容。 魏家马场辽阔,正直初夏,草儿长的极好,一片绿草茵茵之势,马场上已然有人在挥着鞭子策马,其中更不乏一些女扮男装的妙龄少女,大约是萧将军和小表妹相貌太过瞩目了,宛然一对天上璧人,双双吸引了不少男子和女子的目光。 萧将军不喜那一双双放光的恶狼眼神,板着脸色拉着沈婳就朝马厩走去,前面引路的小厮是魏羡渊特意嘱咐过的,要将最好的塞外马驹供萧将军挑选,沈婳走过一圈诺达的马厩,并没有挑到心仪的。 似乎萧绎也不太满意,这些马儿不是太高,就是太壮,不适合表妹这般的姑娘家骑驾,但是沈婳想的便是另一回事了,选马儿自然要选一匹毛色漂亮的,所以挑挑看看便都觉得这些马儿略显粗狂了些,但是塞外马儿强壮这些也是避免不了的。 “还有么?”萧绎蹙着眉头问道。 那小厮犹豫了一下,才恭敬的回道:“倒是还有一匹新来的白马,只不过性子烈点了,一直驯服不下来。” 沈婳一听是白马便是起了兴趣,塞外马驹白色的极少,就算驯服不下来,也不当着去瞧瞧欣赏一番,“表哥,咱们去看看吧。” 小表妹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萧将军自然不愿扫了小姑娘的兴致,便是应了要求,不一会儿便是在另一处单独的马厩里瞧见了颜色雪白的那匹烈性马。 沈婳只一眼就喜欢上了,那白马毛色鲜亮,雪白如玉,马腿修长而有劲,大眼睛上翘着长长睫毛,忽闪的漂亮,只不过好似是瞧见了生人靠近,不安而警惕的来回走动,喷着响鼻。 萧绎早就瞧出小表妹的眼中的芒光,便笑着问她:“你喜欢它?” 沈婳诚实点点头,不过她也知这匹马儿就算再喜欢也是要不得了,“我瞧瞧就好。” 萧绎侧了头,凤眸微眯,见小表妹脸上的神色难掩失落,萧绎目光平静的又转回来定定的瞧着那匹白马,忽而提高了声音道:“将它牵出来,我要驯马。” ☆、第28章 萧将军要驯马的消息很快就在跑马场传开了。 马场虽然很大,但是为了防止野马驯服时四处乱跑,惊到其他贵客,魏羡渊便赶来让小厮一一去与客人道明原因。 其实一般驯马是有专门的驯马师在无人的时候驯服野性,但因为此匹塞外白马性子太烈,已经连续伤了两名训马师,魏家主也伤神许久,这一听萧绎要驯马,也不拦着,直接去拦了其他客人。 多数人听到是萧将军要驯马便轻易松了缰绳交给小厮牵走,还有一些青涩的公子哥儿不曾见过萧将军本人,又因男儿的自尊心作祟,倒是如何劝说也是不肯离开。 尤其在望见跑马场的休息区渐渐聚集来了各色佳人,或是帷帽拢面的女儿身打扮,或是如沈婳那般男儿装在身,还有一些结群的贵妇人们拿着蒲扇,举笑耳语,皆是一道道亮丽的风景。 而其中的一位“紫衣少年”因为身量高挑,气质容貌上层,站在围观的姑娘中竟是有鹤立鸡群的美感,引的在场的少儿郎们不住的投去火热的眼神。 这般绝色佳人就在对面,岂能因为听到萧绎驯马就吓的溜走,心内飘然的鼓着勇气,反而骑在骏马上愈发挺直了脊背,昂着头颅望着远处的佳人展示雄风姿态,证明自个儿才是那个真男儿。 只可惜姑娘们的眸子全然不在马场,而是在不远处萧将军的身上,一个个抿唇,似笑非笑的娇羞着,大梁的民风相比刚建朝时已经开放了不少,尤其是对女子出行宽松了许多。 上层贵女们独自出游,相约聚会,或是去郊外别苑骑马赏花,甚至是在酒肆里举杯畅饮,游历山川,皆有女子踪迹可寻,萧静妤便是这一类女子的代表,纵然常常被人指指点点,也是屡见不鲜的。 这般就有了围观,一些是喜好骑术真心来瞧瞧驯马,寻找刺激,有些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冲着萧将军来的,都说萧绎是京中第一美男,连裴太傅家的嫡二子都被比下去的,自然是要好好瞧瞧。 魏羡渊就站在萧绎的旁边,两人都未曾理会少女情怀的那边,反而远远瞧着那些不自量力的“青葱”,魏羡渊无奈一笑,“退之看在我的面子上且与他们离的远些,免得吓到这些花草公子们!” 萧绎嘴角轻勾,根本没把他们放在心上,连一个眼神都不曾掠过,只是紧着手腕上的丝绸系带,目光如同往常定在沈婳身上。 他脚下踱步走到小表妹跟前,惹得周围少女们更加激动,沈婳真不习惯这些花痴的贵女们,所幸就离的远了些,与他们退避三尺,萧绎更是对此见怪不怪,一副胸有成竹的口气,“等我一会儿便好。”说完还抬手弹了一指沈婳头上遮着日光的纸伞。 木葵当即就会意出来少将军的意思,愈加压低了伞沿,内心表示决不让那些“花草公子”色眯眯的眼神染指了自家未来的少夫人。 “表哥不用急的,我倒想多看看这驯马到底是如何驯的,应该很有趣。”她心内犹犹豫豫最后还是说了委婉的关切之言。 萧绎为何要突然驯马,在场的明白人都心里清楚,还不是这位娇俏的姑娘看上了那匹烈马,沈婳更是明白又阻止不及,清楚若是萧绎做了决定,便是不易更改的。 可这驯马本就危险哪里有趣,所以才觉得胸里郁郁的憋闷,她内心是不想萧绎受伤,其实更不想他因为自个儿受伤。 “放心,我不会有事,再说我的小表妹如此担心我,怎么忍心让你掉眼泪。”萧绎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 沈婳听到这句便觉得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意味,扭脸不肯再吭声了,萧绎却忽而伸出手摸了摸表妹的脑袋,轻轻柔柔的放下手后,这一动作引的其他少女不由的想要看看萧将军宠的人是谁,也不知从哪里来的风声,传来传去大都说萧将军带的是侯府长女。 不过也有些皇家的来的贵妇人摇摇头,隐隐道了一句,“咦,这姑娘像不像……” 有妇人便拿着蒲扇掩住唇嘘了一声,“莫要提了,免得惹了是非!” 也怨不得他们这些娇娇贵女不认识萧静妤,她向来不爱与世家贵女们接触,别说茶话会,宴会,有时候便是公主亲自下帖邀约,她都会婉拒,还经常以男装示人,身量又不比一些男子差多少,愣是让人误会了。 还有些世家小姐胆大的借着是萧静妤的闺中好友上前与沈婳问好,问她可曾记得自个儿,沈婳刚刚也听见了她们的言语,倒是不解释,学着萧静妤的高冷,只淡淡斜目的问一句,“你是谁?” 叫那些来偷窥萧绎的姑娘家尴尬的不知所措,灰溜溜就绞着帕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