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策
于是张信的苦日子来了。 他每天都累的要死,被大牛各种极限训练,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除非是有病人前来求医了,他才能坐在桌案前为病人诊病,但这样的时间,在大牛那里,也算作是休息时间了。 高强度的训练,让张信和石头两人的武技进步的非常快。 所以虽然累,但是这两人也从来都没有喊一声累,他们很清楚,这真的算得上是他们的机缘了,如果不是看在林依依的面子上,他们又怎么会有机会跟着大牛这样的大高手学习? 张信被大牛绊住了,林依依自然就有了更多的时间往张良那里跑了。 上次的一个拥抱,让林依依只是纠解了两天就被她扔到一边去了,原因嘛,不过是大牛无意中的一句话:先生,你就是穷折腾,自己折腾自己还不算,你还要折腾所有人。 林依依当时很不服气,但是对上大牛那双略带忧郁的眼睛,她却由不得不心虚。 她明白,对于大牛来说,她只要本尊出现在张良面前,那么一切都会有结果,倒底是因为他就是她所以张良才会再一次的对她付出感情,还是他像她所以张良才会移情? 其实都不重要,因为他这么多年的狐单一人,早就已经证明了他对她的深情,她自己吃自己的醋,可不就是自己折腾自己? 但是大牛却不知道,她之所以以赤松子的身份出现在张良身边,也是有原因的。 她在知道他就是历史上的那个张良的时候,就已经不敢随意动作了。 一方面,她怕不小心改变了历史,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历史是无法改变的。 这样的想法似乎很矛盾,但却是她内心深处真正担心的。 改变历史,她怕造成不好的后果,使得大汉王朝没了、千古谋圣没了! 无法改变的历史,诸如荆轲刺秦失败了,博浪沙也失败了,鸿门宴照样开了…… 她不像前世看过的那些穿越小说中的女主有什么金手指,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就只剩下她脑子里那点所剩不多的历史记忆了。 所以她很多时候并不敢多做什么。 但是记忆里,赤松子可是一个与张良有着密切关系的名字。 所以,她想占了这个名字,顺应历史,直到他“愿弃人间事,欲从赤松子游。” 她知道,真正的赤松子,是一位传说中的上古仙人,史记上记载的张良会说那样一句话,或许只是想表达他不想争权夺利的态度,让那些多疑的人不要对他产生忌惮之心,并不一定真的就有这么一个人,但是既然她来了,那为什么她不能让这个赤松子真的存在呢? 大汉王朝成立之后的那段历史,可称得上是一段血雨腥风的历史,她为什么不干脆带他离开? 到时候,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不是也很好吗? 至于隐居之地,蓬莱岛也可,桃花源也可,都是很好的地方。 她的这些想法和打算,没办法告诉大牛,或许以后会需要征求张良的意见,因为她也不能肯定张良会不会愿意跟她一起隐居。 毕竟,她会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来自于历史的记载,她却不知道到时候,张良能不能够舍弃富贵与权势,毕竟,人是会变的,而且她想让他舍弃的东西,是他努力了一辈子才换来的,是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追求的东西。 所以,她除了要占住赤松子这个名号以外,她还需要培养他与她之间的感情,让她成为他生命之中的最重,重过财富与权势,重过一切! 林依依开始每天都往张良的住处跑了。 有时候她会大模大样地通传然后进去,有时候则是像那天一样自己不声不响地从墙头跳进去,采用什么样的方式,这主要取决于她当时的心情。 这一天,林依依又去找张良了,不过今天她却是从大门进去的。 守门的兵士早就得了张良的吩咐,见到她不必通传,直接放她进去。 只不过,今天她来的不巧,张良出去见客去了不在家。 “不过将军出去的时候说了,要是先生来了,就先坐坐喝喝茶,他马上就会回来。” 守门的小兵恭敬地对林依依道。 他其实也很好奇,自家将军对这位赤松子先生非常的看重,临出门的时候,好像就算到了他会来,于是交待了自己要留住了他,然后派人去找他。 “嗯,多谢小兄弟了。” 林依依笑着冲他拱了拱手,然后施施然地进了院子,自己去到张良的屋里去了。 张良的住处,她很熟悉,于是便自己摆了棋盘出来,又叫人摆了茶具开始一边烹茶,一边自己和自己下棋。 这是她和张良学来的,主要就是用来消磨时光。 等到她一盘棋还没下完,院子里便是一阵混乱,很快,张良便快步进了屋子。 林依依抬眼扫了他一眼,道:“你去见谁去了?这么急匆匆地赶回来,事情谈完了吗?” 张良一边走到屏风后换下身上外出的衣服,一边笑着道:“去见陈平去了,大的方略早就定了,不过是一些细节方面的变动,不是什么大事儿。” 林依依也不觉得尴尬,又不是洗澡,再说了,就算是洗澡,也是他自己不将她当作外人的。 不过他能在她面前如此随意,她心中还是很开心的。 “项羽推尊怀王为义帝,然后又自立为西楚霸王,是他的主意吧?” 看到张良在棋盘对面坐下,林依依给他倒了一杯茶,他端起来喝了一口。 “嗯。其实他也只是推波助澜了一番,项羽早有自立的心思了,只不过是缺少个借口罢了。当初他和沛公一起西进,半路上却被怀王命他去救赵,耽误了他进入关中的时间,使得沛公先他一步平定了关中,他心里一直记恨着怀王呢,现在有了陈平的建议,他这么做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呵呵,霸王?他可不就是霸道惯了吗。那么沛公的封赏也有了吧?” “暂时还没有,这几天就是在谋划这件事。项羽不愿按照当初的约定封沛公为关中王,我正在和陈平商量着给沛公谋封汉王,封地为巴蜀、汉中之地。” “陈平已经投靠沛公了吗?他这个人怎么样?” “果如松儿所说,陈平很看好沛公。我与他相谈,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他的才华不在我之下,心思巧妙,尤善琢磨人心,看人也很有一套,将来必成大器。只不过,此时还不是他与沛公相见之时,暂时留在项羽身边,会有更大的作用。” 林依依笑了起来,她很高兴,看来这件事她做对了,因为很显然,这样的进程,正是符合历史发展的。 “那接下来呢?是不是沛公封为汉王之后就可以离开咸阳了?” “难。我与陈平讨论过这个问题,当初在鸿门宴上,项羽虽然没有杀沛公,但是范增却是动了杀心的,说明他对沛公的忌惮之心很重,现在沛公被软禁在咸阳,就是范增出的主意,只要范增在一天,沛公就难以离开咸阳,时间久了,说不定还会被他找到机会对沛公不利。所以,必须得调虎离山才行。” “调虎离山?” 林依依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道:“怎么样一个调虎离山法?” 张良看着她笑了笑,道:“那是下一步棋了,现在先要把沛公的封赏讨到才行。他剥夺了沛公的关中王,就必须得给于其他的补偿,否则他的吃相就太难看了,会在其他诸候之中失了声望的。” “还卖关子,不说就不说,我还不乐意听呢。”林依依白了张良一眼,撇着嘴道。 张良看着她笑,不以为意。 伸手给她倒了一杯茶道:“并不是卖关子,我只是怕全都告诉你了,你就不来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