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要给孩子充底气
“孩他爹,你说啥?你刚才说啥?你说我小闺女找着啦?我小闺女呢?我小闺女呢?在哪?她在哪?” 正被嘎子扶下车的安羽宁,听到动静看过去的时候,就是这么副场面。 而这时候,整个老李家的院子,在听到了李兴田兴奋的喊话后,屋里头的人俱都从各自的屋里冲了出来。 李兴田无视院子里众人的目光,哭笑着抬手,遥指着篱笆院外,马车边的安羽宁。 “孩他娘,咱们小闺女在那,在那!你看,她是不是跟咱家三郎长的一模一样!” 安羽宁这辈子的亲生母亲何念娘,顺着自家丈夫手指的方向看去,立马就看到了站立在院门口的安羽宁。 看着男装打扮的安羽宁,望着她那与三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脸孔,何念娘疯了一般的什么也没说,只是一边狂掉着眼泪,一边冲向了安羽宁。 虽然这个孩子是男娃打扮,虽然分别了整整七年不得而见,可当娘的,怎么可能不认识自己的孩子?血脉里的悸动是阻隔不断的! 当何念娘遥遥的看到,出现在院门口的安羽宁的那一眼时,她就已经在心里俨定,这就是她的闺女,就是她那丢失了七年的小闺女,就是她苦命的孩儿! 冲到安羽宁面前,何念娘蹲下身子跪坐在安羽宁身边,一把把安羽宁紧紧的搂入怀里,什么话都没说,何念娘只是把安羽宁抱在怀里嗷嗷的哭了起来。 泪水顺着何念娘的眼角,滑落到安羽宁的脖颈,这炙热guntang的泪水,仿佛就浇在了她的心间一般,安羽宁只觉得灼热心酸,此刻安羽宁浑身僵硬着,任由何念娘抱着,显得手足无措。 “爹,娘!” 就在此时,刚刚李兴田看向的低矮东厢房的门,忽然被打开来,安羽宁听到动静抬眼望去,入目的是两个半大的孩子。 为首的那个女孩个子最高,看着约莫跟自己差不多,样子也就七八岁的模样,人黑瘦黑瘦的,身上穿着件薄薄的单衣,下身倒还好,是件薄袄裤,可即便是袄裤,却也跟上身所穿的单衣一样,上头补丁叠着补丁,就没块完整的好地方。 跟女孩异口同声喊着爹娘的,是女孩身边站着的那个,比女孩矮了大半个头的男孩。 最让安羽宁瞩目的,不是男孩身上如同女孩一样的可怜打扮,也不是那补丁叠着补丁的薄棉袄,而是他那张跟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脸蛋! 也就是说,这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就是自己这辈子的爹口中所说的三郎?就是跟自己一母同胞,一胎所出的双胞胎哥哥? 天!他比自己还矮! 而且最让安羽宁不忍心的是,这两孩子都是那么黑瘦黑瘦的,用皮包骨来形容,那都一点都不为过。 在看到亲爹李兴田的时候,安羽宁虽然心里早有准备,觉得自己这世的亲人们可能不富裕,可能过的困苦,可她万万没想到,他们居然能苦成了这样! 心里叹息着,安羽宁任凭抱着自己的女人一边哭泣,一边上下摸索着确认自己的完好,一直等到李兴田从院子里走回来,故作坚强的悄悄抹去自己眼角的泪花,看着面前尴尬的马镖头三人,他连忙上前去拉自己的婆娘。 “孩他娘,家里来了贵客,你先别忙着哭,先请客人进屋坐,别失了礼。” 跪坐在地上的何念娘,被李兴田这么一拉扯,她才后知后觉的看到,原来在孩子的身后还有三个人。 平日里泼辣利索的何念娘自觉失态,忙抬手抹了把眼泪,爽利的站起来,冲着安羽宁身后的马镖头福了福。 “看我,见到孩子给高兴坏了,三位贵客别介意,赶紧进屋坐吧。” 说完话,何念娘把大门给让了出来,忙恭敬的请马镖头三人入屋说话。 马镖头与嘎子、二林子三人,看到何念娘的表现,再看到随后出现在院子里,冲着李兴田喊爹娘的两个孩子,就凭着其中那个与宁宁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孩,马镖头三人就已经放下了先前还有所怀疑的心。 宁宁是这家的孩子,绝对是错不了了! 如此马镖头也没客气,他还正想再细细观察一番,宁宁的亲人到底如何呢,忙就瓮声瓮气的回应。 “行,既然你们是宁宁的爹娘,那都是自己人,也崩跟我们客气了。” 说着话,马镖头就跟着客气的李兴田步入院子。 走镖多年的马镖头也是个人精,望着院子里站着,纷纷持观望态度的老老少少,他的心里不停的在评估着,特别是看着站在正屋门口的那对老夫妻,马镖头觉得,这两个老人可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给宁宁这孩子做做脸,加加码,充充底气。 毕竟将来这孩子要在这个家里生存,所以马镖头念头一转,复又看着身边的李兴田问他。 “李老弟,你的屋子在哪?咱们家宁宁还有些行礼,得搬下来才行。” 李兴田闻言,忙指着低矮的东厢房对马镖头道:“在这,在这,这边就是我跟几个孩子们的屋子,马镖头,您这边请。” 对于马镖头以及闺女这些年的经历,来时的路上,李兴田已经从马镖头嘴里听说了一些,此刻自然是客气的称呼着对方的名头。 马镖头得了李兴田的引领,也不急着跟上去,反而是冲着身后的二林子与嘎子扬了扬下巴,眨了眨眼,嘴里还煞有其事的吩咐着。 “嘎子、二林子,赶紧的,把宁宁的行礼给搬屋里头来!” 跟着马镖头走镖,嘎子跟二林子又是个聪明的,他们自然也看到了院子里的情景,更是看到了院中人的穷苦,所以眼下镖头对着他们眨眼睛,嘎子二林子心领神会,忙应了一声,二人转身就返回了马车去搬东西。 等两人一人背着大背篓,一人扛着红木箱子进到院子里后,二林子还有意思的很,故意带着他跟嘎子随身用的大刀,走到东厢门口的时候,还别有用心的故意把刀子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