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节
但是在场这些专家教授好几个都是官场的老油子,见得多,自然也明白,今天如果陶沫失败了,那么这个责任绝对不会由乔部长背,而是会自然而然的被推到他们身上,谁让他们这些专家教授拿不出治疗方案来。 这样背黑锅的事情在官场太寻常,而他们在外虽然被尊称为一声专家教授,但是却是没有实权,乔部长稍微运作一下,他们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爷爷,你说陶沫真的有七成把握吗?”褚若筠此时低声询问着褚老爷子,陶沫这办法怎么看都行不通,可是陶沫不会自寻死路,她既然说出口了,多少是有成功几率的。 叹息一声,褚老爷子何尝不明白这一点,陶沫性子沉稳,并不是什么徒有虚名的狂徒,“陶沫师从季石头,你也知道季石头最出名的就是针灸,这些年季石头下落成谜,直到近期才知道他一直隐匿在百泉县,而且还收了陶沫这个徒弟,陶沫既然说了,只怕她的确有几分把握的,季石头的九针法绝对是鬼斧神工。” 褚若筠脸色不由一变,陶沫之前已经意外的救了秦老首长,如果她再救了任老夫人,那么日后,褚家要对付陶沫绝对不容易,这可都是救命之恩,谁对陶沫出手,那就等于是对秦老首长和任家出手,而且还有一个乔部长。 褚老爷子神色微微一变,眼中划过一抹阴狠,可是想到疗养院是乔部长亲自坐镇,虽然有姚文峰在这里,但是若是动了什么手脚,只怕绝对会被查出来,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 “罢了,且看陶沫的造化吧,毕竟任老夫人病情危急,陶沫说有七成把握,却不一定。”褚老爷子说这话却已经是放弃暗中出手破坏陶沫对任老夫人的医治,毕竟褚老爷子赌不起,一旦被查出来,整个褚家都要搭进去,为了对付陶沫太冒险了。 ☆、第189章 水杯下药 “我们不能让陶沫胡来!”小陈教授第一个开口,阴沉着表情,恨不能立刻就将陶沫从疗养院给赶出去,偏偏乔部长却认同了陶沫的治疗方案,这让小陈教授越想越气,但是却不敢和乔部长叫板,只能将这份怒火再次算到陶沫头上。 “可是我们拿不出具体的治疗方案。”程教授也认为乔部长这一次太过于武断了,陶沫才多大的年纪,而且她的治疗方案根本不可取! 任老夫人情况危急,再加上心跳加快的致命危险存在,陶沫却丝毫不顾及,要提高温度来排出体表内郁结的寒气,这太过于冒险,一旦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这根本不是陶沫一个人可以承担的。 在场的几位专家教授此时一个一个都是眉头紧锁,心跳过快的原因根本找不到,而且心跳加快的病症还在加剧,时间不等人,根本拖不得了,但是找不到病因,也就无法对症下药。 比起其他专家,谷教授此时是最纠结的,如果陶沫治不好,任老夫人出事了,谷教授身为任老夫人的专属保健医生,他难逃其咎。 可是如果陶沫走了狗屎运治疗好了任老夫人,一旦传出去,谷教授绝对会名声扫地,相信没有人会相信他的医术,谷教授这辈子也算是毁了,这般进退不得的矛盾里,谷教授阴郁着表情,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半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赵秘书这边已经准备妥当了,此时乔部长和王新声书记两人也结束了关于西南省卫生保健发展的简短会谈,再次回到客厅,不管如何,不看到任老夫人安全了,乔部长和王书记都无法放心。 “乔部长,陶沫的治疗方案太过于冒险,还请您三思。”程教授恳切的开口,就算抛开所有私人的利益和矛盾,程教授也认为这个方案不合适,太过于危险,陶沫说是七成的把握,可是在程教授看来却是连三成把握都没有。 “是啊,乔部长,我也认为陶沫的方案不可行!危险性太大!”褚老爷子也附和着程教授的话,这种情况,让褚老爷子不由想起当初秦老首长在潭江市突然发病,京城这些国手御医没有一个人敢接手。 因为秦老首长的情况他们都清楚,是几十年的老毛病,一旦病发,那就是致命的危险,谁接了这一场手术,那就等于将自己的名声赌上去了,成功的几率不足一成,偏偏陶沫初生牛犊不怕虎,她接了手术,最后秦老首长也痊愈了,整个京城国手御医的名声扫地。 今天这个情况,让褚老爷恍然间似乎又回到了当日,陶沫若是失败也就罢了,如果她再次成功了,那在场这些专家教授的名声会一落千丈,陶沫这分明是踩在他们头上往上面爬,褚老爷子不敢在治疗过程里动什么手脚,但是他却要竭尽全力的阻止陶沫给任老夫人医治。 面对在场众多专家的质疑,乔部长神色不变,沉声开口:“任夫人的情况你们都清楚,拖不了几天,而且随时都能发生心脏突然加快的致命危险,与其放任病情恶化之下,不如赌一把,至少还有一丝希望。” 王书记此时也叹息一声,他们都说陶沫的治疗方案不行,太冒险,危险性太大,那么他们多少拿出一个方案来,只要有切实可行的治疗方案出来,相信乔部长也不会冒险动用陶沫的方案。 但是在场这么多的专家教授却没有一个人有办法,所以王书记倒明白了乔部长的作法,陶沫至少还可以赌一把,而这些专家教授只能任由老夫人出事。 褚老爷子之前还说出了桂枝、麻黄各半汤的方子,但是此时他也不敢开口让乔部长用自己的药方,毕竟褚老爷子知道这汤药见效很慢,如果任老夫人没有心跳加快的致命危险,服用这个汤药倒是可以缓解表郁不解的症状。 但是有了心跳加快这个定时炸弹摆在这里,一旦老夫人出了事,别人不会说是其他原因,只会认为是褚老爷子的药方出了问题,害死了任老夫人,绝对的墙倒众人推,褚老爷子就算全身都长满了嘴巴,也无法替自己脱罪。 陶沫这边也让郑秘书帮忙熬制了两份汤药,一份就是褚老爷子的这个方子,还有一份是大补元气的方子,这会陶沫和郑秘书刚走进来,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乔部长,那我先进去了。”无视在场这些专家教授那复杂诡异的目光,陶沫向着乔部长开口请示。 “嗯,一定要将老夫人救回来。”乔部长自然是相信陶沫的医术,只是不想让外人看出他对陶沫的亲厚,所以一直表现的都有些的疏离,此时乔部长拍了拍陶沫的肩膀算是鼓励。 陶沫郑重的点了点头,这边刚要拎着药箱进去,一旁的谷教授突然像是发疯了一般,快步上前拦住了陶沫,“不行,你的治疗方案太过于冒险,我不能让你拿任老夫人的生命当赌注!” 乔部长眉头一皱,他没有想到谷教授拿不出方案却还要阻止陶沫,刚冷的脸庞一沉,厉声开口:“谷教授,你让开!” “不行,乔部长,今天就算是您的命令,我也不能让陶沫害了任老夫人,否则我就是罪人,我对不起任五爷!”谷教授坚定的站在原地阻拦着陶沫,陶沫失败了,他难逃其咎,陶沫成功了,谷教授同样名声扫地。 所以为了他自己考虑,谷教授宁愿拦住陶沫,不让她治疗,至少这样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在场这么多教授专家都在,真要问责也是大家一起平摊罪名,至少不会只牵连到自己头上,所以谷教授此时打着保护任老夫人的名头,死死的拦住陶沫不让她进去。 王书记此时也有些的恼火了,他们拿不出方案也就罢了,这个紧要关头了还要拦住陶沫进去救人?陶沫的方案是危险,但是放任下去,任老夫人同样危险,谷教授现在拦着陶沫不让进,有些太无理取闹了。 “柳义,将谷教授带出去。”乔部长在官场几经波折,谷教授这点算计的心思他自然看透了,不过是怕担了责任,怕出事怪罪到自己头上,每个人都有私欲,乔部长可以理解。 但是谷教授身为医生,却仅仅是因为不想担责任,害怕名声扫地,宁可无理取闹的拦住陶沫,也不让陶沫去救人,这根本不是趋吉避凶了,而是自私自利,没有丝毫医德可言! 柳队长带着两个大兵快步走了进来,一左一右的抓住了谷教授的胳膊,柳队长冷声开口:“谷教授,你还是跟我们出去冷静一下吧!” “陶沫,你这个庸医!你这是草菅人命!你要害死任老夫人!陶沫……”挣扎着,叫喊着,哪里还有一点国手御医的风范,此时谷教授如同一个疯子一般,不断的扭打着,可惜两个大兵牢牢的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人强行拽了出去。 估计谁也没有想到谷教授最后竟然来了这么一出,这让所有人都呆住了,同样他们也看出了乔部长的决心,他是无论如何也是要让陶沫试一试的,若是寻常的病人也就罢了,这可是任老夫人,这一旦失败了,这后果,众人想想都感觉可怕。 陶沫固然难辞其咎,他们这些在场的专家教授只怕也没有好果子吃,如果他们有治疗方案,有把握治愈任老夫人,又怎么会让陶沫一个小姑娘这么胡来? 这边刚将阻拦的谷教授强行拉了出去,姚文峰和陆九铮几乎是同时过来了,郑秘书看了一眼快步向着门口走了过去,“姚中校,陆上校,有什么事吗?” “郑秘书,刚刚接到消息,任家任主任此时已经搭乘直升机过来了,还有五分钟就到。”姚文峰是陪同褚若筠一起来的,但是他也暂时负责整个疗养院的安全防护,毕竟乔部长的身份论起来比任老夫人还要贵重几分。 郑秘书眉头微微一皱,身为乔部长的机要秘书,再加上任老夫人和乔部长关系亲厚,郑秘书自然知道任家的一些事,任何一个大家族都不可能太平,明面上和谐,可是私底下是少不了争斗的。 任五爷英年早逝,他和任夫人当年也没有孩子,任五爷去世之后,任夫人悲痛之下,这些年一直忙碌在外交工作上,几乎很少回国,而这一次任夫人卸任回国之后,立刻就立了遗嘱,而遗嘱当时的见证人正是乔部长。 因为没有孩子,任夫人娘家这边也没有什么亲戚,所以两人巨大的财产任老夫人都打算直接捐献出去,成立一个基金会,用于环境保护,这份遗嘱生效之后,任家这边的小辈们才知道情况。 任老夫人要回国,不少小辈都觊觎着这份财产,以前任老夫人常年在国外,所以他们也不好过去接触,现在人回来了,一个孤独的老太太,他们这些小辈只要表现的好了,不单单是继承了大笔的遗产,还等于继承了任老夫人这些年在国外的关系,这可是一笔无法衡量的巨大财富。 结果谁知道任老夫人竟然立了遗嘱将所有的财产都捐献出去,而且现在人也病危了,任主任名叫任明达,他的母亲是任五爷的堂妹,任明达的父亲算是一支潜力股,依靠任家这些年也算是小有成绩,目前在京城发改委工作。 背靠大树好乘凉,任明达母亲这些年一直住在任家大宅,也算是招亲回来的,而且还将儿子姓了任,任明达母亲当年和任五爷关系还算不错,当初任明达年幼的时候,任五爷一直没有孩子,还戏称要将任明达抱回去养,让他兼祧两房。 任家小辈是很多,但是任五爷也明白,他收养了这家的孩子,那一家肯定不高兴了,与其这样,他还不如收了堂妹的儿子,反正也姓任,身上也留着任家的血脉,可是当年只是戏言,毕竟那个时候任五爷和老夫人都还年轻,三十多四十岁再生孩子也正常。 可是谁知道任五爷在第二次考察的时候意外去世了,任老夫人常年在国外,如今她回来了,任明达一家的心思也就活络起来了,毕竟收养任明达当年可是任五爷亲口说的,这样算是他的一个遗愿,相信任老夫人不会这么不识抬举的拒绝。 谁知道任老夫人回国之后,没有回任家,第一时间找到了乔部长,然后立下了遗嘱,让任明达一家子三口给气的够呛,偏偏这会老夫人生命垂危,这人要是去了,遗嘱就会立刻生效。 所以任明达才会第一时间放下手里头的工作赶到了石溪市,就是担心任老夫人真的出事了,她只要活下来了,至少还可以改遗嘱啊,而且就算要死,也得将之前的遗嘱作废了,重新立一份遗嘱。 也不怪任明达这么贪图任老夫人的财产和她这些年经营出来的关系、人脉,任明达虽然也姓任,但是毕竟不算是真正的任家人,和任家的小辈相比,任家给他的发展资源绝对差了好几个档次,任明达就指望着任老夫人这边了,谁知道偏偏就出事了。 任家没有人在这里,乔部长全权处理任老夫人的事情,谁也不敢说一声,但是任家来人了,乔部长算起来只能算是老夫人的朋友、学长,即使乔部长身份高,但是多少还是要顾虑一下任家的看法。 任明达今年刚好四十岁,而任家和他同年纪的人,职位却比任明达高了整整三个级别,任明达知道自己不算是任家的人,所以任家不可能拿出大量的资源供自己发展,但是他不甘心那! 直升机到达疗养院之后,任明达快步的向着小院这边走了过来,看到站在院子门口迎接自己的郑秘书,立刻加快了速度,率先伸出手,“郑秘书,你好,这一次真的是麻烦乔部长了,明明是我们任家的事,偏偏让乔部长劳累了,这让我这个当小辈的真过意不去。” “任主任客气了,乔部长他们都在里面,这边请。”寒暄几句之后,郑秘书随即引导着任明达进入了院子,程教授、褚老爷子等人也都出来迎了一下,毕竟任明达也算是任家的人,他们年长一些,不到院子门口去迎接,只在客厅门外,也算是尽了礼数。 至于乔部长和王书记,两人职位都远远高于任明达,从私人关系而言,他们也算是长辈,所以此时都在客厅里坐着。 任明达的确是官场的老油子,在门口和程教授他们一番寒暄之后,对着褚老爷子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随后大步进了客厅。 “乔部长,王书记。”一进门,任明达立刻快步上前,向着两人问好,一脸的愧疚和自责,“舅妈突然出事,家里人都很担心,就属我年纪轻,刚好手里头的工作告一段落了,所以我立刻赶过来了,家里头长辈让我向乔部长和王书记道谢,改日一定亲自上门致谢。” 任老夫人出事的确属意外状况,任家人距离西南省都很远,工作也都忙,这突然之下,也只能将手里头工作安排一下,才能赶过来,任明达的确算是速度最快的一个。 十来分钟之后,听完了任老夫人的病情,任明达是真的害怕起来了,原本身体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危了!而且病情来势汹汹,这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任明达所有的希望都要落空了。 “任主任,老夫人这情况,绝对不能胡来,否则真的有生命危险!”谷教授此时恳切万分的开口,他毕竟是任老夫人的专属保健医生,任明达想要见见他了解情况也属正常,所以乔部长也不会阻止什么。 “程教授,褚老爷子,你们两个都是中医界的泰山北斗,你们说陶沫这治疗方案可行吗?有几成成功的可能性!”若是任老夫人改了遗嘱,任明达也不会这么着急了,此时他期盼的看向两人。 来的路上,任明达就接到了褚老爷子这边的电话,也大致的了解了一下情况,但是毕竟在飞机上不好多说什么,不过从褚老爷子口中,任明达知道褚老爷子是不赞成的,此时谷教授不管出于什么立场,他也是不赞成陶沫的治疗方案。 “我个人认为陶沫的方案太过于冒险,不可行,成功的几率在我判断不足两成。”程教授面色严肃的开口,也公开表明了反对的立场。 “我认同程教授的看法。”褚老爷子可以说是在场行医经验最丰富的一个,他也反对陶沫给任老夫人治疗。 在场其他教授也都纷纷开口,除了没有说话的马教授之外,所有人都是反对意见,坚定的认为陶沫这个方案简直是乱弹琴,是拿任老夫人的命在赌,根本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其实大家会这么激烈的反对也都正常,就如同谷教授之前宁可忤逆了乔部长也要无理取闹的阻拦陶沫一样,大家都拿不出治疗方案来,任老夫人真的出事了,虽然会有传言说他们医术不精,但是这个罪名大家平摊着,再者他们只是医生可不是神仙,有些病治不了也在情理之中。 可是陶沫这么搀和了一脚情况立马就不同了,陶沫失败了,程教授、谷教授他们同样是名声扫地,毕竟任老夫人情况这么危机,陶沫还敢尝试救人,他们这些专家教授却像是缩头乌龟一般,陶沫虽然失败了,但是她至少尽了医生的职责,而程教授他们算什么?临阵退缩的逃兵! 如果陶沫成功了,那就更不用说了,程教授、谷教授他们的名声那绝对是臭不可闻,一群声名远播的专家教授竟然治疗不好任老夫人,还是陶沫一个小姑娘出手医治了。 外界不会认为是陶沫医术好,只会认为程教授他们这些人沽名钓誉,一个医生的名声一旦毁了,等于所有的一切都毁了,所以此时众人才会意见一致的反对陶沫。 “乔部长,我认为让陶沫医治我舅妈太过于冒险了,不可取。”任明达此时可不敢拿任老夫人的命来赌,此时他的公文包里其实是带了一份新遗嘱的,但是在乔部长的目光之下,任明达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一直拖着同样危险。”乔部长冷声开口,他虽然会顾虑到任明达是任家人的身份,但是涉及到了任老夫人的安全,乔部长不会真的听从他的意见。 “要不我先进去看一下舅妈。”站起身来,任明达拎着公文包的手微微的收紧,只要让任老夫在遗嘱上重新签字了,到时候任明达就有办法让前一份遗嘱失效,如此一来,不管是救得了还是救不了,任明达都不会担心了。 乔部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陶沫,见她点了点头,也知道任老夫人的情况虽然危险,但是再迟些治疗并不会耽搁什么,这才点了点头,“可以,你先进去看看。” 或许是做贼心虚,任明达脚步有些的急切,这让陶沫不由的诧异了一下,之前知道任明达要过来了,郑秘书也私下里和陶沫说了一下任家的情况,包括任明达对任老人的重视,若说不想让任老夫人出事,第一个绝对就是任明达,所以乔部长才会让他单独进去。 总感觉有些的不对劲,陶沫悄然无息的调出一股精神力,精神力细丝如同看不见的触角一般迅速的进入了任老夫人的房间。 此时任明达关上门,看着床上气色有些不好看的任老夫人,快步上前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轻轻的将人给摇醒了,“舅妈,是我,我是明达,我来看你了。” 睁开眼,任老夫人身体难受,不过意识一直都是清醒的,此时看了一眼任明达,毕竟最后一次见面是三年前,此时任老夫人认出人之后,这才微笑的点了点头,神色依旧温婉慈和,“你怎么过来了?工作这么忙。” “舅妈,你这样说让我这个当晚辈的简直无地自容,舅舅出事之后,我就说了要当你的孩子好好孝顺你,你生病了,别说工作了,就算丢下一切我也要照顾好你,否则我怎么对得起当年舅舅对我的疼爱。”任明达低声开口,神色悲戚,似乎真的是无比担心任老夫人的安全。 听着这有些夸张的言辞,任老夫人只是淡淡的笑着,并没有接话,她能在国外工作这么多年,心性这一块自然有些的偏冷,早些年任五爷的兄长和嫂子也提过让她过继一个孩子到名下,日后也有个寄托。 可是任老夫人拒绝了,若是合了眼缘,不管是过继任家的孩子,还是收养孤儿院的孩子,任老夫人早就做了,当年她没有这样做,如今,任老夫人看开了看透了,更不会再收养过继孩子。 任明达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此时看任老夫人的表情就知道她不打算过继自己,那么更不不用指望更改遗嘱了,不管是任老夫人此时去了,还是痊愈康复了,她都不会更改遗嘱,不会用她的人脉关系来帮自己。 这让处处被任家优秀人才压制排挤的任明达眼神不由的阴狠扭曲了几分,她都是个快死的老太婆了!偏偏将巨额的遗产捐献出去!她凭什么!那些遗产大部分可都是当年五舅舅留下来了。 更何况人死人灯灭,如果这个死老太婆真的去世了,那些人情那些关系也都断了,可是这个死老太婆宁可将这些关系人情带到土里去,也不愿意拿出来帮助自己。 可是不管心里头想的如何阴暗扭曲,任明达脸上却是丝毫不显,又和任老夫人说了几句话,看她似乎疲倦了,连忙起身,“舅妈,我给你倒杯水。” 说话的同时,任明达已经起身走到了桌子边,拿过水杯将西装口袋里的一个纸团掏了出来,将纸团里包裹的一个白色药丸不动声色的放到了杯子里,倒了热水看着药丸溶解之后,拿过一旁凉水杯又兑了一些凉水走了床边。 任老夫人此时并不想喝水,打算闭眼休息了,可是任明达却将她扶起来靠在床头,也快速开口:“舅妈,我刚刚进来时,听乔部长说那个叫陶沫的医生有七成的把握可以治好你。” 任老夫人原本感觉任明达要喂自己喝水的态度有些的强硬,可是听到他的话,想到陶沫,任老夫人倒是忘记了任明达怪异的动作和表情,接过茶杯,“你是说陶沫?” “是啊,虽然人看起来很年轻,但是乔部长既然相信陶沫的医术,我想她肯定是有把握的,舅妈你很快就能痊愈了。”任明达满脸喜悦的开口,他就知道这个死老太婆也很怕死,听到能治愈了,立刻精神就起来了,“舅妈,你喝点水,我再和你详细说。” 就在任老夫人打算喝水时,卧房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陶沫快步走了进来,无视着任明达震惊又虚心的表情,一把拿过她手里头的茶杯,“老夫人,我马上就要给你进行治疗了,治疗之前是不能喝水的。” 任明达瞳孔猛地收缩,随即站起身来,愧疚的笑了笑,“倒是我大意了,我看桌子上有水,没有想到舅妈要治疗是不能喝水的,刚好我有点渴,这水我就自己喝了。” 说话的同时,任明达就要从陶沫手里拿过杯子,可是陶沫却突然闪身避开了任明达的动作,转而看向任老夫人,“您继续休息一下,五分钟之后我就给你进行治疗,我现在出去拿药箱。” 若是平常,任老夫人自然发现了陶沫和任明达之间的暗潮汹涌,可是接连几天的生病,耗去了任老夫人的精神力,此时她点了点头,就着靠姿闭目休息起来。 陶沫拿着水杯快速的向着卧房门口走了过去,任明达脸色彻底变了,此时他明白陶沫必定是看到自己下药了!想到此,任明达快步追上陶沫,在她要开门的瞬间将陶沫给拦了下来,冷声开口:“陶医生,你什么意思?” “任主任你多虑了,我什么意思都没有!”陶沫冷冷一笑,她虽然不知道这水杯里到底被下了什么药物,但是绝对会伤害到任老夫人的身体,再想到郑秘书之前透露出来的辛秘,此时陶沫表情愈加的冰冷。 “陶沫,你只是一个中医,你要钱还是要权我都可以给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凭我的身份,要弄死一个人太容易!”任明达威逼利诱的开口,目光紧盯着陶沫手里头的茶杯,想要找准机会将水杯夺过来,实在不行,将水杯打碎也好。 可是陶沫冷然一笑,却是看穿了任明达的心思,在他扑过来的瞬间,毫不客气一脚就踹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