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唐嘉起身,划开屏幕。 是运营商发来的,提醒她充值话费成功。 喻斯鸿给她冲了话费。 唐嘉笑笑,刚要放下手机,又一条短信发来。 她点开。 “开心点:)不用回。” 她倒在床上,湿漉漉的发贴上温暖的枕。 又一条短信送达。 “晚安。你真美妙。” 唐嘉闭了闭眼,眼中微湿。 作者有话要说:晚安。你们真美妙:) 16. chapter16 一整个晚上唐嘉都没怎么睡好。梦里是模模糊糊的影子、散乱的色块,和抽搐的线条。屋内开了冷气,凌晨时分她还是一身腻汗地惊醒。 唐嘉不愿去深究脑中的想法,尽管她心里清楚地明白,自己并不打算投入到一段新的恋情中。她对男人没有信心,同时对自己也缺乏信心。可被人追逐的虚荣感又让她没有第一时间把人彻底拒绝。她明明知道结局是没有可能,却仍旧若即若离,态度暧昧不明,这实在是一件不道德的事情。 她想:你不应该这样,唐嘉,这样是不好的。 在床上辗转了好一会儿,她从床上下来,握住手机,打了很长的一段短信。删掉、又重新编辑,反反复复,最后只留下三个字。 对不起。 然后掀开手机背后的壳,抽出电话卡,攥在手心里。 再也睡不着后,她索性盘腿坐在地上,直到天亮。 # 之后依旧是每日繁杂忙碌的工作,他们开始实行流动医疗点的方案,医生们轮流组队去偏远地区提供医疗服务。唐嘉申请了第一次活动,回来时,先是肩膀起了几个小包,越挠越痒,涂光了几瓶清凉油、防蚊水也不见效果。 最后小红包胀成了肿块,连成红色的粗硕线条。 没办法之下,唐嘉只好去找队里有经验的人问。 对方掀开她后背的衬衫,只瞟了一眼,便斩钉截铁地说:“跳蚤咬的。” 唐嘉惊了一跳,问:“为什么?” 对方神色淡然,指着红色的肿块说:“中间有红色的点,那就是跳蚤咬你的时候下嘴的地方。” 依照对方的建议,唐嘉将所有衣物都用“滴露”清洗了一遍,可跳蚤似乎如影随形,渐渐地,她四肢、腰部、脚背处都开始出现大小不一的红色肿块。 赵媛媛送来了新的清凉油。 她站在门外,向里面扫了一眼,说:“那个……我就不进去了啊。” 唐嘉挺能理解她的,毕竟自己现在是“跳蚤传播源”,稍一不慎便可能把“灾祸”带给别人。 两人隔着小段距离聊了会,然后唐嘉走近伸手去接清凉油,赵媛媛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小步。 两个人皆是一愣。 赵媛媛连忙转圜:“非洲蚊虫就是多,不过也是你的运气太不好啦。” 说一点也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唐嘉仍旧说:“我听人说,古埃及人认为甲虫是人类与太阳伞之间沟通的使者。” 赵媛媛:“啊?” 唐嘉笑笑:“但我看过一本埃及的《亡灵书》,他们这样崇拜甲虫,里面却也记载了如何驱赶甲虫的咒语。” 最后她又说:“所以虫子确实不是个好东西,怕也是应该的,没关系。” 赵媛媛挠挠头,冲她笑笑。 伊娃神通广大地帮她找来了类似于中国艾草的植物,两人把植物挂在门口,又在屋外放一个大陶罐子,里面是烟雾缭绕地熏香,用来驱逐蚊虫。 整整用了一个星期,唐嘉总算把这些恼人的小生命完全驱逐出境。 一不做二不休,她也索性把长及腰的黑发给剪了。 她们从非洲本土人剪发的小屋子里走出来,唐嘉摸了摸及耳朵的头发,绒绒毛毛,带着微微的糙边,很不适应。 她说:“真是挺可惜的,我从初中时就开始养头发,这么多年来,也只修过发边。” 伊娃从包里摸出雨伞,斜着撑开,“你们中国人有一句话怎么说的?头发就是烦恼。” 唐嘉想了想:“三千烦恼丝?” 伊娃说:“似乎是这个意思。” 唐嘉侧脸去看她:“也对,希望以后再也没有烦恼。” 伊娃又问:“你挺难过的?” 唐嘉不知道自己的心情,于是说:“可能有点吧。” 伊娃重新走进小屋。 再出来时,她一头秀美的金发已经剪断。剩下的发丝贴近耳际,如同漫烂盛开的阳光。 “走吧。”她说。 唐嘉怔愣在原地。 她低头,有温暖的眼泪滴落在红色的泥土上。 # 喻斯鸿身在窄□□仄的车厢驾驶室里。他长腿架cao作台上,背后靠着坐垫,左手环抱腰胸,右手夹着烟。 车窗是开着的,风把烟雾撩到了车外。 别人拿烟的姿势都是夹,他却偏偏要与人家不同,用拇指与食指拈着烟身,右臂肘部微微抬起来,抽一口抬一下。 手机也放在cao作台上,他却一点也不想再看一眼。 对不起? 什么叫做对不起? 看一眼就要被活生生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