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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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精神好了一些,但整个脸还是肿的,比较麻烦的是,他不愿出卧室门,对秃头尤其恐惧,上厕所都央求梁研护着。 组长得知情况亲自过来安抚,顺带给他洗洗脑。 池宪听梁研的嘱咐,表现得跟乖儿子似的。 这样和平地过了两天,他脸上的伤好多了,起码鼻子眼睛都看得清楚了。 周五一大早,传来通知,下午有休闲采摘活动。 圆脸姑娘很高兴,偷偷告诉她们这个活动最好玩,可以去山上,一般在来新人的时候才有可能组织一次。 梁研一听就明白了,这显然是用来麻痹新人的,先营造好氛围,让人玩得开心快乐,慢慢融进群体,最后被困死。 套路可真多啊。 他们现在住的地方在城区边缘,靠近旧车站,附近不远处就有山。 出发前,小组已分好,池宪一听自己跟梁研一组,放了心,再一听,秃头也在这一组,整个人都不好了。 回到卧室,赵燕晰小声安慰他,“你怕啥,待会儿你靠边走,离他远点就是了。” “他太狠了。”池宪咬牙切齿,内心阴影面积无限大,这几日又困在屋里不见天日,他整个人都阳光不起来了。 赵燕晰说:“他平时人挺好的,那天真是意外。” 池宪并不相信,猛摇头,“你家研哥待会借我成吗?” 赵燕晰“噗嗤”笑出声,“真有你的,还研哥哩,小心梁研揍你。” 池宪没心思跟她说笑,“我可说真的,待会儿我走她边上,你别抢啊。” “你是不是男人啊,”赵燕晰鄙视他,“你跟梁研学学,硬气点行不行。” 池宪一脸受伤,“你们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没被打过,不知道疼,没被骗过感情,不知道伤心,我那天差点以为就要这么死在他脚底下了,你都不知道多绝望,我还有大好河山没看呢。” 两人正嘀咕,梁研从后面来,将他们背一拍,“收拾东西。” “啥?” “走了,重要物品带上。” 池宪说:“哪有什么重要物品?”他手机、pad全交上去了。 “钱还有吗?” 池宪懊丧,“没多少了,昨天他们让交伙食费,都搜刮了。” 梁研说:“剩多少都带着。” 池宪听话地把四十块揣进裤兜。 赵燕晰又问:“咱们这组刚刚说几个人来着?” “六个。”池宪记性好,一个一个给她数,“我们仨,还有那个狠秃子、个子高的那个叫阿山的,还有昨天阿山带来的那个短毛的小李。” 赵燕晰说,“这队谁分的啊,全是男的,就我跟梁研两个女的,还有一个不认识的,那个小李是别的组才来的。” “就是啊,还把秃子分来!” 梁研没理他们的抱怨,过去拿起席子上的枕头翻过来,拆开后头的线,从里头摸出身份证、银行卡和两张粉红票子放进口袋。 去的路上,池宪亦步亦趋跟在梁研身后。 走了二十分钟,到了山脚。这山是他们的老活动地了,大家由老成员带着,各组分开活动。 秃头带了两个蛇皮袋,递了一个给赵燕晰,“喏,你们仨用一个。” 进了山林,梁研发现这里有很多橘子树。 秃头说:“这山以前是别人承包的,种了不少橘子,后来那家人都不在这儿了,山就荒了,不过橘子树还留着,没人看山,谁都能随便摘了。” 赵燕晰有点兴奋,拽着梁研就要去摘那棵最大的树,池宪也跟着他们,却被秃头叫住。 秃头交代:“别跑远,大家在一块,不要单独跑,迷了路就糟了。” 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控制人身自由。 赵燕晰一脸失望地不作声。 梁研点头应:“好。”她找了最近的一棵树就动手摘。 大家摘了大约一刻钟,小李突然捂着肚子叫:“哎,我肚子疼!” 秃头问:“咋回事?” 小李不大好意思地说:“好像中午吃多了,现在闹起来了,我得找个地儿方便一下。” “这山上哪里都好方便。”秃头说。 赵燕晰听了立刻叫:“那也不能在这方便吧,要臭死我们啊。” 小李红着脸笑了笑:“是啊,我跑远点儿。” 他这么一说,就意味着得有人陪他跑远点了。毕竟,他们是不能单独行动的。 秃头想了想说:“阿山,你带他去吧。” 沈逢南一直埋头摘橘子,听了这话,皱了皱眉,“这山我不太熟,怕要迷路。” 秃头一想也是,看了看梁研他们几个,说:“那你在这儿,我带他去吧。” 沈逢南点头:“行。” 秃头带着小李走远,沈逢南丢掉橘子,大步过去拉住梁研。 “走!” ☆、第7章 梁研一愣之后立刻反应过来,一句也不多问,转头对赵燕晰和池宪说:“跟上!” “哦!” 懵懵的两人啥也不问了,难得机灵地跟上去。 沈逢南领路。 他显然对这山林很熟,脚步极快,头也不回地跑在前面。 后头三个身影跟随他在林间穿梭。 山上杂草荆棘多,但这时候谁也顾不上这些,赵燕晰和池宪穿的是短裤,小腿剌了几道印子都没叫唤,几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气。 气喘呼呼跑了一路,穿过林子,总算看到下山的路。 沈逢南突然停下,一转身,梁研没刹住脚,直接撞他怀里。 沈逢南握住她手肘将人扶稳。 梁研跑得脸颊通红,额头鼻尖全是细腻汗珠,头发被树枝刮乱了,两片黄叶子贴在发顶。 沈逢南手掌一抚,树叶掉下,梁研的头发也顺了。 她抬头,喘着气看他。 他脸上也都是汗,黑黑的眉毛都是湿的。 沈逢南扶着她的肩,“看到了么,那条河?” 他手指向山下,梁研一看,山下真有条河,她反应过来,这并不是上山走的那条路。 “下山后沿着河往东边跑,看到小桥就停下,上石子路,有人在那,你说我名字,他接你们走,”沈逢南语速很快,报完车牌号,说,“记住了?” 他们靠得很近,梁研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 她转头看他,“你名字?” “沈逢南。” 没等她应,沈逢南塞了样东西到她手里,“帮我带给他。” 梁研低头看,是只录音笔。 池宪拖着赵燕晰追上来了。 赵燕晰累得快瘫倒,池宪到底是男的,比她好多了。 “咋不跑啦!”池宪急火火地过来看着他们。 沈逢南松开梁研,走到池宪身边。 “朝这打一拳。”他指着自己的脸。 池宪一愣,“啊?” “用力点。” 池宪没这个胆子,转头看梁研。 梁研点了下头。 池宪咬牙,捏着拳头朝他右脸一抡,见他踉跄了下,池宪有点慌,条件反射般迅速跳开,生怕人家像秃子一样反手就揍他。 他跑到梁研身后再去看沈逢南,见他舔了下嘴角,并没有要打他的趋势,松了一口气。 沈逢南催促他们快走。 梁研说:“你小心。” 他应:“嗯。” 梁研看了他一眼,没耽搁,拉上赵燕晰。 三个人飞快地往山下跑。 一路奔到山脚,按沈逢南说的,沿着河跑了七八分钟,果然看到石桥。 石桥那边是石子路,一辆旧吉普停在那。 三个人都已经满头满脸的汗,力气也没剩多少。 池宪扶着赵燕晰,梁研上前敲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