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造势
最有钱的人?陈辰嘿嘿笑了起来。 “好啊,那我就等着做全天下最有钱的人了哈。不过我好奇的是,张家这事为啥先前不告诉我呢?还神神秘秘跟我说有什么要事回去处理……” “这难道不是要事么?两万贯耶,人家不是想着要给你个惊喜的么……怎么样,是不是又惊又喜的?再说了,你给刘家泼得那些乱七八糟的脏水不也没跟我说么?” “那是我刻意瞒着你的,因为我觉着这是大老爷们的事,没必要让你知道。” 许清菡吸了口气,满足的咕浓着道:“那你这大老爷们可得留意着点,别再蠢兮兮的被人玩来玩去的啦。要知道上次我只是伤心难过,可若是现在再出那档子事,清菡会活不下去的。” 陈辰点了点头,犹如小鸡啄米般的在她唇上点了点。 “知道了知道了,说完了没?我等不及了。” “还没完呢,猴急个啥……还能飞走了不成……”她娇笑着喘息道:“我告诉你啊,加上这两万贯,现在我的私房钱大概有十万贯左右了。我在想着年前要不要回一次京,想着法儿再去弄些钱来,等着年后你去成都时,需要时再一起给你。若是需要的话,就得尽快启程了。” “不要!”陈辰抱着她放在床上,然后趴在她的身上。 “不许走,留在这里好好陪着我。” “好好好,不走不走,清菡不走,一直陪着你。”她搂起了他的脖子,微微睁开眼,媚眼如丝。 “坏蛋,又想去洗冷水澡了么?” “洗就洗,总好过某人只能干忍着!要不……清菡啊,与其干柴烈火的都难受……不如咱先自己给自己拜个天地、修成正果得了?” “你休想……胡说乱说……再乱说我可咬你了噢。” “咬吧……不咬是你就是属小狗……啊疼疼疼……恶婆娘你还真咬这么狠啊……看我怎么咬回来……” …… …… 陈辰是知道许清菡有私房钱的,因为她跟他说过。但他一直没有问过数目,毕竟在他看来,私房钱嘛,再多又能有多少? 如今终于知道了,加上这两万贯,她的私房钱竟然有十万贯…… 果然是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要知道这可是一个亿啊! 一个小目标得来全不费功夫。 当初刘轩许给他十万贯,虽然理所当然的拒绝了。但其实有点惋惜,毕竟是一个亿,没想到现在莫名其妙还是十万贯。 嘿嘿…… 而且听她的口气,回京还能再弄一些来…… 虽然都是她的钱,但他很自觉的将这钱也看成是自己的,毕竟如今“她的”与“他的”已经没有了区别。 如今咱也是亿级富翁了?嘿嘿嘿哈哈哈…… 并没有生出什么吃软饭、小白脸的屈辱感,毕竟能让这么个有钱又有貌的小娘子一颗心全系在自己身上、既贴钱又贴人以及各种倒贴也是一种本事不是?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 否则叫什么许终身守一世? 像是他的手机啊手表啊什么的,如今也光荣“上交”了。 根本不用他主动提及,直接霸道的不由分说强行拿走。 在从孙家村回文州时,她曾悄悄把他送她的手表放回到他的兜里。如今转了一圈,又转回到她的身上。 手表是上发条的,一直可以正常使用,目前戴在她的腕上。至于手机,没有电开不了机还泡过水的手机如今连块砖头都不如,哪怕再精密再神奇也不如,毕竟人家砖头还能用来盖房子砸人,这玩意儿能干吗? 打人都不疼,还没拳头好使。 不过一个女人永远不会缺少发现美的眼睛,虽然开不了机,但屏幕可以当镜子用啊。而且效果还不错,比铜镜好一些。 所以陈辰经常能看到她坐在阳光下,对着手机嘟着嘴摆着他教她的剪刀手。因为他告诉过她,说上面的某个小圈圈名叫摄像头,若是有电,便能把她的样子完整保留下来,想保存多久就保存多久。 不过她仍是不怎么搞得懂电的概念。 …… …… 到了傍晚,许清菡推着他来到院子里。 此时残阳西下寒风萧瑟,远方再远方都是一片苍凉。 刘小心毕恭毕敬站在他的身旁。 “小心啊,你来文州前应该见过那几个混蛋吧?他们可曾说何时过来?” 刘小心低着头,抬也不敢抬。 因为他的这位正扶着轮椅的未过门的师娘太漂亮了,漂亮到让他看都不敢看,否则会觉得亵渎。 只要不出门,她便不会乔装。 “来前是去见过的,按日期大概是明天来,估计应该会晚上到吧。”低着头的刘小心答道。 陈辰点了点头。 “呆会你去一趟酒楼,让你哥找马苏,告诉他把刘家的这把火再烧旺一些。” 刘小心点了点头,随后道:“小心有些不明白之处。” “你说。” “马苏……应该是通过那些书生做的散布谣言之事吧?” “是。” “为何要泼这等谁都能看得出、很明显是谣言的脏水呢?” 陈辰眯着眼想了想,道:“我想着你应该还有其它问题,这个放到后面一起回答吧。” 刘小心嗯了一声。 “那为何是那些书生呢?” “很简单,一来是因为我没有什么人手;二来是因为这些人是书生,相较于寻常人,由书生传播这些事的效果更好。而且书生们是分散的,每个人的身后都有很多熟识且相信他们的人,可以营造出一个多点开花的局面。” “那……小心觉得,先生与那些书生似乎不是太熟,并没有什么深交,这等紧要之事如何能相信?不怕泄漏吗?” 陈辰呵呵一笑。“深交?相信?” “这世上能有多少深交之人?又有多少值得完全相信之人?终人一世,这等人也寻不到几个! 你说为何相信这些书生……很简单,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关注这些人也有一段时间了,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又因刘轩柳琛柳源乃至李显年之事,如今还愿意与马苏和我交往的,大体上都是马苏那一类人,自然是认可我的。 即便有人因有异心而混在里面,光凭此事又能耐我何?我只不过造个谣而已,能是什么了不得的罪过?为此事暴露自己值得吗? 到时大不了把阴谋换成阳谋罢了。” “那么……先生如何确定他们会帮先生散布谣言呢?” 陈辰呵呵一笑。“这等事,他们需要付出的并不多,仅是动动嘴皮子而已。 你要记住,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秆称。在很多时候,这秆称会让人即使没有利益,也会心甘情愿的去做。我把这秆称叫做正义、叫做公序良德,要知道替天行道的意识潜伏在每个人的心底最心处。” 刘小心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片刻后又扬起了眉。 “那么,泼这脏水的意义何在呢?” “意义?”陈辰呵呵一笑,然后伸出了一根手指头。 “这是造势。何谓造势?裹挟便是造、悠悠众口便是势。 民众是盲从的,盲从便是随大流,便是没有太多分辨能力,信奉非黑即白,符合标准的就是好,不符合标准的就是坏,没有模糊。 好的将被信奉成模范乃至英雄,坏的会被打进十八层地狱还得踩两脚。所以你若想成大事,舆论是必须要利用好的一把利器。 因为但凡是人,除非你决定在深山老林里孤独终老。否则只要身在尘世,便没有人能不在乎舆论。 结合我们的事,你也可以将其看成是道德制高点。 所谓道德制高点……往小了说,比如你在路上看到两个人为了鸡毛蒜皮之事吵架,若是没人围观还好。若是有人围观,哪怕围观的全是陌生人,吵架双方也会下意识的扯着嗓子试图让围观之人支持自己,尽管这几乎起不了什么作用。 若是往大了说,即便是两国交战,双方也都要找个由头,谓之师出有名。 尽量让自己占着理,让对方亏着理,以便得到更多的支持,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便是这个道理。 这便是道德制高点,你也可以将其理解成天时地利人和中的人和。 现在回头说我泼刘家脏水的意义,这与你先前所问为何要泼这等谁都能看得出这是造谣的问题差不多,所以一并回答了。 先前说过造势的作用,那么我先把势造起来了,便是刘家是个罪大恶极活该千刀万剐的恶棍,民众会怎么想? 刘家有问题吗? 有! 恶吗? 恶! 恶到这种地步吗? 远不至于! 可这关民众屁事?大家要得是猎奇、要得是起哄、要得是铲除恶霸、要得是发泄对生活 的不满。 有些事确实是冤枉刘家了。 可……谁管? 谁让你确实作了一些十恶不赦的恶呢? 平时大伙都奈何不得刘家,也就忍气吞声了,但不代表大伙儿都没想法。 如今忽然刮起这股风且风越来越大,不跟着似是而非的痛骂几句如何对得起曾经的义愤填膺却无可奈何? 所谓不是不报、乃是时候未到,还有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无数人信这个。 当然信这个是好事,天大的好事,虽然对别人无力,但终究能约束自己的行为。 所以这火便烧起来了。 火烧得越大,所获得的关注度便越高。 如果在火烧到最旺的时候,有人去击鼓鸣冤状告刘家,会怎样? 不消说,肯定会引起最大关注,也会得到很多人在道义上的支持。 要知道人总是同情弱者的。 民众越关注,官府越不敢徇私。要知道官员也是人,也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除非活得不耐烦了,否则没人敢冒着引起众怒的风险去偏袒。 我们可以想象一下这个情景。 第一天,如果有人前去状告刘家欺男霸女,结果会怎样? 很显然,查无实据,诬告,刘家无罪。 第二天,有人去告刘家巧取豪夺,结果会怎样? 仍是诬告,刘家无罪。 第三天,有人去告其鱼rou乡里,结果会怎样? 继续无罪! 第四天,有人去告其欺行霸市,结果会怎样? …… 最后,有人去告其逼良为娼,结果会怎样? 在这等情况下,官府会怎么样? 先前说过,官员也是人,在经历前几次的判决之后,将要承受怎样的心理压力? 逼良为娼?有没有实证? 有! 官府怎么选择不难推测吧? 这便是我先前说的,顶多把阴谋换成阳谋。因为只要能到最后,就算刘家的身后站着的 李通判再手眼通天也不敢徇私,甚至在舆论的压力下重判刘家平息民愤也不是没有可能。” 刘小心想了好一会,再次点了点头,不过神情上现出了一丝犹豫。 “先生所言极是,舆论这把刀确实锋利无比,可……这也是一把不会自己选择方向的杀 人利器啊……”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待刘小心说完,陈辰便伸出手打断了他的话。 “我很欣赏你能在这个年纪便能由此想到此处,很难得。 这便是所谓的人治代替法治,这确实是不对的。要知道人类太容易盲从,也有太多人 目光短浅难辨真正的黑白,而且凭什么你所认为的白便是真正的白呢?” 陈辰顿了顿,目光投向虚无的远方,因为他想起了一个人。 那人明末被凌迟的人。 然后觉得心头有些沉重。 “其实这不是你我该cao心之事,毕竟这等事以前有、现在有、千百年后估计仍会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根本解决不了。 不过我仍是想试着解释一番。 那便是……民众可以盲从,但掌权者不能盲从。 不仅不能盲从,还得英明无比。 因为你是掌权者,所以你得肩负起所该肩负的责任。若你没有这能力,便请退位让贤,或者打造出一个贤者尽其用的世界。” 说完后,他将目光投在刘小心身上。 刘小心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 虽然刘小心看起来若有所悟,不过陈辰并不认为其真悟了,因为他的这番话已经触及到了这个时代的根本。 这便是……体制。 他并不认为以刘小心的年纪能够真正理解这些。 但这无关紧要,因为只是闲谈而已,以两个人目前的身份……这大概类似于后世那住着地下室的命cao着中南海的心的调侃吧。 刘小心笑了起来。 “先生,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便是既然如此,为何不选择一开始就把火烧得旺旺的,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呢?让对方来不及反应不是更好吗?” 陈辰缓缓摇了摇头。 “凡事有度,万事不可过,过则无益,当雷霆时便霹雳,当谨慎时便循序渐进。这里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并不是稳赢,还牵涉到李通判,未必便能一直按我的计划走,你慢慢看便是了。 还有,我也有通过此来逼出一个人的真正想法的心思。” “是谁呢?” “这个人啊……我想我知道他是谁了,但还不完全确定,需要验证,就让时间来证明吧。” “好,那小心走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