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当年真相
柳执初皱了皱眉,看了赫连瑾一眼,情绪多少有点恼火。不管怎么说,赫连瑾方才的反应都有点太大了。 见状,赫连瑾何尝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太过。他抿了抿唇,沉默半晌才开口说道:“柳执初,你只知道他是我的外公,却不知道,我母亲的死其实没有那么简单。” “瑾儿!”天启皇帝脸色一变,呼吸骤然急促几分。 柳执初不解地看着赫连瑾:“你的意思是……”她低头又看了看天启皇帝,脸色渐渐变得复杂。 难不成事情真的像她想的那样?柳执初皱眉,心底有些打怵。 果不其然,接下来赫连瑾说的话,恰恰好好印证了柳执初的揣测。他沉声道:“我母亲的死,和他直接有关。这样一个连自己的亲骨rou都能下手的人,你觉得,我要如何跟他好好说话?” 柳执初听得狠狠愣了下。她犹豫片刻,讷讷地抬手拍了拍赫连瑾的手背,以示安慰。 赫连瑾眸光柔了柔,反手攥住柳执初的手。柳执初心里清楚,这是赫连瑾放松了的意思。 她微微松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小声问:“要不然,咱们先走吧?” “好。”赫连瑾想也不想地点头,带着柳执初就要往外走去。 天启皇帝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却忍不住急了。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赫连瑾这一走,说不定就不会再回来了! “等一下!”天启皇帝一时情急,忍不住奋力往赫连瑾那边追去。 由于动作太过急切,他没能稳住身形。一个倒栽葱,便从床上摔了下来。 “陛下?”柳执初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去搀扶天启皇帝。 赫连瑾微微拧眉。虽是心下稍有不悦,但到底还是和柳执初一起,把天启皇帝从地上扶了起来。 两人一同将天启皇帝扶到榻上。皇帝闭着眼睛松了口气,脸色仍是惨白,手指则是死死抓着赫连瑾的手臂,仿佛生怕他会离开一般。 赫连瑾拧眉,沉声道:“请您放开我。” “不不,瑾儿。”天启皇帝好不容易倒过一口气来,脸色苍白地看向他,眼神里带着恳求,“当年的事情,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赫连瑾微微眯起眼睛,脸上写着抗拒。显然,他并不想继续听下去。 柳执初却冲赫连瑾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说什么。毕竟天启皇帝现在的情况不算好,若是再被赫连瑾刺激一下,恐怕这大俞朝,今天就得改朝换代。 赫连瑾会意。尽管他还是不太情愿,但到底还是没有那么抗拒了。 天启皇帝闭上眼睛休息许久,终于虚弱地开口道:“……其实,当年的事情的确不是朕亲自下手的。” “那时,太子的年纪已经足够大,也有野心了。你母妃前往和亲的赫连皇朝,是邻国当中最最强盛的之一。偏巧,你母妃又生了个儿子出来。” “所以……咳咳。”说到这里,天启皇帝咳嗽了下,断断续续地道,“太子有足够的理由,畏惧你的到来。换句话说,他是拿你当成了潜在的敌人。” 因为俞临辞将他当成了潜在的敌人。所以,俞临辞和皇后就想出手杀掉他的母亲吗? 赫连瑾唇角的肌rou微微痉挛了下,冷笑开口:“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俞临辞和皇后,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而做的恶事了。” “这……”天启皇帝僵了下,花白的眉毛为难地皱起。 柳执初冷眼旁观,也觉得这个理由不怎么高明。毕竟不管怎么说,天启皇帝都是这大俞朝理所应当、毫无疑问的主人。底下的人做了恶事,哪有他不知道的道理。 果然,天启皇帝沉默了许久,最终颤巍巍地叹气道:“是。瑾儿,你怀疑得没有错。当年的事情……朕,的确是略知道一些内情的。” 赫连瑾重重地冷笑一声:“是么?略知道!”语气中的讽刺不言而喻。 天启皇帝脸色更加灰败,长叹道:“瑾儿,当年的事情,外祖也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但当年的朕,的确是被多方势力掣肘,不好出手。” 赫连瑾轻嗤一声,转过头去,脸色分明是不信的。 天启皇帝讷讷片刻,道:“朕在这个国家扮演的角色,不止是你母妃的父皇,还是一国之君,要制衡多方权利,断断不能凭着一己私欲做事。这些事情,瑾儿你要体谅。” 赫连瑾没有说话。他冷冷地站在那里,神色仿佛笼了一层迷雾,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对于当年的事情,他倒也听说过一些来龙去脉。但他听说的那些,和天启皇帝所说的,几乎全然不同。 如果对于一件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两方的描述全不相同。那么,至少有一方说了谎。 赫连瑾沉吟许久,沉声道:“既然你口口声声说,当初你也有苦衷。那么,我便去找皇后问个清楚好了。” 天启皇帝脸色变了变,没有阻止赫连瑾,而是沉默了下来,微微叹了口气。 赫连瑾见状,眉头拧得更紧。他缓缓收回视线,转头对柳执初道:“走吧。” “哦,好。”柳执初赶紧答应一声,跟着赫连瑾一起出了皇帝寝宫的大门。 来到寝宫门外,那股熏香的气息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新鲜的血腥气,分不清是来自俞临辞身边那帮侍卫,还是姚万里手下的军队。 柳执初低头看看色泽暗红到发黑的血迹,心底越发的抵触。她叹了口气,抬头问赫连瑾:“刚才天启皇帝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不确定。”赫连瑾想了想,沉声道,“但他的话,至少也是七成真、三成假。” “原来如此。”柳执初叹气,“那么……他说的,有关俞临辞和皇后联手害你母妃的事情,是真的吧?” 赫连瑾眸色变了变,沉默地颔首。这件事,他早就查明了。 柳执初抿了抿唇,轻轻嗯了一声。既是如此,怨不得赫连瑾对俞临辞的怨念如此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