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修真小说 - 干赢那个赘婿文男主在线阅读 - 第13节

第13节

    可这份慈爱并不是对婴儿本身,而是对孩子的父亲,也就是远在河州的安雪采。

    兰月娥赤足踩在地上,让孩子轻轻贴着自己胸口。她那双手曾经沾染了无数鲜血,有好有坏,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为了达到目的,兰月娥可以做任何事。一个成为朝廷密首的女人,自然不可能有很好出身,更不可能会有幸福的童年。这么一张艳丽的外表之下,包裹着最简单的兽性。

    在追逐荣华富贵的道路上,兰月娥从没有任何仁慈。

    不过现在,她已经疯狂的爱上了安雪采。现在她最想要的已经不在是荣华富贵,而是安郎的爱。那么这个孩子,就是拴住安郎的那根线,能将安郎捆得严严实实。

    她当然饶不了叶凝霜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当初羞辱了安郎,将那样神仙般的一个人视为赘婿,羞辱了好几年,便是将叶凝霜碎尸万段也不为过。安雪采宽宏大量,兰月娥却忍不了。

    她手指动动,已经静悄悄布局。这几年前去河州侍卫怎么做,都有兰月娥在背后指点。安郎也知晓这一点,不过也没阻止。在安雪采的大局里,河州要渐渐淡化叶家的存在,融入自己的框架之中。这些都是必要的!

    可他不知道兰月娥的心思。兰月娥想等着吧,叶凝霜会生不如死,会为曾经对安郎的羞辱付出代价。

    兰月娥也变了。

    从前不要脸杀人放火忙着争权夺势的兰月娥不在了,现在兰月娥的心思都放在安雪采身上。

    她像个小女人,满眼都是这个男人。不过兰月娥做事的方式是没有变的,她像崇拜安雪采的小粉丝,可这粉丝也是有毒的。

    此刻天边已经泛起了一抹鱼肚白色。

    安雪采在春娘这里折腾过后,心里那股子火气才淡了些。

    不过他一醒来,就被下属禀告,说叶凝霜出城去过,见过叶家长辈。这使得安雪采一皱眉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云掌柜也向他卖好。

    这几年叶凝霜深居简出,倒有一桩好处,大家不知道夫妻二人怎么处。故而叶凝霜做出一副要跟安雪采做切割的样子,竟也有点不那么让人觉得突兀。谁知道他们之前是不是吵过。加上念善会之前的铺垫爆料,一切竟顺理成章起来。

    叶凝霜跟自家姑爷过不下去了。

    云掌柜心想,小姐也是,好好日子不过,偏偏闹成这个样子。

    安雪采面颊生出一种奇异的僵硬,仿佛发生了一件他无法理解的事情。

    他忽而和煦一笑,失笑摇头:“霜娘好大气性。当娘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一副脾气。”

    仿佛这不过是夫妻间因为吃醋闹出的风波。

    云掌柜虽不愿意两人分,却觉得小姐态度看得很认真,不像闹脾气。

    若说别人,也还罢了,可这个女人是叶凝霜。

    小姐十岁时候,就已经跟在叶蕴安身边。那时她那么小,却不哭不闹,样子认认真真,看着都不像个小孩子。

    叶凝霜也不是个会胡闹的人。

    但他当着安雪采,却不敢说。

    安雪采一副就这的样子,他甚至拍拍云掌柜肩膀:“也把你惊到了,让你为我们夫妻cao心。云掌柜,你这心意,我是知道的。”

    他先肯定了云掌柜的站队,旋即甩出一个大家都是男人你懂表情:“不过总归是我慢待了娘子,这件事情,诸位也不必cao心。”

    云掌柜一副你说的都对样子。他先通风报信,卖了个好,再期期艾艾,让安雪采将账结一下。

    之前安雪采在云雅阁消遣,包下整层图清净,吃的是山珍海味,酒也是二十年女儿红,这么也有小半月。从前这个账自然记在叶家身上,那也没什么可说的。

    可现在叶凝霜一敲打,云掌柜顿时也有了危机意识。

    云掌柜先卖好,又讨钱,感觉自己很机智。

    安雪采也微笑着,也没发脾气,让人给云掌柜结账。以他如今身份,本也不是故意占便宜。几百上千两银子,安雪采也不在乎。

    可云掌柜一走,他脸色顿时冷下来。

    第14章 014   赶人的速度迅雷不及掩耳……

    安雪采在钱财方面倒是并不吝啬,可云掌柜这副做派,令他面子上过不去。

    这糟老头子毕竟是叶凝霜老手下,畏小姐如虎。当然安雪采也没想到叶凝霜居然会这么搞,他感觉自己内心生出怒意。

    与此同时,安雪采生出一缕不安。

    叶凝霜这事情,闹得太大了。

    这些年叶凝霜安稳柔顺,使得安雪采几乎都忘记她的另一面。

    他记得自己初见叶凝霜时,叶凝霜正在葡萄架子下看书。

    阳光轻轻从绿叶下泄落,滑在女郎肌肤之上。这个样子的叶凝霜很美丽,也朝气勃勃。她抬头看着自己,眼神也很认真。

    这么些年,安雪采都有些忘记这样的感觉了。

    他忽而有些不安,心里生出几许慌乱。

    这么些年,他事业有成,已经很少有这种感觉了。

    春娘在一边偷偷听,也约莫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觉得冤,之前安郎在外有什么兰月娥、唐焦儿,所谓量产生质变。说到底,自己无非是压垮骆驼最后一根稻草。

    春娘觉得这事儿不能算在自己头上。

    可自己出身不好,昨晚又跟安雪采睡了。春娘便有种前人埋雷自己踩的委屈感!

    关我什么事!

    但河州老百姓估计不会这么认为,老百姓们肯定会编排自己。男人风流不算个事儿,惹得人家夫妻撕起来,就不大好听了。

    春娘察言观色,也瞧出安雪采不痛快。河州本由叶家经营,算是公子的钱袋子,安郎当然高兴不起来。

    春娘疑神疑鬼,也担心安雪采会迁怒在自己身上。

    她还施展了职业茶艺,小心翼翼甩锅:“能侍候安郎,我余愿足矣。妾身也不愿安郎为难,甘愿无名无份,只盼安郎心里有我这个人。”

    这么说着,春娘眼睛里顿时浮起了一层泪水,看着也是楚楚可怜。

    安雪采是怜香惜玉之辈,故而心中虽然烦躁,也定下心来软语安慰几句。

    不过春娘说得有道理,此刻确实不适宜议论春娘之事。幸喜春娘性子柔顺,并没给自己添烦恼。

    叶凝霜回叶家时候,天已然大亮。

    她去庄子前,已吩咐将蕊儿打发走。

    念着一场情分,叶凝霜也没怎么样,只赏了几百两银子,打发蕊儿回她家里。

    以后这丫鬟嫁人也好,跑去跟安雪采也罢,也不关她的事。

    叶凝霜令人将她看看住,至少这一夜,不许蕊儿乱跑。她不愿意蕊儿去安雪采跟前吱喳,免得节外生枝。

    她只命下人看着蕊儿一夜,故而一大清早,蕊儿便跑来大门口候着。

    昨夜叶凝霜闹腾出动静不小,也就一夜,本就瞒不住。

    蕊儿冻得面颊微微发白,牙齿轻轻打颤,却是一脸委屈:“小姐!”

    她实在不知晓发生何事。

    除开蕊儿,不远处还有好几双眼睛,盯着门前变故。

    昨天叶凝霜人一走,几个津州来的侍从都被逐出府软禁,天亮才放出来。毕竟他们都是姑爷的人,以前替安雪采帮衬叶凝霜。

    和河州本地的掌柜不同,这几个□□儿都置于津州,有房有铺,安雪采也没亏待他们。

    相反这几个人对叶凝霜没什么情意。

    叶凝霜顿住了脚步,侧身凝视蕊儿:“我与安雪采要和离,你大约也不会留在叶家。蕊儿,相识一场,你以后也多珍重。”

    自己对蕊儿是有些恩义,可蕊儿对安雪采忠心耿耿,这是别的情分都及不上的。

    蕊儿先是一呆,可能还想劝劝叶凝霜。可她触及叶凝霜沉沉面色,终究没有将劝说的话说出口。

    蕊儿垂下头,目光闪烁,低低说道:“我自然愿意跟着小姐。”

    她还想留下了,替安雪采探几句消息。

    叶凝霜心里更凉,再不理睬,踏入门中。

    坠儿忍了忍,忍不住讽刺蕊儿几句:“蕊儿,小姐待你宽厚,你现在当真不知好歹。”

    蕊儿面颊也微微苍白,之前她只想着帮衬安雪采,竟忘记自家小姐是这么一个精明的人。自己这么些个心思,叶凝霜岂能看不透。

    她本盼留在叶凝霜身边,替安雪采瞧个究竟,只是终究没有这个机会。

    蕊儿也禁不住咬咬自己唇瓣:“小姐也未免太心狠了些。她到底怎么了,怎么能这般待安郎?”

    蕊儿这么说话,言辞中已经添了一抹埋怨。

    爷就是在外面风流一些,至于这样吗?

    蕊儿还批评上了:“别的不提,她也不肯为了珠姐儿考虑一些,竟和做姑娘时候一样任性——”

    便是坠儿,其实也没想到进程居然发展到要和离。可这也不妨碍坠儿觉得蕊儿的话辣耳朵,更不妨碍坠儿站在叶凝霜这一边。

    她冷笑:“小姐若是心狠,还容你在这里议论?蕊儿,你我皆是下奴,本来生杀予夺都在主家手里。可这些年小姐待我们宽厚,免了这一纸卖身契,容你自由身。如今你向着姑爷,她也随你心意,并没拿往日里的恩德要挟。她待你还不够宽厚,还不够好?”

    蕊儿答不上来。

    坠儿忍不住继续吐槽:“当初你对姑爷生了情意,一来二去好上了。按理说,你作为叶家婢子,私自爬床,已经是于理不合。小姐不将你处置,不是因为惧怕姑爷,而是念着和你往日的情意。人心rou做,你以为她那时候不难受?可她没把你当作分宠的妾室,而是把你当成自幼相伴的亲近人儿。你倒是对姑爷忠心耿耿,眼睛里揉不得砂子,左一句姑爷,右一句姑爷,处处替他着想。你贪图男欢女爱时候,可没把她放在心上。我瞧来,你就是不要脸。”

    那些言语入耳,蕊儿脸色也不觉染上了一层苍白。

    这些言语她回答不出,也在这里再呆不下去。这时候她脑子里禁不住想到了安雪采,她渴盼见到安雪采,扑入安雪采怀中哭一场。

    叶凝霜熬了一晚夜,她眼底虽有青黑,却掩不住她神光。此刻的她,甚至无暇在脸颊上补些脂粉。

    她想到当年自己被困小楼。以前叶凝霜每次想到这件事,便会想到自己那时候恐惧,还有被安雪采救下来时的感动。

    可现在叶凝霜却想到别的。

    那时候她施展手段,压制叶家别房,可也点到即止。什么一笔写不出两个叶,到底是一个姓。

    故而那时候,她明明抓住堂兄账上贪墨,私卖公产给外人,却只是将对方逐出了事。正常情况下,五堂兄也没能耐再回叶家。

    后来勾结贼匪,趁乱围住小楼的,正是这位五堂兄。

    要么不做,要么做绝,做人最忌便是犹犹豫豫。

    她要不然就忍气吞声做自己安夫人,要么就做雷厉风行的叶小姐。良心什么的,也不必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