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贵妃归来在线阅读 - 第36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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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未来,这样的路……她回来一场究竟为了什么,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亲人零落,看着父亲与丈夫成仇,再感受自己的无能为力吗!

    ……

    李不疑出事,令越荷悲痛难忍。

    她反反复复地思考,想着有没有办法解开父亲与丈夫之间的结。但是越是去想,就越感到绝望。分明已经做了决定,心中却恨不得将那些全部推翻。

    死局!困在死局中的人,要如何逃生呢?

    不仅是她,李氏一族都被困住了,现在根本难以回头了……

    越荷连日来精神恹恹,只在心中来回想着李家之事,对宫中的事都有些迟钝。她愈想愈觉得厌世,几乎盼着从未回来过。

    直到喜鹊儿跌倒受伤,惊醒了她。

    喜鹊儿的伤不重,只是小孩子走路滑了一跤,宫人没用心看着,让他额头上划了道小口子。并不严重,三五日就能好。但越荷却在这孩子的哭声中惊醒过来。

    她看到喜鹊儿含着泪水,额上红了一片,心里疼得发慌。急忙将孩子抢了来抱,哄道:“不怕,不怕,阿娘在……”

    等到喜鹊儿在母亲的怀里逐渐睡着,越荷也下定了决心。

    她必须振作起来,再多想已经没有意义了。

    为了喜鹊儿,也为了玉河,为了九华殿的人……她必须打起精神来。喜鹊儿的受伤使她如梦初醒,自己才失神了几日,这孩子便出事。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有别宫的手伸进来?

    到时候才是悔之莫及。

    而玉河在幽禁之中,仍被瞒着消息,她那边也需要人照拂。

    倘若继续消沉,将宫权放在宁妃书中,纵然对方不会干蠢事,但难免不会做小动作。

    母亲忍着丧子之痛,仍然治理成国公府,压制京中不利的风声,博得许多赞许。她是母亲的女儿,如今更有了孩子。为了这些,她也必须熬住。

    哪怕前路已经看不见光亮,但至少,她要护着喜鹊儿和meimei,好好地走到那个时候。

    ……

    越荷强行压下了念头,重新开始打理宫务。

    这一查,的确发现不少纰漏,也让她惊出一身冷汗。越荷也恢复了和其它妃嫔的往来,虽然不多,但至少穿着贵妃服制见了几回人。

    然而面对薛贵姬等人的关怀劝说,越荷听了,却没法那么做。

    她如今处理起宫中琐事来,已经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疲惫而厌烦。

    有股心气儿让她强行撑着。

    喜鹊儿的生日在十二月初,因宫里多事、宫外也不安定,终究没有大办,只与几个前来祝贺的妃嫔吃了一席寿面。临到散时,谨贵嫔牵着大皇子上了前。

    大皇子的身世已是人尽皆知的秘密。

    贺贵姬作为生母,自然想要不管不顾地去亲近儿子。但思及如今大皇子名声被污了,若再扯上自己,只怕对他更不好,这才隐忍。但公开场合的注视,却不再掩饰。

    她前些日子,已向宁妃请旨,迁到了谨贵嫔宫中,好常常看顾儿子。

    如今,贺贵姬就坐在下首,些许憔悴不掩美貌。

    谨贵嫔牵着有些怯懦的大皇子上前,冲越荷行了一礼:“理贵妃安。臣妾见三皇子好像有些无聊,不若让惟馨和弟弟玩会儿,也增进感情。”

    上次的风波后,大皇子虽得了些赏赐补偿,但在江承光处算是失宠。

    见谨贵嫔如此,众人都有明悟:理贵妃与三皇子素来得宠,看来,谨贵嫔是想寻求照拂了。

    而越荷思忖片刻,想着两个孩子如今都没什么继位的希望,天然少了些立场对立,年纪又都不大。能亲近亲近也是好事。

    遂应允:“谨贵嫔想得周到。”

    云舒窈喜道:“多谢理贵妃娘娘!”

    座位中有妃嫔发出轻轻的嗤笑声,大约是在嘲笑云舒窈:明明是太子府旧人,却对一个入宫不过四年的妃子如此恭敬。

    但云舒窈却不在乎,为了儿子好,她做什么都可以。

    越荷扪心自问,她能做到为喜鹊儿如此吗?甚至,在她的身份与她的情感,被朝堂上的冲突分隔起来的现在……若她轻易断送,又对得起这个幼小的孩子吗?

    喜鹊儿孤零零坐在天平的一端,对面是不断下沉的、李月河的父母族人。

    这孩子也是她与现世最牢固的羁绊,是紧紧抓着她的那条绳子。

    不能在这个时候走神。

    越荷按捺住起伏的心绪,将目光投向坐席。这一看,便发觉了些异样之处。

    钟薇今日……怎么格外沉默,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

    大约是越荷关注了她太久,这位长袖善舞的宁妃,很快又端起了往日的笑容。但越荷怎么看,都觉得其中掺杂了一分勉强。

    直到众人彻底散了,她也没能读懂,钟薇晦涩的眼神里,究竟藏了些什么。

    越荷回到九华殿,正脱斗篷,忽听宫人欢喜道:“下雪了呢!”

    侧头一望,小雪细细飘落,满庭牡丹花枝,静寂无声。

    第185章 临终诀别   “月jiejie,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今年的冬雪来得格外迟, 但天气也格外冷。

    钟薇便觉得冷透了,冷到了骨子里。

    事情已经过去好几日,她仍然时不时会回到, 乍然听到父亲要求那刻的惊恐之中。

    “不!”钟薇哀叫了一声, 脸上满是恐惧,“父亲怎能这么做?他怎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