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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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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有好好长大

    张景初为她清理干净身体，抱到枕头上躺好，又重新盖好了被子。看着女孩安静而幸福的睡颜，他又在她的眉心轻轻落下一个吻，便去客厅里工作了他怕敲键盘写代码的声音吵到她。

    只是，他到底静不下心来，竟破天荒地写出好几个bug。他少有这样心浮气躁的时候，终是彻底放下电脑，压着步子走回了房间。

    承认吧，你就是想一直看着她。

    水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烧已经彻底褪了。她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星眸。房间的陈设也与先前别无二致。

    怎么回事？人会两次踏入同一个梦境么？

    男人对她笑了一下，当是顾盼生辉。他轻声问她：“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她张口说话，声音却有些嘶哑。

    张景初便递给她一杯温水。

    她慢慢喝下，水浸润她的喉咙，也带回了她的理智，这两天以来的记忆一点一点回笼。

    她面上无比淡定，但此时心中却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跑过。

    这他妈竟然不是梦。

    她本该沉浸在得见故人的喜悦中，但赤裸的身体所带来的尴尬和无措却如潮水般淹没了她。

    短短的一刹那，千万般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最后，她淡然地开口，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你好，可以借我一件衣服吗？”

    “哦，哦，好的。”他不知怎的也忽然紧张起来，转身走向衣柜的时候还踢到椅子，差点被绊了一跤。张景初找出他备用的，洗净的睡衣和睡裤扔给她后，便落荒而逃。

    看着他也同样紧张，水云嘴角轻轻扯了一下。

    他还是像从前一样可爱。时光可以将一个人打磨得面目全非，可他最珍贵的东西却全都在。

    那个曾经属于她的少年真的有好好长大，她忽然就松了一口气。

    她终于认清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可能理清这些千头万绪。那，不如就假装不记得自己病中发生的一切吧，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等想清楚之后再去处理。

    于是，她穿上他的衣服，走出房门，装作茫然的样子问张景初：“我这两天……是怎么了？”

    她看到他的表情有一秒的僵硬，但还是细细地向她解释了前因后果。只是他脸皮薄，意料之中地在叙述中漏掉了那段香艳的情事。

    于是，两人都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轻描淡写地将他们的失控带过。

    有些事情，越珍重，反而越不知所措。

    “所以……你是Chris？”

    张景初点头：“我的中文名字对美国人来说太拗口，干脆就一直用英文名了。”

    “哦。”

    简短的对话过后，两人都无比沉默。有太多的话想说，那些句子争先恐后地向舌尖奔去，却没有一个字能够启齿。

    他们早不是纯情的少年少女，那件事，也或许只是成年人之间的一个意外。

    张景初想，万一，万一她已经有了伴侣，贸然提起该是多么尴尬。

    然而在他心底更深处的，却是逃避。

    才刚刚与她相遇，枯寂已久的心里才刚刚燃起一点希望，他实在接受不了一锤定音的绝望。他暗自唾骂自己的卑鄙。原来他已经到了无原则无底线的程度，无论如何都想要与她接近，哪怕……哪怕永远得不到她的真心。

    他看着女孩给房东打了个电话，连声道歉，得到了新的钥匙将通过联邦快递寄来的消息，只是，等拿到大概也要几天以后了。那这几天该怎么办？

    他主动提出：“你这几天先睡在我房间吧，我去睡沙发。”

    麻烦了他这么多，水云不好意思极了，不想打扰他，坚持说要自己去睡沙发。推拒了一阵，张景初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安心住在这里吧，我可以去实验室凑合几天。”

    只有麻烦他和更麻烦他的选项，水云只能接受他的好意。

    当年离开的时候，就很对不起他了。多年后的初遇，又给他找了个大麻烦。曾经断得干脆利落，如今却又纠缠在了一起。她欠他的，又什么时候能够还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