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

    “你不爱我了……你不爱我……”她绝望的哭声，就像被整个世界遗弃。

    “不要哭了！”高楷择猛然喝道，他将许愿用力抱住，紧紧的揉入怀中，“我爱你！爱你！！”

    突然喊出那句话，高楷择被自己惊住了。

    这辈子，他第一次对女人说出“爱”字……

    许愿被那霸气的告白震住，她贴在他炙热的胸膛上忘了哭。良久，她怔怔的抬起头，看着高楷择，眼里未干的泪水滚落，抽着喉咙道：“你真的……还爱我？”

    她看向他的眼神，就像一个充满希冀又担心害怕的小可怜。高楷择已经没办法理清自己的思绪，只觉得一颗心化为了一滩水。他低头吻上她的额头，哑声道：“我爱你。”

    说了第一次，第二次竟然那么轻易就脱口而出了。

    “你骗我！……骗子！”她突然又闹了起来，“你有未婚妻……你是骗子……”

    高楷择抓住她的手，“我不要她了！”

    许愿平静了下，将信将疑的看他，“真的？”但那眼底已经隐隐放出光亮。

    高楷择再一次重复，“我不要她了。”看到她眼底绽放出的光彩，心里有一个声音清晰的响起：不要一个女人算什么，只要能让她开心，什么都不要又有何妨。

    高楷择将许愿抱入怀中，吻着她的耳垂，在他耳边一再重复，“我不要她，我只要你。只要你。”声音温柔如斯，动听如斯。

    许愿彻底安宁了，乖乖蜷在他怀里。

    他将她紧紧抱住，汹涌的心潮波涛起伏。他的理智被打倒了，可是他一点都不想拉回来。就这样，这种疯狂的迷乱的满足的感觉，理智不能给他，利益联姻不能给他。只有她能给。只有她。

    紧紧拥抱良久，高楷择的心境方才平缓下来。他又想吻她了。他转过脸，抬起她的下巴。她脑袋往后一仰，闭着的双眼，眼睫毛微微颤动，发出轻微的鼾声，被吻得嫣红的小嘴里还有一溜口水滑下。

    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

    高楷择：“……”

    他第一次对一个女人告白，心如狂潮汹涌激荡时，这个女人居然……睡着了！！！

    “艹！”

    他把许愿丢到床上，饿狼扑食般碾压她。许愿被弄醒，唧唧哼哼的表达不满。他用力吻她的唇舌，堵得她呼吸艰难，再也没办法睡觉了。

    他就像是世界末日般，疯狂的激吻她。

    她的柔软温热，将他所有的强势和冷硬悉数包裹，犹如厚厚的积雪被融化成春水，又如天崩地裂大火燎原，他被烧成了灰烬……

    许久许久之后，一切平息。他像个孩子一般，高大的身躯蜷缩在她的怀抱里。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两颗不断跳动的心贴在一起。

    她纤细的胳膊搂着他健硕的躯体，手掌埋入他的头发里，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

    高楷择浑身每一根血管神经，都被疯狂的余韵和这温柔的抚摸，熨帖的舒服极了。

    他埋在她怀里，咬着她不放，就像个撒娇的婴孩。她喂养他，抚摸他，宠爱他。

    极致的疯狂过后，许愿身体疲惫，睡意再次上涌。高楷择不满了，“……不准睡！”他又开始折腾她。完了后赖在她怀里，逼着她抱他摸他。

    许愿对他这时而猛虎时而巨婴的节奏，似乎毫不意外。只是她实在好累好困好想睡觉啊……天啊，这时候怀念单身的好了！

    终于，高楷择旺盛的精力用完，在她怀里睡着了……

    .

    次日，许愿在一阵异样的感觉中醒来，睁开眼，男人精壮的胸膛映入视线。

    她吓了一跳，挣扎着逃窜，扯过被子，缩到一角。

    高楷择犹如在半空中猛地被人踹下，落差太大，难以忍耐。他咬着牙，自己快速解决。

    许愿趁机下床，手忙脚乱的想要穿衣服。

    可昂贵的礼服被撕的七零八碎，拼都拼不起来。许愿气恼的坐回到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

    昨晚的一些记忆隐隐绰绰的浮上脑海，她喝的昏头转向，衣服被泼湿，他把她带到这里来……记忆里还残留着他对她肆意占有的画面……

    许愿懊恼的咬住唇，恨不得抽自己几耳光。

    高楷择正要靠近，许愿往一边避开，“高董，昨晚不过是酒后乱性。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较真。”

    “许、愿！”高楷择咬牙切齿，脸色转青。

    “也不完全是酒后乱性……”许愿又说。

    高楷择表情稍稍有点缓和。她接着说：“你趁着我喝醉，把我带来这里，算□□吧？”

    高楷择脸色瞬间难看到了极点。

    “算了，你活儿不错，我也爽到了，就当是找了次牛郎吧。”许愿打了个哈欠，慵懒的靠在床头，颇有点玩世不恭的感觉。她懒懒道：“高董，礼服坏了，请你穿好衣服出去，找人送一套新的衣服来。”

    高楷择猛地扯掉许愿身上的被子，抓住她。

    男人力气大的无法抗拒，她也没有抗拒。她就那么冷冷的看着他，眼神冰冷又鄙夷。那是一种无法形容恶心感，高楷择对上她眼神的瞬间，仿佛被一盆刺骨的冰水兜头浇下，冷的骨头都在打颤。

    “高董，还想再来一发？这次我不奉陪了。你敢碰我，就是强*。”她冷冷道。

    高楷择气极，扣住她的双肩，像是要咆哮出声，又什么都没说。他死死盯着她半晌，最终低下头，将脑袋压在了她肩上。不想再看她冰冷刺骨的眼神。

    “许愿，你给我说人话。”

    “听不懂？”许愿冷道：“请你穿好衣服，出去，离我远点。”

    高楷择深吸一口气，将许愿抱住，她的脑袋被他扣在胸膛上。他努力用平静的不动怒的声音说：“许愿，我是认真的。我们重新开始。”

    “哦……”许愿应声，“你说结束就结束，你说开始就开始？我是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一条狗吗？”

    高楷择怒火再也无法克制，猛地推开她，“你tm能不能好好说话！”

    许愿笑笑，“我的话说的还不明白吗？高楷择，你不是我爱的人，我不会跟你在一起。不是你抛弃我，是我不想要你了。”

    “你tm……”高楷择气的额头青筋直跳。他转过头，不看她，用力揉着脑袋。他怕再跟她吵下去，想打死她。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气人的功夫那么厉害。

    “高董，你再不出去，我就打电话叫人了。”

    高楷择：“……”

    他真的好想掐死这个翻来覆去的女人！昨晚哭呀爱呀的，一觉醒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高楷择气的快要吐血，又不知如何是好。他不可能真掐死她，打她一下都舍不得。

    算了，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时间收拾她！

    .

    柏林之行结束，《佳期》剧组满载而归。

    回程的飞机上，高楷择跟许愿的位置安排在一起。高楷择施施然落座。

    许愿见状，去跟后面的王荔换位置。王荔一脸无奈，压低声音道：“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吧……飞行十几个小时，你让我坐在董事长身边？还让不让人活了……”

    “帮个忙啦王哥！”她低声恳求。

    “事关生死存亡，这个忙真帮不了。”他连连摆手。

    许愿又把目标对准了女主角陈桐。陈桐马上说：“许导，我跟高董真不熟，话都没说过几句，十几个小时坐在一起，遭不住……”许愿去找男主角，她上戏的学长，学长闭目养神，装死。

    安排在头等舱里的几位主创人员转了个遍，每个人都是抵死不从。

    开玩笑，宁可得罪十个导演也不能得罪一个高楷择啊！

    许愿无奈的坐回到了高楷择身边。

    高楷择懒懒的斜睨她一眼，唇角轻扬。这赤.裸裸的嘲笑，被许愿尽收眼底。

    她闭上眼，假寐。机舱里很安静。

    空姐过来例行查看时，发现一位女乘客靠在男乘客怀里睡着。她正想说什么时，男乘客看了她一眼。她沉默了。

    高楷择半躺着，许愿依偎在他怀里，他拿毯子搭在她身上，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发丝，一只手在毯子里捏握着她的手。

    王荔去洗手间时，瞄了一眼，暗自纳闷，不是分手了吗？又和好了？

    回到位置时，他又瞧了高楷择一眼。他垂眸看着怀中人，神情温柔又眷恋，与以前跟许愿在一起时没什么差别。他也只有跟她在一起时，才会有这么温柔宁静的眼神。

    他当下确定了，高楷择还是爱着许愿。

    .

    回国后，是更多的活动行程。

    由于在柏林电影节上大放异彩，国内报道铺天盖地，连宣传费都省了。但在电影正式公映前，许愿还是很紧张。王荔倒是信心满满，既然在柏林之行能收获那么多好评，在国内应该不会差。

    但现实总是跟预料的不一样。

    首映第一天票房一千万不到，在如今动辄首日票房过亿的国内电影市场，只能用落魄两字形容。后面几天票房持续走低，评价也不再是一边倒的叫好，出现各种喝倒彩和质疑的声音。

    “这么无聊的电影都能拿金熊，评委眼瞎了吗？”

    “为了拔高逼格去观影，挺了三十分钟，没扛住睡意。”

    “真心不喜欢，品味不够不要打我。”

    “美女导演不会把所有评委睡了一遍吧？”

    “名不副实，烂烂烂！”

    这些都只算是杀伤力低级，还有长篇大论抨击，分析的头头是道的诋毁。王荔担心许愿的心情被影响，不让她上网刷评论。公司内部甚至不再提起票房数字。反正，投资本钱通过版权收入已经回来了。

    □□甚嚣尘上，王荔在会上商议对策，打算请水军压下去，许愿否决了。

    她说：“尊重市场，尊重民意。多听听不同的声音，对大家都有好处。”

    王荔说：“我不排除有人不喜欢，众口难调。但这其中有浑水摸鱼的，进行有预谋的攻击！”

    许愿说：“以静制动，时间总会还原真相。”

    王荔看向高楷择，“董事长，你觉得呢？”

    现在董事长会来参加蓝海影业的每周例会。

    高楷择说：“我会派人调查，处理在背后煽风点火的人。”他看向许愿，“许导，你的作品在国际上得到认同，国内舆论不算什么。”

    “同样重要，我会反思。”许愿应声。

    会议结束后，高楷择说：“许导，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办公室内，高楷择坐在沙发上，“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