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文学 - 历史小说 - 上错花轿(重生)在线阅读 - 第68节

第68节

    沈却只不过是随口一说,可是瞧着沈休不吭声的模样,忽然愣了一下,她忙说:“哥哥,你不是没相中苏家的小姑娘吗?来自拿广的那位姑娘不是都自称是你未过门的媳妇儿了吗?那哥哥还在犹豫什么呢?”

    “啥未过门的媳妇啊?她是赖上我了!我啥都没干啊!”沈休叹了口气,“我怎么知道大冷天的她会跑到小溪里洗澡啊?再说了,当时我和殷二都看见了!她凭啥就赖着我啊!”

    事情好像有点复杂,沈却觉得自己应该消化一下。

    沈休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那苏家的小女儿我根本见都没见过!没啥中意不中意的说法!我就是烦母亲瞎张罗!可是那姓胡的把人家吓着了,我是不是得去道个歉啊?”

    沈却歪着头,看着沈休,说:“怎么个道歉法儿呢?哥哥去了苏家就说是替自己媳妇儿道歉的?”

    沈休直接呛声:“那姓胡的不是我媳妇儿!”

    沈却点了点头,道:“哥哥,你当真没见过苏家的小姑娘?”

    沈休又不吱声了。

    沈却又问:“当真是你和殷夺一起瞧见了胡姑娘洗澡,可她只赖着你?”

    “问那么详细干嘛!”沈休有点不耐烦。

    沈却立马板起脸,说道:“是哥哥来问我主意的!”

    沈休就xiele气,他只好老实讲:“当时……当时图好玩,把她衣服挂树上了!”

    “哥哥!”沈却不可思议地看着沈休,她还以为这个哥哥早学好了,做事也稳当了,原来还是这么不靠谱!

    “她去吓唬了苏家小女儿以后,我碰巧瞧见那小姑娘去庙里上香,只不知道是不是吓坏了,整个人脸色白的一点血色都没有!瞧着比你还柔柔弱弱的。”

    沈却一直都明白她这个哥哥说话从来都不能从表面理解,他的话翻译过来,大概就是夸那苏家小女儿长得水灵?

    她拉了拉沈休的袖子,说:“哥哥,你该不会是对苏家小女儿一见钟情了?”

    “怎么可能!”沈休差点跳起来,他又小声说:“但是总比那姓胡的好!”

    沈却有些不高兴地说:“可是哥哥,阿却觉得该负的责任总是要负的。”

    沈休挠了挠头,说:“你不知道!那姓胡的坑我!她故意在那洗澡的!”

    沈却觉得沈休和那个胡姑娘之间应该还有些别的什么事儿,她想了又想,说道:“要不然这样吧,我帮哥哥去看看那两位姑娘?首先得知道那位胡姑娘是不是真的那么有心计,也得把苏姑娘的人品摸清了。”

    沈休有点犹豫地说:“你知道你哥哥我名声不好……那姓胡的搞了这么一出,我最后要是没娶苏家姑娘,那她还咋嫁人啊!”

    “晓得了,哥哥别急。”沈却蹙眉安慰。

    沈休走后,沈却一直在想如何找一个机会认识一下那位胡姑娘和苏家小女儿,她想着不若办一个宴会,可是她与她们素来没有交集,贸然相邀,她们会来吗?

    她将苦恼与戚珏说了。

    戚珏一边查看着刚刚磨好的药粉,一边说:“过几日你就十五了,可以办个生辰宴,把鄂南城的女儿家都请了。”

    沈却仍旧很苦恼,她说:“生辰宴我以前也办过呀,从来没有请过不熟悉的人,这次贸然请她们,她们会来吗?”

    戚珏走过来,说:“换一个身份邀请。”

    沈却想了想,忽然笑开:“以先生夫人的名义来请!”

    “张嘴,”戚珏用一个小玉勺,舀了半勺药粉递到沈却嘴边,“止牙痛。”

    “那是不是就不用拔牙了?”沈却欢喜地张开嘴,可是药粉撒在嘴里的时候,她急忙摇头躲开,将嘴里的药粉吐了出来。

    “苦!”沈却捂着嘴再也不肯过去。这简直是她吃过的最苦的药。

    戚珏将她拉过来,道:“要是不肯涂药,就真的要拔牙了。”

    “可是真的好苦啊……”

    戚珏皱眉,道:“让你乱动,本来就是最里面的牙齿,一点都没涂到坏牙上。”

    戚珏想要再给沈却涂药粉,沈却紧紧抿着唇,不肯张开。

    戚珏想了一下,然后伸出舌尖舔了一下药粉。的确很苦,他都忍不住蹙起眉。

    “先生,你干……唔……”沈却的话还没有说完,戚珏就吻了下来,舌尖轻易钻进去,将药粉舔在她的坏牙上。直到戚珏的唇离开,沈却都还没反应过来。

    戚珏如法炮制,又一次沾了一舌尖的药粉,一点点涂在沈却的牙齿上。

    戚珏看着沈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诧异地问:“这样就不苦了?”

    沈却吸了吸鼻子,弱弱地说:“麻……”

    ☆、第71章 红包

    戚珏自然知道沈却如此花心思是为了沈休的亲事。他细细想了一下,前世的时候沈休娶的的确是苏家的小女儿。前世沈休和殷夺不小心杀了人之后没有戚珏的安排就没有去北边从军两年的经历,自然也不会遇见那个所谓的胡姑娘。可是后来战火弥漫的时候,沈休的确是带领沈家往拿广逃,后来有没有遇见那个胡姑娘就不得而知了。

    戚珏想了想,他觉得这次沈却用他的名头宴请鄂南世家女儿,一定会来不少人。沈却从来没cao心过这些事情,未必不会出纰漏,他说:“明日我让王尺来帮你准备。”

    王尺是王管家的儿子,平时在外面帮着他父亲管理铺子。

    “先生,你是怕我料想不周吗?”沈却喝了好一口水让嘴里的苦味淡下去,然后她端了茶水递给戚珏。戚珏给她涂药也沾了一嘴药粉的……

    “那你倒是说说打算请多少人,都请谁,把她们安顿在在哪儿,要准备些什么。”戚珏抿了口茶,徐徐问。

    沈却皱了皱眉,说道:“我的确不太认识鄂南的世家、管家女儿、媳妇儿的,可是我可以去问魏jiejie啊!”

    “不对,不对……”沈却摇了摇头,“魏jiejie原本是牧西人,也未必认识很多鄂南原本的女儿家。那……我可以去找三婶帮忙,三婶这个人为人比较周道,而且她娘家的世家虽然不大,但是毕竟是鄂南旧姓世家!”

    “嗯,”戚珏点了点头,“你怎知她就真的有空帮你?”

    其实戚珏还有后半句话,戚珏觉得米氏这个人虽然为人精明,可是朝堂政事上却不太懂。

    沈却就去摇戚珏的胳膊,道:“那先生说都请谁嘛?反正我也是有目的性的,我问过哥哥了,那位胡姑娘如今住在沈家,要请她十分容易,主要是想法子把苏家女儿请来就好!”

    戚珏但笑不语。

    沈却歪着头瞧着戚珏的脸色,慢吞吞地说:“我晓得了,我是借了先生的名号请人,那么请谁不请谁也是个学问。”

    她托着腮想了会儿,又说:“那是不是她们来了还会给我‘送礼物’?收与不收也要有讲究?”

    戚珏默默颔首。

    沈却垂着肩,有些无奈地说:“那到底是请谁嘛!”

    “其实我也不知道。”戚珏老实说。

    “怎么可能?”沈却睁大了眼睛,一脸震惊。

    戚珏无奈地笑着说:“你是不是以为我就什么都知道?”

    “难道不是吗?”沈却偏着头认真地问。

    “那我岂不是要累死?”戚珏敲了敲沈却的头,“物尽其用,人尽其才,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略知一二便足够了。剩下的就交给手下的人去做。”

    “所以先生把王尺送我了?”沈却说,“我没有手下人!只有三个黄毛丫头!”

    她顿了一下,接了一句“还不一定个个忠心呢!”

    “那就自己想法子收买人心。”戚珏道。

    沈却一点都不赞同地说:“收买人心是需要钱的!我没钱!”

    戚珏好笑地将沈却一双小手握在掌心,道:“你这双手不是蒸一屉小笼包就可以卖一千两吗?天天蒸,很快就发家了。”

    沈却用指尖挠了挠戚珏的手心,一本正经地说:“那我可得涨价了。一屉包子一千两太便宜,我得一个包子一千两才成!”

    戚珏放开沈却的手,随手在桌角拿了卷账本来看。他说:“好好好,依你依你。”

    沈却用手遮住戚珏正在看的账本,说:“先生,你上次送我的那些地契、商铺还作数不?”

    见戚珏不答话,沈却又说:“先生、先生!我这次生日你送我什么礼物呀?这次别费心思啦!就送我个红包吧!大戚第一首富的红包!”

    戚珏倒是果真放下手中的账本,认真思索起来。

    “好不好嘛?”沈却开始摇戚珏的胳膊。

    戚珏微微勾唇,轻笑道:“好,我就送你一份身为大戚首富应该拿出来的大礼。”

    “拉钩!”沈却弯了弯眉眼,朝着戚珏伸出小手指头。

    戚珏无奈地伸出尾指跟她勾在一起,他看着沈却尚未脱去全部稚气的容颜,沉思起来。

    第二日一早,王尺就来了府上。之前沈却跟着戚珏逛一家糕点铺的时候曾见过他一面。王尺这个人长得清秀,瞧着就像个文弱的小秀才,可不像个圆滑的商人。

    沈却在心里摇了摇头,她的先生瞧着更不像商人呢。这大概就是人不可貌相。

    “先生说,该往谁家递请帖你都查清楚了。”沈却端端正正坐在戚珏的藤椅上,缓缓道。

    其实戚珏没说过这个话。

    当初调王尺过来的时候,只是说沉萧府有事需要调他过去帮忙几日,并没有让他提前调查什么。沈却这只不过是随口一说。

    都是平时她躲在幔帐后面跟戚珏学的,沈却在心里认为这种行为是无耻的讹人。

    “昨夜临时得了消息要赶过来,几家铺子都有很多事情要料理,时间就紧凑了些。所以匆忙中写了这样一份清单,也许会有纰漏。”王尺恭敬地将袖中的折好的名单举过头顶。

    绿蚁急忙去接了过来,递给沈却。

    沈却心里虽然有点惊讶,面上却是一点不显,她将那份名单打开,见上面密密麻麻写了几十个名字。甚至连家中父辈、夫家官职都标注了。

    “这么多?该有七八十人了吧?都是鄂南的?”沈却疑惑地问。

    王尺禀道:“有四家是住在相邻的平观城的。”

    平观城地方不大,却很富裕,与鄂南紧紧挨着,倒是不算太远。

    沈却细细看着名单,那些名字大多数都是陌生的。她的视线很快落到萧如筝这个名字上。

    “萧如筝,划掉。其他的照你的意思来。”沈却将名单递给绿蚁,示意她还给王尺。

    王尺犹豫了一下,说:“不请萧姑娘恐怕于礼于情都不妥。”

    沈却沉默,耐着性子听他说下去。

    “萧姑娘几乎是萧家唯一的亲人,而且当年萧姑娘的父母都对先生有过养育知遇之恩。再者,如今咱们沉萧府的生意与萧姑娘手下的生意盘根错节有着很大的利益关系。”王尺由始至终都低着头,声音恭敬而不卑微地缓缓说道。

    沈却不太高兴地抿了下唇。

    “算了,请就请吧。”沈却闷闷地说。

    沈却又和王尺商量了许多宴席上的其他事情,她发现事无大小,这个王尺好像都可以料理地不错。她便也放下心来。

    “如此,这段日子就麻烦了。”沈却站起来朝外面走。她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过身来望着王尺,坚定地说:“不请萧如筝。”

    “什么?”王尺诧异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