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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之后,分不清的血迹就侵染在了上面。很久很久之后,谢追打马经过那片土地时,还能闻到那上面的血腥味。 回到京城同萧善成婚之后,也许是每晚太累他睡得太沉,很少会梦到自己在战场上厮杀的样子。可最近,不知怎么的,随着北境那些将领和谢沉离京城越近,他也总会梦到北境的人和事。 萧善看谢追眼中有回避之色,便也没有追问,而是道:“别想太多,有我在呢。” 谢追朝他看过去,然后应了声。 两人坐在马车里,听着滴滴答答的雨声朝进了宫。 到了景兰殿,两人给兰妃行礼,起身后发现兰妃脸上写满了不高兴三个字。 萧善笑道:“这是谁惹母妃生气了?” 兰妃撇了撇嘴正想同萧善哭诉一番时,看到了他身边的谢追。她对谢追印象不好,也不想在他面前丢面子,硬是把这哭诉的表情给咽了回去。 兰妃悻悻道:“谁能惹本宫生气,本宫是自个儿生自个儿的气。” 萧善不明所以。 这时翠书站出来道:“前两日皇后娘娘召见了顾家亲眷入宫说话,娘娘也在。安老夫人说了一些过往的伤心事,惹得皇后娘娘和娘娘也想起了往事,心里都跟着难受。” 一句话点的萧善恍然大悟,他就说他那个所谓的姑祖母看着也不像是个好相处的。他把人得罪成那样,也没见她怎么着,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一把年纪,吵架吵不过别人还跑到宫里告状,有意思吗。”萧善不悦的说。 兰妃跟着点头,一副很赞同的模样。 萧善看着兰妃道:“那母妃今日让我们前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兰妃道:“我是让谢追入宫,没让你来。” 萧善只做没听到这话。 兰妃拿他这模样没办法,于是白了他一眼道:“皇上听说了这件事,很是不悦,让我好好教导教导你。” 话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向谢追苦着眉头:“这事儿本就因你而起,如今又闹到了皇上跟前。现在好了,善儿在皇上心里又成了个不尊长辈之人。你是他的王君,不鞭笞着他往前走,还总是拖他后腿,这可怎么行。” 谢追神色不变,硬邦邦的说:“母妃说的是,儿臣记住了。” 兰妃:“……”这说话跟下军令似的,一点软和劲儿都没有,她听着心里就难受。 萧善则在一旁说道:“母妃,这同谢追有什么关系。姑祖母不给我面子,难不成我还得供着她不成。” 兰妃脸色有些犹豫纠结,她心里是赞同萧善这话的,谢追再不好,那也是萧善的王君。她那姑姑当众不给谢追面子,那不是在打她和萧善的脸吗? 但事情传到了皇帝耳中,这赞同之意,她就不能表现出来。 兰妃勉强收起脸上的表情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你姑祖母当年为了皇上做了不少事。太后、皇后娘娘和我又出自顾家,我称她一声姑姑,这脸面总得给她两分。” 萧善道:“她为父皇做过的事,我身为小辈也不知道。但平日里父皇也没亏欠她,我也十分敬重她,可她也不能拿着脸面往我脸上踩吧,我又没怎么着她。” 兰妃看说不通也懒得在这方面多说话,她瞪了萧善一眼:“总之有这么个事儿,你们心里清楚就是了。” 萧善凉凉的应了声。 谢追硬声同意。 兰妃还想说什么,外面有内监通报,说是皇上到了。 兰妃忙起身迎驾,萧善和谢追跟了过去。 *** 东宫内,身体已经好的萧锦很快知道了这些事。 主要是萧善和谢追入宫也没瞒着谁,皇帝入景兰殿也是大张旗鼓的事,听闻这些并不难。 柳静宜这两天有些犯困,今日恰好有精神陪萧锦在下棋。 听到这事,她看向萧锦道:“父皇去景兰殿会不会因为姑祖母的事?” 萧锦头也没抬:“不会。” 柳静宜不明所以,萧锦摩挲着手里的白子,温雅一笑说道:“三弟在告状方面还没有人能比得过,他可是什么都敢说的人。” 柳静宜蓦然想到萧锦中毒那日的场景,当时她并不在现场,可事听到宫人说起当时的场景,她是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做皇子做到萧善这地步,也是独一份了。 萧锦把手中的白子落下,他幽幽道:“更何况,我知道父皇为何去兰娘娘那里。” 柳静宜起了好奇之心:“为何?” 萧锦理所当然道:“去骂三弟一顿。” 柳静宜:“……”她心情有些微妙,不是刚刚还在夸萧善的吗,怎么这会儿又幸灾乐祸起来了。 “三弟做的事总是让父皇觉得不骂他心里不痛快。”萧锦说:“不过这次父皇估计骂的会委婉一些,因为父皇主要是想见见谢追。” 柳静宜一愣。 只听萧锦继续说道:“北境将士马上就要回京了,北境少了谢追,总要有人填补这个缺儿。谢追对那些将士最了解,父皇肯定是想听听他的意见。北境大将军是从那些将士里提拔出人还是另派他人,谢追的意见很重要。” “我只担心一点,父皇问话,谢追能不能回答圆满。” 回答太多,容易让人觉得他还惦记着北境军权,回答太少又容易让人不满。